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玉燕远去的背影,玄冰松了口气,立即从怀中取出“蛇焰箭”点燃,霎时间,一缕蓝色的火光带着浓浓的白烟蹿上天空,在天际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段天问如她所愿地准时出现了。
“段天问!”她一喜站起,无心寒暄,开口便道,“你听我说,这件事我一个人来做就行了,你用不着再插手,况且秀儿她还是只个孩子,你就放过她吧!”
自从那天在国舅府脱身后,段天问就一直担心玄冰会因为出手助他而惹上麻烦,今日见她无恙,不由得欣喜若狂,更觉千言万语如哽在喉,不知从何说起才好,可他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就被玄冰劈头而来的几句话弄得一头雾水,愣了半晌,他才茫然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插什么手了?秀儿又是谁?”
这回轮到玄冰吃惊了:“怎么,不是你吗?可那画像……”说着,她心一紧,一丝疑云悄然掠过,“难道……他是在诈我?”
“你先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行不行?”
段天问焦急的追问唤回了玄冰游离的神思。定了定神,她把那幅画像的事告诉了他。
段天问一声不吭地听着,神色阴晴不定。忽然,他恍然大悟地在亭柱上捶了一拳,恨声道:“我明白了,原来那疯疯癫癫小丫头竟是公主!哼,早知如此,我才不会救她!”
他的话又让玄冰大惑意外,问清是怎么回事以后,她歉然道:“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我错怪你了,只是……”她轻叹了一声,“秀儿这孩子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我怕……她是真的对你动了情……”
“那是她的事,与我何干?”段天问打断了她的话,深深凝视她的黑眸中闪过了一片星芒,“以前,我的眼里只有仇恨,可现在,我的眼里只有一个女人!”
“段天问……”玄冰脸色一变,慌乱地回避了他的目光,“你别这样!”
“我就这么让你害怕吗?”段天问眸色顿黯,涩声道,“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伤害那个小公主,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玄冰无措地退后两步,一时间心乱如麻,无言以对。
看着她无助的样子,段天问心中一软,正想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忽听身后的草丛里发出了一下轻微的“沙沙”声,他不由得汗毛倒竖,回身喝道:“是谁,出来!”喝声中,他纵身向声音传来处疾掠而去。
玄冰蓦然回神,立刻也跟着追了过去。她有点担心是打水回来的玉燕,如果这小丫头真的听到了什么,这倒叫她为难了。
两人一先一后赶到了声音传出的地方,可那里半个人影也没有,他们又在附近搜寻了一遍,同样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踪迹。
“真是活见鬼了!”段天问忧色重重地皱起了眉头。
见没找着什么人,玄冰反倒松了口气:“看来是我们多疑了,也许,那只是风吹过草丛的声音。”
段天问默然不语,心中仍有些七上八下。这么多年来,凭着刀口舐血的生涯磨练出的警惕和敏锐,他的感觉还从不曾出过差错,可这回……真的是太诡异了。
玄冰却无心在这个问题上再多作纠缠,她担心的是,万一玉燕真的跑了回来,弄不好会变成段天问的剑下亡魂,于是,她决定尽快下山。
“别再胡思乱想了,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跟段天问打了个招呼,她便欲转身离去,临行前,她突然想起了墓地的事,便又回眸一笑道:“我替爹娘的在天之灵多谢你了,你是个好人。”
段天问正在为刚才的事心神不宁,此时闻言猛然惊醒,抬头看时,玄冰早已飘然而去,渐行渐远的背影迅速模糊成了山路上一个移动的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