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来了,那个地方不是人待的,净是一群疯子。”娃娃大口地灌着茶,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真相大白那天,他们一行人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碧枫山庄,一致认为人类不该与疯子同处。游纤纫楚舒还要回去苏元城,路途上便与他们分道扬镳了。萤湘也在接到三玄门密件以后急忙离去,于是又剩下他们一行三人。他们决定先在枫落城落脚,然后把风落城各大酒楼饭馆地摊的美食吃遍才走人。此时三人正在枫落城最有名气的酒楼碧落楼中等待着上菜。
辛月奋力一拍桌子,怒道:“真是的,骗我那么多眼泪和感情!他们风家是怎么啦?那么无聊的?”
小猪邀功似地叫道:“姐姐,他们虽然骗了你,我却是为你报仇啦!你看我弄死了风十二,他们全家都伤心了好久!”
不说倒好,辛月一听更是冒火三丈:“还说!我不伤心啊?我也以为是真的啊!你们明明什么都知道的,偏偏不告诉我!”
“不是啊,我们也没有告诉楚捕头啦。”娃娃见小猪求救的眼色,想也不想就道:“因为我们认为她是直线思考的动物,做比想得快。十句话里面有八句是要揭自己老底的,剩下两句是废话还有建设性一点。怕告诉她后全盘计划都泡汤。”
小猪心里大叫一声不好,果然看到辛月头顶有乌云密布,开始隐隐有缕缕白烟升起。
“直线思考的动物!?”
“姐、姐……姐姐……”
“做比想得快!十句话里面有八句是要揭自己老底的!剩下两句是废话还有建设性一点!?你们都是这样看我的吗?啊?”眼睛里冒着激动的火花,辛月运动了一下手指,狠力掐向小猪白白嫩嫩的脸颊。
“我、我们……不过在说、说楚捕头而已……楚捕头而已。”小猪心痛地想着,任自己英明神武顶天立地帅气无比,与上这女人还是烂泥一团——只有被捏被掐的份,差点没留下英雄泪。
“你们不告诉楚捕头,就是因为这些原因,你们也不告诉我啊!难道不就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吗?”
小猪努力从被扭曲的脸容中摆出自认为最有诚意的笑容,正式道:“当、当然不是!……姐姐,你得听我解释啊……”
“好!我就给你机会解释!你解释啊!”
“……”
“怎么不解释?啊?没话可说了是吧?怎么了,你不是伶牙俐齿吗?怎么不说话了?”
“……”
娃娃看着被辛月把一张可爱的脸挤压成猪脸,以致猪脸扭曲得说不出话来。而那双猪眼,正无比怨毒地凝视着自己……忍住唇边的偷笑,集中心神应对小二哥刚刚送上来热腾腾的招牌菜。好吃好吃,这下可没人跟我抢了啊……计划彻底成功!哈哈哈!
正笑着,小猪和娃娃脸色一凝,同时望向窗外。
“出来!”
辛月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道人影从窗外跳入,动作潇洒大气,衣袂飞扬。
“哦,难得武林盟主大驾光临啊,不知有何贵干呢?”小猪早趁辛月发呆摆脱了刚才可笑的姿态,得体地问着以期挽回一些因为猪脸而丢尽的面子。
来人正是赵柯桐,只见他身穿藏青色武人长衫,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负手而立。如刀刻般深邃的俊脸上难以掩饰地透露着忧心。这真是叫人吃惊,究竟是什么事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武林盟主流露出这种表情呢?
“小猪,娃娃,我本来是要赶去七非岛的,途经此地时听属下说看到你们的踪影,才跟了上来……你们还不知道吧?”
娃娃见赵柯桐脸色凝重,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知道什么?”
“千寻他……”
辛月一听千寻的名字,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连声问道:“怎么了?千寻公子他怎么了?”
赵柯桐也没在意她的激动,只是力图平静地道:“他……似乎中了一种罕见的□□,现在昏迷不醒。”
“中毒!!??”小猪和娃娃有些不敢置信。
“娘不是在爹爹身边吗?”
