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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规则遇上缉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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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半,郎一鸣准时站到家门口。刚一打开屋门,就差点被迎面而来的味道顶了出去。扔下皮包,直冲过去把窗户开到最大,连做两个深呼吸,他才缓过来一声大吼:“胡春岩!你小子又在干什么!”

连喊了两声,浴室门才不紧不慢地打开,有人施施然走了出来,晃晃手里的水晶瓶:“新出的香水,要不要试试?”

刚刚淡去的香味再次扑面而来,呛得郎一鸣几乎闭过气去,当即大怒:“你又发什么骚!怕没有一斤香水盖不住你的狐骚味是不是?”

他发起怒来声震屋宇,气势惊人,胡春岩却只是斜了一眼,摇摇手指:“注意风度哟,这样子是没有妹妹会看上你的哦。”

郎一鸣差点一口气又背过去,立刻目露凶光:“死狐狸你活腻了是不是?”

胡春岩一看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绿,立刻一步跳回浴室:“镇定镇定!大不了我不用这一款就是。”难道说香水真的对犬科动物的刺激性这么大?奇怪了,他自己也是犬科,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

郎一鸣怒冲冲地哼了一声,把领带用力扯下来摔到沙发上。胡春岩从浴室门口伸头看着他,确定已经没有危险以后才蹭出来:“喂,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不就是瓶香水,至于么?”

郎一鸣狠狠瞪他一眼,突然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有件事先通知你一下。”

“什么事?”胡春岩直觉地感觉不妙。

“下个星期我要出差……半年。”

“什么!”胡春岩一声哀呼,“不是吧?你走了我吃什么?”

郎一鸣狰狞地一笑:“怎么,你当我是保姆?”

胡春岩扭过头去撇嘴。保姆?你见过让一头狼做保姆的吗?再说了,郎一鸣还不是只管做饭?什么刷碗啊扫地啊洗衣服啊还不都是他在做?

“我说,什么差事一去就是半年啊?”

郎一鸣架起二郎腿,满心的幸灾乐祸:“有一个外地的工程,在湖南,下星期就走。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赶紧学学做饭吧,不然到时候饿死了别怪我。”一只狐狸嘛,有鸡吃就好了,偏偏嘴刁得要命,连他的手艺有时候都敢挑,现在他半年不回来,看他怎么办吧。

胡春岩再次转头撇嘴。让他学做饭?不烧了厨房已经是积德了。唉,一想到要吃半年外卖,心情就极度阴暗。想当初,他肯跟这头狼合租房子,就是看上他的厨艺,现在厨师跑了,没有美味下肚,人生,不,狐生还有什么意义?

郎一鸣吹着口哨看他慢吞吞地换衣服,俊秀的脸上满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不由得心情无比舒畅:“喂,那件衬衣你昨天穿过了。”

胡春岩看一眼刚套上的衬衫,垂头丧气地又脱下来。可惜郎一鸣半点同情心都没有,还指指闹钟:“快六点了,你要迟到了。”

胡春岩狠狠瞪了他一眼:“七点才轮到我试镜呢。”

“那你也早一点去。”郎一鸣惬意地抖动着长腿,“不去给导演留下点好印象,小心人家不挑你。”

“呸!”胡春岩送他一个极之不屑的眼神,“凭我这样的,谁不挑我谁眼睛瞎!”

郎一鸣摆出恶心欲吐的表情:“算了吧,现在人类化妆术神乎其神,哪一个描眉画眼起来也不比你差。你有点危机感吧!”

胡春岩顿时有点像被戳破了的气球,扁了扁嘴:“他们都是假的——”

郎一鸣毫不留情:“好像你是真的似的。你要是真的,只能去拍宠物广告。”

胡春岩怒了,但是目光扫一扫自己跟郎一鸣的个头差距,按下了扑上去咬他的心思。眼珠子一转,他换好衣服走到门口,回头给了郎一鸣一个飞吻:“拜……祝你酸辣湘菜吃得开心!”

郎一鸣立刻呆在当场。是啊,他只顾得上高兴,怎么忘了湖南也是个无菜不辣的地方,而他的舌头最受不了的东西就是——辣椒!

胡春岩一肚子不开心地下楼,走到二楼,就见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男孩子低着头从楼梯上来。他走路不看路,只盯着手心里的一件小东西,以至于走三步就在楼梯上磕绊一下,不过总是有惊无险地又重新站稳。

胡春岩一见这人,顿时乐了,冲着他吹声口哨:“嗨,白萝卜!”

