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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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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更新了,不好意思让大家等这么久,实在是每天写的都很少,要凑够一章需要很长时间。所以,不要见怪哦!!  晌午,大片纯白如棉絮的云朵零散的布于天空,本想张牙舞爪普照大地的太阳,因为它们的存在,而变得不再那么嚣张,无奈于那些恼人的遮挡,只得拼命的寻找云飘浮中的缝隙,见机的把自己那好不容易挣扎出的一点光亮投向世间。

萧廷弯腰蹲在地上,如鬼斧神功般修长的手指摸索着探向散在地上的松软黄土,抓起一把,他缓缓的把它举在半空中,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的向前挪了一步后,慢慢的松开手,那土便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他若有所思的直直“盯”着前方,深沉默然的对着那个略显简陋的土丘。那是一座坟,一座为了掩住正邪两道耳目的坟,那一堆凸起的后面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阿卑罗王萧廷之墓”。片刻后,萧廷直起身,边拍掸着沾上了些许黄色的手,边扬起嘴角轻笑着说道:“明明活在世上,却还要为自己立座坟,这世上真是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了。”

唐若萱在他的这句话说完后,心里泛着淡淡的酸楚,轻步的走上前,她扶着萧廷的手臂轻声说道:“廷哥,一定要这样吗?”

苦笑着摇摇头,转过身背对着那坟萧廷低沉说道:“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萧廷已经死了,所以为了继续维持这个传闻,也只能如此了。”说罢,他微转头,对背后站着的两个人说:“不过,现在知道我没死的人又多了两个,而且还是我的敌人,或许这么做显得有些多余了。”

他的话一出口,马上就招来上了不满,“萧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湘儿既然已经答应了天鹰老人不会将你假死的消息公布于众,就一定会做到的。难道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卑鄙无耻吗?你这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古汉阳眉头皱得像个“川”字,双手死攥着铁锨长柄,气愤的说道。

仿佛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萧廷轻蔑的冷笑了一下,不屑的说道:“君子?古汉阳,或许我萧廷算是小人,不过你自诩君子就实在是太没有自知知明了吧?”说罢,他转向古汉阳的方向,声音阴冷而高昂的说道:“我说过江湖之中本来就是尔虞我诈的,这个法则人人适用。更何况,”他停顿了一下,冷哼着说道:“你们一个是和血月神教誓不两立的正义大侠;另一个是血月神教的叛教之徒,你说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们的话?”

“你……”古汉阳头暴青筋的怒视着萧廷,看着他那一脸的鄙夷和傲气,真想给他一掌,但……他不能这么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正在向上涌的怒气,故作平静但却依然有些愤慨的说道:“萧廷,随你怎么说,我古汉阳说出的话就一定会做到,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你,如果不是你出事,若萱又会伤心难过,我才懒得管这档子闲事呢。”说完他愤恨的踢了一下为了泄愤而被他扔在地上的可怜铁锨气冲冲的向小屋方向走去。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黄湘看着古汉阳气结离去的背影,匆忙了看了一眼萧廷和唐若萱后,捡起地上的铁锨便很快的追了上去。

望着古汉阳和黄湘渐渐变远的身影,唐若萱收回那道追随他们的目光投向萧廷,无奈的轻叹道:“廷哥,刚才汉阳大哥在这里我不好开口,不过,我真的觉得你这么说他确实是过分了一些。并且我也相信汉阳大哥是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的。”

轻轻的点点头,萧廷一改刚才的冷酷淡漠,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微笑,柔声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毕竟曾经和他共处的一段时间,我也相信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你知道?既然知道那为什么刚才还要说那样的话呢”唐若萱蹙着眉头满眼疑惑的问道。

萧廷仰起头,深吸了一口因为阳光稀少而变得有些凉意的空气,低喃的说道:“我相信古汉阳所说的话,但这个时间却不会太长。我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其实是想用激将的方法让他记住自己对的话。我相信我这个仇人如此的不相信他并且还出言不逊的作用下,他应该会在任何的情况下都不会将事情说出去。因为任何人在自己敌人的怀疑下所做出的承诺,通常都会时时刻刻牢记在心,更何况古汉阳还是一个没什么大脑又过分耿直、善良的人,所以他也不会例外的。”

唐若萱定定的看着萧廷,从萧廷方才的话中,她感觉到一种不寒而傈的冷意,并且她也清楚的意识到要想彻底的把他从以前生活的那个阴暗世界中彻底的拉出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可能是不想再让好不容易刚刚缓和的关系再次因为各自的想法的不同而再次礓硬,唐若萱突然岔开话题的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是要去和天鹰老人汇合吗?”

