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向来是打着养病养伤的名义准备大养胃肠的,此次也毫不例外。即使连店掌柜都看出来那位美貌的白衣长发少年明摆着便是被吃定的冤大头,却乐得装作不知道,否则岂非不是损人不利己吗?正所谓你吃你的,我赚我的,大家和气生财彼此得意嘛!
这日,司徒才准备敲敲门瞧瞧温柔的身子如何,只听里面似乎有两个人正在争执不休。只听一人道:“我梦里头的那个人分明就是你,你抵赖也没有用!”
却听温柔的声音含含糊糊道:“我可以理解你对我这样美貌优秀的女人的倾慕之情,但是说到因为做梦梦到过我就一口咬定我是你姊姊,这种理由我可不接受哦。”
姊姊?
司徒的脸蓦的沉了下来,伸脚一踢,门砰的一下被踹开。
少年一脸阴沉的走进屋子,只见温柔正盘腿坐在桌子上,油腻的嘴里塞了一只肥嫩的鸡腿,手里撕了一大片的连皮脊肉,正对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说话。
温柔瞧见司徒进来,立刻眉花眼笑道:“你来得正好,他硬要说他是我弟弟,我都不知怎么和他说才好呢。”
那小厮回头一眼,正遇上司徒凌厉的眼神,他愣了一下,突然笑道:“这是我姊夫么?”
那小厮年纪约莫十五六岁,额前长长的刘海几乎遮去了半边脸,但从那瓜子脸的轮廓,便可瞧出的确和温柔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换句话说,若是将那小厮换成女孩子打扮,其容貌妩媚中带着些许稚气,似惑非惑又似笑非笑,立便可与温柔的容貌见出高下来。
只是在司徒眼中,其他人的脸都是模糊甚至扭曲到过目即忘,只有温柔的笑脸,是百年千年的深深刻在心上。他本来对温柔常常挂在嘴上的弟弟就憋了一肚子火,刚才听见温柔说你来得正好,便早就在背后“咔咔咔”的活动了一下两只手骨的关节,此时听到对方一句“这是我姊夫么”,心头所有的恼怒都眨眼间烟消云散,脸上却不露声色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柔柔的房间里?”
那小厮眨眨眼,突然扑倒温柔身上,一把搂住正在拼命摇头否认“司徒是姊夫”的女子道:“我是她的弟弟啊,姊夫不知道么?”
司徒瞪了温柔一眼,咬牙切齿的说着“当然不知道”一面伸手捉住对方的背襟,恶狠狠的将他拖下来,厉声道:“就算是弟弟,也不准随便抱我家柔柔!!”
温柔咕噜一声,好容易才将嘴里的鸡腿吞了下去,立即伸出油腻的爪子拍了拍司徒的肩膀道:“小弟,不要和他多说了,直接打发出去吧。”
小弟……
司徒的身子微微僵硬,只听身后温柔笑嘻嘻道:“这位小哥,其实这个你刚刚误以为是姊夫的家伙才是我弟弟,我只有一个弟弟,所以不用再多说了哦。”
“……”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那小厮瞧了一眼温柔,又瞧了一眼司徒,喃喃道:“这是姊弟?……怎么会差这么多?”
温柔笑嘻嘻的脸突然僵住,慢慢咬着鸡爪转过脸来,一把揪住那小厮的衣襟,阴森森道:“你说谁和谁差这么多?”
那小厮仔仔细细的盯着温柔的眼睛道:“果然是这双眼睛……”
“啊……”
“我梦中出现六年的女人,每时每刻我都想着,如果找到了她也许我就知道我到底是谁了。”
“……”
“如果你真的不是我姊姊……”额前的长发微微滑开,露出那小厮一双深深眷恋的眼,只听他低声道,“也许我会更开心呢。”
“……”
风轻轻吹来,女子怔怔的瞧着对方,眼神似乎渐渐迷离起来,慢慢伸手轻轻抚摸上对方的脸颊,柔声道:“……如果你现在假装晕倒,我可以向他解释为我的美色魅力无边,不然的话等到火山暴发了,记住,一定要逃得快点哦。”
“啊……”
小厮慢慢的侧过眼来,只见站在旁边的美丽少年浑身杀气的紧紧握住拳头,那围绕在少年身侧的仿佛是一股来自炼狱那极为深刻浓重的杀戮怨恨,那杀气如同黑暗渐渐笼罩大地一般充盈着强大起来,直到人即使站在旁边,也会觉得浑身上下都似乎开始瑟瑟发冷了起来。
“你想抱着我的女人到什么时候?”少年阴冷的慢慢抬起眼来,琥珀色的眸子里一片深不可测的冷漠。
“啊……”
“看在你叫我一声姊夫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在死之前,和我家柔柔告个别。”长发慢慢飞舞起来,司徒身侧的空气迅速流动。
温柔一见不妙,立即便要脚底抹油,无奈对方一双手牢牢的搂在自己的腰上,想走也走不了。
那小厮愣愣的瞧着司徒,突然将温柔牢牢抱紧,一脸阴狠的盯着司徒道:“要死我也要和她一起死,若是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我死也不会瞑目,我可不想顶着矿矿的名字这样庸庸碌碌的过上一辈子!”
