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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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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胡春岩扫了一眼床上射得四脚朝天的导演,瞬间觉得不妙——碰上扫黄队了吗?他手忙脚乱地还没整理完身上的衣服,门已经被撞开了:“不许动,双手举到脑后,靠墙蹲下!”

胡春岩一阵心慌,居然真的被扫黄啦?太丢脸了!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放口迷烟脱身的时候,听见门外一个警察快步跑过来:“左队,目标抓到了,好大一包冰!得有两公斤呢。”

一包冰?胡春岩忽然觉得不大对劲儿。还没等他琢磨出来,门口的警察已经说:“左队,您不过去看看?这边应该是扫黄队的事吧?他们不是也出动了吗,叫他们来抓人就是了。”

扫黄队!胡春岩这下子算是确定了,这些警察不是来扫黄的,他们是来缉毒的!

“你们过去看看吧,我看看这房间。”一个声音带笑地回答,“顺手带几个回去,也算给扫黄队的兄弟们帮个忙。”

你妹啊!胡春岩几乎要怒吼了。你们是缉毒警,扫黄关你们P事,关你们P事啊!

当然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吼一下,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虽然有些衣冠不整,但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刚才并不是在滚床单。尽管两个男人共处一室,一个还在床上射了个一塌糊涂这种情况有些诡异,但是至少他们没有证据把自己当“黄”扫了。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误会了?”胡春岩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位左队,心里犹豫要不要用一点点魅术,赶紧先离开这个地方才是上策。

“我们误会了什么?”左队笑眯眯的,倒背着手踱进房间,冲手下吩咐了一句,“去干活吧,仔细查一遍,别漏下了东西。那帮人我知道,恐怕还不只有冰呢。”

小警察得令,飞奔而去,左队随手把门虚掩上了,不紧不慢踱到胡春岩面前:“证件拿出来。”

胡春岩赶紧摸出身份证递过去:“警察同志,我真是什么都没干啊……”

这倒是真话,他跟导演真是清清白白的。这么一个死胖子,谁高兴跟他发生什么关系啊!倒不倒胃口啊!

左队就着胡春岩的手把他的身份证看了看:“我说的不是这个。”

“啊?”胡春岩倒糊涂了,“这不是身份证吗?这可不是假证啊警察同志!”

左队笑了。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肤色深棕,像是从前曾经长期在强烈阳光下活动过。脸颊略有些消瘦,显得五官线条硬朗。警服包裹下的身体腰紧腿长,比一般模特儿都不差,还比模特多了硬实的肌肉。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狭长的眼睛微微一弯,让胡春岩颇有几分怀疑是不是遇上了同类。

左队微笑着看看胡春岩,忽然伸出手来在他脸上摸了一把。胡春岩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往虚掩着的房门看了一眼,这个警官想干什么?以权谋私吗?怪不得要把门掩上呢!

还没等他想完呢,左队已经收回了手,淡淡地说:“我要看的是你的安全证,小狐狸精。”

这句话说得口气平淡例行公事,就好像他说“把身份证拿出来”一样,可是听在胡春岩耳朵里却如同九天霹雳,结巴着说:“什,什么?”

“安全证!”左队的口气略微有点不耐烦,“敢在这里用狐烟——拿不出安全证,你就等着被处置吧。就是拿出了安全证,也得给我个解释!”

胡春岩眼珠子咔咔地转动了几下,自觉像没了润滑油的机器人一样,半天才能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你,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看我的安全证?”

左队哈哈一笑,摸出了自己的警官证,随手打开来,对着胡春岩一亮:“看仔细了!”

这本警官证乍一看跟普通警官证没有任何两样,正面是持证人的照片并且注明了所属的地区和警察局以及本人的警号,但是在那张免冠一寸照片旁边,胡春岩看见一个朱红色的图案,那是一个篆体的“监”字,下面有同样朱红色的竖行楷体小字:妖怪监管委员会常任二级理事,左健。

“看清楚了?”左健晃了晃警官证,那朱红色的图案和字就一闪而没。他把证件揣回口袋,不太耐烦地催促,“你的证件呢?拿出来!”

胡春岩哭丧着脸从钱包夹层里又摸出一张看起来很像身份证的卡片。如果不仔细分辨,很多人都会把这张有着长城图案的卡片当成二代身份证,不过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在照片左边的字是这样写的:姓名,胡春岩;性别,雄;籍贯,青丘;年代,1426年;现居住地,滨海市南京路妖怪公寓;安全证编号,3702021462605082227。

任谁看了这张卡片,都会觉得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哪个人愿意被人说成是雄人雌人?谁的出生年代会是1426年,数百年的老妖怪么?还有,滨海市南京路上,哪里有个妖怪公寓?

