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几人皆微怔了一下,也就是这么极短一瞬的一阻,柴房外已另有人几乎同时响起一声:“剑下留人!”一道金光从门上直射进来,准准正中心鸿执剑之手!
心鸿猝时不防,利剑竟咣铛坠地!他本能一寻看,打中自己的却是一只金镖,只是此镖投入时是柄端对着自己,尖端朝外,因此并未受镖刃所伤。
一身着夜行黑装人紧接着便现身疾入,抓起花似真便走,身形快敏得惊人!
秦翊和同喜自不待容,急忙追出。
心鸿则满面涨红,先冲着已被这出虞一幕惊呆的月明跺脚气怨道:“你发的哪门子疯?”随后便再难顾她,一把抓起堕地利剑也冲赶了出去。
花园内顿时剑啸声声!月明忙奔出和杨乞追着一看,只见心鸿掠步如电、轻姿如鸿,已赶近那黑衣人对着他剑招如流迭出,迫得他自护留身!
杨乞一时间直看得惊目啧舌,只觉这位秦家的四少爷同以前见过的大少爷都真是一顶一的棒!
秦翊和同喜也紧跟着侵上前,同心鸿一起团团将那黑衣人去路拦封住。
月明和杨乞疾赶在近处场外驻足观望,这才看清那黑衣人还黑巾蒙面,身材高魁,不知何时已解去那花似真反缚强索,这时迫于形势再携人不便,放开他回手一掌劲风便退开了也早出剑和空手相攻的同喜、秦翊二人,转头又接心鸿剑式,身法甚为了得!
而花似真一经被放,立刻便如脱困野兽般愤恨满面的凶猛专向心鸿攻去,但却非心鸿对手,瞬息间已两次被那黑衣人救助挡护在一边。
其后场中形势就变成了黑衣人对心鸿,花似真对秦翊和同喜两处格局。那黑衣人又边打边顾向花似真一方,甚显慎重的疾声警示道:“你快寻机能逃便好,手下可谨稳些,千万别伤人。”
杨乞周心紧凝、全神贯注的观视了这一时,才蓦然觉见四处花树道径间竟已是灯火点点,不知多少护卫小厮已来在周旁,分散团围在场外。
杨乞见他们有序无乱,虽然有些人神态也露愕异慎重,却皆稳定不慌。不由便好生钦佩,随后便又见一条身影从正前方不疾不慢的悄然来至,在□□上负手一站,静望着眼前场内几人对战的情势,那身姿真是随便这么往哪一处都是自然便透威豪气度,正是秦川。未几,又一人也静至侍立在他身后,却是秦忠。
却说今夜值守领众的乃是庆虎,他见秦川来到,忙同众人皆微微垂头示礼,又见秦川只凝目观视战况,并无有命示下之意。便也只慎视场中情况,不行自主举措,心头却由不得嘀咕道:“我秦家神威久著,几曾有人敢入府轻犯?可这两天也不知是怎么了,自冒出了花似真这狂妄之徒,就一而再的生此匪夷事件。不过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花似真的武功我早在落云岭那次就已见识过,而今夜这个黑衣人的本事比他还高得很呢!”
秦川自是不会对此等来犯者有丝毫忌重,他这时已亲身来在跟前,明知除非是当世与己一等的绝顶高手来对,否则仅凭两人绝无可能从己眼皮底下讨得好去,因此一时间只想趁此偶发事机考看一下心鸿等人究竟的临阵武功发挥及应变度势能力,只见花似真赤目大瞪、乱发劲飞,出手极力猛狠,但似怒躁过分,操急浮乱,反失招式规准威力。
与他对决的己方二人,同喜手中之剑已呈胡摆拙应之相,章法见乱;秦翊则虽赤手空拳,却招式稳准,一面自己力战,一面还能解同喜之危,与花似真这等也算武林中成名高手对阵,胆气上毫不见惧怯,实力也未落下风。另一处对阵的两人中,那黑衣人一看便是功力雄厚之人,但所展示出的那套武功路数却微显刻板、略乏变化;而心鸿身法轻捷如燕,剑式灵快多变。
秦川审视过这一时,微微偏头秦川侧头向秦忠道:“阿忠,秦翊今年方十六吧?他的功夫日后我看还能在秦靖之上。”
秦翊虽是秦忠的义子,可秦忠一向待他视如己出,此刻听他得到秦川誉赞,也是大感喜慰,不禁浮起一丝笑容。
秦川又对场中的己方几人发话道:“你们都不用再打了,皆退下来吧。”
秦翊闻命当即一护同喜共同退下阵,花似真刚才与他二人对战时早也顾视到周旁形势,也哪有恋战之理?只是他不思服顺强势,一得此隙,立刻便展开轻功飞掠向近宜处一棵树上,竟欲从高树林叶间抢逃,身形疾速得真如脱兔!
