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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涯一夜情多少相思无限在长安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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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李白 《长相思》之二

长安平北王府中,雪晴自蒙江冠雄赦免解困,回居旧所,就日日渴盼七夕,夜夜苦思剑洲,不知多少次对烛坐于明镜台前,呆望着镜中自己本是如花般娇美却又因饱受相思之苦而深显憔悴的面容,一遍一遍地在心底深情呼唤:“秦哥,秦哥,你这时可在想我,就如同我想着你一般么?”思测百转、柔肠几断中,如泉般涌流的泪水每每瞬时就打湿了娇美的面颊,真恨不得立时就能扑入剑洲那宽坚的胸怀中,让他好好的安抚自己、哄慰自己,再也不要和他分离。

这日天气晴朗、艳光万里,沈妈手捧着只五彩衣盒走进雪晴少往所住的永乐宫,只见雪晴端坐在铜雀镜前,又在细致兴高的试扮新妆。由不得数落道:“唉呀我的小姑奶奶,这才几天光景呵,你这新妆就已试扮了百遍千遍!再怎么着你也是堂堂王府的郡主娘娘呢,当自重尊贵身份,就算是最普通不过的民间女子,也没见为嫁人就烧燎成这个样子的。”

雪晴不由“嘤咛”一声,转头撒娇道:“行了乳娘,你少管我!七夕之日已不远了,我不赶紧多试几遍,到了那天怎么能打扮出最漂亮地样子去见秦哥呢?”说着复望向镜中的自己,幸福横溢、喜色难抑道:“用不了多久,待我和秦哥正式行过大礼,我就再也不是什么郡主娘娘,只是秦哥的妻子、秦哥真真正正的妻子啦。”

沈妈听她最后这句说得无比痴情,心中也是一阵感荡,将彩盒搁在红木桌上,步到她身旁满怀疼爱的一端祥,眼看她眉画青黛、面敷朱胭,高梳云髻、低垂凤钗,两侧鬓角边各插着一只金丝大红绒花,满目但见一个荣光焕发、艳美绝伦的娇娘!不禁真意嘉赞道:“雪晴,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这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吧?”说着又微露感触的笑谑道:“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我那粉白可爱的小郡主都长成这般大喽,要嫁人啦。你自小便娇纵任性,乳娘还以为你长大后一定没人敢娶你……”

雪晴顿又“嘤咛”一声道:“你就别寻我逗乐啦乳娘……”正边说边扯着她衣襟甩弄,忽又想起,面色一变、大现紧正道:“乳娘,你说秦叔父他也该回到京城了吧?”

沈妈见她情令智昏,又好气又好笑,故意重重“嗯”了一声道:“是该到了,如果他长了翅膀,就这么两天功夫差不多能飞回京城。”

雪晴不由轻轻一推她,嘟嘴懊恼道:“乳娘如今真是愈来愈坏,人家正经问你,你却只是取笑。”说着一翻眼,却无意见到桌上彩盒,顿时双目一亮道:“我倒差点忘啦,嫁衣置好了吗?快让我瞧瞧!”跳起便朝桌边冲去,险些将正半挡在旁的沈妈撞了个仰面翻,恼得沈妈一直身便赶上去在她已揭起衣盒的手上一拍道:“等着让乳娘好好拿给你!昨儿才叮嘱你日后定要当知稳重的话今儿就全忘了?都是当娘的人啦,还总这么象个毛孩子似的,看正式嫁给姑爷后让他怎样笑话!”雪晴“哼”的仰脸回嘴道:“他对我有多好你又不是没见到?他才不会笑话我呢!”

沈妈也不再理她,稳妥取出嫁衣,细致伺候她穿好,方正经道:“这嫁衣可是王妃为你精挑细选出的,包含着你娘亲对你的疼爱心意,你可不能不当回事。”雪晴扬眉一笑道:“我知道乳娘,你就别罗嗦了!”说着迫不及待的奔到穿衣大镜前,左端右看,逐渐喜不自胜,眉飞色舞的连转了几个圈道:“乳娘,你看好看么?”

