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悦耳的语声中,那小宫女身形微转朝载淳走近了几步,看那乖巧伶俐的面孔,正是玄冰的贴身丫环玉燕。
“好,你说吧。”闭了闭酸痛不已的双眼,载淳稳住心神重新坐了下来。昨晚与李冠英研究了一夜案情,大清早的刚回来,就见到玉燕在致远斋门口翘首等待,他知道这丫头不来则已,一来必有要事,于是顾不上休息,立刻让她入内禀报。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看来普普通通的小宫女,竟是载淳安插在玄冰身边的眼线,而且她身怀绝技,还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轻功高手。
这名叫玉燕的姑娘本是个女飞贼,家传轻功冠绝天下。两年前,她得知宫里进了一批珍贵的贡物,一时手痒冒险入宫,不料误踏机关,被飞箭射中了胸口。心高气傲的她宁死不愿落入侍卫手中,于是强撑重伤之躯拼命逃跑,结果却因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宫墙边。
那时,载淳外出归来,恰好见到了昏迷不醒的玉燕,便把她救回了东宫。这时,她已只剩下心头一口气,连太医都判了她死刑,最后还是载淳拿出那珍贵无比的雪参丹,才把她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
雪参对治疗内外伤有奇效,但产量极少,甚是难得。十年前,元熹帝命太医用西域邻国赠送的三支雪参混合其它疗伤药物调制雪参丹,制成后的丹药由他本人亲自保管。近年来,载淳因为经常出宫办事,甚至往来边关,出入战阵,为了儿子的安全,元熹帝特地赐他三颗丹药,他一直珍而重之地收藏着不敢轻用,没想到第一次动用丹药,竟用来救了一名女贼。
当玉燕从昏迷中醒来,得知救自己的是什么人,以及对方是如何救回自己性命的经过以后,她吃惊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要是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一定会后悔的!”英雄救美人的故事虽然自古就有,但发生在他们这么两位男女主角身上……也着实太荒谬了一点,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药本就是用来救命的,什么样的人不都是一条性命,我为什么要后悔?只不过,日后我若再以同样的方式见到你,那才真的会后悔。”
看着载淳眼中似乎有所暗示的笑意,玉燕心头一跳,顿时明白其实他早已识破了自己的身份,那一刻,看惯了世态炎凉的她,忽然觉得莫名的温暖。
“你一定会再见到我,但是……我绝对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伤愈后,她在载淳的帮助下离开了皇宫,她没有说自己要去哪里,载淳也没有问。三个月前的一天,她突然出现在载淳面前,告诉他自己当初离开是为了去投案自首,如今她刑满出狱,已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再生为人以后,她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载淳本无挟恩求报之心,但玉燕态度坚决,而且当时他正为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女刺客烦恼,思量再三,他终于同意让玉燕留下帮他监视一个人——他未来的妻子!
玉燕自是一口答应。一开始,载淳还有些担心她无法胜任,后来,他惊喜地发现,如今的玉燕其他功夫虽然平平,但轻功却是已臻化境,远在自己和玄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