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好像喜欢上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心凌,你帮我个忙,以大嫂的身份好好劝劝她吧!”纵马疾驰之际,玄冰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回响着这句话。
几天前,当载淳对她说出这句话,并且拿来一幅画像给她看的时候,她吃惊得差点尖叫出声来——画像上的人正是段天问。
她实在想不通天真单纯的承秀怎会跟段天问扯上关系。思量再三,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了心头:“莫非,段天问找上秀儿的目的,就跟我嫁给载淳一样?”
她要报仇,可她还没有疯狂到不分清红皂白的地步。所有的事跟承秀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成为仇恨的牺牲品,所以,她决定冒险约见段天问,阻止他这种荒唐的行径。
成亲前,段天问曾跟她约定,以后如无必要不要随便见面,有事联络他会找她,如果她有十万火急的事一定要见他的话,就到西山上的翠微亭边燃放一支联络用的蛇焰箭,看到信号,他会立刻赶来和她见面的。
可首先破坏这个约定的人却正是段天问自己。想起回门那天他冲动而痴狂的表白,玄冰就不禁心乱如麻,现在秀儿又搅和了进来,这更让她觉得头大如斗,不知要怎么理清这团爱恨情仇统统纠缠在一起的乱麻才好。
经过西山脚下的晓镜湖畔时,她想起了那座已被铲平的墓,心中不由得好一阵刺痛。她曾经想替父母重修坟墓,可是被段天问劝阻了。
“等有一天,你带上仇人的首级再去,我想他们会更高兴!”
于是她不得不强下了了这个会让自己暴露身份的念头,老老实实地窝在宫里当她的太子妃,只是每当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心就会痛,痛得滴血。
在经过父母埋骨之处的时候,她几乎想要闭起眼睛,不忍再看,可她还没来得及合上眼,一座豪华气派的大理石墓碑已赫然映入了她的眼帘,碑上刻的正是她爹娘沈氏夫妇的名讳,墓前摆放着各色香烛祭品,四周鲜花环绕,纤尘不染。
她差点惊呼出声来,没想到,居然有人替她爹娘重修了墓地,并且还很上心地洒扫祭拜过了。
“会是谁做的呢?难道是段天问?或者……”
有一刹那,洞房祭灵的那一幕让她想起另一个人来,但她马上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她觉得自己这样想是一种罪过,是对含恨九泉的爹娘的一种背叛。在排除掉另一种可能性后,结论就被锁定在段天问身上。
“也只有和我同病相怜的他才会做这种事吧!”
她想着,不由得对段天问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感激。她决定,待会儿一定要好好劝劝他,不能让他为了报仇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作出这种牺牲的人,有她一个就够了,绝不该再有第二个。
转眼间,翠微亭已经到了。玄冰翻身下马,看到气喘吁吁跟上来的玉燕,她心里顿时一阵烦恼,要跟段天问见面,就必须摆脱掉这个贴身的小尾巴才行。
见玉燕正在低头拴马,她忽然灵机一动,从腰间摘下水囊,拔开塞子把里面的水倒了个干净。等玉燕回到自己身边,她佯装无事地要她一起坐下,兴致勃勃地跟她聊了一会儿天,随后,口渴的问题就顺理成章地出现了,她取出水囊作势一饮,里面自然早就空空如也。
“怎么搞的?”她装模作样地晃了晃水囊,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不应该啊?出来之前,我把水灌得满满的!”玉燕挠挠头,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也许我在路上已经把水喝完了,自己忘了嘛!”玄冰温和地笑了笑,“没人怪你,再去打些水来就是了。喏,去吧!”她把水囊递给了玉燕。
玉燕接过水囊乖乖地走了。要打水,得去山下的湖边,一来一去不走上半天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