因为她刚才的片刻沉默而心情掠过一层阴影的萧廷,在听到她的这句问话后,一个温柔轻松的表情浮上了他的嘴角,这表情暖和了他面部有些僵直的肌肉,使他的神情看起来如阳光般的和煦。“是的,去找师傅,而且最好马上。这样一来可以知道亦辰的情况;二来,也可以因事而定商量一下该如何对付暗夜使者。”说完,他那不能视物的湛蓝色眼眸又迷茫地“看”向对自己来说简直是莫大讽刺的黄土矮坟。

“大木头,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停下来呀!”黄湘吃力的跟在后面,以她的速度根本追不上堵着气直行向前的古汉阳。

听到黄湘的呼唤,古汉阳徒然的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为了追他满头是汗的黄湘抱歉的说道:“湘儿,对不起啊。我因为生萧廷气而害你追了我这么远,真是不好意思。”

弯着腰低头大口大口喘气的黄湘一手拄着立在地上的铁锨,一手胡乱的在空中摇摆着,待稍微平和一点后,直起腰,她有些愠怒的说道:“你刚才太过冲动了,明知道阿卑罗王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还和他吵,你知道不知道刚才我有多担心,我好怕他会对你不利。”

“对不起,湘儿,害你为我担心了,只是我一看到他那种高高在上面露鄙夷的样子就忍不住火大,我们好心好意给他带来消息,又辛辛苦苦的被他当苦力用帮他修建坟冢,可他什么态度,居然怀疑我,这怎么叫人不生气嘛。”滔滔不绝的发着牢骚,古汉阳的眼前又浮现了刚才萧廷那张狂、不可一视的脸,不禁握紧了拳头。

黄湘知道古汉阳非常讨厌血月神教,对阿卑罗王更是厌恶至极,尤其是他得知自己一直视为好兄弟的萧廷就是阿卑罗王后,原来的那种兄弟间的信任便转变为强烈的憎恨。想到这儿,她走上前,拉着古汉阳的胳膊轻声说道:“大木头,纵使萧廷有千错万错,可是他是若萱喜欢的人呀,你这么和他发生正面冲突会让若萱很为难的。而且我们也已经从天鹰老人那里知道萧廷再寻天剑是另有目的,所以这就说明他并没有如我们知前所想的那样执迷不悟。”

听罢黄湘的话,古汉阳犹豫了好一会儿后,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湘儿,你放心,就算以为他再怎么出言不逊我都不会和他计较了。其实,自从他在穆灵坡救了你之后,我心里对他还是心存感激的。你都没有看到若萱在面对萧廷时脸上洋溢的那种表情,那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动人神采。所以,”顿了一下,覆上黄湘扶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定声说道:“我会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和他发生冲突。不过,还是那句话,如果他再做出什么对不起若萱的事情来,到时候我一定会痛扁他的。”

听罢他的保证,黄湘轻吁了一口气后露出一丝天真稚气的微笑,忙点着头调皮的说道:“是是是,古大侠你大人大量,小女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宠溺的点了一下她俏丽的鼻头,古汉阳把黄湘拥进怀里同时坦然的回了一句:“那就多谢你的夸奖了。”

萧廷坐在一辆摇晃不稳向前疾驰的马车上,他那过于挺拔的身材在低矮的车篷里佝偻着显得很不舒服,调换一个舒服姿势的想法却因为靠在肩头的那个熟睡的人儿打消了,微偏着头轻嗅唐若萱的秀发,馨香清雅的味道即刻萦绕鼻间,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萧廷面带宠溺的扬起嘴角。或许是心绪起伏不定再加上一夜未眠的原因,上马车后刚开始还和他闲聊的唐若萱,渐渐地声音便越来越小直到他得不到任何回应后才知道其已经睡着了。轻握着唐若萱光洁如玉的纤纤细手的同时,萧廷的另一只手则探向了腰间那宽大奢华的白色腰带。微微的凸起和质硬的触感扯出一抹异样的浅笑,暗夜使者怎么也不会想到阿卑罗王令牌和教主戒指一直都在他的身上。当初在商议假死一事时,他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就算他为了除掉暗夜使者必须暂时离开血月神教,他也没有想真正的把它拱手让人。或许萨卡多在先后“除掉”他和亦辰后会掌管血月神教,但没有阿卑罗王令牌和教主戒指,他永远也无法做到真正的名正言顺。

许久过后,颠簸的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停下的一刹那而产生的惯性让头倚靠在肩上的唐若萱不安的动了一下。这引来萧廷的些许不满,他微皱着眉头,伸出手臂护住可以敏感的感应到身子微向前倾的唐若萱。

