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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兄妹满堂嬉正欢同道一门祸乍惊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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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事安一听秦盟主对浮罗山有深远策划,不由得便心神一凛、大是关注,正猜测难定间无心一转目,却见到一旁的志鹏和凌霄二人皆露讶色,显出此前也不知情之态。顿然大感剑洲实是将此连他自家兄弟都不知晓的机密相告,足见对己钦意之真、信任之重,直觉一阵异常欣喜,只是尚不及有所表达,剑洲又神情一慎道:“关大哥,我尚有一言相嘱。我也知你师徒情重、同门谊深,可你一身担负着报仇雪恨、重建门帮的重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结众人之力计议好对策再行,切不可凭一时意气、只身犯险,造成无谓的牺牲。”关常春思到他是怕自己日后一时悲愤,贸生去往浮罗山找祖灭复仇之意,不禁更加感激万分,一抱双拳道:“请大公子放心,我关常春这条命是因师父、师娘并一门的好兄弟而生,绝不会再白白送掉,以后我会日日吃饱喝足、练功强体,就等着为我双环门和徐家报仇雪恨的那一天!”

剑洲又目露嘉光的一点头,然后一瞅他颈下道:“关大哥,你的伤可要不要紧?”关常春一边下意识一摸伤处,一边急忙道:“这算什么?早就结成血痂了。”剑洲便道:“那咱们就一起好好商讨研察一下此事。关大哥,祖灭虽然罪该万死,可他其实只是个杀人工具,那幕后雇凶之人却为主犯。请你仔细回想一下,令师生前可曾与人结仇?贵派近日又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同于常的事?”

关常春垂头微微一忖,答道:“家师生性谦和,为人仁良,盟帮同道尽皆知晓。虽然咱武林中人,平素舞刀弄枪、打打杀杀,在外难保不结下什么仇怨,可我其实早也仔细思虑过,想不出有谁还能与家师有此竟要灭他满门的大仇……”说到这儿抬头一望剑洲,本欲续语,却又突露踌躇难言之色,口唇微动了两下,终于还是闭住。剑洲对他心意有所猜测,但不知准是不准,当下也不再多思,直抒己意道:“关大哥,眼下咱们在此所论的话均属一时据情猜测,仅为追察真凶,绝无诋毁某人之意,当然也是要事后仔细查证后方可定实。请恕我冒昧一问,令师叔宫庆一向为人怎样?”

关常春目光顿时一闪,略现激色、再不沉默道:“大公子,本来我刚才想说的就是这个,但因无凭无据,不敢轻妄言道本门尊长,可公子都能如此磊落直言,那我也没什么可顾忌隐讳的了。我师叔宫庆性情沉谨,不喜说笑,平素心思难定,与师父也常因主见不和起些小争执,通常都是师父谦和退让、好言劝说作罢。当然每个人生性有异,这都不过是些在所难免、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就在数天前,师父忽然满脸不快的将师叔招至内室说话,久久都不见出来。我是师父的大弟子,很得他亲重,平素他老人家有什么事常与我商议。那天我感觉情况不同于常,心内很是担忧,便以奉茶为名近前打探。也没想到方近门前,便正听师父在屋内大骂了师叔两句。那时我确实很惊讶,因为师父虽是武林中的一门之主,可不但生性平和,也擅于自制,以往即便生气也极少有这样发作的情形,尤其还是对师叔,我知道师父最不愿发生争论的人就是师叔。随后我又听师叔温声软气的说了几句话,似在赔礼道歉,但具体内容都没听清。我探到他二人确是在谈事,且这种情形又极不便打扰,便没敢再逗留,忙悄退了回去。”

剑洲见他停口,忙问道:“那你事后有没有问过令师,究竟为了何事对你师叔发了那么大的火?”关常春摇头道:“没有,通常有什么事都是师父想说便说,我从来不问。”眼见剑洲微露失望之色,急忙又补充道:“不过第二天师父就主动告诉了我。他把我唤至房中,说师叔做了一件贪利忘义、大违正道的丑事,他十分生气,让我帮他排揎排揎。我忙请他说,他告诉我是就在两天前,声誉甚响的永胜镖局押了一趟官派重镖途经我县沙河镇,却遭到了当地黑虎帮帮主沙石虎带众堵劫。可公子你也清楚,永胜镖局的声名不是吹来骗来的,他们的镖哪那么好劫?当时护镖的首领是永胜的副总镖头孙福全,人称‘武福双全’,手中的八卦刀少说已有三十年火侯,在江湖上人缘也很好,无论黑白两道的人都熟识不少,他岂会对付不了沙石虎这等人物?谁知沙石虎不知从哪里伙同了一个武功颇为不弱的蒙面人,趁孙副镖头和人交锋时突然杀出,孙副镖头一时不备竟落其暗害所伤。本来那蒙面人随后过招时却畏手畏脚,又始终未亮兵器,似生怕被人通过招数瞧出派别的样子;而孙副镖头深知自己主押的此趟镖责任重大,是以拼力抗争,原也还说不定谁胜谁负,可这世上哪有贼盗早图谋上了巨银又肯放手的理?那沙石虎显然有备而来、势在必得,携一干帮众伎俩层出,在旁屡施暗算,孙副镖头最终着了他们的道,势难再抵。他带领的其余几名镖师那时本已是伤的伤、败的败,见状更是乱了阵脚,敌不过沙石虎等人,眼看着他们劫了一百万俩镖银卷烟而去。

