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不是走失过吗?后来被一个武师收养,那人……是我养父的儿子……以前,他对我有一些……”
与载淳并辔走在回宫的路上,玄冰觉得自己应该就之前发生的事情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一路上,载淳一直眉头紧锁,默然不语,时不时地伸手探向怀里,却又一次次地放下。
“心凌,我还有事跟李大人谈,你自己先回宫吧!”忽然,他开口打断玄冰的解释,从怀中掏出一物塞进她的手心,“这个,你先替我保管,日后有用时我再问你要。”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他不给玄冰任何插嘴的机会,立即拨马便走,行出几步之后,他蓦地勒住马缰,回头深深地看了玄冰一眼:“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记得……一切小心!”
他的语声有些哽咽,回头的那一刹,眼中似乎隐隐有泪光闪烁。
玄冰察觉到了,颇感不安地“哎”了一声,可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载淳已经纵马疾驰而去,转瞬间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
和玄冰分手后,载淳猛催坐骑好一阵疾驰,不知跑出多远,才骤然勒马停步,脱力地扑倒在马背上。许久,他缓缓起身回头望去,眸中闪过了一丝期待的光芒,可身后惟有茫茫夜色不见尽头,四下寂然,杳无人踪。
落寞地苦笑了一下,他的脑海中不知怎的浮起了“分道扬镳”一词。
“明知她不会跟来,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暗暗叹息着,他强迫自己挥去满心失落不再多想,“一切都由她来决定吧,至于我,也是时候去做我该做的事了。”
情绪渐稳的他收摄起心神放眼四望,这才发现自己走过了头,把原本要去的李府远远甩在了身后,于是,他勒转马头沿着来路往回走去。
想到前不久俊风向自己奏报之事,他的心情不禁又沉重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俊风一直让他的心腹张潼、秦五等人扮成沿街叫卖的小商贩四处打探画像上那个刀疤男子——段天问的下落。扬威镖局的镖师跟踪段天问被逮到的时候,张潼他们就在对面的巷子里“卖烧饼”,因此清楚地看到了事情的经过。
好不容易发现了目标,他们自然是追踪而去,可惜他们几人的轻功都只是平平,又不敢跟得太紧,没多久就失去了段天问的踪影,只得失望而归。
俊风得报后,决定让张潼他们继续设法寻找段天问的下落,而他自己则去扬威镖局打探一下,看看那里的人到底掌握了多少线索。不料,来到扬威镖局后,他惊奇地发现局里竟空无一人,连家什杂物都没剩下一件。
问过周围的居民后他才知道,三天前,钱四海带着镖局上下的男女老幼搬走了,他们走得十分匆忙,神情举止间也都透着惊慌,活像是在躲避什么灾难,最诡异的是,他们出城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俊风心中疑惑,就赶到他们失踪的地方去查看,最终也没有什么收获。然而,回来的路上,他却遭到了一群黑衣杀手的围攻,本来他以寡敌众,肯定是凶多吉少,可不知为什么,那些人刚刚动手便突然退走,他至今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俊风所说的情况让载淳想起了那次在山上袭击“心凌”的黑衣人,也想到了那个手上满是刀疤的段天问。这些事情之间似乎隐隐存在着一些微妙的联系,只是他一时之间还无法理出头绪。
他边走边思索着,不知不觉已到了李府附近。忽然,一声轻微的异响让他蓦然回神。抬眼望向声音来处,只见一个黑衣人正伏在李府的围墙上朝院内窥探,略一沉吟,他随手捻起一枚石子,伸指一弹朝那黑衣人腿弯处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