秦川实没料到他会有如此无谓轻妄一行,实有些动气蔑嘲,当下便挥袖随便朝他身后凌空一拂,还未及掠上树的花似真顿时就从半空直坠而下,一屁股摔坐在地。
他方只顾反应得出一阵惊骇!只听秦川已道:“你这小子总是轻狂无度,我站在这里,你还这样就想逃,也太目中无人、自不量力了。何况前来解救你的人还未脱围,你自己一个人倒先要跑了?”
花似真到了这时自也甚明无论如何也是跑不掉的,便就那么坐着,连一点挣心也没了,却气恼已极的激忿大叫道:“谁要他来救我?他无论怎样都跟我没关系!死了更好!我倒高兴得紧呢!秦盟主!你武功高至如此,怎么不赶紧动手解决了他啊?”
秦川听他语气,倒似与这黑衣人非但非友、还如深仇大敌。心中微愕,一时间自是难测究竟,便先不顾,对着一直并未遵己先前之命、仍在拼斗的心鸿又道:“心鸿,你不是人家对手,就别再纠缠了。”
第十五章秋千落处恩怨深江湖百争总无休28
心鸿与那黑衣人对斗过这一会儿,自也已知他功力高强,但自己并不见下风,本一心渴雪头前失防坠剑之辱,是以方才万难愿依父命罢手,这时却又听父出此一言,不禁面上一红,气不过道:“爹,你干吗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秦川知他性情,当众以平和态度据实相服道:“你还未看出么?人家无心伤你,并未使出全力;况且你利器在手,胜不过人家一双肉掌,又还有什么可不服气的?”
心鸿却当即退避一步暂罢紧攻,反手一抛便将手中长剑准准扔回给已在旁观战的秦翊,一脸傲倔道:“方才我是要擒拿这偷黑侵潜入他人内宅的飞贼,自不须同他讲究许多!现在他既已受围困,那就让我用我武林正道公平竞争的道义规矩来再与他一决!”说着便赤手空拳一摆攻式。
那黑衣人却似再无心相斗,蒙巾上的双目闪了闪,陡然便拔转身掠上近处的一座凉亭之顶。
一直对他紧注凝观的庆虎等人虽也深知无人能当秦川之面轻易逃脱,但这一时间却顾不起此情,本能的意识便防备他逃脱,却见他随即便静屹一角若有所思,似要避开众人寻忖一下下策而并无去意。
心鸿却万不肯就此罢休、待时相容,也如飞鸿般一掠上了亭顶,飘袖一掌便向那人游击去!
那人不得不应招,两人顷刻又打了起来,难分胜负!
杨乞这时节一直拉着月明寻行在宜于观望处观战,这会又往那凉亭处近了近,仰目见他二人在斜滑不平的那偌大点凉亭上游行起跃,来往穿斗,非但不见半点绊碍,身姿还愈显轻捷潇洒。禁不住更是一阵热佩渴慕激腾!大愁不知自己何时才能也练成这般武功!
忽听秦川道:“心鸿,你一心求胜,攻势强猛,势必逼得人家力敌,那再不出二十招,你定会败下阵来。”
他其实深知自己这个儿子天资聪颖,也很下苦勤奋,家中诸子除了剑洲就数他武功最好,只是太有点心高气傲,偏执自大而不甘人后。这时早见那黑衣人并无恶意,他却总不自愿思省到人家存让之情,便出此示言,一是据实测评,二就是想挫挫他的妄傲气性。
心鸿只充未闻,更是急于求胜以对父亲证明自己才是对的,愈发一味强攻!