沈妈也早觉满目生辉,不禁“啧啧”喜赞道:“好看,真是好看!郡主,你与姑爷一个艳美无双,一个英俊过人,真是天生地设的一对。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王爷竟真能大发善心,应允了你们的婚事。”

雪晴神色一正,步回沈妈身边,牵住她的手同坐入桌边椅中道:“这次多亏了陶伯伯,我以前还从没听秦哥提到过,原来秦叔父和陶伯伯也是至交好友。若非有陶伯伯出面来以情相动、以理相谕,劝服了我爹,这件事又哪得这样圆满解决?那天娘亲得了我爹之允喜出望外的将我从牢中接回此处,对我谈起,父王早年曾于一次盛宴大醉回憩内室后失形大哭,甚发感慨说什么高处不胜寒,世间之人有的怕他,有的恨他,他身边团团围绕的至亲家人对他也大都不过是敬畏奉承,并无真情;而他平生最爱的女人竟致疯了也不爱他。他虽广有敌国权业、普天财富,却几乎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和爱人。天下人间,可算唯有陶泽一人,和他缘识于患难,深交于赤诚,对他只具一片真谊,别无二意利图,无论他贱为草民还是贵为王爷,都是一般看待;虽然他二人终因志趣地位分差太大而逐渐疏离,但那份真谊此生难泯。乳娘,你由此可见陶伯伯在我爹心中的份量之重。”

沈妈微微点头,道:“王爷当年和那位陶先生相交之情我也是早知道的。听闻陶先生文武兼擅,喜研兵法,乃天下不可多得的才智之士。他后来归隐在终南山上,王爷曾数番欲把他请入王府幕下,委与重用,但都遭他坚拒。”说着神色一重,压声道:“这若换成旁人,王爷不能用必除之,但王爷对陶先生非但无半点加害之行,还甚为尊从,当然是因重他之故。不过陶先生毕竟曾拂了王爷的面子,又与王爷疏远多年,这次想来也是他修言措辞颇为合体妥当,才使得王爷竟能如此大度开恩。”说到此又流露伤感,一抚雪晴额顶道:“只是却要让你们从此背井离乡、终老边疆,乳娘一想到再也见不着我可爱的小郡主和孝儿宝宝啦,心里就难受得紧。那地方荒无人烟的,岂非同流放一般么?可不知你们要吃多少苦……”

雪晴忙握住她手,贴入她怀内道:“乳娘,你别为我担念。只要能和秦哥、还有我们的梅孝在一起,就是再荒再苦的地方,我们一家三口也定能过得开心无比。”

沈妈含泪点头道:“是呵,姑爷本事高,尤是对你的好乳娘也是亲见深信的。能得这个结果已是极好了,你不知你方出事那几天,乳娘都快急疯了,只能跑回到这府前激烈哭求,却连门槛都进不了半步……后来被你召回王府,说是非但得王爷赦免无事,还可和姑爷成婚,我真觉象作梦一样,直到现在还有些不敢坚信……这想来好歹你也是王爷亲亲的女儿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他再狠,也总该顾念些父女亲情。”说着扶正雪晴,满脸紧重道:“晴儿,不是乳娘总数落你,这次你也算遭了大罪、侥幸脱难了,定得好好听我几句劝:以后再不可那么任性无忌,你那脾性经常惹得王爷发怒,有时连我都看不过眼,若非你是他唯一的郡主,他岂会从小纵容你至此?想他那般狂燥脾气,对你也算尽到父爱了。如今你在王府横竖也再待不了几天,可千万别再惹他生气,还有,尽量多去永福宫陪陪你娘亲,也别忘往永爱宫里看看你姨娘……”

雪晴也因分离在即,体恻到乳娘对己多年的慈爱深情,本来还一反常性乖乖的不住颔首,但听到最后,却登然又使性怒道:“看那个疯女人做什么?我和我娘亲被她害得还不够么?我不去!”

