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漠北神龙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午夜小咖】,看书领现金红包!

天山派诸人一路打听,虽然没有追到谢、越两人,却终于在第三天傍晚寻到越冰莹家。

远远就看见那里聚集了不少人,火把照得周围一片通明。走近看时,人头攒动,竟然还是两拨人马:一拨约莫二三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服饰各异,正是太湖龙门帮诸人;另一拨却有四五十众,大多都是清一色的蒙古侍卫打扮,居中只有四五人着汉人服饰,为首的是一名中年道人,葛衫芒鞋,长髯飘飘。

天山派诸人到得跟前,才看到地上还躺着几具尸首,看服饰,有的是龙门帮弟子,有的是蒙古侍卫。袁如笙暗暗奇怪:这龙门帮和蒙古侍卫又结下了什么梁子?

“尹道长,我们本该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非要同我们龙门帮过不去?”

“卢二当家,这可不能全怪贫道吧?你们一来,不由分说就放火杀人,莫非我们就全都束手等死不成?”

“就是,你们龙门帮不好好在江南待着,千里迢迢跑这里来做什么?跑到人家的地盘上还这么蛮横,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尹不逊身后一名青年道人大声接口道。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同我家二当家讲话么?给鞑子做鹰犬就罢了,还好意思狗仗人势口出狂言?!”一名龙门帮青年弟子立即反唇相讥。

“我看你才是口出狂言吧!废话少说,咱俩比划比划!”那青年道人皱起眉头叫阵了。

“哼!那就待爷来教你两招!”龙门帮弟子自然不肯示弱,立即挺身出来应战。

卢阿水和尹不逊毫无阻拦之意,都想凭这一战略微探探对方的底儿。

于是,那两人便各持兵刃跃出身来:

一个道:“在下‘漠北神龙’座下大弟子任子叶,请了!”

一个道:“在下‘龙门帮’铁舵堂副堂主张福生,请!”

看这二人抽出兵刃战在一处,孙如笠不由笑了:“袁师弟,这龙门帮倒也有趣!”

“孙师兄,此话怎讲?”

“正主儿还没露面,他们和这尹不逊有什么好纠缠不休的?”

袁如笙撇撇嘴道:“他们啊,不过就是一帮太湖水寇罢了,鲁莽有余而智计不足——这些蒙古侍卫呢,在草原上一向横行霸道惯了,又岂能容得这帮中原武人来称大?再说尹不逊,在这漠北草原上,他本就是武林一霸,如今又依附了个什么蒙古王爷,自然不容他人来扫了自己的威风!”

“师弟所言甚是,咱们倒是落个坐山观虎斗,哈哈!”

“对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就安心等着做渔翁好了!”

“袁少侠打的好算盘,聪明聪明!”有人突然冷笑着接了一句,倒是吓了袁、孙二人一跳——定睛看时,说话者就站在五尺开外,五短身材面如冬瓜,却偏着一袭飘逸的儒生白衣,正是玉树临风!

袁如笙一怔,随即抱拳笑道:“啊,原是梅岭五绝大驾到此,失敬失敬!”

玉树临风翻个白眼,竟不再理他——袁如笙知他们性情古怪,呵呵一笑,倒也不以为意。

此时场中的形势却也渐渐紧张,那张福生与任子叶二人斗在一处,翻翻滚滚十数回合,竟是难分轩轾。

只见张福生手中大刀一摆,贴着任子叶的拂尘随势削去,正是“搏浪刀法”中一招“随波逐浪”——任子叶腰身一拧,拂尘斜斜挡开,卸去刀势,手腕一翻,拂尘顺势便往刀柄上卷去!

张福生手腕一沉,掣肘旋身,刀随身走,爆出一片光华,劈头盖脸又回旋袭至,直如掀起滔天巨浪——任子叶拂尘急旋,如一枚旋锥般直捣浪涛中心!

刀与拂尘终于绞在一处,张福生立即右手握刀回撤,左手跟着一掌击出——任子叶面上露出一个笑容,右手稳住拂尘,左手便迎了上去!

双掌相触,张福生如遭电殛,浑身巨震,惨呼一声,钢刀脱手,人便如断线风筝一般直飞了出去!

“张舵主!”沈大秀携龙门帮中数名弟子连忙抢上前去,看时,张福生左臂断折,口吐鲜血!

