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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难女终复明堪悲皇宫陷魔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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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完一次去毒治疗后,憋出一身冷汗,牙根都快咬断的承秀忍不住揪着杜正清的衣襟大发起娇嗔来:“你骗人,好难受啊,我的心肝肠肺都快被吸出来啦!以后,我再也不要……”

“不许说不要!”杜正清沉下脸,立即让喳喳乱叫的小麻雀闭上了嘴。

“可是……真的很难受啊!”沉默片刻后,承秀嘟起红唇,几分撒娇几分讨好地笑道,“要不……就少几次行不行?那个……”

“少跟我讨价还价,我可不是你哥,不吃你这一套!”杜正清的声音冷冽如数九寒冬。

承秀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垂下头去不吱声了。或许,这就叫做一物降一物吧,这个曾经连自家皇帝老子的帐都不买的任性丫头,在冷冰冰的“大木头”面前偏偏一点辙都没有。

黑鹰双手环抱,背朝他们靠在树上看着远处的风景。只是,满目山水,一样也没有入他的心底,他的心早已飘渺至九霄云外。

曾问过杜正清的那个问题,已经没有必要再让他回答了。也许嘴硬的他永远不会承认,但就在他心胆俱裂地对黑狼喊出那声“我答应你”,就在他毫不犹豫地徒手抓住砍向承秀的剑刃的时候,答案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够了吧,你还在幻想什么?一切……都该结束了!”怅然一笑,黑鹰缓缓合起了视线模糊的双眼。缘分不可强求的道理人人都懂,只是,心若由己,情之一字,又如此怎会磨人?

离他们几步之遥的溪水边,载淳侧身坐于石上,沉思地审视着他们。这些日子以来,杜正清日复一日的微妙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不由得让他既为妹妹喜,也为妹妹忧——她的痴心终有回报,这固然值得欣慰,然而,隔着一层血海深仇的爱恋,是否真能冲破重重阻碍写出圆满的结局?这对承秀来说,又究竟是祸是福呢?

他的心骤然一痛,目光不自禁地落在剑柄顶端的那枚紫色剑穗上。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我会带着它,一辈子!”

玄冰的浅颦轻笑再次浮现在他眼前,虽然那时她的赠物之举可说是别有用心,但他还是很珍惜相识以来她送给自己的唯一一件东西。他是真心实意说出那句话的,无论沧海桑田,世事如何变幻,他从没有后悔过。

在黎山时,想起那具无法带离宫中的凤凰琴,玄冰曾觉得惋惜。他喜慰于她的在意,但投桃报李的完美意境终究只能是镜花水月。所以,离开前,他不着痕迹地用另一种方式填补了这个缺憾——把那块自出生起从未离身,曾向母亲承诺永不转赠他人的玉佩留给了她。

“母后,原谅我任性这一回吧!”歉然一叹中,他的目光朦胧地飘向了远方。或许,这已是他今生与玄冰的最后一点交集了,以后,她将回到她自己选择的生命轨迹里,而他,也会尊重她的决定,永远不再去打扰她。

“大哥!”

恍惚间,耳边忽然传来了承秀的喊声。

“嗯?”他蓦然回神,收拾起凌乱的心情应道,“什么事?”

“大嫂她……没跟你在一起吗?我好像一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这个问题,已经让承秀疑惑了好久,之所以没有马上问,怕的是揭开杜正清心底的伤疤,也怕破坏他们之间难得的和谐气氛,可是,忍了又忍,生性率直,肚子里藏不住话的她到底还是憋不住了。

“她……”载淳苦笑,迟疑一瞬后避重就轻地道,“她回家去了。”

“回家?”承秀诧异地拧眉。连载淳都成了通缉犯,她这个假太子妃又怎么能回去?

“是她自己的家!”载淳涩然补充。他知道,妹妹是把这个“家”误解成了皇宫。

就在承秀说出“大嫂”两字的那一刻,杜正清如中雷击地愣住了。他发现了一件荒谬无比的事情——要不是承秀的问题提醒了他,他竟然直到此刻都没有想起玄冰!

事实上,自从寻到落脚之处后,他心里从头到尾想的都是怎样帮承秀疗毒,其他的事……统统靠边站了。他心虚地看了看承秀,又瞥了黑鹰一眼,为这无从逃避的心事感到惶恐,但当他听到载淳的回答时,心却又禁不住提了起来。

“撒谎!我不相信她会愿意和你分开,更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放心丢下她一个人!”