被这强力的冲击力弄醒的唐若萱睁开刚睡醒有些迷茫的眼睛,抬头看了一眼萧廷,声音有些庸懒的自言自语到说道:“我怎么睡觉了。”直起身子,她撩开车窗上的帘纱看了一下外面,正要开口询问车夫是不是到了,车外就已经传来如铜锣般洪亮的声音:“公子,姑娘你们要去的地方已经到了。”

感谢的应了一声后,唐若萱侧转着身子柔声对萧廷说:“廷哥,已经到了,我们下车吧。”

待两个人下车后,古汉阳和黄湘也骑着马赶了过来。唐若萱望了一下灌木丛生、空旷无人的偏僻之地,转身向车夫问道:“这里就是凤阳丘吗?”

车夫坐在马车上应道:“对,这里就是凤阳丘。不过,姑娘,这里荒山野岭的,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古汉阳跃下马,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些碎银子递给车夫客气的说道:“这是你的银子,这一趟麻烦你了。”

车夫满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两男两女,又看了看这荒无人烟、甚至连兔子都见不到一只的荒山野岭,心想这年头什么人都有,竟然花银子雇车来这么一个山野之地,不明所以的摇摇头,便驾车走了。

黄湘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捋着垂在胸前的头发啧声轻叹道:“这里也太荒芜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大木头,这个凤阳丘应该不是天鹰老人所说的那个地方吧?”

还没等古汉阳回答,萧廷便开口对唐若萱说道:“若萱,我们四处走走吧,这个地方如果真的是凤阳丘的话,那么就应该是这里了。”随后,他在唐若萱的掺扶下向前走了几步,微转着头冷哼了一下说:“荒山野岭才是藏身的好地方,不然找个繁华的街市那不是自暴行踪吗?”

听出他话里嘲讽的意思,古汉阳怒瞪了萧廷一眼后,便拉着黄湘的手跟着向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在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和半人多高的杂草丛后,他们看着到一鹰掩盖在一片绿色中的简陋而略显破败的小木屋。

唐若萱看着眼前残破不堪的小木屋,把自己看到的告诉身旁的萧廷,并轻声询问着他的意见:“廷哥,前面有一座小木屋,我们进去看看吧,或许天鹰前辈和亦辰就在这里面。”

萧廷没有说话,只是轻微的点点头,便随着唐若萱向小屋方向走去。

当四人推开门走进小屋时,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在向前走了几步后,唐若萱惊喜而激动收紧搀着萧廷的手臂说:“廷哥,是亦辰。”

是的,段亦辰还活着,尽管他脸色苍白得如白纸一样吓人,尽管他此时正在气息微不稳的昏睡,但此时此刻,他却还是有生命力的。

萧廷随着唐若萱的带领来到床边,坐在铺满松软稻草的床铺上,当他的手摸索着来到段亦辰的腕上,在把过他的脉后,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显露出一丝轻松的神色。

段亦辰感到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中有人轻触着他的手腕,挣扎着睁开眼睛,他的眼前模模糊糊的显现出几个人影,而其中的一个正是他在醒来后狗延残喘的这些日子里一直担心的人——萧廷。

当脑子里传进这个信息后,他在刹时间徒然瞪大了双眼,待彻底看清后,他苍白如纸的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笑意,喃喃自语到:“原来这次是真的。”

他那句没头没尾的话一出口,让在场的人包括萧廷在内都为之动容了。只见他握着段亦辰那温凉的手,轻声说道:“你感觉怎么样?”

双眼有些模糊的摇摇头,段亦辰启着有些干裂发白的嘴唇虚弱的说道:“没事,只是挨了一掌,死不了的。”说完后,像是忽然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蓦的,他抓住萧廷的手急切喘息的说道:“萧大哥,我……我终究没有辜负你的期望,你想知道我已经帮你弄清楚了。”

脸上闪过一丝感到,萧廷点点头,用另一只手轻拍着他的手背定声又不失温和的说道:“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但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好好休养,我要那个健康又充满活力的段亦辰重新站在我的面前,知道吗?”

