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记客栈”是洛阳城中数得着的客栈,南宫玉就住在“林记客栈”的天字第一号客房。
晚上掌灯时分,一个女人走进了天字第一号客房。
这个女人年轻而娇媚,她走在客栈中,便吸引着着所有的的眼光。她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她的神情中,也带有更多的自信。
她走进南宫玉的房间,象走时自己的房间里一样自然。走进房中,竟发现主人不在。但是,她却看到,房间里的陈设,却改变了许多。
天字第一号客房是这间客栈中最好的房间,所以房内通常有许多华丽,精巧的摆设。但是,这间房中,却什么也没有。连绮罗的寝具,也换成了白布。而且房中特别干净,墙壁,天花板,地板,每一寸地方,都被仔细地洗过了,连一颗灰尘都没有。那女子心中暗想:“这南宫玉的洁癖好重。”她暗暗皱起了眉头,因为一个有洁癖的人,一定是一个很难听得进劝告的人。
但她只是微微怔了一下,见主人不在,立刻就有了行动。先察看柜子,然后再翻看床,很快就把这个房间象篦子梳过似地查得清清楚楚。找完以后,她只觉得自己象个傻瓜,白白辛苦了一场,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你找完了吗?”忽听得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一个人跑进别人的房中,大肆搜寻了一番,忽然听见这样一个声音,一般人只怕要吓上一大跳,可是这个大胆的女子,却不但不怕,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声音象银铃一声动听:“南宫公子,你好坏,既然早就来了,干嘛还要吓人家一大跳。”边笑,边回过头来。
只见南宫玉一身白衣,脸色淡淡地,也瞧不出喜怒来,道:“赵雪冠叫你来还有什么事?”
那女子才吃了一惊,脸上的媚笑僵了一下,立刻又换上了笑容:“南宫公子你真会开玩笑。”
南宫玉却连看也不多看她一眼:“我从不喜欢拐弯抹角,更讨厌别人在我面前玩花样。花九娘,你这套风月阵仗,在我面前没有用。”
花九娘手拿香帕在面前扇着:“这是怎么说呢,南宫公子,瞧你长得这般风流俊俏,怎地这般不解风情,难道对女人就不能温柔点吗?”
南宫玉却仍是冷冷地站着,对她的美貌视若无睹:“玉面狐狸花九娘,我的耐心不是很好,我更不懂得怜香惜玉,你不用玩花样了。”
花九娘是老江湖了,看了看他的脸色,再不敢多说什么,马上道:“是,赵公子让我在转达他对公子的心意。他说,他想和公子你交个朋友。”虽然南宫玉已经在江湖上闯出了一些名气,但比起中原三公子来,仍是远远不如。花九娘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来:“公子你的目地是试剑,求名。成了金枪公子的朋友,就等于是身价百增。公子你以前在江湖上也惹了不少麻烦,只要你成为赵公子的朋友,这些麻烦就不会再找上你了。另外,这里还有三千两黄金,是赵公子的一点心意。”
南宫玉淡淡地道:“这就是赵公子的开出的价码了?人说赵雪冠名列中原三公子,却原来不过如此。”
花九娘见他脸色,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南宫公子,赵公子可是很有诚意结交你这位朋友的,公子若还有什么条件,也可以提出来。”
南宫玉哦了一声:“很有诚意?”花九娘妩媚地笑道:“不错,很有诚意。”她一步步地走过来,手已经轻轻地松开了自己丝衣上的罗带,她的神情更是温柔:“这样的诚意,南宫公子你还满意吗?”
南宫玉是个刚出江湖未久的少年,玉面狐狸花九娘的确很美,也很少能有人抗拒得了她的风月阵仗,除非对方不是个男人。所以,花九娘有十分的自信。可是,她看见南宫玉不但不走上前来,反而退了一步,冷冷地只管自己坐了下来,仿佛对她的美貌视若无睹。不禁又惊又羞:“南宫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奴家姿色,不入公子之眼?”
南宫玉道:“不必了,你已经把金枪公子的诚意表现得足够了。金枪公子付出了他的代价。可是我要为他的这份‘友谊’付出什么代价呢?”
花九娘停住了手,笑道:“南宫公子你是明白人,就不必要奴家说明了!”
南宫玉点头道:“他是要我放弃十日后的比武?”
花九娘向他一步步地走来,步步生娇:“自然不是,一个临阵退缩的人,又怎配作金枪公子的朋友。你不但不能放弃比武,而且,在比武时,还要全力以赴……”
南宫玉道:“这我就更不明白了,他即使不送黄金美人给我,我一样会全力以赴。”花九娘凤眼一挑道:“但是,金枪公子却必须赢。”
“他要我装输?”
花九娘劝道:“你放心,我知道,你出江湖是为了求名,自然不能让你输得难堪的。赵公子说,你们二位会斗得很精彩,最后,才以毫厘之差胜过你。他赢得谦虚,你输得体面,你们二位是以武会友,然后惺惺相惜,结为至交,留得一段武林佳话。南宫公子你初出江湖,输一场也无损颜面,却可赢得金枪公子的友谊,对你将来在江湖上行走,有更大的好处。南宫公子,你说是不是呀!”她边说边偎了过去。
南宫玉站起来,怒喝道:“无耻。”他一字字道:“你回去告诉赵雪冠,想要作我南宫玉的朋友,就得光明正大地与我比试一场。不管输赢,也都要象个堂堂正正的武士。不管谁输谁赢,我都会瞧得起他,当他是朋友。即使我输了,我也不需要输得多好看,他可以让我输得很难看,我绝无二话。但是,他若以为,他可以买我南宫玉作他的一条狗,他就打错了算盘。”
花九娘一怔,忽听到门外有人鼓掌:“说得好,铁剑银鞭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