什么?自己想死还要拖累她?
温柔伸脚猛地一踩,那小厮措手不及,“啊哟”一声弯下腰来,正巧司徒气急败坏一掌拍来,女子见状身子立即向后一仰,趁机腿一抬一勾,将那孩子干脆绊倒在地,以避过司徒不知轻重的掌风。谁知那孩子即使绊倒也丝毫不惧怕,牢牢的顺手从温柔的腰一直滑到小腿,司徒更是大怒,伸手向那小厮背心探去。温柔瞧见司徒翻脸,心知不妙,无奈她眼下重心后仰,小腿被那小厮向怀中这么一拉,几乎稳不住身子,只得在半空倒着使出千斤坠,双手撑地,用力向后翻起,竟将那孩子向外踢出老大一个筋斗,却正正好好与司徒的掌风擦肩而过。
只听那小厮沙哑着嗓子大声道:“六年,六年前,姊姊难道真的没有见过我么?你若真的不认识我,为什么我会一直一直的梦见姊姊抱着我站在一把刀前流泪呢?”
司徒突然心中一颤,竟是微微有些恐惧一般,回头瞧向温柔叫道:“柔柔!”
温柔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般,只是怔怔的瞧着那小厮,半晌,才扯开一个僵硬的笑容道:“那么早的事情,我早就不记得了。”
那小厮霍然站起来,指着靠在墙上的长刀惊电,大声道:“就算是不记得,这柄刀也是骗不了人的!”他一双凤眼瞧着温柔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记得你,记得这柄刀,可是为什么你却不记得我了?”
温柔紧紧的盯着他,直到脸上的笑意再也扯不出来,突然转脸瞧向司徒正色道:“我前两天听厨子在谈论一个月之后慕容家在姑苏为战少准备的比武招亲,我算了算日子,如果现在动身的话,也许可以凑得上热闹呢。”
“柔柔……”柔柔言顾左右而其他得本事还是那么拙劣。
看来司徒对慕容家芥蒂已深,凑热闹一定打动不了他,那么……
“司徒,要不先去扬州吧,我在酒馆里听到扬州马上有个七夕灯会,到时候各大名妓都会出动,美人如玉啊司徒。”
“我对那些丑八怪没有兴趣!”司徒阴沉下脸来冷冷道。
啊,忘了他在祠梁县仙福楼中遭遇悲惨,和他提这个实在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咳咳,我说司徒,”温柔咳嗽两声,露出一个自以为妩媚其实却很谄媚的笑容,弯着眼睛道:“我刚才溜出去街上逛的时候,听见那买糖葫芦的小贩说,有人在渡口瞧见拄着拐杖的奇怪老婆婆,你说会不会是翠师父呢?”
“……”司徒无声的瞧着温柔的脸,半晌,才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也想知道六年前的柔柔是怎样子的人呢。现在的你,即使在眼前却又始终让我触摸不到。这样的柔柔,就算我每天每时每刻的挂在心上,可是不知为什么,这里……”少年上前一步,伸手捂住胸口,眼神凄凉的笑道,“却已经开始觉得有些疲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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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之前我的游戏帐号被盗了,我一怒一下注册了一个新的狂练级了三天,终于回到原先的级别了,hiahia。
另外司徒对温柔的感情现在已经出现变化了。
一直努力追赶的人,毕竟也有想要休息的时候。
对于被追逐的人来说,如果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而放弃了这个这个机会,就会永远的失去对方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