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段亦辰轻吸了一下鼻子哽咽的说道:“会的,我会重新健健康康的站在你的面前,我还没有活够呢?我还要继续的服侍你,保护你呢。”

唐若萱看着这一幕,眼睛也不由得湿润了,她从两人的对话中能够体会到萧廷那特有的关心,一种掩盖在淡然之下的关心。安抚性质的拍了拍萧廷的肩,她弯着腰对段亦辰柔声说道:“亦辰,廷哥说得对,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身体养好,这样我们大家才会安心。”

泪眼朦胧的望向唐若萱,段亦辰没有说一句话,但那扯在嘴角边的浅淡微笑却饱含了千言万语。

古汉阳感到手中握着的那个温热物体在轻轻的颤抖着,转回看着旁边的黄湘,在她那晶亮如星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尽管不知道她为何会有那种反应,但他却把那渗透着微微薄汗的手掌握得更紧了。

就在屋内的人都沉浸在这有些憋闷但又让人颇感窝心的气氛中时,一声苍老但清亮的轻咳声响了起来。

听到那声轻咳,萧廷动作轻缓的放下段亦辰的手,凛然的站起身,抚了一下白色长衣的下摆,摸索着向声音的来源处走去。站在一旁的唐若萱见况,连忙伸手扶住他,同时匆忙了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天鹰老人,给古汉阳和黄湘使了一下眼色后,便搀扶着萧廷缓慢的走了过去。

当感到那个久别但却永远都不会遗忘的气息越来越近的时候,萧廷徒然止住了脚步,侧头嘴边勾起一抹浅笑的对唐若萱说道:“若萱,我想和师傅单独谈谈,好吗?”

听他这么说,唐若萱犹疑而担忧的看着凝视着萧廷并且面色有些阴沉的天鹰老人,片刻后,她缓慢的抽出扶在其臂弯上的那只手,投去一抹略带不安的微笑给她始终都十分尊敬的老人并轻声说道:“天鹰前辈,廷哥就先交给你了。”

回了若萱一记感激的微笑,萧廷便跟着沉默不语的天鹰老人走出了小屋。

唐若萱站在原地看着那两抹白渐渐的在自己的眼里变得模糊后,才轻咬了一下嘴角,内心自我安慰了一下后,转身走向正在为段亦辰进行诊查的黄湘。

萧廷凭着敏锐的耳力紧跟着那刻意走得很慢的脚步声,不知走了多久,当那踩在地上发出沙哑摩擦的声音停止后,萧廷也收住了脚步停了下来。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即将而来的训斥或是责备,但出乎意料的,除了耳边微风轻拂树叶及小鸟雀跃啼叫的声音外,什么也没有。不自禁的苦笑出声,萧廷自嘲的低声说道:“师傅,我们这么多年的师徒情份,难道你真的不屑跟我说一句话吗?”

听罢他的话,天鹰老人心头不忍一酸,缓而慢的转过身,他看着萧廷那露出一丝悲凉的英挺脸庞,无奈的轻叹道:“我不是不屑?而是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木然的注视着自己培养、教育了十多年的徒弟,声音如秋风中的孤叶般悲凄的说道:“你和亦辰同样都是我的徒弟,同样都有着一份倔强的固执,我无法阻止他去冒险,却还要眼睁睁的面对承受危险后的他。你知道吗?当我把段亦辰从暗夜使者的手下救下来时,看着奄奄一息的他,我的心里是何感受?”话说到最后,居然带着一丝轻轻的颤抖。

那颤抖让萧廷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他仍是一脸的漠然,可那低沉中加杂着些许歉意的的声音却尽现了他此时真正的情绪:“您的感受我能理解。可,我要告诉您的是,同意段亦辰这么做我却并不后悔。”

略显无情的话语搭着有些歉意的语气,一时间天鹰老人觉得萧廷真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人,维持自己的冷酷却又不隐藏自己情意的流露,有时候他总在想,在无情与有情中挣扎、徊徘的他会不会觉得很累?他不知道,因为萧廷总是隐藏得很好,以至于总觉得他能够撑起一切:自己的理想、爱情的折磨以及世人对他的评说,好的,坏的,一切的一切仿佛仅靠他那宽厚、坚实的肩膀都可以扛下来似的,可身为他师傅的自己却隐约的有些明白,他并不如所展现给世人的那么坚强,在他的心被如伪装般的坚硬石块垒起的同时,其实还是有缝隙的,而他的情意就是顺着这些缝隙缓缓的如水般流了出来,虽然很少但却仍能滋润着某种东西的生长,而那种东西就叫做真情。

抚平了因为感慨而便得有些折褶皱的情绪,天鹰老人轻抿了一下唇,轻声说道:“我知道,这是你一贯的处事作风。但是,我也知道,那孩子如你一样,即使差点丢了性命,他也是不后悔的。”

