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按军官的吩咐站到了街边,只有少安一心想着找师妹,根本没留心周围发生了什么事,见人群散开,街上空出一条路来,他顿时欣喜万分,继续呼喊着“师妹”沿街行去。这时,有几个当时站在少安身边的百姓认出了他就是推倒众人,引起混乱的始作俑者,于是义愤填膺地指着他大叫起来:
“就是这小子,他就是那个行凶的人!军爷,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呀!”
军官闻言,立即吩咐士兵上前堵截少安,于是,一大群士兵齐声喊着“站住”追赶上去,把他团团包围了起来。
少安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见这群士兵阻碍了他去追师妹,不由得心头火起,怒道:“让开,别挡我的路,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大胆狂徒,伤了那么多人,非但不知悔过,居然还敢如此猖狂,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军官快步赶来,指着少安的鼻子厉声喝斥。
“伤人?”少安一头雾水地怔住。在对方严厉的注视下,他疑惑地朝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街边满是浑身挂彩,哭爹喊娘的百姓。瞬间的茫然后,他总算明白过来,原来自己那一推竟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他自知理亏,而且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得赔笑道:“军爷,我……嗯,小人是因为急于追赶一个失散多时的亲人,这才一时不慎……唉,总之,都是小人的不是,小人在这里向大家赔罪了,可小人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赔罪?”军官冷哼一声,指着四周的百姓道,“你自己看看,这人仰马翻的,那么多人受伤,还有财物损失,你赔一声罪就算完了?”
“这……”少安左顾右盼,瞧见的都是一张张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面孔,叹了口气,他只得自认倒霉,“小人真不是存心伤人的。那……这样吧,受伤的人看大夫的钱,还有各人损失的东西,小人都认赔,这样总行了吧!”
说着,他就伸手到怀里取银票。自从玄冰失踪后,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这次,他吸取了上回身无分文被人当作乞丐的教训,出来时带足了银票,这时便想拿来息事宁人,谁知,不摸还不要紧,这一摸立时把他吓了一大跳,怀里厚厚的一叠银票竟不翼而飞了!
“银票,我的银票呢?”他惶急地浑身乱摸,满地乱找,可他的救命银票也不知是在混乱中挤丢了,还是被浑水摸鱼的小贼施展空空妙手给顺了去,总之就是踪影不见,怎么也找不到。
军官冷冷看着他,神情越来越难看的脸上分明写着“你是歹徒”几个大字,四周的百姓更是按捺不住,七嘴八舌地怒骂起来:
“臭小子,别演戏了!我看他是对朝廷不满,故意制造混乱!”
“是啊,我看也是,只可怜咱们大伙儿遭了无妄之灾啊!”
“军爷,千万别上他的当,快把他抓起来啊!”
有些人实在气不过,开始捡起路边散落一地的杂物朝他砸去。
面对潮水般涌来的谴责之声,少安一边声嘶力竭地解释着,一边狼狈不堪地挥臂遮挡雨点般飞来的杂物,但在群情激愤的百姓围攻下还是中了不少“招”。他追不着师妹,反倒惹了一身骚,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此时见一忍再忍仍是平息不了事端,众人还更变本加厉,火气顿时“噌”地蹿上了脑门。恼怒地低咒一声,他按捺不住地摸向了腰间的长剑。
那军官见众怒难犯,又觉得少安身上没钱,倒带有兵刃,委实形迹可疑,于是决定先把他抓起来细细审问再做打算。“来人哪!”他回身挥了挥手,准备下令抓人。
眼看着双方剑拔弩张,争斗一触即发,就在这时,一个士兵从远处匆匆跑来,向军官行了个礼后,俯身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军官脸色一变,随即右手执刀,高举过头顶喊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