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丢下呆若木鸡的绮月,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出去。
“皇后娘娘!”看着薛皇后远去的背影,绮月绝望地呼喊了一声想追上去。可才迈出一步,她的眼前便泛起了一片金星,接着两眼一黑,“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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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一阵狂风呼啸而来,房门在“吱呀”声中霍然敞开。
“这鬼天气!”载熙嘀咕一声,放下手里的笔墨,从书桌旁起身去关门。屋里侍候的宫女们都被他打发走了,因为他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来完成一件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作品。
就在他抬手想要把门拉上的时候,忽见一人低头跪在外面,定睛一看,竟是绮月。只见她浑身都被雨水浸透,湿碌碌的衣服贴在身上,水珠顺着额前一绺绺的湿发不停地滴下来。听到有人出来的声音,她仰起头来吃力的看了看,却因雨水入侵的疼痛,怎么也睁不大眼睛。
“绮月,你这是做什么?”惊呼一声,载熙顾不得外面风大雨大,一头冲出去抱住了她,“快起来,你这样要着凉的!”
“不!”绮月拼命挣脱了他的手,“奴婢求二殿下一件事,您不答应,奴婢就不起来!”
“哎呀,你真是……”载熙心疼地道,“有什么话,咱们进屋里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奴婢奴婢的,跟我这么见外!”说着,他面上一红,羞涩地笑了笑。
“不!”绮月还是固执地摇着头,没有半点要移动的意思。
“那好,你快说!”载熙无奈地甩甩头,伸手抹去了差点淌进嘴里的雨水,“只要我办得到的,一定答应你。”
“奴婢……”绮月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脱口而出道,“奴婢求二殿下告诉皇后娘娘,奴婢配不上二殿下,没资格做您的妻子!”
“什么?”载熙一怔,正抹着雨水的手僵在了脸颊边。
今天上午,母亲喜孜孜地跑来告诉他,绮月的事已经安排好了,叫他只管安心等着,等载淳的婚事一办完就替他操办。
这个消息让他兴奋了整整一天,绮月的深夜来访更让他又惊又喜。可现在,绮月劈头道出的这句话实在太突然了,突然得让他一时间无法搞清状况。
他再次使劲抹了抹脸,似乎想借此让自己清醒一些,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道:“绮月……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什么配不配得上的?你……怎么这么想呢?难道,你……你觉得我是这么俗气的人吗?”
“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绮月忙摇头道,“您是天皇贵胄,绮月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一个听人使唤的小丫头,实在……实在不敢有辱皇室的门楣!”
载熙就算再木讷,也听出了绮月话里的拒婚之意,他一把抓着绮月的肩膀,有些着慌地道:“你这是什么话?三年来我们不是相处得好好的吗?我几时计较过你是什么出身了?你不是还教我画画吗?你……你还是我的老师呢!什么身份不身份的?除非……”
语声一顿,他踌躇片刻才颤声道:“除非……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绮月娇躯一颤,脸色阵红阵白,无言以对的她只能答非所问地木然重复道:“奴婢配不上二殿下,求您饶了奴婢吧,求您饶了奴婢!”她挣扎着想要磕下头去,无奈却被载熙牢牢抓住,半点动弹不得。
冷冷盯着绮月,载熙的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之色,就好像她忽然变成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许久,他漠然松手,回身如游魂般默默离去。
“二殿下!”绮月在他身后哭喊着,可是他恍若不闻,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绮月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回头便往墙上撞去,不料腰里忽地一紧,一双强劲有力的手如铁箍般牢牢围住了她的纤腰,她使劲挣扎了几下,却是动弹不得。
“这又是何必呢?我答应你便是了!”
是载熙的声音,听来既冷淡,又麻木,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你……”绮月停止了挣扎,愕然回头。
看到载熙浑身湿透,面色惨白的样子,深深的内疚如虫蚁般咬噬着她的心,但她知道,自己绝不能错过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于是她只得狠狠心道:“奴婢谢过二殿下!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不忘,来生愿做牛做马报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