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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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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潼殿或者应该叫玉潼宫,位于后宫最深处,它有一个更加通俗的名字:冷宫。

没有人愿意接近冷宫,所以也没有人会想到皇帝会在这里召见臣子。

寒凛还没走进大殿便远远的看到坐在凉榻上的男人,换过衣服了,居然是当初那套白底绣黑色龙须花的便装。这让他看起来更象个富家公子。

走进门,发现殿内居然还有其它人,左右分立,一共六人,年纪都不大,看上去最年长的也不超过四十岁的样子,这些都是朝臣?早朝时间不是早都过了吗?

“启禀王上,寒大人到。”是青燕的声音,这少女的声音竟然透着微微的惊惧之意,她怕什么?

青燕回禀完后并没有退出殿去,寒凛再次看了她一眼,她不太自然的回避了他的目光。寒凛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而看向烈熵,忽然开始苦恼,这是见王上哪……似乎见到王上应该跪下来说点什么万岁之类的话的吧?他瞄了一眼还跪伏在地的青燕,微微皱眉,不想跪,长到这么大,除了父母他从来没有给任何人下跪过。

他挺了挺胸,看着烈熵不说话。

烈熵的视线从寒凛出现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神色一变再变,他在犹豫什么?那身玄衣穿在他身上怎么把他给穿得这么小样?他挺着胸一脸挑衅的看着自己……忽然好笑,这人空长了一张看起来成熟的脸啊!

“寒卿有伤在身,不必行跪礼了。”他悠然开口,然后看到寒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再次将笑意闷在心里。

“哦……谢谢……”寒凛有些尴尬的回答。

有人轻轻的咳嗽,有人在研究殿梁上的雕花……

“呃……大人,应该说‘谢陛下’。”青燕将脸埋在臂中看不到表情,低声提醒。

寒凛笑了笑,假装没听到。

烈熵修长的食指在大殿内虚划了一圈:“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

寒凛打量了一眼那六人再看了一眼青燕,摇头,他懒得猜,反正这个做王上的什么都打算好了,就让他自己说吧。

烈熵笑:“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向寒大人自荐一下吧。”

“青燕,聂红英。”身后的宫装少女当先开口。

寒凛被这个名字震住了,聂红英,小重楼的二小姐,美名盛传的天才少女,十六岁以飞燕剑挑下黑水三十三寨,名动江湖,十七岁,齐苍国主为其子向其提亲,红英言:败我者为我夫婿,齐苍太子战败,回国以后大病一场险些丧命……这个传奇般的少女在十八岁的一天突然从江湖中消失,传说纷纭,却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在天宇国的大内深宫做一名宫女!

寒凛吸了一口气:“久仰……”除此以外,他实在是想不出其它的话来,然后他将目光投向烈熵身边的六人——看来这些也不是等闲之辈吧……

果然。

最年长的那位是十一年前刺杀烈王失手,传说在烈熵手下走过十六招后死无全尸的大侠丁拙政,代号:灭鹰。

长得象浪子的是八年前刺杀烈王失败,传说被烈熵亲手砍了头的莫焕,代号:黑鹞;

生了一张娃娃脸的是六年前传说被烈熵一掌毙命的章怀义,代号:苍雕;

洗尘阁的阁主孟凡,代号:尘鸳;阁主夫人曲秀安,代号:尘鸯;

奇卉谷的萧涅,代号:血鹄。

寒凛看着他们,心底隐隐透出一丝冷气,这些人他并不认得,但是他却对这些人了如指掌,因为他能来到这皇宫有绝大部分信息都出自这些人之手,而他们本应早已死在烈熵的手中!

他看着烈熵:“向天下人发悬赏帖的人是你?”

烈熵淡淡的回视他,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缓缓的说起一个久远的计划:“夺回皇权并不意味着皇位牢固,事实上一直都有人或明或暗的出价买我的命,烦不胜烦,所以我索性自己找萨乌罗放了悬赏帖,开了个天价,我相信当今世上能开得比我更高的人不会再有了,这样一来其它的赏帖便再也没有人去接,而那些想我死的人,看到有人愿意出这么高的价买我命自然也就乐得旁观,不再异动。”

“而你则坐在皇宫里守株待兔,等着刺客来,捉住为己所用。”寒凛接道。

烈熵道:“也不是什么人都会服从,这么多年,也只有他们几个真正跟着我,为我所用。”他微微叹:“没有能力的在皇宫外围就被那些禁军斥候杀掉,小有能力的进到内城被大内高手杀掉,有能力的能在我手中过至少两招撑住不死的才有资格为我所用,而这些人里因不愿从我而自尽的,假意服从而后背叛我而被杀的又有不少……所以,现在站在你眼前的这七个人就是天穹国的精髓。”

寒凛看了他们一眼,再看向烈熵:“你也想收服我?所以才对外宣布寒易洛已死的消息?”