不过左健半点都没有质疑,倒是拿着那证件仔细看了看,又把胡春岩本人跟照片上的对比了一下:“哟,居然还是青丘的小狐狸?我当上理事这两三年,还是第一次遇见你们这种名门狐呢。”

什么名门狐!胡春岩怒视他。你当这是纯种狗吗?

“好吧。”左健拿着安全证在手心里磕了两下,“既然是有安全证的,那么你说说看,《妖怪安全守则》第一条是怎么说的?”

“在自身生命无危险的情况下,不得伤人性命。”胡春岩嘟囔了一句,接着分辩,“我也没伤人性命啊!”

“是没伤到性命,但是这人——”左健用下巴指了指还在床上昏睡的导演,“至少两三年别想再硬起来了吧?你干什么了?采阳补阳?不知道这也是违规的?”

“呸!谁要采他啊!”胡春岩啐了一口,“是他想潜我,我不过是给他个教训罢了。”

左健上上下下地打量胡春岩:“他想潜你?”口气中颇有那么点儿“这是什么眼力劲儿啊”的意思……

胡春岩炸毛了:“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觉得他眼瞎了居然想潜我?”

“这么大声干吗?”左健似笑非笑地瞅胡春岩一眼,把安全证扔还给他,“虽然是他潜规则你,但是到底没伤了你,所以你需要写份申诉书。”

胡春岩不服气:“这是我有本事,如果换了别的人,还不是被他潜了!”

“你是妖怪。”左健淡淡指出关键问题,“化形都快六百年了,要是再让人潜了,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胡春岩被他噎得半死。没错,人妖有别,凡是修炼到能化形的妖怪,总是比普通人有更多可以保护自己以及攻击别人的手段。所以《妖怪安全守则》上才硬性规定,人的生命安全排在妖的生命安全之前。当然了,这里头到底有没有重人轻妖的观念在作祟,胡春岩做为一只妖怪,就不好随便鉴定了。

“左队!”一个警察在外头敲了敲门,“果然又翻出来两袋四号,足有一公斤重!”

“差不多了。”左健精神一振,“把人都带回去!还有这个,也带回去!”

胡春岩看他居然是指着自己,登时睁大了眼睛:“我?我又没贩毒!”

左健转头对他一笑,两排牙齿在灯光下雪白整齐,闪得胡春岩眼睛发花:“我们是来配合扫黄队的兄弟们扫黄打非的,你有卖-淫的嫌疑,当然要带回队里配合调查。”他的目光往床上的胖导演身上扫了扫,露出几分厌恶,“这个也带走,通知单位来领人!”

胡春岩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这事捅出去,胖导演肯定要倒霉的,但他的这份广告是不是也就飞了呀!

“还有——”左健对着茶几上的红酒努了努嘴,“这里头有□□吧?都带回去!”

胖导演这时候才刚刚醒过来,脑子还跟一团浆糊一样呢,就被两个警察拖死猪一样拖起来,戴上了手铐。他迷惘地看了胡春岩一眼,后者立刻蹲下身去,双手捂着脸装哭,嘤嘤嘤地没完。

左健看着胖导演被带出房间,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把胡春岩提溜起来:“装什么哭。走吧,从后门出去,免得你被媒体曝光。你说你,就不能干点别的,非干这个?”

“我干什么啦!”胡春岩好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我是平面模特!你别搞错了!”

左健嘀咕:“你们这些妖精怎么都喜欢娱乐业?说起来那摄影棚里的聚光灯比照妖镜还亮呢,也不怕给你们照出原形来?”

胡春岩嗤之以鼻:“照妖镜是三昧真阳火,聚光灯是什么玩艺儿?它要是高压电没准我们还要紧张点。”

左健拎着他,轻若无物,一路把他拎下楼塞进了警车:“老实呆着吧。放心,不打不骂,局子里也没养狗,不过你必须得呆一夜。”

胡春岩冷笑:“养狗怎么着?就算是藏獒又怎么着了?”要是他到现在还会怕狗,岂不是丢尽了青丘狐的脸。

警车上原本坐的着一个小警察哧地笑了,打量一下胡春岩:“左队,这怎么的,你拎回个兽医来吗?”

左健哈哈一笑,发动了车子:“说对一半了。”

小警察不解,胡春岩却知道,左健这是说他是兽,忍不住在后座上磨了磨牙。

到了局里,一群吸毒的贩毒的连带被扫的“黄”们都被拎去审讯,只有胡春岩被左健带到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里。左健扔他一叠纸:“写吧。”

“什么?”胡春岩完全茫然。

“申诉书!”左健自己也拿了个笔记本出来,“赶紧的,等我编完你的口供,你这申诉书也赶紧写出来,没时间让你磨蹭。”

“口供?”胡春岩瞪着他,“你编我的口供?”