“张舵主,你这是——”沈大秀惊问道。

张福生张了张嘴巴,却只是涌出一口血来,他右手的食指指着任子叶,拼命地想要抬起右臂来,可是终于未能做到,便气绝身亡,魂归地府了!

“任!子!叶!”沈大秀站起身来,指住正若无其事站定场中的任子叶,咬牙切齿地怒喝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恶贼!你究竟使了何等阴谋诡计害了张舵主?”

任子叶翻翻眼睛,慢条斯理地道:“他学艺不精,内力不济,与我对了一掌便被震断了胳膊及心肺经脉,于是呜呼哀哉,这有什么稀奇?动手打架,自然难免死伤,莫非赢了的都一定是靠阴谋诡计获胜的么?那咱们还学什么武功啊,不如多学学《孙子兵法》什么的,岂不更为有用?”

尹不逊身边那几个弟子以及一干蒙古侍卫中听得懂汉话的便全都哄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沈大秀怒目喝道。

任子叶摇摇头,带着满面的讥笑道:“我说这位大姐,你是龙门帮什么角色啊?不会是第一天才出来混江湖的吧?啊?”

“‘箭镞堂’堂主沈大秀领教任道长的高招了!”沈大秀咬牙道,从背上抽出一支模样独特而精巧的劲弩,搭上数支劲矢,“嗖嗖嗖”就连珠般射了出去!这沈大秀果然不愧为箭镞堂堂主,她几乎同时射出的箭矢竟然可以从数个方向飞向任子叶!

“好一手‘连珠分水箭!’”任子叶一边喝了声彩,一边挥动拂尘,只见他身形灵动,拂尘翻飞,竟将那些箭矢悉数击落——可是沈大秀的第二波箭矢又已经挟着破空的锐响铺天盖地而至!

任子叶左突右奔,拂尘在周遭舞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银网,那些箭矢竟然无一能伤害到他,引得那帮蒙古侍卫喝彩连连!

“想不到‘漠北神龙’还真是名不虚传,只是一名弟子便如此厉害!”一直观战的孙如笠不由叹道,“看来龙门帮远非其敌手!”

袁如笙点点头道:“孙师兄所言甚是!不过,我倒想到另外一件事!”

“袁师弟想到什么?”

袁如笙道:“听说那‘漠北狂飙’阴阳子的武功,与其师兄相差不是很多——我想应该也不会在这任子叶之下吧?”

孙如笠一怔,随即凛然道:“嗯,看这任子叶年纪尚轻,阴阳子又是师叔,武功修为应该更在其上才是!可是,那谢轻尘竟可以……”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一阵大喊声打断了,而他自己也已是惊得目瞪口呆,后面的话就没有再说下去——

原来,沈大秀劲矢连连,几乎是织就了一副箭网,源源不断地飞向任子叶,任子叶把拂尘舞得泼水不进,被荡飞的箭矢四散射出,围观的圈子不知何时已向外扩了数尺。

沈大秀清叱一声,蓦然飞身袭至,在任子叶击落最后数枚劲矢之际,左手持弩,右手蓦然抽出一柄狭长的薄刀来,往任子叶当胸狠狠地劈了下去!

她的时间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正是任子叶避无可避的当口,任子叶自然立即举起拂尘来格挡!可是任谁都看得出,他若不能立即聚起足够的真力而只是举起拂尘来挡,那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沈大秀这全力一击的——但他仓皇之中的格挡,又岂能聚得起足以挡住这雷霆一击的真力?!

眼见得任子叶就要被开膛破肚血溅当场,蒙古侍卫的彩声蓦然间变成了惊呼!而龙门帮那边终于爆出一片惊天动地的喝彩!

可是,谁也不曾料到,刀与拂尘相触的那一瞬间,沈大秀飞矢般前进的身子蓦然一滞——只是这么一滞,电光火石的瞬间,已足够任子叶缓过气来,一掌拍出,结结实实印在她当胸!

沈大秀在一声尖利的惨呼声中,如张福生一般,断线风筝似的跌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口中喷出的鲜血在周遭火把的映衬下幻成一道迷蒙的飞虹!

这一下变故突起,场中一时鸦雀无声,蓦然静得出奇!

