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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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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属于特别篇,大家都知道湛淇是个很无聊的人,他的自述肯定更无聊= =  凭谁说汴出名臣这样的话,我可是再也不会相信了,至少走到缮溪城的时候我这么想。

这座破城看着真是别扭,连城墙的砖都毁损了,似乎已经有了那么一段时间无人管辖。这里大概就是卫国和汴的边界罢,如果穿过这座小城去别的国家,说不定会有些奇遇呢。

总之,我可不愿复述在国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想说明为什么我得跑这么远。世界很大,可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那么就不用关在铁笼子里面假惺惺地爱护人民治理国家。

啊,闲话少说,反正当我走进缮溪城的时候,觉得身后追杀的人唰地少了一半。

于是我把箱子换一只手提,闲出来的手可以撩一撩头发,我总觉得这冠太松,容易把头发散出来。我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开始秃顶的趋势,至少父亲头发很浓密。

虽然是春天,天气却也有些热了。我微敞开衣襟,放松心绪,管他什么追杀不追杀的,既然离开了,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何况也还有些人不想让我死。

只不过,这样活着死了有什么区别么?我在路边书摊上买一本相书,翻一翻,如果给人看看相,能不能赚到一点启动资金呢?虽然我带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出来,但是到大城市之前,我总觉得露富是一种会让自己死得很快的举动。

啊,不要问我为什么懂得这么多在外面让自己能活下来的技能,估计是我小时候就觉得以后一定得逃得越远越好罢。而且根据那么多说书人说的故事,江湖这种地方,好像会武艺的人比我这种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实际上也就有点缚鸡之力的人要死得又快又早——这么早个子就长到快八尺真是失策。

那时候我用剩下的最后几个钱买了相书,但是我这么白白净净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相师。唉,只可惜现在我医术也没什么高明,万一死了人还得赔钱逃走,只好招摇撞骗一番——算得准不准,谁管。反正真信的人好骗。

于是我发现骗人很好来钱,给自己贴一副假胡子让自己看起来年纪大一点,虽然很肮脏,也可以用土把脸弄得乌沉沉一点。我坐在客栈外面骗外地人,没多久就来了几十个钱。

于是我发现这座破城很来钱,就开心地在客栈里定了房,打算多住几天赚饱了再走。这样的时候当然不能让自己再这么灰头土脸了,毕竟从前常有人说我是翩翩美少年呢。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我骗人不吐骨头。

付了定金,我还是得拎着箱子,至少我的家当都在里面。在客栈外面继续排个卦摊,我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奇妙的人来找我算卦。

在一段长久没有客人的时间里,我有点昏昏欲睡。摆出这个姿势是很耗费体力的,我想在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应该不会被人砍掉脑袋吧。至少那群人从来都没有试图在闹市区砍我。

只不过,活着如何,死了如何?我还真是多虑啊。虽然跑出来是因为不想死,但是真正说要活下去,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我在似乎有点半睡半醒的空闲里,突然觉得眼前一亮。

那在卦摊前停下脚步的人,看起来很有钱。

于是我问:“你要算什么?”

他看了看我,说:“财运。”

现在的人,就知道财运。我要能算出财运,还用在这里给人占卜?但是我才不放过任何能大赚一笔的机会,装模作样其实偷偷看了好几次书的情况下,我用草叶,羽毛和树枝排出一个华丽无比的阵势,至少我喜欢那种看起来很宏大其实就是乱糟糟的骗人方法。“似乎……有些不大好呢。”

他果然上当了,“不大好?”

“哎呀,怎么说呢……”我卖关子,故弄玄虚,最后告诉他这是血光之灾的征兆,要他破财消灾——把钱给我,我替他消灾……其实谁知道怎么消灾,我只知道怎么骗钱。

心情很好地骗钱的时候,我突然听见有人笑了一声。

于是我心情不好地结束这场骗局,拿了比预计要多三之一的钱,再用最狠的目光瞪那个笑我的人。

这回真的是眼前一亮。

那个胆敢笑话我的人果然看起来很嫩,这是第一印象。蓝衣洗得发白,是个爱干净但是没什么钱的孩子。腰带上晃呀晃地吊着一柄剑,看来是个江湖人。我对江湖人没什么恶感也没什么好感,尹尹那个家伙一直喜欢揶揄我,但是我毕竟也被她救过那么多次。

啊,不过这个看起来很穷的孩子是个美少年。于是我可以饶恕他胆敢嘲笑我的举动——我说,“笑什么笑,没看过给人算命的啊?”