烈熵笑,其意不言自明。

寒凛问:“他们不是死在宫中就是死无全尸,都是死无对症的死法,而我却是当众行刑,你不怕有人认得我的长相发现死的那个人不是我么?”

烈熵媚眼一挑,笑得得意非常:“你可知我判你何刑?”

寒凛一愣,没开口,随后听得眼前的男人带着笑,语声悠然道:“凌迟。”

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人能不能不要在说这种词的时候笑得这么灿烂……太他妈恶心了!

“我不认为会有人有兴趣去将一堆烂肉拼凑起来研究是不是本人。”他的声音听起来邪恶极了!

“烈熵,你是个疯子!”寒凛叹道。

“大胆!”有人厉声喝斥,是灭鹰丁拙政。

烈熵微微扬了扬手指,止了灭鹰的后话,对寒凛道:“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伤了烈熵的人,王上震怒,不让你死得轰轰烈烈一些怎么能平息圣怒?”

寒凛这才想起,当晚他也受了伤,只不过有软金胄,估计也就是皮肉伤,自己又从来没有在暗器上涂毒的习惯,此刻应该早已好了,就这样还记恨到现在!这人真是……

“好吧,你要我做什么?”识实务者为俊杰,他心里叹了口气,问出这句话。

烈熵剑眉一挑,本来很威严的一个表情因为眉心的痣而显得妩媚无比:“这么说你已决定为我所用了是么?”

“是啊,不然还能怎样呢?”他叹道。

“我不会亏待自己的亲信。”烈熵示意了一下,青燕不知何时捧了个金盘过来,一只玉碟里盛着一颗绯红如血的丹丸,另外还有一盂清水显然是用来过药的。

寒凛看了一眼,抽了抽鼻子,惊讶的看他:“同心丹?”

烈熵微笑:“识得同心丹么?那你至少达到赤衣了。”

寒凛定定的看他,忽然冷笑:“你就是用同心丹来控制他们的?这就是你所谓的忠心于你的人?”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六人,他们脸上并没有丝毫表情。

烈熵淡淡道:“他们忠心就可以了,至于为何忠心,与我无关。”他停了一下,看着寒凛的眼睛缓缓道,“我不相信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相信。”

“服下同心丹,你就是我烈熵的人。”他的声音冰冷无情。

同心丹:紫级珠丹,色红如血,有子母丸,服母丸者可知服子丸者亲、仇、近、叛四项心意。

寒凛看着眼前的红色丹丸,再看烈熵:“若我不服呢?”

烈熵呲了满口白牙,冷森的道:“拿你炼丹。”

…… ……

寒凛很后悔问了那句话,就因为那个人的答案,现在整个殿堂里的人都用看怕死鬼的眼神看他,郁闷!

怕死,一直都怕死。他从来都不否认,因为怕死所以才拼了命的想活,无论如何都要活着,绝不等死……他做不了勇士,但求能活得比勇士长一点。

服下药之后,看着烈熵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眼中带笑,心里怒,你就得意吧!

“从今以后你们八人即是天穹卫,直属我烈熵个人,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命令你们,我不会通过任何旁人传送我的命令。”

“是。”除了寒凛,另外七个声音听起来都很同步。

“寒卿有什么问题么?”猫眼危险的瞟过来。

“呃……”寒凛看了看身边的人投来或戏谑或嘲弄的眼光,叹了口气:“你要我何用?武功被你几乎废尽,不通政事,不懂谋略,除了给你在丹房里烧烧炉子,一无是处。”

“你倒是颇有自知之明嘛。”烈熵勾起一个笑,“不过你既然已是玄衣丹师,自然就不只是烧烧炉子那么简单了。”

“还要如何?”

“九月九,替孤祭天。”天穹国主悠然道。“我要让四国玄衣使看看,谁还敢再说我天穹无玄衣。”

寒凛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忽然闭嘴,沉思片刻抬头苦笑:“镇国玄衣祭天,要祝请四方仙客的,我哪来的那个本事?”

“你没有,我有。”烈熵淡定的道。

“哦,合着就是叫我跟你唱双簧啊?那没问题。”他放了心,回答得痛快。

烈熵看着他忽然如释重负的样子,皱眉:“煊跟我说起你的时候没有告诉过我,你是个这样的人。”

寒凛笑:“他说我是怎样的人?”

“颇有见地。”

“哦?宁王真是高估在下了。”他淡淡看着自己的新主,“王上还有事么?”