“我也是接到消息急忙赶去,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只是听说千寻的妻子虽然在他身边,但她表示自己也没有接触过这种□□,现在正在闭关钻研。只是我们现在连千寻怎么中毒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毒发……也不知道。我接到消息就日夜兼程赶去,要不是碰巧遇见你们也不会停下来,因为我想……千寻也定必希望见到你们吧……”
“怎么会这样呢……爹爹……”娃娃想起临行时爹爹还温柔地抱着她,心里一酸,几乎要流出眼泪来了。
“先别伤心,”小猪镇定地笑到:“祸害遗千年,爹爹是祸害中的祸害,必定会没事。总之,我们先赶去七非岛看具体情况,说不一定我们到了的时候,爹爹已经好了,正笑着捉弄岛上每一个人,然后把他们的钱都骗光呢!”
“真的吗……”娃娃看着小猪嬉笑的样子,仿佛真的看到了希望……生死有命,她不是从小就懂了吗?怎么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那么懦弱呢?
“小猪说的是,在这里瞎着急也没有用,我们赶紧去七非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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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的日夜兼程,三个学武的人仍能应付,小猪却仍是决定先在镇上的客栈休息一晚上。
月如钩,漆黑的夜里星星点点。娃娃爬上屋顶,却发现小猪早已经在上面了。
“弟,我好想爹爹,好想啊……为什么会这样啊?爹爹明明生龙活虎的,怎么无端中毒呢?娘她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也束手无策呢?弟……爹爹会不会……”
小猪难得温柔地拍拍娃娃的头,安抚道:“别担心,我不是说了吗?爹爹不会有事的。”
“哥,我知道你也很担心的,只是想安慰我们而已……我知道最近姐姐也……”
小猪不语,思绪回到前夜……
风吹得树梢沙沙轻响,犹如大自然在颂唱这美好的夜晚。在丛林中的静谧的湖边,辛月独自靠在树边看着湖上粼粼波光,却看到小猪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小猪,你说江湖人为何时刻要争着争那,整天打打杀杀,惹起无数风波血腥。”辛月状似不经意地问起,却是她自出发以来第一句话语。
小猪沉吟道:“江湖就是一帮有野心有着好斗之心的人组成的,本来就充满了矛盾和纷争。现在可好了,国泰民安的,江湖人都无聊没事干,专长就是小事化大,大事化得更大。像碧枫山庄的事情,就是风老爷死了嫌寂寞,才想着耍一耍自家儿子玩。那些儿子们觉得自己被耍还不够,偏要多找些人来自己也耍个过瘾。”
“这些纷纷扰扰的争斗中,有没有一些人没有所谓野心和好斗心,只是想好好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却是无端被卷进这些腥风血雨中,无法开脱呢?”
“当然是有的。只是无论是谁,走进了这个江湖中,便免不了被这些污气所困,没有一颗坚定的心,早晚还是会被同化的。”
“那么,千寻公子就是这样一个人吗?辗转于正道与魔教之间,甚至更早以前在三玄门、唐门和七非岛上惹出诸多事端……你说,他也是那么坚定不被污染的人吗?”
“姐姐……你知道爹爹过往的事情吗?”小猪圆眼微瞪,姐姐今天真有些怪啊……
“我也不过是听说的。”辛月眼睛不自觉飘向远处,负气道:“你知道我一直不喜欢他,只是不过他是你们爹爹,我也只得勉强自己面对他。”
“你、你、你不喜欢他?”小猪讶道:“你不是喜欢他吗?你不喜欢他吗?不喜欢他?喜欢他?不喜欢他?……”狠狠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紧抓住辛月的肩道:“你不是喜欢我爹爹吗?”
“我不喜欢野心勃勃的小人……虽然他是你爹爹,但是我还是得说,我讨厌他。”辛月邹眉道:“之前每次见到他,我都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因为我对着讨厌的人一向都是转头不理的,但他是你和娃娃的爹爹,我觉得这样子不好……”
“你每次看到他就不知所措,原来、原来不是喜欢他……我真是太太太笨了!……姐姐,你不喜欢我爹爹,那你……喜欢我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