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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问题是不能及时回答的。
可惜,曲风莲理解到时,为时以晚。
当看到风漓痛哭流涕,曲风莲第一个感觉不是同情,而是想着如何趁早与他撇清关系。
“风漓,你贵为皇族。我却不过是一名江湖孤女,而且……而且我已非完璧之身,莫说是做你的妻室,就是做侧室,我也不够格啊!”
曲风莲清楚的听到自己是如此回答的。
竖日。娅华公主的车架一早就到了营地。
娅华公主不愧是金国的长公主!
华车陪嫁自是不必说,连仪仗队也气势非凡。
经过复杂的接亲仪式,除了送亲的官员带着公文返回,公主和所有仪仗全留了下来。
于是,仪仗队多出了近一倍的人,礼节也繁琐许多。凡非近侍几乎都接近不了公主及平王车架。
曲风莲当然属于闲杂人等,一时她所乘的马车,转移到了侍卫群外的随行车队中。
打开车窗,不再能看到风漓,曲风莲松了口气。
然而,想起风漓负气离去的样子,她不禁又有些不安!
雪夜如旧。
曲风莲的担心成了真。
看着风漓为她穿上寒衣,戴上斗蓬,曲风莲心中焦急万分,想说话,却是哑口无声。
原来,晚餐时,风漓又若无其事的笑着,带了果盘入帐!
看着没事,曲风莲一时疏于防范,被风漓点穴制住了!
现下,曲风莲只能干瞪眼,任风漓将她带出营地。
流商很多。
出了营地不远,绕过一座山丘,风漓立刻换下锦袍,牵出藏好的马,带着曲风莲向流商队伍走去。
看到陌生人混入,流商中立刻有人通知了带队的首领。
不久,一大汉向他们走过来。
那大汉首先看了一眼曲风莲,然后看向风漓。
此时,风漓特意用烟灰将脸抹黑了,即使长得漂亮,倒也没引起大汉的异样反应。
打量完后,大汉问话了,却是一口金国语。
曲风莲是鸭子听雷,一句没懂。
然而,她却惊讶的发现,风漓居然会一口流利的金语。
看他和大汉应答一阵,也不知道是怎么说的,那大汉当下非常乐意的留下了两人。
于是,风漓打横抱起曲风莲,两人同骑,如此大大方方的经过了迎亲营地。
眼看营地的火光成了天边的一个星点,风漓方才解开曲风莲的哑穴。
“对不起。”风漓轻声在她耳边低语。
温暖的热气令曲风莲一阵心悸,不敢抬眼,直瞪着风漓胸前摇摆着的配饰。
“怎么不把身上的穴也解了?”曲风莲努力保持冷静。
“你这样子,我才觉得安心。”风漓老实道。
“你不相信我么?”曲风莲神色焦急。
风漓沉默以对,拉了拉披风,将曲风莲包得更严实了。
见他不语,曲风莲只好叹息道:“风漓,这一走,之前的努力岂不白费?”
话一出,曲风莲明显感觉到风漓全身一僵。
他道:“你说的都对。我和东方表哥很早就已打算推翻宁王的势力。然而,你被俘失踪后,我真的急疯了!于是,我们提早了计划。这次和亲并不在计划内,如果要拿一生的幸福来换这一切。我宁可什么都不去管!”
他说这话,语气非常慢。
曲风莲不禁抬眼看他,却发觉风漓的表情是那样的成熟,仿佛已深思熟虑,不容改变!
可是,既然是东方玄月的希望,她是不是更应该阴止风漓呢?
无奈的跟着商队离开。曲风莲不知如何是好!
商队绕过一座山丘,突然前面喊停,整个商队突然将妇女货物全集合在中间,然后,才以极慢的速度沿着山丘出发。
发生什么事了?曲风莲疑惑的透过风漓的披风向外看去。
只见山丘上有一群隐约的人马。
想必是草原上的盗贼吧!曲风莲想。
然而,那队人马见商队经队,居然动也没动上一下。
待经过山丘,商队里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而曲风莲心中却渐渐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越想越不对劲,曲风莲不禁小声道:“风漓,你亲自接了公主,现在逃走也许日后还有办法解释。可是,如果公主有所不测,只怕两国不得不马上开战!”