男孩子悚然抬头,一张小圆脸上顿时露出本能的恐惧,猛然间像只兔子一样灵活地跳起来,冲着左边的一扇门就扑了过去,然后咚地一头撞在门上,反弹了回来。他似乎这才想起什么,瘦瘦的身子往下一蹲,接着再次冲门扑了过去。

如果有人现在在旁边看着,一准儿会惊呼出声,因为这个瘦瘦的,看起来像个高中生一样的男孩子在再次扑出去的时候,整个身体猛然缩小,变成了一只白毛的小兔子。而门板好像变成了虚幻的,兔子顺利地穿过门板,消失不见了。

胡春岩站在走廊里,双手叉腰笑得前仰后合。这只叫白乐波的傻兔子实在太有趣了,几乎每次一被吓唬就会忘记自己还是人形,总会在企图穿过门板的时候一头撞上再弹回来。说实在的,在这座充满了各种食肉动物的公寓里,一只素食的兔子能活到现在,与他的娱乐功能大有关系。

捶捶门板,胡春岩故意从嗓子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呼啸:“萝卜萝卜快开门,我要吃了你!”全楼的动物都管白乐波叫白萝卜,反正兔子也就是吃萝卜的咩。

“我,我有安全证的……”不出胡春岩所料,门缝里传出白萝卜惊慌的叫声。

安全证……胡春岩笑得抱着肚子想在地上打个滚。安全证是防备被那些遵纪守法的天师误收的,难道能敌得过同为妖精的食肉动物们吗?

每日一乐。胡春岩笑够了,刚才的不开心也就都抛到九霄云外,拉平了衬衫,蹬蹬蹬跑下楼去了。再吓唬兔子就过分了,万一把开心果吓坏了,恐怕四楼五楼的住户要找他算账的。

六点半,胡春岩准时到达某某大酒店。他的经济人早就在门口来回打转,看见他从出租车上下来,顿时扑过去给他整理仪容:“春官儿,你可来了!怎么穿这么保守,今天晚上是试镜啊!”

胡春岩完全明白经济人说的是啥意思。试镜嘛,从书面意思上看就是试试镜头,看你是不是合适导演对这个广告的要求;不过——另外还有个名词儿可能更能表达经济人的意思——潜规则。

“春官儿啊——”经济人挑剔地看了他一遍,“你怎么就不肯画画眼线呢?你知不知道,现在很多导演不喜欢你这种眯眯眼啦,他们喜欢杏核眼,喜欢男孩子睁着一双小鹿一样的大眼睛,知道不?”

其实经济人也挺奇怪的,这个胡春岩在他手下的艺人里真不算长相最好的,那五官分开看都怪普通的,组合到一块儿也没什么惊艳的效果,可是每次帮他争取到试镜的机会,他总能拿下来。到底好在哪儿呢?经济人至今也没很想明白,所以虽然天天念叨他,却也没硬逼着他改。

胡春岩照旧对经济人的话只是抬抬眼皮:“知道啦——”什么小鹿一样的大眼睛,都是画出来的画出来的好吗?而且就是鹿精也不会把那么一双大眼睛原封不动地放在人形的脸上,不然会吓死人的好吗?一个平面模特,长相固然很要紧,但更要紧的是,他得吸引眼球!

你以为吸引眼球只靠长得漂亮吗?错!要靠魅力!至于魅力是什么——嗤,跟一只天生就自带三分魅术的狐狸说魅力,班门弄斧这个词儿会写吗?也就是这个傻经济人,到现在都还搞不明白他手下其实有个可以红遍全球的角儿呢!

胡春岩微微抬头,在经济人看不到的角度对着夜空摆了个45度角自怜了一下,那突然流露出来的伤感让路过的姑娘看得傻了眼,高跟鞋一歪差点踩到马路牙子下头去。

胡春岩没搭理可怜的被误伤的姑娘,跟着经济人走进了酒店。红遍全球什么的都是说着玩的,他可没那心情。一旦红遍全球,上个街都像反侦查一样,活着还有啥意思呢。

酒店套房里挤满了花朵一样年纪的小男生,胡春岩一走进去就被熏得打了个喷嚏,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深刻地体会到自己原来当真是犬科的。

小男生们三三两两地说着话,也有些用警惕的目光端详着旁边的陌生人。胡春岩懒洋洋地接受着目光的扫视,半闭着眼睛把经济人给的试镜内容在心里过了一下。这是一个床品广告——还好不是皮草广告——其实内容超简单的,演员只要裹着一条浴巾出来,往一张大床上一跳就可以了。

关键就是这一跳,要跳出风采跳出气质,万不可像狗抢屎一样磕上去,那就完蛋啦!胡春岩正想着呢,那边经济人就叫了:“春官儿!”

