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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测风云忽震雷雨后天地晴更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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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天空阴云密布,月明来到无垢房中,见她尚在床上恹卧着,秀目濡肿、纤眉郁结,一见其形便知必是一宿心结难开、辗转无眠。忙贴到床沿一坐,凑近她关询道:“二姐,你昨晚又是整哭了一夜吧?怎么能总是这么着呢,那好不容易补起来的一点神气可不又虚耗光了吗?”

无垢双目直直垂瞪着地下,睬也不睬她的怪声道:“死了倒好,干净!”月明心头一下刺疼,情急嗔阻道:“这一大早儿的,何苦就这样发狠的自己咒自己呢?好好儿的就算有什么事想不开还不能对我说,又负气胡说什么?”无垢自也能听明她对己的心疼关重之意,虽也感动,却仍不理。月明自那日途遇江涛后,本便对今日与他等之约一直无比热盼,这时见无垢总无起身之意,实有些心焦,轻轻一扶她,柔声催道:“二姐,天也不早了,快起来吧,再耽搁飞哥哥一定会等得着急的。”这一下却正中无垢气痛处,她立时一甩身,竖眉怒道:“他急不急的,纵是死了,同我又有什么关系!”

月明一直见觉无垢对楚云飞万分亲密、牵挂甚重,是以虽知她因昨日在陶然轩内的惊闻而大受刺激,却以为她歇过一夜、眼前再宣泄宣泄也就好了,不想她当真忿恨如此、连出狠绝之语,气色大不同常。不由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起来,道:“姐姐,你不至如此吧?那……那咱们今天就不去了么?”

无垢其实方才话一脱口便有些悔痛,她对楚云飞无时不念,何况已相别数日,早就思念甚深,自从月明处听知今日可得相见之讯后,也是一直倾心欢待,万不想昨日突闻变故,真如晴天霹雳!这一夜前思后想,忧怨百结,如何还能安然应约;可方欲说不去了,心里已是一阵不忍难舍,一时间左右为难,真是气苦万分,一双濛目中又扑簌簌滴下泪来。慌得月明连连摆手附同道:“好了好了二姐,你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了,还不成么?”无垢却又直觉违心,只是先前自家把话绝了,此时又不好对她明说,侧脸不应,过了好一会儿,方噙泪含窘、声细如蚊道:“九妹,你说……你说咱们还能去么?”

月明其实并没省到她内心真意,只是据己心意实言道:“当然能了。飞哥哥今天要请咱们吃饭呢,我可不想扫他这份盛情!”无垢却又矛盾不安道:“可是,可是五弟他们昨天在陶然轩里所说的话,你不是也都听见了……”月明一阵急切,也待不及她说完便道:“他们说的是祖灭那恶贼!飞哥哥可是好人!”无垢随口便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月明一时间也顾不起同她多释别的,只腾一念道:“这还用问么?姐姐,飞哥哥他可是救了咱们的呵!”无垢心头一震,旁念顿消,终于从床上坐起身来。

二人后即动身到了北郊相约之地,楚云飞自早相候,一见到她二人,欢喜不禁的迎上前来,转而看清无垢,顿又变色惊道:“你怎么了无垢,眼睛怎么肿成这样?是又哭了吧?”连问几声,无垢却只是扭脖侧头的睬也不睬。楚云飞只得转向月明道:“你姐姐这是怎么了?”月明知眼下最不能提的就是这个,况一时间又哪能同他说明那许多情由,慌忙挤眉弄眼、呶嘴摇头,示意他先别多问。

楚云飞摸不着头脑,虽万分担重,无奈无从解慰,只好先扶她二人上马,这次带她们去的却是浮罗山东边。月明虽从小生活在京城,对于这一带地形却颇为不熟,眼看这似邪派近辖、世人忌避的幽僻野地却因中立的浮罗山高大绵延、落占广泛,难以尽无人烟,是以沿途又时见零星民舍,居然还住有些许平常人家。待被楚、江二人带到目的地下马一看,已来至山东脚倚建的一座孤落小院舍前,边随楚、江二人行近,边听咣铛咣铛声不绝,又见清声音是从那院落旁盖着的一间房铺中传出,铺外门梁上高挑出一竿,竿上挂着面甚显陈旧的斑驳布幡,幡上飘现着“铁匝铺”三个大字。

楚云飞一跃而上,领先到那铺门边向内笑道:“李大叔,这么早就开始操弄活计了?”这时节月明挽着无垢也已近前,只见那房铺内炉火熊熊,一上身□□的中年男子正扬斧砸铁。无垢见那男子动作不停,身上渗满汗珠的粗壮肌块上下跳跃。顿时面上一热,慌促避别过头去。月明倒还不似她那般羞怯,因初至此生地,只一心探测,未想起忌避,只见那人身材虽不高魁却甚是壮实,满脸的碎胡渣青瘮瘮的,似觉将那块铁收拾得暂且满意后,方停手抬头向楚云飞略点了一下,便算做招呼过了,随即又继续埋首苦干,再不理睬他几人。

