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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首悄然问,秋霖几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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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修改版  玲珑点头,“属下会尽力……少主,”还是忍不住,“少主又是一夜没睡,这样下去旧伤怎能好得起来,也请为大夫着想!”

燕忆枫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么喜欢湛兄,不如给他当侍从好了,我听说他是一国之君,绝对不会辱没你的身分。”

玲珑急了,“少主,我不是玩笑!”

燕忆枫笑,“我知道你不开玩笑,罢了,一边让我休息,一边在这里大喊大叫,我又怎么能休息。你下去吧,帮我找到人,就不用我自己费劲跑腿,说不定我会抽空打个盹。”

玲珑还想说什么,燕忆枫站起来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瞪着他,“快去,否则我把你扔出去。”

玲珑行礼退下,燕忆枫半掩了门,走到窗前,看着雨水从檐上滑落。身后半掩的门吱呀作响,他佯装不知,有脚步靠近他,他充耳不闻,随即一柄长刀架在他的颈项上,但燕忆枫只觉得好笑,缓缓开口,“近十一月了,天气也变得快,右使觉得这场雨什么时候能停?”

一声轻笑,那柄刀移开了,笼着面纱的黑衣女子走到他的身侧,“如今你看起来才像个首领,少主,小玲珑对我抱怨许久,让我来劝诫你呢。”

燕忆枫笑,“他从前都是找紫竹的,今日怎么找你抱怨?紫竹不过是唠叨,你这直接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架势,我可消受不起。你也没必要总把自己的脸遮着,以后你是要做未知主人的人,就算有这双眼,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燕潇微微怔然,掀了面纱,“你要逃走么?”

燕忆枫点头,“你曾说过,要靠自己的力量抢夺。事至如今,你还在等什么呢?难道要再等燕筠不成器,你才肯争夺么?”

燕潇轻声,“我与燕筠一起长大,他太心软,是做不了□□生意的。这次的事情,我本来也不赞成夫人,但是她说你受得,燕筠就该受得。”看燕忆枫一眼,“她当年到底把你怎么样了?”

燕忆枫看着屋檐上的雨水滴下来,静静地,“她把我杀了。如果她要对燕筠做同样的事,我就先给他买块坟地算了。”

燕潇扑哧一声,“她把你杀了?这样看来,我母亲还算好的了!”微微黯然,“姨母并不反对我争夺,但是我看着这些糟事,真的不想与你争。”

燕忆枫淡笑,“但如果你不争得未知主人的位置,谭谨是没办法娶你的,我天天想着灭他的门,他那边挂着要我命的单子,要我把你送给他求和,打死我也不干。”

燕潇道,“这些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事情,先放着不谈罢。昨日的事情,被紫竹担下了。你与昨天的事情无关,被萧君劫持什么的,也自然不必向总管汇报。”斜他一眼,“如今你又欠我人情了。”

燕忆枫道,“我无所谓这些事情被传出去。”轻叹口气,“萧君身手不减当年,剑术更添沉稳。你对上秋君,觉得如何?我看紫竹的脸都快被她抽肿了。”

燕潇道,“以一敌二,武器不利于她,却不落下风还能把紫竹的脸抽肿。就算紫竹没认真打,我前两刀是使在劲上的,却也能被她轻松化解。秋君对我们可没什么好感,若是下次见到,还要小心为好。”

燕忆枫笑,“翅翅性子刚直,容易上当,和她硬拼武艺就不值得了。不过她的功夫失于小巧,也容易看穿,若我没有受伤,她应是敌不过我。而萧君……”他沉默片刻,“这三年来,你是知道他在哪里的,对不?”

燕潇笑笑,“我以为你把他砍死了啊。”正色道,“我是未知中人,他是萧氏子弟,纵然我们是血亲,也一样是敌对身分,我躲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找他呢?”