“怎么着?难道你还想老实交待?审讯记录上写上你是个狐狸精,在房间里喷狐烟?”左健把笔记本在桌子上磕了磕,点起一支烟,“老实写你的申诉书吧。”

胡春岩闭上了嘴,蔫蔫地拿起笔开始写申诉书。妖精就是这么没有人权,明明是胖导演想潜规则他,他正当防卫而已,现在却要坐在这里写申诉书,而且如果申诉不能通过,他的安全证就要被降级,连续降级三次就要被取消……

小警察进来送了两份盒饭,看一眼苦大仇深的胡春岩:“哎,我说,现在男的也能出来卖了?”

胡春岩瞬间就炸了毛:“谁?谁卖了,谁卖了!别以为你是警察就能随便说话,我投诉你,告你诽谤!”

“黑子。”左健头也不抬地扒开盒饭,“去跟那导演说,警察最不愁的就是查人的身份,他到底是在干什么,一查就知道。口供这边也有一份,对不起来的话就只好先把他扣下了。”

“哦。”小警察跑了。左健扔一份盒饭给胡春岩:“吃吧,有一夜的工夫呢,吃饱了再写也来得及。对了,给我写明白了,为什么要喷两次狐烟。”

胡春岩惊悚地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是两次?”完蛋了,喷一次好解释,无非是为了自保,就好比有人在地铁里摸你屁股你回头给他一拳一样,很正常。可是喷第二次,就好比你把那流氓打倒在地又掏出刀子捅了一刀,这就叫防卫过当了,要负责任的。

左健龇牙一笑:“那股子狐烟味儿,有浓有淡,明显是喷过了两次的,中间大约相隔一小时左右。”

“你是狗鼻子吗?”胡春岩冲口而出,随即发觉不妙,马上堆起讨好的笑容,“那什么,左理事,左队长,左大哥,你看——”

“别。”左健拿筷子点了点他,“别叫大哥,我今年才二十九。”

混蛋,你以为谁愿意叫你大哥吗?老子做你祖宗都绰绰有余了!胡春岩在肚子里骂,左健却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瞧着他一笑:“想什么呢?想你做我祖宗都够了?甭指望了,我的祖宗是左慈,比你还早点呢。”

胡春岩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不得不堆起微笑:“哪能呢?左队原来是左家后人,真是失敬了。我是说——你看,其实我就是一时冲动了点儿,再说,第一口喷得少,我怕时间不到他就醒了,再发现我根本没那个,一怒之下不让我上这广告了……”

“现在他也不可能再让你上这广告了。”左健扒着饭,言简意赅地指出重点。

胡春岩又扭曲了,低下头拿筷子下死劲地戳着一片回锅肉,不知道再该说点什么好。虽然他系出名门,在青丘的时候被视为纨绔子弟,连化形这么多年做的工作都是这种公关向的,但其实他还是很老实很守规矩的一只狐狸,喷第二口狐烟的事当然没少做,可是,可是都从来没有出过人命啊……

“行了。”左健吊了他半天,终于开恩松了口,“今儿就饶了你,就只写第一口吧,就说因为他体积大,你没掌握好狐烟的剂量,喷多了。”

胡春岩的心忽通一声落回原处,千恩万谢。左健摆摆手:“吃饭吧,吃完了赶紧写。”

“哎。”胡春岩提起筷子把肉塞进嘴里,立刻吐了出来。舌头上火辣辣的,不光辣,还咸,不光咸,还难吃!

“嫌不好吃?”左健头也不抬,风卷残云把一盒饭收拾掉,“条件就这样,不然就饿着吧。”

胡春岩委委屈屈地把有点夹生的米饭吃掉了,难吃的回锅肉,还有食肉动物从来不爱的青菜都剩在饭盒里。左健也不管他,等他写完申诉书,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就收了起来:“行了,明天早上就放你出去了。下回仔细点,喷了狐烟就走人,别叫我再抓着你。”

难道我很愿意再看见你吗?胡春岩对着他的背影在桌子底下比了个中指,蜷起来趴在桌子上。屋子里怪冷的,胡春岩紧紧那件根本不保暖的衬衫,悲从中来——广告飞掉了,说不定还会被公司冷藏,下个月没有郎一鸣做饭,这日子可怎么过呢?要不然找个合租人?合租半年,哪怕少收点房租呢,只要饭做得好就行!啊不对,还得八字重胆子大,不然住进来没半年再吓出神经病来,到时候他又要写申诉书了。

胡春岩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样打这个合租广告,困劲儿慢慢上来,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梦里看见一只香酥鸡露着两条大腿在眼前飞呀飞,他流着口水一口咬上去,那鸡却扭头啄在他耳朵上,顿时把他疼醒了。

“干什么呢!”左健拎着他的耳朵,皱眉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牙印。

胡春岩瞬间清醒,赶紧一抹嘴角的口水:“抱歉啊,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行了,你可以走了。”左健放开他的耳朵,“记着,别让我再抓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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