他的话让萧廷的手不觉的微微颤抖,平静无波的脸上同时浮现出一种近乎怜惜的神情,半晌过后,他显得有些别扭的嚅喏说道:“他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虽然他还活着,但从脉像上看却还很虚弱,因为我看不见,所以我想让您亲口告诉我,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他的话让天鹰老人有些释然,这证明萧廷是关心这个为他甘愿丧命的师弟的。扯出一丝盲眼的徒弟看不见的欣然笑意,天鹰老人故作平静的说道:“经脉受到了很大的重创,虽然在我向他体内输了一些内力后捡回了一条命,但这荒郊野外缺医少药的却让他的身体恢复起色不大。”

萧廷顿然的松了一口气,尽管不很明显,但却全然落入了天鹰老人的眼中。他向前轻迈了几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低垂着头轻声说道:“师傅,很抱歉,徒儿这次又让您失望了,但……”心里苦闷的想着自己真是一个不孝的徒弟,但接下来要说的话却被打断了。

“我说过,为你做这些亦辰是无怨无悔的,既然他都这样,我又有什么权利批评你呢?”说完,飘然擦过他身边,淡然的说道:“我们已经出来了很久,该回去了。”在走出离萧廷几步之遥后,他又微偏着头沉声说道:“你想说或是想问的还是等亦辰告诉你吧,毕竟那是他用生命换回来的,我想应该由他亲自告诉你。”

听罢他的话,萧廷欣然的抿着嘴深吸了一口气,跟上那依旧为了等待他而刻意放慢的脚步向它带领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一进门,黄湘便快步的走过来,在不自然的看了一眼萧廷后,她对天鹰老人说道:“天鹰前辈,我刚才察看了一下段亦辰的脉像,发现他虽然已有好转并且趋于平稳,但依然很弱,我看应该是缺少调养的缘故。我在丐帮里放着一支老山参,可以用作疗养身体,不如我取来给亦辰煎汤,应该对他的恢复会有一些帮助。”期待的眼神看着天鹰老人,又匆忙慌乱的看了一下萧廷,黄湘等待着他的回答。

天鹰老人若有所思的瞥一下萧廷,故意低声问道:“廷儿,你看呢?”

看他一问萧廷,黄湘的心顿时凉了一半,刚才期待的目光现在变成了沮丧,并暗自埋怨天鹰老人怎么会问萧廷的意见,依他对自己的仇恨和自己对他的了解,他铁定会拒绝接受自己的好意。

而此时见萧廷回来已经走到他身边的若萱,也是极度紧张的盯着他。

明白天鹰老人是在试探自己,没有任何的犹豫,萧廷淡然的浅笑了一下后,似是话中有话的说道:“黄孔翎你现在是想将功折罪吗?虽然我很厌恶叛教的人,不过救亦辰与过往的恩怨无关,你就看着办吧。”

吃惊的瞠目结舌的黄湘好半晌才缓过神儿来,来不及整理他刚才所说的话,匆忙的转身对离床不远正在喂段亦辰喝汤水的古汉阳说道:“大木头,你快点骑马去丐帮,去我房间把床头柜旁的那个袋子拿来,里面有老山参和一些滋补的药,全都拿来。”

古汉阳也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萧廷,刚才黄湘对他提起这件事时,他原本就想去取,但转念一想还是要跟天鹰老人说一声。可没想到他却问萧廷意见,说实话,在那一刹那,他有些讨厌这个有些冷漠至极的老人家,明知道萧廷恨自己和湘儿入骨,还寻问他的意见。可如今看来,现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则换成他古汉阳了。干脆的答应了一声,就向门口跑去,在经过萧廷身边时,手臂被徒然的拉住了,愕然的转头一看,萧廷表情淡然的对他低声说道:“小心点儿,不要让人察觉,别忘了你刚才对我说的话。”

茫然的看了一眼同样惊讶的黄湘和露出欣慰笑容的唐若萱,古汉阳胡乱点头的应了一下后便骑马奔驰而去了。

古汉阳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临近了,心疼的用手帕帮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后,黄湘便急忙的接过袋子为段亦辰搭配熬制补药去了。

当唐若萱和古汉阳都纷纷去帮忙以后,小小的斗室里就剩下萧廷、天鹰老人和段亦辰三人。

萧廷坐在床边用丝绢拭着嘴角低沉的说道:“你是说暗夜使者只用了一掌就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仰靠在床头的段亦辰点点头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是的,我们一开始动手时,他的武功虽然很好但却实在说不上有多厉害,后来在我处处出狠招之下,他似乎也已经支撑到了底线,于是……”段亦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仍心有余悸的说道:“我记得他的招数突然就变了,双手成爪形,然后我就感到一股强大力量向我袭来,胸口挨了重重的一记后,我就觉得身体失去了平衡并重重摔了出去。不过……”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咬了一下泛白的嘴唇凝视着萧廷,轻声低喃道:“萧大哥,有一点我感到很奇怪,当时虽然我身受重伤,但我绝对没有看错,我发现暗夜使者很不对劲。”

“不对劲?”微偏着头萧廷匪夷所思的重复着,“怎么不对劲?”