“沈堂主——”还是卢阿水第一个醒悟过来,惊呼一声,奔到沈大秀身旁。可是,沈大秀同张福生一样,只是张了张嘴巴,她拼命地想要抬起手来,却终于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龙门帮上上下下,全笼在了一片悲愤之中。

“恶贼!我们跟你拼了!”突然,箭镞堂和铁舵堂各奔出两名后生,齐齐扑向任子叶去!

任子叶连毙龙门帮两大高手,又岂会将这几名身份低微武功平平的后生放在眼里?只见他的拂尘恍如一道银龙,在场中上下翻飞,所到之处,四名龙门帮弟子当场毙命,无一幸免!

那帮蒙古侍卫更是彩声雷动!

连场外的袁如笙都不由吸了口气:“这任子叶好生歹毒!”

“袁师弟,”孙如笠看他的手按上了腰间的剑柄,忙道,“你不会是打算搅入这趟浑水中去吧?”

“我还真想会会这家伙呢!”袁如笙皱眉道。

“袁师弟,咱可不是来行侠仗义的!”孙如笠按住了他的手,“再者说,咱们天山派也犯不着跟尹不逊和乃仁王爷结下什么梁子!”

“孙师兄,咱们要想夺得天剑,早晚都会跟这帮人为敌的!”袁如笙摇摇头。

“那也不急在这一时!一个任子叶已然如此了得,何况尹不逊还根本就没有出手呢!”孙如笠不肯撒手,“再等等吧,袁师弟,不为咱们自己,为了天山派!”

袁如笙看看孙如笠,想想他所言不虚,对天山派来说确实是颇有好处的,不觉叹一口气,放开了按在剑柄上的手,把目光投向了场中。

场中,卢阿水已经亲自上阵,跟任子叶你来我往战了数个回合。

卢阿水一路“搏浪刀法”,当日因为遇到谢轻尘手持天剑,处处掣肘未能施展得开,大刀也被天剑削成数块碎铁,可是他究竟深得老帮主真传,此即虽然只是从帮中弟子手中随意抽了把朴刀,却也是舞得虎虎生风,引来观者阵阵喝彩!

只见场中刀光霍霍,卢阿水憋着一腔悲愤,把那一路“搏浪刀法”一一演来,“随波逐浪”、“惊涛裂岸”、“一波三折”……正如后浪推前浪,劈头盖脸,无休无止,铺天盖地,绵绵不绝,不知不觉地已经舞成一堵堵刀墙,将任子叶困在其中!

这一场争斗当真是惊心动魄,二人越战越近,渐渐几乎快要贴身肉搏,而卢阿水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任子叶若稍有一个不慎,立即就难免血溅当场!

眼见卢阿水又一回合攻来,而这一刀竟是变化极其繁复,任子叶看得眼花,只觉周围无处不是刀光刀影,全力招架之际,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他哪里知道,这一招正是“搏浪刀法”中变化最多、威力最强的一记必杀招:“浪淘风簸”!

眼看任子叶已招架不住,就要命丧当场,一条人影蓦然飞入场中!

卢阿水正预备一刀将任子叶拦腰斩为两截,不料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忽然自身后劲袭而至——这一刀若是不管不顾砍下去,任子叶自然立即毙命,可是他卢阿水却也免不了被人家击碎五脏六腑,与任子叶落个同归于尽!

说时迟那时快,这卢阿水倒也当真了得,他竟能立即撤刀回防,硬生生改换了劈下一半的刀势,一招“伏浪卷沙”,反撩对方而去,顺势后踢一脚,将任子叶踢了个筋斗!

任子叶的援手葛衫芒鞋,长髯飘飘,不是别人,竟是“漠北神龙”尹不逊亲自上阵!可是,他却似乎无意恋战,引得卢阿水放开任子叶,他便立即飘身远引,避开了卢阿水回撩的一刀!

但这已经足够,卢阿水一刀撩空,再连回身的机会都没有了——任子叶的拂尘已经狠狠地捅进了他的后心!周遭亮如白昼的火把下,大家清清楚楚地看到:任子叶的拂尘并不是一柄普通的拂尘,逆飞的银丝中,分明闪着利刃的寒光!

“不要脸!”场外突然有人大声骂了一句。

袁如笙都不用回头去看,一听就知道是玉树临风。

尹不逊已经退回自己的位置,听得这一句,冷冷地一眼扫了过来。

“瞧什么瞧?!”玉树临风翻他一个白眼,“两个打一个,还暗中偷袭,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尹不逊铁青了脸,手中拂尘一甩,却没有说话,因为任子叶已经拔出银丝尽被鲜血染红的拂尘,对着玉树临风走上前去!

