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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金枝遇救星卧底忠臣遭毒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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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潮湿的墙角里,承秀蜷缩成一团低声抽泣着,失神的双眸中凝结着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之色。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肮脏得辨不清本来的颜色,一张原本清丽娟秀的小脸也早已被污垢、伤痕堆砌得面目全非,只有泪水冲刷过的地方,才露出了些许白玉无瑕的本色。

或许是她命不该绝,投河后,顺水漂流的她被驾船经过的渔民救起,送去了镇上的医馆。大夫救醒了她,却对她身上因中毒而起的奇异症状束手无策。惟利是图的大夫见她衣衫破烂,肯定没什么油水可捞,又怕她的怪病万一发作起来,死在医馆里会影响自己的生意,因此竟狠心地把她给赶了出来。

从不曾在外闯荡过的承秀就算看得见,认识的路也没几条,如今眼前一片漆黑,更是完全没了方向。被赶出医馆后,她心惊胆战地摸索着行去,才走了几步,就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她不敢再走,于是摸到一处墙角边坐了下来。

经过那次被山贼欺凌之事,她已如惊弓之鸟,说什么也开不了口向陌生人求助,只能无所适从地瑟缩在这暂时属于她的角落里。尘垢遮掩了她的秀丽容颜,却也替她免除了许多无谓的麻烦,过往行人看到她,除了有人把她当作女乞丐,在她面前丢下几个铜板之外,倒也没有人来招惹她。

自从逃出皇宫以后,她一连数日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此刻是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再加上身上那件破衣服又御不了寒,饥寒交迫之下,已是越来越支持不住了。

“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坐着,直到饿死、冻死在这里吗?”

哭过之后,明白再多的眼泪也救不了自己的承秀终于决定开始面对现实了。

既然上天不许她一死了之,那就证明她跟杜正清的缘分还没有尽。

“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找到他!”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了活下去的强烈渴望。咬了咬牙,她慢慢把身体朝前挪动了一些,努力抛开骄傲、自尊之类的观念,伸手在地上摸索起来。她听到过有人丢下铜板的声音,铜板可以拿来买吃的,吃了东西,她才会有力气,才能支撑下去,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过,对于一个新盲之人来说,以手代眼实在是吃力得很,摸了半天,她的手指辨认出的始终只有几块小石子,根本没有铜钱的踪影。她不死心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几步,想再找找看。这时,恰有名一衣饰华贵、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轻摇折扇缓步而来,毫不知情的承秀只顾跌跌撞撞往前走,当下不偏不倚与他撞了个满怀。

听到对方的怪叫声,承秀吓了一跳,急忙出声道歉:“对……对不起……”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她的脸上已然重重挨了一下。她的身子本就虚弱,哪里捱得住这样的重手,连半声叫喊都未及发出便砰然跌倒在地。她昏昏沉沉地想要爬起来,却忽觉一阵剧痛,竟是被那贵公子狠狠踩住了手掌。

“哪里来的臭乞婆?把本公子的新衣裳都给弄脏了,真是该死!”

恶声恶气的斥骂中,承秀只觉手上骨节格格作响,霎时间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她虽懂得几手武功,可毕竟是娇生惯养,在连番折磨和惊吓之后已没了半分气力,再加上双眼不能视物,更是吃亏,因此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对方。

见此情形,来往路人纷纷驻足,有些人本欲上前劝解,可一看清那贵公子是本城有名的小霸王,立刻都缩了回去,只能远远观望,不住地摇头叹息。

看着承秀的狼狈情状,那贵公子却仍觉不解恨,于是蹲下身来,揪住她的头发刻毒地道,“看你这穷婆娘也赔不起本公子的衣裳,要是就这样放过你,又未免太便宜你了……哈,不如这样吧,你给我学几声狗叫来听听,要逗得本公子高兴了,兴许就有你的活路!”

承秀的脾气本就倔强,哪是能受这种气的人?羞恼之下,她也顾不得后果,“呸”的一声就唾了对方满头满脸。

“妈的,你这贱货,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那贵公子顿时火了,按住承秀的头就往地上砸去。四下凌乱的惊呼声中,眼看着她就要被撞得头破血流,忽然,那压在她头顶的力量神奇消失,随之而起的是一个带着哭腔的哀求声:“哎哟,大爷,您……您松松手,我的手快要断……断了!”

“不过一只手,也值得这样哭爹喊娘,你刚才的威风都到哪里去了?”回应他的是一个冷峻中带着嘲讽的男声,一声冷笑过后,那个声音忽转凌厉,“你这种人渣,不配活在世上!”

只听“噼啪”两记脆响,那贵公子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尔后就再无声息了。

一时间,四周人声鼎沸,有人拍手叫好,说这不可一世的小霸王终于得到了教训,有人忧心忡忡,为这个不知死活的出头者的未来命运发愁,但在奄奄一息的承秀耳里,震撼心魂,重新点燃了她身体里那点微弱生命火花的惟有一个声音:

“你这种人渣,不配活在世上!”

这正是杜正清在杀了那些欺负她的山贼之后说过的话!

“段大哥!”