孙副镖头因失的是官银,自知干系非同小可,但他在这小镇附近并无甚交友,又负了伤,就算探明黑虎帮老巢所在也没法深入索回镖银;又思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即便回京搬兵也需寻来高强之人方能有用,且总需耗费时间,而历来贪婪的□□霄小大都是只要一获银子便会肆意挥霍,只怕带得救兵来到时,能制伏了他们却也早不能如数追回失银了。是以孙副镖头前思后想,没奈何处,忖觉唯有先从本地请人相助权为上策,万不得己才寻上我双环门求助。

我对孙副镖头来访之事竟全不知晓,当时听了师父之言不免露出些意外之色。师父瞧了出来,告诉我说当天孙副镖头来时很重隐秘,一见面便请他寻一避人处说话。家师应他之求将他请入内室,听了些原委后,思知他显是顾重自家镖局脸面,不愿让旁人得知此事。家师虽与孙福全素无交往,可永胜镖局在江湖上一向声誉不错,他们的总镖头王纯阳也是名响当当的义正人物,大家也算是武林同道,因此家师当下一口便应承下来帮他追究此事。孙副镖头又说王总镖头现在外地,此事难寻他主张,请师父先代为帮忙追察,此地离京师不远,他先回京同局中众人商议一下再来。家师让他尽管回去先养养伤,而且既是王总镖头不在,他局中怕有不少事宜须他主持,是以不必着急,这里自有家师权益料理,一有消息立即派人往京中知会,并一定尽快尽力帮助解决。

孙副镖头十分感激,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祥云图案的避邪玉佩,说是事后在现场地上草丛中发现的,他也是那时才仔细回想起前面打斗时似曾从那蒙面人腰下削落一物,再一看那玉佩系绳的断口果是被利刃所削,拟定是那蒙面人不慎遗下的随身之物,对于追查此人必大有用处,因此交给师父代为暗寻出处。我师父本是准备派我直接前往黑虎帮驻处打探,可当时一见那玉佩,顿然气得目瞪口呆,哪里还想再往别处去寻访出处?我师叔是个爱体面的人,向来注重装饰,他近四十岁生辰时欲要在本门举行大庆,家师曾花费苦思、不惜银资为他精心选购了一块昂贵稀罕的上等美玉送为贺礼,正与当时从孙副镖头手中接过的那块一模一样。我还记得那年师叔对我师父送的美玉甚感称心、万分喜爱,一直佩在腰下,但近两日却也没留意他带是未带。家师当时虽惊怒攻心,可又即刻思省到一来家丑不宜外扬,二来此玉虽希罕,也不能保证就是世间绝无仅有之物,因先等得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再说,便敛色平气的先送走了孙副镖头,然后就着意往师叔身上查探。

其实师父虽内心深不愿此歹事是师叔所为,抱着这番仔细查实、万勿错冤的谨慎态度,但也明白此事基本已可落定。因为非但有玉佩为证,而且本派作为绍兴第一大派,与在本地□□也属第一要派的黑虎帮平素难免有些瓜葛冲突,只是无甚大仇怨,但师叔自同黑虎帮帮主沙石虎认识后,暗自曾有来往,这个情况师父也是知晓、也是曾阻诫过的,而永胜失镖之时师叔又恰不在门中。那天家师将师叔唤入内堂,先暗自一瞅他身上,果然不见如平常带着那块玉佩;又故意一问,师叔便面现慌色,支吾说头夜睡觉前将玉佩摘下,一时想不起放在房里何处了。我师父一看师叔那神色,当下再无疑意侥心,断定那蒙面人必就是他。但家师思虑师叔平素极好面子,恐一下说穿了他脸上太不好看,便先在旁引语暗喻,旁敲侧击,想让他明到事已败露,自己悔愧交代出错行实情。可惜无论家师怎么苦心劝导,最后就差把话点明,又百般晓以大义,师叔虽也明明觉出师父话中深意,却还只是一昧装傻推赖、拒不认帐。家师动了气,当下掏出玉佩说明原委,师叔当证再难狡辩,只得承认下来,说他那日受了沙石虎蛊惑,被暴利所诱,一时糊涂做下了错事。