沈妈睁眼道:“她哪里有存心害过你们母女?她从小对你就很好呵,每次你有什么过不了的事,我都是千方百计搬动她去向王爷为你求情的……”雪晴黛眉倒坚道:“正因为父王什么都听她的,我才气不过!你看看我母妃,什么时候在我爹面前不是战战兢兢地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哪里象是朝廷正封的诰命王妃?这还全不是拜那疯女人所赐!”沈妈嗔道:“你这孩子,还是一点事也不懂……”说着又不禁伤叹道:“你母妃和侧王妃,都是苦命的女人哪……”

忽听一个男孩怯生生唤道:“妈妈。”沈妈和雪晴不由都转头一看,这才见到原来己二人只顾说话,不知何时梅孝已站在门边,伸着一只手指含在嘴里,满脸怯色的望着她们。雪晴忙招手道:“宝贝儿子,快到妈妈这里来!”梅孝这才高兴些,甩着小步奔了过来。雪晴一把将他抱入怀中,疼爱喜笑道:“好宝贝,你傻站在那儿干什么?”梅孝奶声奶气道:“我看妈妈今天打扮得好奇怪,有点害怕。”

雪晴并阮妈不禁都“扑哧”一笑,雪晴逗道:“那妈妈今天好不好看?”梅孝点点头,伸出小手玩着她头上垂下的闪亮珠串道:“好看,妈妈真好看。”雪晴“咯咯”娇笑,大是欢喜地在他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大口道:“梅孝真是又聪明又乖!妈妈真喜欢!”说着又转向阮妈道:“乳娘你快看,我宝贝说话真是愈来愈清楚啦!”

阮妈也满脸喜纹大绽的点了点头。梅孝却看着雪晴,脸上又露出点生畏之态道:“妈妈,那你今天干吗又抹这么多粉?就象戏台上那些唱戏的娘娘们一样。”

雪晴更是大笑道:“傻孩子,妈妈煞费心思的只想打扮得漂亮些,你却拿妈妈比戏子呢!”说着又亲了他一口,爱悦难尽的笑道:“告诉你吧,妈妈这样是为了带你去见爹爹啊!”

梅孝顿时高兴道:“真的吗?妈妈,我可以见到爹爹了?”雪晴方一点头,梅孝却又皱起一对小眉头,宛若个大人般显得很是忧虑道:“可爹爹已经好些天没来看宝宝了,他不会把我给忘了吧?”

雪晴不觉一愣,心头一警道:“孝儿才多大点的人,就已知忧虑?这全是我们做大人的不好,让孩子正值对什么都似懂非懂之际,幼小的心灵就遭受这么大的变故伤害。等我和秦哥团聚后,定要倾尽爱心好好照顾教养孝儿,从此一家三口再不分离。”思完忙搂紧梅孝柔声抚慰道:“孝儿是爹爹最爱重的心肝宝贝,爹爹怎么可能忘了孝儿呢?这些天是爹爹有事到外地去了,便他一定天天都在想念着梅孝,想得心都疼了。”说到这里,自己心中却也跟着莫名疼了一下,只见梅孝睁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甚显认真道:“妈妈不骗人?”

雪晴忙敛神笑道:“妈妈什么时侯骗过你啦?骗你就是小狗狗!”梅孝顿时欢声大叫:“噢,我可以见到爹爹罗!我可以见到爹爹罗!”圆圆的小屁股在雪晴臂弯中颠来颠去,那小孩儿家甚是俏皮可爱的神态逗得雪晴和沈妈都放声大笑起来。

夜深人静后,雪晴爱抚了一下床上已熟睡的梅孝娇嫩的面颊,起身步到妆台前坐下,望着镜中秀颜,抬手轻轻自抚,就象剑洲此刻就在身边一般。满屋但听燃烧的红烛发出的哧哧轻响,她相思转浓,如虫噬心,不由流下两行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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