她喜极而泣,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扑去。当她刚刚感觉到有一双手迟疑着抱住自己的时候,眼前黑暗的世界忽地起了一阵强烈的震荡,她很不甘心地挣扎了一下,却终于力不从心地栽倒下去,那丝微弱如风中残烛的意识也随之渐渐消失了……

*****

朦胧中,承秀看到杜正清从远处走来,微笑着朝自己伸出了手。

“段大哥!”她欣喜万分地迎上前去,就在他们的双手即将相握的时候,一阵狂风吹来,杜正清的身影突然碎裂了,化作一串气泡飘散在风中。

“段大哥!段大哥——”

她惶急地一跃而起,一把抱住坐在身边的那人,娇喘吁吁地呼喊起来。

“姑娘,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你的段大哥!”被她抱在怀里的那人耸肩一笑,随即似安抚也似提醒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陌生的声音,不是杜正清。

这一惊非同小可,承秀慌忙松手朝后逃去:“你……你是什么人?段大哥呢?”

“姑娘不用怕,我虽然不是你的段大哥,可也不是什么登徒浪子或是强盗恶霸啊!”那个声音听来戏谑却无害,“那个动手打你的混蛋,已经被我狠狠教训了一顿,没人敢再欺负你啦!”

承秀怔了怔,疑道:“刚才那人……是你,不是段大哥吗?”

“是啊,就是我!”那人歉然一笑,“不好意思,让姑娘失望了!”

承秀仔细回忆了一下,的确,当时听到的声音和现在这个一模一样。其实,这人说的话虽与杜正清相同,口吻也极为相似,但嗓音却截然不同,只是她一心期盼着杜正清的出现,才会把两个有着天壤之别的声音混为一谈。

“原来我真是白日做梦!”她失望地叹息了一声,身子不自觉地又缩成了一团。

那人沉默了片刻,迟疑道:“姑娘,不知……你说的那位段大哥,名讳可是上天下问?”

承秀身子一震,一句“你怎么知道”几乎脱口而出,可她很快想起现在有很多人欲对杜正清不利,这人来历不明,还是小心为上,于是她强咽下已到嘴边的话,佯装茫然地摇了摇头道:“不是啊!什么段天问?我可不认识……”

她那瞬间的神情变化并没有满过对方的眼睛,那人的目光不着痕迹地闪动了一下,出其不意地道:“请恕在下斗胆问一句,姑娘可是当今天子之女,芳名为‘承秀’的公主殿下吗?”

承秀闻言脸色立变,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惊慌失措地喊了出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那人已知自己所料不差,于是长吁一口气道:“我叫黑鹰,是你那位段大哥的生死之交。”

原来,这个痛打恶少,救了承秀一命的年轻人正是杜正清的铁杆小兄弟黑鹰。

那天,他得了杜正清之助从众侍卫手下逃脱,到外面躲藏了一段时间后又偷偷潜回京城,打算设法营救杜正清。然而,还没等他采取行动,宫里就传出了杜正清劫持公主越狱的消息。在此期间,他听到过很多传言,据说那个名叫“承秀”的小公主被钦犯给迷住了,所以才故意演了那样一出戏,为的是跟他一起私奔。

这里面固然有惟恐天下不乱的薛敬德添油加醋的成分,但至少事情的大致轮廓是真实的。不过,在黑鹰的认知里,唯一与杜正清扯上过关系的女人只有沈玄冰,至于这个小公主的故事,他实在是无法完全采信。

经过一番明察暗访,如今他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杜正清确实已不在天牢之中,于是他离开京城一路寻来,沿途留下了数处只有他和杜正清知道的联络暗记,希望对方看到之后能来找他。

由于怕被黑狼他们发现行踪,他夜夜宿于荒山破庙之中,白□□动也格外小心,尽量避免引人注目,直到见到那恶少对一个女子大逞淫威,拳脚相加的时候,才终于忍无可忍地出了手。承秀那声锥心泣血的“段大哥”让他吃惊不小,虽然他还不清楚对方口中的“段大哥”与自己心中所想是否为同一人,可好歹也是个线索,就这样,他把承秀带回了栖身的破庙。

从刚才的交谈中,他感觉出承秀与杜正清的关系非同一般,但看她毫无江湖阅历的稚嫩之态,不大可能是那位出身武林且身手不凡的沈姑娘,于是他大胆一猜,果然一语中的。

可是,承秀听了“黑鹰”这个名字,心头却是一片迷惘。杜正清虽然跟她说过自己的身世,却并没有透露曾在薛敬德门下效力的那段经历,自然也不会提及黑鹰。

黑鹰看出她这次的茫然不似作假,不禁暗自苦笑。想来也是,他们都曾是见不得光的人,杜正清又怎会逢人便说他们的事情?不过,为了取得承秀的信任,他却是不得不把自己与杜正清的所有往事都告诉了她。

因为怕吓着承秀,黑鹰已把话说得尽量婉转,可初知杜正清竟然做过杀手,承秀还是着实大吃了一惊。

想起他杀那些山贼的狠辣手段,恍然大悟之余,她不由得有些后怕,但一转念间,她又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保护她,否则又何必不顾自己有病的身子去花费如许气力?一个口口声声说要报仇的人,却为了仇人的女儿几乎赔上自己的性命,如此至情至性,那些拥有清白身家的“良民”又有几人可比?

想到这里,她心底曾有过的些许惧意顿时烟消云散,反而对杜正清更加地歉疚和怜惜起来。若非杜百城一案逼得他家破人亡,如今的他也该是个出类拔萃的将门子弟才对,说到底,还是杨家对不住他。

她的心起了一阵隐隐的揪疼,为他,为自己,也为这段说不清是缘是孽的纠缠。悠悠回神时,却听黑鹰已说到了杜正清被王均率领的侍卫所擒,而他则在其协助下脱身的那段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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