燕忆枫点头,“也是,不过碎心剑你们这次抢不到手,实在有些丢人。就算考验燕筠,让外人出了风头,始终奇怪了一点。我不管这件事,不过如果秋君和萧君要帮着燕筠,你们就也不必急着出手,告诉燕红叶点子扎手,让她自己想办法好了。”

燕潇颔首,放下面纱,“除了这些,还有流星门的事。势成水火的话,我们是否应该给叶弦与辛晴下点毒药?这是你自己惹上的对手,你下决定。”

燕忆枫道,“没必要,叶弦是你看着长大的,就算没什么心机,总不至于连一点江湖伎俩也看不破,”他顿了顿,“至于晴公子,他可比看着精明多了,只要接下来他们不来惹我,我不介意你和流星门缓解冲突。我这边忙着追缉叛徒的事,燕筠那边就交给你了。”他看燕潇一眼,“别太过火就行了,否则我真得给他找坟地。”

“我知道。”燕潇轻声,“玲珑让我劝你休息,看你气色也不是很好,别再与人起冲突。”

燕忆枫哂然,“我现在在追杀叛徒,怎么可能不起冲突呢?”看到燕潇皱眉,微微放缓口气,“好吧,除非沈贤上门挑衅,我勉强答应你不主动对人出手。现在我要出去走走,你忙你的事去吧。”

他结束令人不悦的话题,拿了客栈门口不知道谁的纸伞,走出小楼去。微凉的风吹着雨点打在他的面颊上,他不由把伞微微向前压了一点,便也只能看着路,看不见行人的模样。这种天气,不是什么欣赏风景的好时光,也就免了被人注意。

剑鞘轻轻拍着他的腓骨,这种时候他居然想起用肩带将剑负在肩上的枫华。那个孩子知道一切,但是当日并不说出。他太过隐忍,但未知主人是不能忍让的……那么,如果他注定失败,只有燕潇能接手他留下的烂摊子了吧。

想起来,别的事情都还好说,就与流星门的死仇,还真是对不起下任主人。

燕忆枫暗自觉得好笑,缓步在城里晃悠,不觉却又走到了那家空无一人的小酒馆处。雨下得大了,屋里还在四处漏水,连唯一干净的桌子也湿淋淋的。这种天气,之中自然不会有人,但他不知为何,却在屋前驻足良久。

如果有人的话,该说什么?承蒙昨日放过,今日来还情?还是如从前一样,以闲事开场,弄得不欢而散?他昨夜还与湛淇说宁愿萧漠怀恨,那么如果这心愿成真呢?

燕忆枫默然站在小屋门口,风夹着雨丝沾湿他的衣襟。沉默许久,有人踩着雨水从他身后过来,拍拍他的肩,“怎么在这里呆站着,雨水都快没过脚踝了。”

燕忆枫把伞又压低了一点,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神情,“没什么,湛兄。”

站在他身后的人打了个呵欠,“我倒听说这里前些日子常有人扰得周围不得安宁。如果你在等个爱惹麻烦的人,那我就退避三舍算了。”

燕忆枫轻声冷笑,“今日开张了么?”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昨天你没怎么烦我,卖冻疮膏赚了一小笔。”湛淇笑,“你这话,意思是不想告诉我你在等谁了?”

燕忆枫转过身,抬高纸伞,看见湛淇毫不在意的神情,也缓和了语气,“闲得无事随处走走罢了,难道你觉得我会一直躺在那里装病?”

“你若肯装病还好了。”湛淇白他一眼,“真该让你手下把你捆起来带回临安。”

燕忆枫微笑,“他们敢的话,大可试试。”顿一顿,“等这件事了结,如果我还活着,再帮我一个忙吧。”

湛淇气得,“都到这份上了,你还真要和萧漠分生死么?他上次救了你,这次又放过你,你应该知道他对你并无杀意。你顺坡下驴把这些事了了也就罢了,为什么一定要决斗?”

“因为他曾经告诉我,事情总是这样结束的,否则就结束不了了。”有人远远地回答,雨中前来的人,手中的手杖看似已经复原,却是用绳子束起来的,旁人看了就知道里面有东西。身材单薄的年轻人一手撑伞,神色淡然,“湛兄,别来无恙。”

湛淇点点头,“你还好吧?”不放心地上去诊一诊,“将养得还不错,他若是肯学你就好了。”白燕忆枫一眼,“不听话的病患,什么大夫都没用,真是气死人。”

萧漠只是淡笑,“二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得罪了。”撑着伞欠身,“未知主人今日是想来讨回昨日的面子么?”