“没了。”

“那我告辞了。”寒凛打了个哈欠,真累啊!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呢,这个做老大的真不会心疼手下!他斜睨了一眼烈熵。

“你……”烈熵皱眉,莫名的有怒火烧了起来,吸了一口气,道:“好吧。”转头对另一人道:“血鹄,你陪寒大人回丹师院,从今日起,他的礼仪就交给你了。”

“是。”血鹄萧涅施礼应承。

结果,天穹卫八人中倒有三人在丹师院——新上任的玄衣丹师寒凛,王上赐给丹师的宫女青燕,丹师护卫萧涅。

“进重华殿,行六步后,先左后右依次曲膝行跪礼,叩首称万岁,寒大人你在听吗?寒……”萧涅瞪着桌子对面已经睡得开始微微打鼾的男人,脑门一热,抬手就想打下去,他居然在自己辛苦熬夜给他讲解朝廷礼仪的时候睡着了!

“血鹄,算了吧,他这一天也折腾得太厉害了。”青燕将一席薄衫披在寒凛身上,劝住自己的同伴。

“哼!”萧涅狠狠道:“若是由得他,明日早朝看他能搞出什么洋相!”说着,悬在半空的手还是收了回来。

“不要小看他。”青燕看了一眼寒凛,“王上不会用无用之人。”

萧涅忽然笑:“你是真的喜欢上烈熵了吧?他做什么你都觉得是对的。”

青燕冷冷回视他:“直呼王上名讳,你想死么?”

萧涅伸出一根手指在少女眼前摇了摇:“你啊!喜欢谁就学谁的样子,一副面冷心热的样子也跟某人一模一样,你才不舍得告你家涅哥哥的小状呢~~是吧?”

“萧涅!”少女一脸的冰冷突然崩落,红霞撒了满面,娇羞可人。

萧涅笑笑:“小女孩子家家的,真是长不大啊!”转头无奈的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寒凛,叹了口气:“算了,不管他了,再过两更要早朝了,让他睡会儿也是好的,免得站在朝堂上打瞌睡,丢我们天穹卫的脸。”说完,拂袖离去。

寒凛没有在朝堂上打瞌睡,而且一套宫廷礼仪也进行得潇洒得体,天穹国主亲自封点的镇国玄衣以一个白皙俊朗的年轻人的形象出现在朝臣面前,他带着略显疏离的微笑向每一个大臣包括各国的使臣施礼,从此终结了天穹国无玄衣的小小国耻,同时空苍五玄衣终于各属一国,谁也没有了多得一个的希望。

寒凛看了一眼坐在王座上面色淡然的男人,对方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眼神,而他只能在心里叹气,开始怀念在宁王府做蛀虫白吃白住的日子。

由于是玄衣丹师入丹师院,而且是天穹国自十二年前镇国玄衣凛氏灭门之后迎来的首位玄衣丹师,所以场面做足。又是焚香又是燃炉的,忙了大半天,等到仪式全散,太阳已经向西坠了。

寒凛是撑着腰回到丹师院的,算了算这一天,自己的腰弯弯起起怕有千次,比得上当年习武筑基时那般辛苦了,真是佩服那帮老臣子,跟着一起做完全套居然脸不红气不喘……

远远看到萧涅斜靠在丹师院门口,一双眼看着自己似乎想在自己脸上寻找什么似的,想对他扯个笑脸,可实在是脸皮早已笑僵,结果笑脸变成苦脸,慢慢走近他。

“你昨天的傻样是装出来的,为什么?”萧涅在寒凛从自己面前擦身而过的时候轻轻问道。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对他下跪而已。”寒凛淡淡回道。

“今天在朝堂上不是一样要跪?”萧涅嘲弄的看他。

“在朝堂上下跪的是玄衣丹师,不是寒凛。”他的语声渐冷,忽然很累。

“我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别惹我,现在烦着呢!”他皱眉绕过挡住自己去路的人。

萧涅看着玄袍笼罩的单薄背影,忽然一扬眉,口中喝了一声,一拳捣向寒凛后心。

落空!眼前的人忽然消失,突然眼一花,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搭在他的颈脉上。

“我说了别惹我。”寒凛的声音此刻已冷如坚冰。

“你武功没废?恢复了?”萧涅惊问。

寒凛笑了笑:“我现在也许是打不过烈熵了,不过制制你这种程度的还是可以。”夕阳下他的脸上泛着一抹诡异的淡金色。

“我开玩笑的。”萧涅强笑了一下道。

寒凛收手:“我知道。”语声中透着浓浓的倦意,不理萧涅径自走入丹师房。

反手关上门,捂着胸口,他痛得弯下腰去,不甘心!即使这样稍动真气都会心痛如绞,一定要想办法治好!一定有办法的!烈熵,你让我做丹师,我就做了!反正这就是我的目的!等我武功恢复了,你的同心丹也就不过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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