风漓一愣:“你是说那马队……”
曲风莲点点头:“在这里截杀迎亲队,的确是不错的选择,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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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半天,风漓终于解开曲风莲的穴道,买了一匹马,两人飞速返回。
远远的,两人看到那队快马已冲入了迎亲营地。
然后,营地的火光开始变得零乱。杀戳在荒凉的草原上,显得寂静而无声!
“果然不错。我们已经晚了!”看着天边渐渐增大的火光,风漓停了下来。
“我们应该去救公主!”曲风莲见他停马,焦急道。
“不行!那马队少说也有数百人。我们两人帮不了多少忙。”
“风漓,你不在营中,公主被杀,以后我们怎么也说不清楚了!”曲风莲的焦急影响到马,不禁违着风漓打转。
“我们以后,让谁也找不着就是!”风漓却道。
“风漓!你不去,我一个人去好了!”曲风莲一急,勒过马,向营地奔去。
“曲姐姐!”风漓大叫,只好跟去。
营地越来越近。
突然,一小队人马向曲风莲和风漓迎面而来。
“是菊冷香……后面有追兵!”曲风莲看到队伍中的一人,立刻道。
“他把公主带出来了!”风漓点点头,与曲风莲相视一眼,立刻迎了上去。
追兵很多。
长公主的马车虽然是四架,却显然不够快!
几个黑衣人,已追上了逃跑小队的尾巴!
迎上队伍,曲风莲与风漓便加入了断后行列。
“平王,你来得正好!”菊冷香将一个黑衣人杀下马,看清楚风漓,立刻道。
“怎么?”
“马车太慢,那公主又不肯骑马,非端着架子,你去把她拖出来吧!”菊冷香烦躁的道。
风漓顿一顿,掉转马头,冲到车前,一剑斩断了公主的车辕。
“啊——”马车骤停,惹得车内一声尖叫。
风漓跃进马车,一晃身就将公主抓了出来。
“你是谁?大胆,无礼!”那公主看到一个黑面小子抓住她,立刻操着生硬的汉语大叫。
风漓皱眉,一指点了公主的晕穴。
车架落下,在曲风莲和菊冷香的护卫中,小队人马很快摆脱了追兵,离杀戳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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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怕新的埋伏,菊冷香领着小队先是往西走,天亮后才改成向南往中原。
到了中午时分,众人都开始疲惫。
风漓回头看看曲风莲有些苍白的脸,立刻宣布休息。
小队停下,娅华公主正好也醒了,看到满脸黑烟的风漓将她抱下马,一巴掌就拍了去。
风漓一怒,当下松手,将那公主摔在地上。
“唉哟!你——你——”娅华公主吃痛历害,指着风漓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菊冷香与曲风莲同时暗笑,后者拿了一方巾倒了点水,递给了风漓。
看到曲风莲关心他,风漓目光一柔,立刻接过方巾,将脸擦了干净,擦完了还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笑。
这时,长公主已被随行的奶娘扶起,正想骂,却发现自己刚才打的正是自己嫁的平王,一时红了脸,到一边休息去了。
相安无事,到了晚上,又有了新的危机。那就是食物问题!
除了公主和她的奶娘,菊冷香还领出了五名骑兵,加上风漓两人,一共是十人。
但是,除了每人马上带的水,就只有风漓事先准备私逃的干粮。
中午分发了一次食物,晚上,就所剩无几了。
“呸!这东西真难吃……”安静一天的娅华公主,终于发作。因为,她的食物居然只有一块面饼、半块干肉和半杯清水。
她先是用的生硬汉语,然后许是说不完整,干脆用金语骂起来。
看到掉在地上的半块饼,风漓立刻站起了身。
怒气冲冲的回了公主什么话,然后抢过公主手上未吃的干肉。
“她不吃,不如我们自己吃!”风漓走到曲风莲身边,将干肉放到曲风莲的面饼上。
“这……不太好吧?”曲风莲接过,看了眼怒目圆嗔的娅华公主,不知道该不该咬下去。
“有什么不好?反正她一顿不吃,也饿不死!”风漓道。
曲风莲想想也是。反正,明天应该就能入关。
没想到,才咬了一口干肉,那娅华公主武艺没有,速度倒是快,一闪身就到了曲风莲面前,“啪!”又是一个巴掌,只是这回打的是曲风莲。
“你!”风漓抓住娅华的手,气白了脸!