燕忆枫道,“不过是我被你算计,甘愿认输,也没什么面子可讨。本来是想找你讨点酒菜,可你这地方漏得一塌糊涂,也不必进去了。”

萧漠轻声,“承让了,那一场我赢了是胜之不武,输了更加丢人。我已成为萧氏的笑柄,可不能做更多耻辱之事。”

燕忆枫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道,“那下雨天踩进泥坑就不丢人了么?”

湛淇这才发现萧漠的袍角沾了泥水,而萧漠只是笑,“我既然目盲,踩进泥坑甚至摔倒都是常有之事,已经算不上丢人了。而燕兄若踩进泥坑,便定然会有人看笑话了。”

看着温文尔雅,却有一副尖刻的好口舌。燕忆枫道,“纵然如此,别人看了我那么多笑话,再多看一场又何妨呢?秋君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萧漠道,“怕她见到你直接杀了了事,就没带出来。”不由又笑,“说笑了。翅翅说尹大小姐办完了国事得了空闲,听说这边聚成了堆,就也要到扬州来了。她要去接,顺带着说些悄悄话。”

湛淇开心地,“真的?尹尹要过来了?好久没见,我还真想她呢。”看一眼脸色开始变得难看的燕忆枫,“不过你们不会要尹尹也和你们一起欺负这小子吧?”

“这种事情向来得看尹大小姐的心情,”萧漠微笑,“她可是打败了谢胡子的人,想揍谁的话,到哪里都能揍得。”

湛淇看看脸色越来越糟糕的燕忆枫和笑得愈发开心的萧漠,觉得这阵子每个老朋友来拜访怕是都能引起腥风血雨……不过老朋友拜访总是件好事。他把伞和箱子艰难地换个手,“说得也是,尹尹一直想要揍他,现在得了机会,不动手才奇怪。”

“我倒是不想再听和尹晗相关的事情,你们两个慢慢说去吧。”燕忆枫叹口气,“大雨天的,傻站在街上,就算面前有佳人,还是觉得没什么好风景。你们慢慢说,我去找人去了。别紧张,萧君,我还不至于昨日吃了败仗今天就又去生事。”

那边萧漠只是点了点头,不再理他。燕忆枫撑伞走向城南,到了昨日偷听谈话的地点,因为附近是敌人的老巢而把雨伞压得更低些。他不能十分肯定,只是试试倒也无妨,便轻声唤道,“习敏!”

别的都能装没听见,自己名字倒是多小声都听得到。片刻就有人从雨中跳出来,开心地钻到他的伞下面,“忆枫,你怎么也在这里?”顿了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燕忆枫微笑,“自然是猜的。”看到她光着的脚,“真是不成体统啊,连袜子也不穿就到这么冷的雨地里,冻坏了可又要让先生不高兴,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我们。”

“我武功盖世,哪有那么娇气。”小敏笑道,“倒是你看着气色不大好,别又像上次一样落到要我去救的地步。我可不是你的属下,看在爹爹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你可别捡了棒槌当针。”

燕忆枫微微赧颜,“小敏,先生让你在落帆镇暂避风头,你怎么又出来了?现在先生的敌人想要挟持你以杀了先生,为什么不和右使去临安总部?”

小敏鼓嘴,“他们有人能动我一根寒毛么?”骄傲地,“虽然不敢和你比剑术,但是我与潇姐姐可至少是不分伯仲,上次比试我逼出她全力,她出洗月诀我都能接下的!”

“就算与右使相当,你们毕竟是小辈。先生的敌人我前日与先生谈话时遇见了,光内息修为都不可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燕忆枫轻声责备,“此地我先前也造访过,这里的主人如果是水天叶的传人,那是先生的死敌!他们挟持你在这里,必有用意,如果先生不测,你便有罪了!”

小敏似乎怔了一怔,两只脚蹭了蹭,弄得全是泥水,“我,我只是自己想过来看看。这里的那个姐姐说我过世的娘是她的小师叔。”她低着头,“她说要和我说我娘的故事,无论是真是假,我想自己听一听。”

燕忆枫微微缓和语气,“也罢,你自己小心,如果你受了伤,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小敏抬起头来看着他,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神色,“忆枫,你是未知主人,我是个乡下姑娘,打渔为生,不要说想伤到我不容易,我受伤有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自己,大姑娘一样,不,简直是比大姑娘还弱,潇姐姐有你那么容易吐血么?如果爹爹也在这里,我会自己去告诉他的,你不必在意,从小爹爹教我武功和杂学,我相信世上也没人能困住我。”