段亦辰蹙着秀挺的眉毛,认真正色的说道:“当时我倒地后,他缓缓的向我走来,我清楚得记得他当时的脸色很难看,身体并有些轻微的颤抖,看上去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最奇怪是,我发现他头发的根部有些微微的变红……”

打断段亦辰没有说完的话,萧廷站起身深锁眉头的冥想了一会儿后,定声问道:“你是说暗夜使者用那种奇怪的武功重创了你之后,他的情况也很不妙?”

郑重的点点头,段亦辰“嗯”了一声应道:“没错,从他和我动手开始我便仔细观察每一个细节,所以这一点绝不会错。”

萧廷听到这里,仰头深思了片刻后转身面对段亦辰问道:“这种武功叫什么名字?”

段亦辰两手撑起的向上坐起了一点,挪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据实答道:“‘镜花水月’,而且他还告诉我,这种武功本来就是他们家族所有的。哦,对了,他还对我说你的外公也练过此功。”

轻扬起嘴角,萧廷勾起一抹了然于心的微笑,缓缓的走向床边,他摸索着从床上拣起一根稻草,在把玩过后将它折断的同时用低沉得几近发寒的声音说道:“果然如此,他和外公练的真的是同一种武功。哼,吸青年男子的阳气,这个‘镜花水月’还真不是一般的阴毒呢。”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天鹰老人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站起身走到萧廷身边问道:“但有一点很诡异,那就是亦辰所说的,为什么练了此种武功,在重创了别人之后发功的人也会痛苦不已呢?”

漠然的摇摇头,萧廷攥紧了握着丝绢的那只手,淡然说道:“这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有种感觉,在这种武功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它……”

清脆的瓷器破碎的声音自房门外响起,天鹰老人闻听此声后飞快的跑过去,拉开紧闭的屋门,发现黄湘正在颤抖着双手捡地下的打破瓷碗的碎片。

“黄姑娘,你一直都在门外?”皱着眉头,天鹰老人回望了一眼萧廷后,上前走了几步停在黄湘的面前。

“我……若萱和大木头在厨房做晚饭,我先来给亦辰送补药,不小心打破了……”黄湘低垂着头,慌乱的收拾着地下的碎片。

天鹰老人看她头垂得低低的,并且语调显得十分不稳,隐约中感到有什么异样,当黄湘捡完碎片匆匆的瞥了一眼近在眼前的自己时,他清楚分明的看到那双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掩饰的恐慌。

黄湘手捧着瓷碗碎片,惋惜的看了一眼已渗入土地里的补汤,心疼之余想到的便是赶快离开这里,但没想到刚走几步,就被那她如今一声还会让自己心惊肉跳的声音阻拦住了。

“站住。”萧廷转向门的方位,微皱着剑眉厉声的说道:“黄孔翎,你进来。”

黄湘缓缓的转过身,越过天鹰老人看着站在屋内的萧廷,双肩颤抖的她因害怕吞了一下口水后,便蹲身放下碗的碎片紧张、畏惧的慢慢向屋内走去。

听到那轻而谨慎的脚步越来越近,终在自己不无处停下后,萧廷阴沉着脸冷然的问道:“你为什么会把碗打破?”

“我……我不小心……才……”极力想保持平静,但是颤抖而又不连贯的话语却泄露出她此时的心绪不稳。

萧廷闻言心里更加肯定里面有问题,不耐烦的挥了一下手后,他阴冷又不容人抗拒的说道:“我的脾气你应该很清楚,我最不喜欢的便是别人对我有所隐瞒,你如果还不照实说的话,我就和古汉阳在这里把新仇旧怨一起算算好了。”

一听他提到古汉阳,黄湘马上瞪大了双眼,脸色难看到极点的焦急说道:“不要,我……我说就是了。其实,我知所以会打破碗,是因为我刚才在门外听你们提到了‘镜花水月’。”

“镜花水月”这四个字让萧廷猛然一颤,他面向黄湘向前走进几步,低垂着头俯向她,沉声问道:“你知道‘镜花水月’这种武功?”

见他如此靠近自己,黄湘的心里顿时毛骨悚然,她急忙向后退了一步,点头应道:“是的,我听说过,并且我还知道这是一种阴毒到极点的武功。”

段亦辰听她这么说,即刻挺直了身子有些喘息的问道:“据我所知,这种武功来自西域,黄姑娘你一直呆在中原,又怎么会知道它的?”