家师见他言色颇显诚恳,心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黄白之物,古来就最是诱人,是时便也没再多语逼责,只命师叔速速将分赃所得的银俩如数交出,并去黑虎帮把沙石虎分吞的另份银俩也尽数追要回来,全部返还给永胜镖局。谁知师叔一听此话,登时面露犹豫的含糊其辞起来。师父一见他到了此时原来竟还这般利欲熏心、暗怀贪念,真是丧尽我正道应禀之品,不由勃然大怒,再难忍制的痛斥了他两句。师叔见师父真发了怒,立时变脸软了下来,紧着向师父赔礼认错--就是我先前曾对公子描述过的我当日偷探到的那个情形。后来师叔说黑虎帮乃□□旁门,要从他们口中讨回已吃进去的赃银不是那么轻而易举之事,弄不好了反费周章,须得花费上些时日先细密筹划、再施法追讨,才可保不生枝节、万无一失,还请家师放心,说他一定尽快处理好此事,把一百万俩纹银分毫不差的退还给永胜镖局,只是请师父千万不要将此事声张出去。”

剑洲边听边思:“怪不得今早孙副镖头有那般异色言语,原来是失了官派镖银。关大哥的师叔宫庆果然甚有疑处,想双环门在绍兴虽属第一大帮派,但平素只做些持正营行,并不算富庶。那宫庆既已能大背我正道道义,做出与□□邪徒串谋勾结的低劣无耻之事,又怎会在事后心甘情愿的将那么多雪花花的银子拱手交出呢?其中多半有诈。”思完见关常春尚未续讲,便浅抿一笑道:“那令师可相信他了吗?”关常春摇摇头道:“我师父虽然生性谦和,与人少争,但久历江湖、阅人无数,更何况他与师叔多年同门,对师叔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那天他就是因为不能尽信师叔的话,心中忧烦甚深才唤我相诉排揎。他说对于以往的与师叔一干小争执,他虽也明知是师叔无理,但因只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他都可退让不计较,然而这一次师叔竟勾结手段卑鄙的□□鼠辈劫人镖银,哪还有一点我正道弟子行德?断不能再宽容放任。可毕竟同门情深,师祖当年就只存留下他和师叔两名师兄弟,只要师叔能真的言行一致,弥此大错并痛改前非,他便亏心替师叔瞒下此事,日后私下里再行教导;但若师叔只是一时权宜拖拉之计,心中尚存歹念,不肯将镖银如数归还,那他绝对不会让师叔再胡作非为,败环我双环门正道门风。我当时对师父的意见很认同,宽慰了他几句。其后两日,师叔对家师一直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就在昨个日间,师叔向家师禀报说要带领四师弟等八名弟子去往黑虎帮先谈判一下,看能不能以情理迫劝得他们不起武斗便交出银俩,师父也没阻意,应允他们去了,其后也就再没见到他们。”

剑洲仔细听着,沉吟道:“关大哥,你师叔带走的那八名弟子可是平素与他亲近些的?”关常春凝目仔细想了想,面现慎色道:“不错,那八名师弟大都是师叔的亲传弟子,关系自然要亲近些,尤其是四、六两位师弟。但下面还有两位小些的师弟尚不大参事呢,平素同门中每人的关系都差不多,没见分什么亲疏的。”剑洲测度道:“令师叔宫庆正于出事那天带人出门未归,未免太过巧合,若是在外未遇另外杀手发难,安然无事,那按我拙识所看他可就嫌疑颇大。不过自古杀人必有动机,若说他单为几十万俩纹银便要灭自己并徐家两门五十一条人命,若非是同祖灭一等天良尽泯的嗜杀之徒,那心肠忒也歹毒;而且阎罗殿恶名昭著,雇用祖灭这样的邪派高手绝非是个小数目,何况还是有两人同去的灭门买卖。再重银利,应也不致甘花此等大血本兼冒着此等大风险。”说着又忖停了一下,方道:“关大哥,据你平时所知,你师父和师叔在门户执掌上可有争隙?”

关常春慎色更重道:“师叔一向心思深沉、真意难测,此事我不敢妄言。只是前岁师父有一次要闭关练功前,曾命我暂代掌门之权,师叔当时就甚显不满。我也觉本门自师父之下,就属师叔辈位最高,又见他如此在意,是以不敢应承。师父却强命我接下,其后转避过人对我私下言道,他觉师叔心性狭隘,行事不公,只有将掌门之权交我代掌才能令他放心,这是关系一门兴利的正事,应当仁不让,不应圆滑避忌。我对师父之教深以为然,便没再推脱。” 剑洲道:“我从关大哥方才一番叙述中,也能觉到令师对你信任甚重、期望甚深,本意想必是将来要将掌门之位传交于你。”关常春微现窘色,但紧接着便神情一正,抱拳郑言道:“大公子,咱们江湖中人快人快语,而且面对公子这等坦诚磊落之人,我关常春也不愿再虚客忌掩,家师确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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