燕忆枫还想说什么,小敏已经开始瞪他了。瞪着他的习敏让他想起总是很严肃的习儒秋,就算自己占理都无端有些惴惴。他只好松了口,“也给先生报个平安信,事情办不办完,和你父亲多见几面总没坏处。”

小敏皱着眉头看他,倒也没再指摘他什么,就是拍拍他的肩,“别嫉妒我有爹了,你不是还有娘在么?好了,若是让别人发现你也说不过去,外面站着冷死了,我回去了。对了……你见到夜歌了么?他带我过来的,可不知怎么这两天都没见到他。”

燕忆枫冷笑,“夜歌?你不说我还忘了,组织叛徒把你拐到这里来,你居然包庇他?”

“我还包庇了小白,怎么,你能杀了我?”小敏瞪他一眼,“我的师弟师妹,就算犯了错,只有爹爹可以惩罚,别人一概不许碰!你是我最小的师弟,还在我面前摆架子?我不是未知中人,可不吃你那套!”

燕忆枫彻底被她噎住了,“好好,大师姐,我自己去和先生说。”

他不由想知道习儒秋那让他差点投江殉情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或是说,难道习儒秋自己就是这样的性子?他叹口气,开口道,“夜歌还在扬州,并且与如意碰上头了。昨夜我还听两人一起说我坏话,当然没必要告诉你他们说了什么。”看到小敏一副“你不说我也知道”的模样,又叹口气,“你放心,一时半会我还不会杀了他们。”

“你知道就好。”小敏又瞪他一眼,换了笑容,“既然你说这边和未知是敌对的,我就不叫你来坐了。替我问大家好,还有,帮我和潇姐姐说对不起,上次我和她讲话声音太大啦。”

燕忆枫点点头,看着那一身雨水沾了两脚泥的女孩轻捷地翻过围墙跳进院子,也便往城北客栈走去。雨一路下着,沾湿了他的衣襟,他握着伞的左手因寒意而微微麻木,秋日将尽,冬日也要来了。

回到客栈,他把伞放在门口,走回他的客房。屋中没有人,只有一封黑皮笺子压在桌上。

他看到黑皮笺子头就大了,打开的时候上面还没有字,那内容怕是就更可怕。燕忆枫掩上房门,拿了烛台,截下一小节蜡烛,又从袋里取一个小瓶,倾出粒药丸在手上。他点燃了那一小截蜡烛,将药丸捏碎,一点点洒在火里。看到火焰慢慢转了诡异的黛色,他终于将那封黑皮笺放在火上,轻轻一过。

字迹一点点显现,一个名字。他吹熄了蜡烛,将一粒红丸捏碎洒在屋中,便开了窗子。燕忆枫并不想看那上面写的倒霉鬼,能上黑皮笺的人物大多是惹了燕红叶,红叶夫人又觉得自己杀了可惜不如让小辈挑战的厉害角色。但再不想看也得看,他看到上面的名字,顿时觉得红叶夫人这是想杀了自己了事。

这个人确实有很多人想杀,也确实没有人能杀得了。这些年来,能从那人手中逃过性命的都是罕数……确实值得上黑皮笺,不,用一沓黑皮笺写这一人的名字都不算亏。

现在这桩麻烦事上了他的手,还是在这个时候。

燕忆枫觉得世事不如人意,就把紫竹找来商量。紫竹看了看笺子上的名字,面色一下就阴沉下来了,“谁去都是送死,你如果还不想自杀也没想杀的人的话,就搁着吧。就算你有想杀的人,他看到这名字也该直接逃走了。”

燕忆枫道,“那么,把它透露给流星门和那些独行杀手?”

紫竹笑,“若是闻人兄弟那对财迷还在,说不定可以诓他们去送死,就算事成了也没多大害处。流星门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我们下的单子,这个人的话,虽然勉强算是有理由,但都是无理取闹的理由,谭谨不会接。”

燕忆枫叹口气,“那就搁着吧,反正没期限,等那人差不多老死了再去也一样。”顿了顿,“尹晗要过来了,这边更热闹起来,事情也就不那么好办了。慢慢办着吧,从临安总部调过来一些人马,再在这里买块地盘,沈贤再找我麻烦,我也不忍了。反正不是在槿国,做什么事情都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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