娅华吃痛,用金语委屈的说了什么,风漓却倏的将她推开。
结果,娅华公主不服,又冲着风漓说了些金语,表情甚是愤怒。
风漓回她,两人立刻吵了起来。
“我没事。你们不要吵!”曲风莲一句也没懂,只好拉着风漓。
没想到,她不说还好。一说,娅华冲上来欲再打她。
曲风莲是练家子,被打一次已是意外,哪有被打二次道理。她灵巧躲开!娅华仍不罢休。
风漓见自己心上人被打,已是气得不轻,这下,不由分说,抓住娅华,一翻手便将她的手反扣在背上!
娅华当场尖叫!
听到骨折的声音,曲风莲震惊的愣在一边,不知怎么办好!
菊冷香本来不想插嘴,见娅华痛得又哭又闹,只好上前拉住风漓,劝架。没想到,他的金语也说得颇为不错!
三个拉扯一阵,风漓终于松手,怒气未消的走回曲风莲身边。
夜里没有帐篷,只好升了一堆火,几个干兵轮流守夜。
风漓也许是太累,铺了披风在地上,拉着曲风莲坐在一块,不久便闭上眼躺下去。
看风漓似乎气消了,菊冷香这才提着一个药箱过来。
“咦?你还提着这药箱呢?”曲风莲看到自己的药箱,非常惊喜。
“是啊!昨天被袭时,担心你在帐中睡着了,去找你,却没想到,你居然不在!只拿了箱子跑出来。”菊冷香白一眼道。
“真是谢谢你了!”曲风莲接过药箱。
“不用。我只是觉得,现在这药箱也许用得着。”菊冷香看了一眼风漓,又向不远处的娅华公主呶了呶下巴,轻声道。
曲风莲会意。悄悄的拿着药箱向娅华公主走去。
此时的娅华公主,因为骨折,面色发黑,晕迷了。
曲风莲打开药箱,向公主的奶娘点点头,摸出一个小瓶子,倒了药便喂了下去。接下来,她又撕下自己的裙边,将公主的手小心包好一半,摸到断骨处,飞快的一拉,公主痛了醒来,骨头也接好了。
醒了的公主见到曲风莲,当下就坐了起来,用金语大声说了什么。
听到叫声,风漓也跳了起来,二话不说,“啪”的打了公主一耳光。
这回,曲风莲不用想也知道刚才那金语,定是公主在骂她!
接着又是一顿吵!
天未亮。
菊冷香悄悄拍醒曲风莲,道:“这样下去可不好,你不如先回中原!”
曲风莲皱眉。
菊冷香立刻又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在这里,多留无益。再说,你恐怕也很想知道中原发生什么事了吧?”
曲风莲点点头,看了看风漓犹豫道:“你可得好好保护风漓!”
“那是自然。”菊冷香点头,再看向风漓时,呆住。
风漓正非常生气的睁开眼看他!
“你为什么赶她走?”风漓起身道。
“平王——”菊冷香爱的笑脸,此时也毫无笑意。
曲风莲反应飞快,话未落音,她一反身点了风漓的穴。
“曲姐姐!”风漓惊叫。
“我本就不应该跟来,有些事,你也许应该弄清楚。其实,就算没有公主,我也没想过和你浪迹天涯,因为……”
“我不想听这些!”风漓打断。
“那……你自己保重!”曲风莲叹息起身。
“曲姐姐!曲姐姐!……菊冷香,给我解穴!”看曲风莲牵过马,风漓急道。
菊冷香不动。
风漓恨声大叫:“曲姐姐!你若走了,我会恨你的!曲姐姐,你听到没有——我会恨你的——”
曲风莲充耳不闻,在风漓的痛哭声中翻身上马,绝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