龙门帮弟子群龙无首,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就全向场中杀了上去——尹不逊对那帮蒙古侍卫做个手势,把手中拂尘往身前轻轻一甩,那帮蒙古侍卫有的弯弓搭箭射向龙门帮弟子,有的抽刀下马杀向龙门帮弟子,场中立时成混战之势!

龙门帮弟子人数本就远远少于蒙古侍卫,再加上连日奔波劳顿、水土不服,所以不消片刻,双方优劣立判——那帮蒙古侍卫虽然大多并不会中原武功,可是个个身强力壮、剽悍骁勇,而且人数优势明显,又有尹不逊门下数名武功不弱的弟子助阵,自然占尽上风!

“奶奶的,老子实在看不下去了!”玉树临风大喝一声,就冲了进去。

任子叶稳稳地拦在了他的面前:“这位朋友,刚才要多管闲事的好像就是你吧?”

“就是老子,怎么样?你们这帮不要脸的东西,老子就是看着不顺眼得很!”玉树临风抽出长笛,一招“玉女投梭”就攻了上去!

任子叶给他攻了个措手不及,而且玉树临风的武功本就在他之上,连忙一个铁板桥避开这凌厉的一击,顺势拂尘一甩,往玉树临风面上扫去,那拂尘上的血星儿就挟着腥湿之气溅上了玉树临风的脸!

“哎呀哎呀,恶心死了!”玉树临风竟然飞快地退开数步,一面伸手拭去面上的血迹,一面皱眉抱怨。

这一着,任子叶倒是始料未及,他狞笑一声,蓦然拂尘急旋飞甩,点点血星儿就往玉树临风面上飞去,趁着玉树临风忙不迭地擦拭之际,任子叶就已欺到了他的身前,拂尘银丝逆飞,露出寒光耀眼的利刃,就往玉树临风当胸刺到!

“不要脸!还真是不要脸!”玉树临风破口大骂,手脚却是丝毫不乱——他侧身一躲,同时长笛便斜斜地递了出去,点向任子叶“肩井穴”,倘若任子叶不撤招躲避,那么他的拂尘虽能划伤玉树临风,可是自己半边身子也势必立即麻木!近身搏斗,一个不慎或者措手不及可能就是性命交关,倘若半边身子突然不听使唤,那自是必死无疑!

任子叶自然不敢冒此大险,忙不迭闪身避让,同时撤回拂尘,变招攻向玉树临风面门——谁让玉树临风最不喜欢血星儿飞上他那张并不怎么俊俏的脸呢?

果然玉树临风急忙躲闪,但是他躲得快,攻得也快,在他疾风般的快攻之下,任子叶唯有躲避招架。可是,任子叶却也慢慢发现,玉树临风不但怕血星儿甩上他的脸,连他的长笛也不肯与任子叶的拂尘稍有触碰。这样一来,他顾忌太多,自然难免束手束脚,虽然武功远胜于任子叶,可是一时三刻却也难以取胜。

场外,袁如笙发现场中人影在渐渐地减少,而地上早已是血流成河,龙门帮弟子在蒙古侍卫和尹不逊门下的围攻中一个个倒了下去!他再也按捺不住,推开了孙如笠一直阻拦的手,飞身下马,杀入场中!

那帮蒙古侍卫毕竟只是身强力壮,遇到袁如笙这样的高手,就毫无招架之功。不过袁如笙倒也并不多伤性命,他一柄宝剑没有出鞘,只是左点右击,触着的侍卫不是被他打晕就是点倒在地。

可是,别人却只看到袁如笙好似猛虎下山,所向披靡。龙门帮弟子得此激励,奋勇反击,终于艰难地反败为胜,可是却也已是死伤过半,寥剩无几!

袁如笙轻吐一口气,站直身子,却看到尹不逊阴沉着脸站在对面,冷冷地道:“不知这位少侠怎生称呼?”

“在下天山派袁如笙!”袁如笙微一颔首道。

“那就难怪身手如此了得了,原来是天山派未来之掌门袁少侠啊!失敬失敬!”尹不逊点点头,嘴上虽然说得客气,可是眼底却已凝起浓浓的杀气!