他突然插言打断了载淳兄妹的对话。如果换作以前,玄冰离开了载淳,他应该非常高兴才对,可现在,他只是无端地觉得不安。不理承秀在身旁猛扯他的衣袖,他冷冷丢出一句质问:“老实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想得太多了!”载淳缓缓站起,平静地答道,“其实,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多半是冲着我来的,她不和我在一起,也许反而更安全,你说呢?”

杜正清的脸颊不自禁地一烫,微微眯起的眼眸中浮起了些许恼意,可是直觉告诉他,载淳绝不会做出任何对玄冰不利的事情,即使……他隐瞒了一些很重要的真相。

沉吟片刻,他终于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

“你说什么?有人闯进千障窟?”

秘室中,正欲关门离开的薛敬德惊讶地瞪着匆匆赶回的黑豹僵立在了原地。

“是!”黑豹颤声应道,“那人明显是个行家,一连闯过了五道关卡,直到最后第二关的滚石阵才失了手……”

“你的意思是说,他没有得逞?”听到这里,薛敬德才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随即又挑眉道,“那他现在人呢?”

“死了,被石头砸死了,尸体还躺在滚石阵里!”黑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厉害角色,能连破我请高人设计的五道机关!”薛敬德长身而起匆匆行去,黑豹垂首紧随其后。

片刻后,一片狼藉的千障窟便呈现于前,看着满地被斩断的机簧、箭头、刀剑和钢索,薛敬德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地咬了咬牙,再往里走,便到了滚石阵的地界,他脚步骤停,瞬间只觉呼吸一窒——从墙头到满地的乱石之间,到处都是喷溅状的血迹,赫然横陈于阵中的是一具半身被压在石头下,从头到脚血肉模糊的尸体,死者须发花白,看来是个老人。

“见鬼,一个老头也敢来这里寻死!”他低声诅咒着,回头道,“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他……”黑豹一脸踌躇,“属下不知看得对是不对,如果真如属下所料,恐怕事情还不太好办哪!”

“少废话,快说!”薛敬德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

“是!”黑豹一躬身道,“属下见过他闯阵时所用的武功,看来应属黎山派。黎山门下弟子为数并不多,年轻的就我们所知,也不过陈少安、沈玄冰二人,中年以上的,似乎……就只有陈少安的父亲陈方了!”

“你是说,这老头是陈少安那小子的父亲?”薛敬德顿时愕然。

“属下也只是猜测。”黑豹小心翼翼地回道。

薛敬德又走近些仔细瞧了那具尸体几眼,这人的长相,还真是与陈少安颇为相似。蹙眉沉思片刻,他冷笑道:“这老儿死在此处,你不说,我不说,陈少安那小子如何能知?再说,那小子倔头倔脑,不太好驾驭,我本也没打算长期用他,等除掉了杨载淳,就让他们父子到阴曹地府团聚去吧!”

说罢,他懒洋洋地挥了挥手道:“一会儿,你把这儿清理干净,回头再找人来把机关修整好。这几天要注意加强防范,知道吗?”

黑豹只能唯唯允诺,恭送薛敬德离开后,他看着那个不幸殒命的老人暗暗摇了摇头。按理说,他是应该用化骨丹毁尸灭迹的,可他也是江湖人士出身,对武林中的前辈高人向来心存敬意,一代名宿落得如此悲惨下场,临了还要化为一滩血水,他也不禁觉得惋惜。

思前想后,他终于得了个主意,于是把尸体扛出暗道,拖到晓镜湖边,在尸身上绑了块石头,伸手猛劲一推。只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沉重的石头很快就带着尸体消失在湛蓝的湖水深处。

“老英雄,安息吧!下辈子投胎,做个本本分分的庄稼汉,别再舞枪弄棒强出头,一旦惹上杀身之祸,后悔也迟了!”

看着湖面上的水花片片摇曳又慢慢消散,黑豹出神地喃喃自语着。

他的话,既像是在跟那死去的老人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对方今日的结局,正是他明天命运的写照——不断地杀人,直到被杀,这是一个杀手无法逃脱的宿命,终将在杀戮中流尽最后一滴血的他恐怕还未必能有对方得保囫囵尸首的“幸运”,又有谁,会在乎他身后的归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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