月明正感这人对楚云飞的热情似全然无视,也太不给人面子,忽听天空响起一声闷雷,楚云飞即回头向立在人后的江涛道:“二弟,你先把马牵到马厩里去吧。”江涛便牵着两匹马折向院落另一边。楚云飞又赶忙去拉无垢的手道:“快走,看着象就要下雨啦。”无垢却当即退避开,满脸冷色的侧过头去。楚云飞这一路都受她诸如这般冷落不理,其实早也思来想去,实不知是何时哪里得罪了她,当下只得陪了一笑,唤月明同她跟着自己,只身先步向那座小院前,推开门向里唤道:“大婶!我们来啦!”

院内立时有人答应了一声,紧接着一肤色白皙、和眉善眼地妇人便迎出门来,打量了一下楚云飞身后的无垢和月明,满面笑意的亲和招呼道:“快请屋里坐吧!”月明见她面容可亲、态度热情,比那个“李大叔”可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心中欢喜,忙施礼道了声谢;无垢虽素来怯人,这时心中又对楚云飞负着气,却是自小禀受良好教育的识礼淑秀,忙也对那妇人恭然拜礼,同时脑中蓦然回想起楚云飞初次往秦府寻见自己那夜,曾对己提起过有一位嫂子,也不知是不是就是这妇人。也没顾多想,那妇人已更现和喜之色,连说不必,引着她二人往院内正屋中行去。楚云飞跟在一旁,见她二人分明很得李大婶喜欢,也是大现欢色。

月明和无垢被请至屋内一张圆桌旁坐下,只见里面家具摆设虽皆平常,却收拾得甚是干净整齐。因测那李大婶必就是此间主妇,又早见她自身也衣洁发整,显然是个利索人,更添好感。那李大婶为她等倒了茶,又捧上些精细果点,如此忙前忙后的招待,月明不由连声道谢;无垢一向最易感于别人待自己好,见情也很是过意不去,满含感意的对李大婶一笑。不想李大婶未怎的,楚云飞却立刻凑到她面前,眉飞色舞的嬉笑道:“好无垢,你总算是肯笑了!这样子可不比先前好很多吗?何若总皱着个眉头呢?”

无垢顿时脸色一沉,纤眉倒竖、杏目凝怒。楚云飞从不曾见她气恼如此,吓了一跳,惶急正经道:“好了好了无垢,我再不惹你还不成么?当真生得什么气呢?”无垢正想寻别扭责他,忽省起李大婶正在一旁,脸上不由一热,怒色顿敛,再也顾不上恼他,慌羞垂下头去。李大婶甚显理解的一笑,走出屋折入了侧房。

少顷又响起两声闷雷,疾风呼呼,院中树枝乱摆,月明眼看着大雨将至,不由翘首向外、担心喃语道:“寒哥哥怎么还没回来呢?会被淋着的……”正说着,江涛身形已从院门上现出,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方一进屋,身后黄豆般大的雨点已啪啪落了下来。月明只要一见他便觉满心欢喜,双目直凝着他坐入屋角一处椅中,很想和他说些什么,却见他今日似乎又情绪不佳、面色冷沉。便也未敢搭话,寻思不出他为何又对己不理不睬,心情不由便怅落下来,一时真是好生郁闷,只觉自己每次满怀热情的见他,他却喜厌无常、忽冷忽热,自是对自己全不重视才会如此。她自难知江涛今日来时本还也怀欣喜,却是因见觉无垢对楚云飞异样冷淡才转喜为郁、暗结不快,对她倒并没丝毫不喜。

楚云飞坐到江涛近旁,笑道:“二弟,月明妹妹正担心你被雨淋着呢。”江涛闻言省起月明,立时朝她一望。月明见他虽仍未说话,那双似乎能摄去自己魂魄的星目中却分明大透温意感色。顿时欣喜出望、心花怒放,前疑尽消,只怨自己多心,忙对他回以一脸灿笑。楚云飞自此一边同她二人扯起闲话,一边不住眼瞟无垢,只想引逗她插入说话,却见她始终支颐侧坐、目视窗外,面色万分冷愀,毫不理会己等说什么。本来数日未见,早想和她好好亲近一番,却不想她这般形态,怎么也瞧不出端倪,倒也不敢造次,心内实不免有些悻闷。

他这时心情与月明先前一般,月明这时却又是意兴高涨,眉开眼笑的说了这一会儿话,耳听外面雨声暂缓中,忽似远远有一阵弦乐声传来,不禁愕异,再凝神仔细一听,那乐声在静野雨声中虽显得断断续续,却分明是真实存在的,不由得双目一圆,惊奇大盛道:“寒哥哥,你听见了吗,外面好象有弦乐声欸?”却见江涛全不在意、似早知情道:“这片林子前面就是风月林,这个时辰,是那逍遥坊里的姑娘们在练习乐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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