“骗得这么明目张胆还没有人来揍你,真是奇怪啊。”他用两根手指托着自己的下颌,我看见他唇角微翘,那种笑让我觉得他的本质其实很邪恶——反正跟我无关。

我说:“你管呢?我可不是在骗人,你不要耽误我的生意。”

“刚才那一笔不是已经可以让你大鱼大肉过一个月了么?”他还在笑,让我很想把一只拳头砸到他那张漂亮脸上。其实很奇怪,原来我很少有这种想要打人的感觉,但是这个一出场就胆敢笑话我的家伙,真的让我发怒了——但是我怒个什么劲啊?

于是我拂衣起身,笑着开口,“那么,你有没有胆量来算一卦呢?”

这其实不是激将法,我只是想顺便把他敲一笔,至少要让他这段时间心情变得比较糟糕。我承认我就是抱着这个打算排我那些花朵树枝草根羽毛的,结果也毫不例外——反正他看不懂,我就按照那些最糟糕的话胡掰。

“这位小弟,人长得太过秀气,可能会活不长呢。”

“可惜我活动得已经足够了,传说这样可以抵消太漂亮带来的坏处。”他立刻反唇相讥。

果然是一副尖酸刻薄的好口舌。我继续笑,“你朝什么方向去?”

他翻个白眼,“你算不出来的话,就别算了,我看着都替你累。”

我一时无语,看着那些树枝,发现排布确实有点奇怪。

“无论去何方,这一去,定会有大的灾殃。我在你脸上看见死气。但是……如果要解救,也不是不可能,只要——”

“你骗够没有?这是算命还是诅咒人?”他看起来有些按捺不住火气的样子,我不知道刚才那一句话什么地方踩了他的尾巴——难道他也和我一样一直在被追杀?我耸耸肩说:“你信了。别怕,有解救的方法。只要你给我——”

他一拳头就轰上来了。

我可没说类似给我一拳头这样的话。

于是我发现自己悲惨地被这一拳头打得撞到墙上去,而且半天晕头转向的。当然在这种时候我可不会乖乖受气,毕竟我还是很有骨气的热血男儿。擦擦被打破的嘴角,我跳起来一拳揍过去,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脑袋却连转都没转。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江湖人。到处跟普通人过不去,到处找茬,到处让普通人知道他们惹不得——于是我收回拳头,顺势把箱子拎起来,砸到他的头上去。我对箱子的硬度有自信,它从来没被我乱砸的时候砸破过。

这次当然也一样。

当然,我看见那个美少年的头被我砸破的时候,我是有些心虚的。

他倒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尽管血从他的前额上流下来,流到眼睛里再流出来,一直顺着脸流啊流,在下巴下面聚起来,然后落在身上。

他说:“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我说:“你自找的,自己找条河去洗洗吧。既然是你先打我,我打你属于自卫,不用负责医药费。”

他用手擦擦眼睛,我想他也终于觉得不好受了,不由偷笑,他说:“你笑什么?”

我说:“你还是小孩子。”

他哼了一声,我终于觉得这只炸了毛的小猫有点可爱处了,于是就打开箱子拿出绷带卷,“小弟,要不要我帮你包一包?”

他恶声恶气黑着脸说:“我才不要骗子帮忙。”

我看着他走掉,觉得他身段很好。那个蓝衣少年快长到我的个头了,从背影看着要比我更瘦一些,怎么样都看不出来有那么大的力气。然后我突然发现他血流得还真多,不仅前面流,后面都快把衣服整个染了。脑袋破掉的美少年就没那么好看啦。

于是我扑过去一把抓住他,说:“你看看你流这么多血,还不快让我看看,我可是名医。”

当然这也是骗人的,我从国都跑出来才开始行医,从来也没有治好过多少人。但是包扎伤口是一种人都会的技巧,我揪住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反抗,一切都很顺利,只不过我觉得他的脑袋包扎成那样看起来很傻。

然后我不管他了,自己收拾摊子,反正天也快黑了。我把那些奇怪的占卜工具全收起来以后,准备回房去睡觉,看到他还是没走。

这回我看见他盯着我,用一种古怪的眼神,就像一只老猫盯着一个耗子洞。我瞪回去,说:“你还干什么,有理了?”

他不说话,但是笑了起来。我最讨厌这种阴阳怪气的笑,但是看着这个很漂亮的孩子,我居然忍住没有一拳砸到他脸上。

当然,刚才我们已经互殴过了。他吃的亏比较大,因为箱子比头硬,我现在耳朵里还嗡嗡响,疼的也不是脸,是撞到墙上去的背。

我白他一眼:“三日内血光之灾,不信就算了,反正又不是我的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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