黄湘别过头望向门外,看见天鹰老人也踱步走了进来,镇定了一下恐慌不平的情绪后,她低着头轻喃道:“我从八岁起便入了血月神教,我的师傅、血月神教分堂的黄穆堂主是一个武痴,对各种武功都有所研究。因为血月神教曾源于西域,所以他对西域那边的武功也有耳闻,其中就包括这种叫做‘镜花水月’的武功。”匆忙的瞥了一眼萧廷,看他面无表情的听着自己的叙说,她用轻咳遮掩了一下内心的紧张后继续说道:“当年师傅如数家珍的细数自己所知的武功时,我对这个拥有诗般美丽又透着凄凉的武功极为好奇,于是师父也就对此多说了一些。据他所说,这是一种在西域失传以久的武功,他也只是听老一辈的人提起过,说它阴毒至极,并不单是指受此功所伤的人,而还指使用这种武功的人。”

“什么意思?”徒然的握紧了双拳,萧廷表面却冷静的问道。

黄湘抿着嘴,歪头沉想了一会儿后,深吸了一口气坦然的说道:“要说起这个还要先从它的来历说起。‘镜花水月’的创始人据说是西域有名的一个武学高手,他为人一生争强好胜,并且从年青时候起就有一个劲敌,他以打败对方为自己终身的目标,但无奈对方的武功也极高甚至还略胜自己一筹。于是在近10年的潜心研究下,他独创了一门叫做‘镜花水月’的武功。”讲到这儿,黄湘停了下来,眼神中掺杂着一丝惊慌,缓慢向床的方向走去,黄湘坐下后轻声说道:“对这种武功我并不了解,师傅也没有详尽的对我说明,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那就是使用这种武功的人在将功力发挥到极致而将对手杀死的那一刹那,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徒然的睁大了盲睛,萧廷迫切但却依然镇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没等萧廷说完,黄湘便轻声应道:“没错,使用‘镜花水月’的人,会在逼出全身功力,打倒对手的同时,自己也会因为将此功发挥到极致而经脉尽断而亡,所以我才会说‘镜花水月’是一种极致阴毒的武功。”

她讲完后,斗室内骤然变得鸦雀无声,段亦辰看了一眼萧廷的背影后随即轻声问道:“黄姑娘,那个研创‘镜花水月’的武学高手后来打败他的对手了吗?”

黄湘回望着段亦辰,轻叹着说道:“当然,只不过在打死了自己的对手同时,他也因经脉尽断而亡。‘镜花水月’最大的威力便是可以毫无失误的致人于死地,但所付的代价则是使用此功的人自己的性命。这也是我为何刚才听到你们提起这个名字会有那么大反应的原因。坦白讲,当时师傅讲起它的时候,我真的听得心惊不已,因为我无法想象,世上居然会有一种武功是用命抵命的,但无可厚非‘镜花水月’就是如此。”

萧廷沉默不语,他微仰着头似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轻扬着嘴角用低沉得令人心颤的语调说道:“‘镜花水月’真是个好名字。镜中花,水中月,到头来终究是虚无飘缈一场空。”

天鹰老人听罢此言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此时不知到底心里是何想法的萧廷,随后他定了一下心神,轻迈着脚步走向黄湘,轻声的低语道:“黄姑娘,亦辰的药打翻了,你是不是再去准备一些。”

怔仲的看着天鹰老人,突然瞬时间明白了他的用意,颇为感激的点点头,连声说道:“厨房里还有一些,我再去端来。”说罢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黄湘走后,天鹰和段亦辰对望了一眼后,便站起身走到萧廷身边,低声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轻缓的转过身,萧廷凭着声音的来源面对着天鹰老人,此时他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平静无波的,用手轻捋着攥在右手里的丝绢,低低的道:“好毒的‘镜花水月’,好狠的暗夜使者,现在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耍出那么多的花招对付我了:挑起我和武林各派的争斗,怂恿亦辰对我下毒,就是因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使用让自己送命的这种武功。”

段亦辰此时也恍然大悟的说道:“决斗那天,暗夜使者最后使出的就是‘镜花水月’,难怪他会变得不对劲,难怪他会显得那么痛苦,原来是这样。”忽然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惊呼一声后喃喃的说道:“萧大哥,如果按黄湘所说,那么从暗夜使者重创我后的表现看,他应该没有尽全力才对,只是这样便差点要了我的命,如果……”他说不下去了,眼眸中流露出遮掩不住的担心和慌乱。