其实胡春岩很不喜欢这个花名,听起来跟接客的似的,但是不知道为啥,这个名字确实比那些杰克保罗之类的更让人印象深刻,能给导演留下更深的印象,所以经济人死不肯给他换花名,他也就算了。

试镜很顺利,胡春岩大大方方裹着浴巾一亮相,稍稍放出三分魅术来,大胡子导演顿时眼前一亮:“这个不错!”胡春岩往他脸上看了一眼,看见了三个明晃晃的大字——潜规则,于是会心地冲他一笑,很好,这广告又接到手了。

果然,这边试镜的演员还没排完呢,导演已经笑着对胡春岩的经济人说:“小伙子叫什么?春官儿?这名字有意思,镜头感也真不错,就是还有些地方需要再雕琢一下,要是有时间的话,一会儿试镜结束让他留下来,我再跟他谈谈。”

谈什么呀!选在酒店试镜,谁不知道是为的啥?胡春岩私下里撇了撇嘴,冲经济人点了点头。闯荡人间这么些年,这样的事没有一百次也有九十次啦,真以为能在他这里占点什么便宜去么?不过是一口狐烟,自己在梦里颠鸾倒凤去吧。

肚子有点饿了,胡春岩揉揉肚子——不知道导演会不会请他吃顿饭。一想到从明天开始要吃外卖,他就觉得生活好悲惨。当然酒楼满大街都是,可是那些东西吃多了会三高不说,它还会腻呀!更不用说万一吃到地沟油——呕!说到底,还是家常便饭最好吃。可是,他不会做……

试镜很快就结束了,导演心不在焉,最后几个小男孩连上镜的机会都没有,不免要用哀怨嫉妒的目光去刺刺胡春岩,不过攻击无效也就是了。倒是经济人走过来,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看他:“春岩——唉,你自己小心,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我先不走,在旁边那个咖啡馆等你,到两点吧。”

胡春岩难得地心头一暖。经济人虽然爱钱,倒也没混蛋到家,一般看着情况不是很——咳咳,不是很河蟹的时候,总还会多留一会儿,好给他收拾残局。当然,胡春岩从来也没用到过他就是了。

“不用,你先回家吧,以前我不也没事么。”

“我听说这个,这个导演比较——比较那啥……他脾气大。”

“放心好啦!”胡春岩拍拍经济人的肩膀,转身跟着导演走了。

酒店的房间不大,几乎都被那张大床占去了。胡春岩看看四周紫红色的墙纸和床罩,暗地里撇了撇嘴——真俗气。更糟糕的是,这空气里充满了曾经的客人留下的味道,对他的嗅觉实在是个刺激。

这种时候,胡春岩会很苦恼自己居然是犬科动物,嗅觉太灵敏了。而且这种味道又不像香水,会给人愉悦的感觉。

想起香水,胡春岩就想起郎一鸣要出差,顿时啥心情都没了。导演倒了两杯红酒,笑嘻嘻地凑过来递给他一杯:“庆祝一下?希望你努力,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好啊。”胡春岩冲他一笑,接过酒杯。连喝都不用喝,他就知道里头加了□□。

“怎么不喝?”导演已经凑到他眼前,一只手放在了他腰上,开始轻轻扯他的腰带。

“我不会喝酒……”胡春岩装出一脸的羞涩,却恨不得捂住鼻子,妹的,这家伙才有狐臭呢!

“哎哟,十八岁的男孩子了,怎么能不会喝酒呢?”导演的手把衬衫从胡春岩裤腰里拉出来,那只胖手已经伸到衬衫里面去了。

手上有汗!胡春岩刹时就要炸毛。他最恨被这种手心里湿乎乎的人碰了。随手把红酒往旁边一放,他冲着导演轻轻吹了口气。一口粉红色的狐烟在空气里弥散开来,淡得几乎看不见。但是被喷中的导演瞳孔却瞬间放大了一点,然后脸上浮起猥亵的笑容,嘿嘿笑起来。

胡春岩灵活地撤身后退,冷眼看着导演伸手向着空气里摸了一把,搂住了他幻梦中的那个人,直接就滚到床上去了。后头的表演他懒得看,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开始冥思苦想后头的半年该怎么过。

要说现在的人间真是越来越不安全了,什么地沟油、苏丹红、三聚氰铵……哎哟,即使身为狐仙,也是抗不住的啊。可是他又不会做饭,只能吃外卖——啊啊啊,会不会等郎一鸣回来,看见的是他被防腐剂浸透的尸体啊……

胡春岩越想越烦恼,把一头柔软的头发扒了个乱七八糟,耳朵里听见导演一个人在床上嗯嗯啊啊的,顿时恶向胆边生,站起来走到床边看看,张嘴又喷了一口狐烟。不是喜欢潜规则吗?让你一次潜个够,之后三年就别想再举得起来啦!

喷完了狐烟,胡春岩觉得心里稍微松快了点儿,看看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决定还是先回家吧,等明天早晨导演醒过来,只会把这场春梦当成真的,他可不陪他在这里耽搁时间,不如回去睡觉呢。

刚这么想着,胡春岩还没举步,就听见走廊里一阵脚步声,接着有人重重敲门:“开门,我们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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