袁如笙淡淡一笑:“尹道长客气了!看样子,尹道长是打算来指点一二了?”

尹不逊哼了一声,道:“袁少侠过谦了,在整个漠北都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贫道安敢妄言指点?来切磋领教袁少侠‘一剑舞动漫天絮’的精妙才是!请了!”

袁如笙知道此人难以对付,可是他少年心性又兼艺高人胆大,倒也毫无畏惧,当下长剑出鞘摆个礼敬之势:“尹道长,请指教!”

尹不逊拂尘一甩,便往他面门扫来,袁如笙长剑斜掠,挑他右胁,正是一招“北风卷地百草折”!

要知道,天山派在数十年前曾一度衰落,后来袁如笙的师祖骆臻远凭一套自创的剑法——“朔风袭雪剑”又重振天山派威名。这套剑法一共十六式,皆以唐诗宋词中的名句命名,虽然招式不多,但变化繁复,威力极大,是以天山派弟子虽然修习者甚多,有所成就者却甚少,而能像袁如笙这般运用自如者,那就更是凤毛麟角了。因为这个缘故,不必掌门明言,大家都已默许了袁如笙为天山派之掌门的唯一接班人!

此即,只见他剑走龙蛇,身形灵动,不时爆出炫目的剑华,“朔风袭雪剑”绵绵展开,环环相扣,果然不负“一剑舞动漫天絮”的威名!

那尹不逊一柄拂尘内藏利刃,忽而可作软鞭,忽而使作□□,转瞬又指穴打穴,招式精妙,绵绵不绝,再兼他内力精深,拂尘中夹着掌指拳脚,端的是厉害无比!

天山派平日深居简出,倒也少与人为敌,袁如笙难得遇到如此高手,能让他酣畅淋漓地将“朔风袭雪剑”一气演练下来,不由大呼过瘾!

就连尹不逊也暗暗佩服,以他这般年纪已有如此修为,可见此人不仅天份绝高,更是不知经过了多少寒暑的钻研与苦练!

不知不觉,二人就已过了数十招,却仍是难分高下。只见尹不逊忽将拂尘舞作旋锥模样,径向袁如笙当胸刺到——袁如笙轻灵地滑身侧避,手中长剑却越过拂尘,反削他右腕,正是一记“忽如一夜春风来”!

尹不逊冷哼一声,拂尘下掠,攻他下盘,侧身左移,左肩一沉,左手一掌往他腰间拍到——袁如笙腰身一拧,剑亦下走,已改作一招“随风满地石乱走”,既是顺势攻他双膝,又是以攻为守化解他拂尘的攻势!

尹不逊手腕急转,拂尘的银丝又旋作漩涡一般,猛然缠住了剑柄,然后他顺势起身,左掌再次击出,拍向袁如笙当胸——掌还未出,掌风已然割面如刀,显然这一掌他已用了十足的真力在上!袁如笙不敢怠慢,右手紧握剑柄,与之拂尘拉成抗衡之势,同时亦运起全副真力贯于左掌,对了上去!

就在袁如笙拍出那一掌之时,他突然看到对面的尹不逊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不对!这家伙有鬼!”袁如笙心底蓦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和尹不逊此即的形势,与方才张福生和任子叶的形势,竟是惊人的一致——张福生命毙当场,自己呢?他突然隐隐觉得不对,可是他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再说他也没有半点时间去思忖清楚到底哪里不对了!

因为就在他心底蓦然感觉不对的同时,突然惊觉“鸠尾”“巨阙”“气海”三处要穴一阵刺麻!而这三处全是要害大穴,蓦然遭袭,待袁如笙反应过来时,全身真气已然涣散,他那拍出的一掌立即变成一副空架子,而在顷刻之间已经变得迟滞的身体,根本来不及收回手来!

在旁观诸人的眼中,袁如笙是全力拍出一掌去与尹不逊相对抗了——可是,唯有袁如笙自己才明白,此刻自己已经完全失去应对之力,等双掌相触的那一刻,就会是他的死期!他会像张福生、沈大秀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当场毙命!

他不想死,他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样卑鄙的阴谋之中,他还正在最美好的年华,他还想要像师祖一样,成为天山派的掌门,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成为这个江湖上新一代的万人景仰的大侠……

可是,又有谁能来救他呢?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