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完论文了,如释重负。 可恶!
真的是唐门的杀手党吗?
这种月黑风高杀人夜,精明如自己都判断不出对方的来路,那个姓慕容的小子怎么一眼就瞧出来了?
再者,连唐大少都不放过,这种大水冲垮龙王庙的事情,嗯,倒也的确像赶尽杀绝不留活口奸诈恶毒闻名天下的唐门的一贯作风。
只是,杀掉唐恋对唐门又有什么好处呢?
更何况姑苏慕容与蜀中唐门的当红人物同时在扬州现身,萧降的刺杀未遂,杀手党与霍十三娘干净利落的连环杀人毒计……所有的事情看起来全是巧合,但是反过来想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最可恨的是,连如此柔弱如此无辜只想单纯赚赚小钱消遣时光的自己都被牵扯了进来,呃,当然还有司徒那家伙,哼……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柔柔……放心吧,我会想法子把水堵上!
少年转身离去时那种又温柔又坚定的声音犹在耳边。
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是装酷耍帅的说着这样任性的话!
他真以为以他那种一根筋的脑袋能想的出什么好法子将水堵上么?
要是,要是堵不上怎么办……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做什么?!!”唐恋负着慕容棋玉正跟着温柔走了一半,便瞧见前面的人刹那间停住脚步,自己一个站立不住,便要丢脸的撞到人家女孩子的背上。更重要的是,撞到背上也就算了,反正那个醋坛子人妖瞧不见,只是那把碍眼的长刀在温柔背上正刀锋冷冽的对着自己闪着寒光,当下不由怒道,“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突然停下会很危险吗?”
——是你会很危险吧。
温柔哼了一声,也不理会他,反手将长刀操在手中,身子一侧让出路来,“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她身子贴着石壁,手脚同时嚓嚓嚓嚓扒住石壁向后迅速的挪去。
矿矿忍不住惊叹道:“哇,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这么厉害?”
慕容棋玉微微一笑,启唇道:“螃蟹功。”
唐恋心头微怒,矿矿一脸愕然,萧降不觉莞尔,只有十洲一人“咭”的嗤笑出声来。
矿矿虽说自己性命是头等要紧的大事,但瞧见女子一脸凝重的向来的方向奔去,不由担心道,“你回去干什么,要是他堵不上你怎么办?”
不是被淹死就是被活埋,正常人这时候不都是拼命的逃走么?
“唐矿!”温柔凌厉的回眸,在发觉自己的表情似乎过于严肃之后,才长长吸了一口气,嫣然假笑道,“司徒的话,一定堵的上!我岭南温家的人,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
轰隆隆的水声越来越近了,仿佛她在游历钱塘时在近堤处听到的滚潮声一般。
那个笨蛋会用什么法子堵水呢?
说过要相信他的,可是那家伙,大概也只会用最简单最直接的蛮力把石洞踢塌吧。
最坏的结果,不仅仅司徒或她被滚水卷走,而是整个地道的坍塌,所有在地道中呼吸过说笑过的人都将化为辗转的尘土,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世上。
“轰隆隆!”不知何处隐隐传来一阵闷响。
仿佛在司徒那边,又仿佛在唐恋他们那边。
温柔止住脚步,侧耳倾听了片刻,却竟然是再无声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柔忍不住心头狂跳,鬓边汗水连连。
脚下所踏之处的泥土越来越湿软粘稠,到后来每踩下去一脚便似乎可以听到水渍溅起的声音。
这就是说,水……已经涌过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温柔又惊又喜,当下提气跃起连声唤道,“司徒!司徒你在哪里?”
嗡嗡……轰……
走道里隐约似有人声,但又像是幻觉。
世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此。
明明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或许无法挽救,或许还有生机,可是自己面对的却是如死亡一般的无穷黑暗与宁静。
“果然,信任与喜欢这种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说得出口的。”温柔苦涩的笑笑,胸口微微的有些发痛。
司徒那家伙,究竟是用的什么样的笨法子啊?
飞快的跃过一处高低不平的石块,却一不小心让左侧肩头撞上了突起的石壁,水绿色的衣服上顿时一片稠湿。
“为什么我会放任那家伙一个人留在那里呢?明明就应该知道他是个笨蛋才对!”
其实,口里大义凛然的说着“司徒一定会堵上”这种不负责任话的自己,也并不是真的那样信任着他吧。
“司徒!”女子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数到三不答应的话,我就去嫁给唐恋!”
狭长而黑暗的走道里阴湿而静谧。
“一!”
“二!”
“二。”
轻轻俯下身子,伸手抚上堵在地道中央坑坑洼洼的泥堆,渗透过泥土的积水一点一点的从脚下浮起。
指尖碰触到泥土时,那种湿润的触感,一如多年前那个墓碑前寂寞的新土。
“二……”
从小到大都没有出现过的这种感情,原来……是叫做恐惧么?
长刀狠狠的无声的插落在泥土中,温柔伸手紧紧握住刀柄,指间关节处握得泛白。
“笨蛋,”女子含着泪轻轻的笑道:“再不出来,我便真要嫁给别人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