天鹰老人看着有些惊恐无措的段亦辰,又看看依然镇定坦然的萧廷,一声叹息后低声说道:“廷儿,我不管你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又是做何打算的。总之,我希望你能够放弃对付暗夜使者这个想法,借着这次假死,就此隐居不要再过问血月神教的事了。”

皱着剑眉,萧廷有些不悦的问道:“您的意思是让我当缩头乌龟,任那个败类在血月神教为所欲为。”

被他的措词有些激怒的天鹰老人猛然提高声调厉声说道:“萧廷,不要歪曲我的意思,你如果还是如此自负、如此好胜的话,那么后果你想过没有,黄湘的话难道你没有听到吗?”

冷哼了一声,萧廷断然而又尖锐的说道:“我虽然是个瞎子,但耳朵却没有聋,她说的话我当然听到了,只是,纵然真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我也要他萨卡多为我陪葬。”

“你……”听着他倔强中泛着残忍的话语,天鹰老人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坐靠在床上的段亦辰见气氛如此僵硬,也是心急万分,他奋力的把身子挪到床边,急促的跳下床,只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因此刚走了两步就腿一软摔倒在地。

见此情景,天鹰老人心中一惊,快速的跑上前从地上搀起段亦辰重新扶他躺回床上,怜惜的责备道:“你这是做什么?伤还没有好就下床,难道你也不想活了吗?”

段亦辰无暇顾忌自己身上隐隐泛起的疼痛,急迫的抓住天鹰老人的手臂,有些喘息的说道:“师傅……我没事。”他停了下来,看着听见他倒地而转过身来的萧廷,从那湛蓝的盲眸中他看出了他对自己的关心,轻咬了一下嘴角,转身把目光重新投向天鹰老人,他继续说道:“师傅,你不要生气,萧大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虽然我也不同意他去冒险,但换个位置想一想,我想自己可能也会和他一样宁愿和对方玉石俱焚,也绝不苟活着看他猖狂无度的在血月神教里作威作福。”

段亦辰的话让天鹰老人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目光在他和萧廷之间来回扫了几次后,平稳了一下有些过激的情绪,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两个好,也罢,这件事我们先不谈,等你的伤养好了再说吧。只是,‘镜花水月’这种武功太过歹毒,如果直意要跟暗夜使者斗争到底的话,恐怕后果只有死路一条。”

天鹰老人话中渗透出来的隐忍和悲凉让萧廷的心为之动容,轻慢地向床边走去,在距离天鹰老人很近的地方站定后,伸手摸索着扶上他的肩低沉中带着些许歉意的说道:“师傅,我刚才说话可能有些不中听。但让我看着害死蓝叔的罪人任意妄为的独霸血月神教,我真的做不到。就算是死,我也要将他除掉。”

“那若萱呢?”虽是不忍,但却还是狠下心问道,现在一切可以打消萧廷心中这个决定的方法,他都会试一试。尽管他知道萧廷是一个一旦拿定主意就很难改变的人,可他还是希望他能够考虑清楚,以免再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你替她想过没有,从她刚才对你的态度看,我想你们应该已经解除误会、冰释前嫌了。那么你就真的忍心再次将这一切破坏吗?”

心因他的话而被什么东西猛烈而又无情的撞击着,若萱,是啊,他的一意孤行或许会再次引来不幸,如果自己真的死在暗夜使者的手下,那她会怎样?“我宁愿跟你共赴黄泉,也不愿意忍受失去你的悲痛。”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这句话,萧廷的心顿时泛起撕裂般的疼痛,他知道她会这么做的,不然也就不会有天水崖的那一幕。他还记得就在前不久自己还曾信誓旦旦说,不论是凶是吉都会和她一起携手走下去。可如今,他该怎么向她解释自己势必要和暗夜使者一决生死的决心?又怎么真的忍心让她陪着自己共赴黄泉呢?淡然的苦笑着,那里面蕴含着无限的凄凉和痛楚,深锁着眉头沉思片刻后,他的语气很平诤,却又让在场的人感到一种凄然的无奈。

“我不想改变我的决定,同时我也不想再次负了若萱,或许这样很矛盾。但我发誓,只要有一限希望,我都会尽量做到两者兼得,因为我有一种预感,死亡对我来说并不是唯一的结果。”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十分清晰,“为了我和若萱,我一定会想出一个办法来的,一定会。”

段亦辰有些震惊的看着萧廷,他轻启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张开口才悲哀的发现那些话在萧廷复杂而又坚定的表情下根本说不出来,怔仲了片刻后望向天鹰老人,才发现他的眼中也是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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