凉亭上位置有限,势难多避,那黑衣人知就算再转移往别处也定要继续受他追击缠斗,便也无此心,受逼不过,应势愈劲!果然不过十几招,忽的呼啸生风、雄厚熟湛的一招三式拳掌如风起云涌、行云流水般施出。
心鸿顿然一阵应接不暇,脚下浮乱,接连退滑两步,竟险些要被迫落下亭去!那人却突然就此收手停身,又复静站在一侧。
虽是如此,心鸿也已被迫至亭顶边沿,微晃了两下方才立稳。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大失,他却直觉一阵热臊难当,只感在下面团立的己家众人面前丢了大丑!到了此刻明显败相,人家又没有乘胜追击,纵算他能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攻上前,一时间却又实难就这样下亭退回众人间,脸上一阵阵发烧!
正不知该当如何、无地自容间,忽听秦川并无半分轻意的唤道:“心鸿,你技不如人,还不快退下阵来?只是你也无须太过苛渐、妄自菲薄,你现在年纪尚轻,前时出招又很是知长擅用,已属难得,爹在十七岁时还不及你此等优点。”
心鸿顿感一阵热奋激腾,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习武十几年来,极少得父亲夸赞,何况还是如此盛誉。他虽向觉父亲偏心而时怀不忿,但对父亲的武功却从来都是绝无半点犹疑的由衷敬服,此刻听父竟说什么自己比他还强,那真可谓是海天大般的美赞!一时惊喜得都快有些飘飘然,面上大是生光,再无羞窘,忙应声从亭上掠下退回。
庆虎等人又关注向那黑衣人,只见他如只苍鹰般一动不动高屹在夜色深笼的亭上,只一袭衫摆在暗涌的夜风中忽喇飘飞,身形显得说不出的苍廖。正警测他下措,却不料忽听他从风中传出一声沉叹,紧接着便也一跃下地,径直走到秦川面前,抱手便恭谨已极的一揖到底,语声甚显惶诚道:“秦盟主,不才晚辈一直在您面前自忌丧礼,现在先行告罪。请您见谅,晚非实因深怀不得己苦衷才出此小人行径,本欲趁这夜黑风高悄悄救走……花似真便了,实在不想惊动您大驾,然此欲实是妄生下策、自不量力,方寻救出花似真未几便动扰您大驾亲临,我又生惧被您识出,连一声言语也不敢出。可事已至此,晚辈在亭上苦虑一时,只觉若再执此卑劣鼠品,先别论能否一直瞒过盟主神目,自己就先汗颜无地、倾生难安,因此鼓起勇气决意即刻以真言相对。”
秦川早见察他一直出手故让中,却还存似防被人识出武功路数所出般有所忌掩之情,这时一听他发声便觉颇有些耳熟,只是这一时间也顾不上多细想索,听他话说得极是诚恳客气,忙也礼待道:“阁下无须行此大礼,有话请起身好好说。”
那人抬身一视秦川,目中大闪感色,但随即又大现羞惭的垂下目去,道:“晚辈实不应蒙盟主如此宽待,无颜以对。”说着便扯下面上蒙巾。
众人自然皆凝神一看,顿都吃了一惊——原来那人赫然竟是卫安邦!
第十五章秋千落处恩怨深江湖百争总无休29
秦川此前留心于观战,并未对他所隐身份着意急测,这时也是大感意外,不自觉中便心生出些痛惜异情,注视了他斯须方道:“卫公子,我大秦世家的这忠正府又不是什么隐讳如深海的不可见人处,又不是什么宛若龙潭虎穴的恶险之所,昨日你还曾公然到访为客,我敬你忠良之后、将门英子,对你甚为嘉信,不想你与这花似真竟为一道。你若与他有何干系,白日里尽可堂而皇之、名正言顺地对我明言,何必如此暗夜偷入、掩面私行呢?”
卫安邦更显万分愧惶,又行礼躬身道:“盟主容禀,晚辈确也是直到今日入夜时分一时无事细回起昨日这花似真之异事,才突想起与他竟……竟为旧识。我救他心切,思一若再待怕他有失,二若公然登门要人,您势必要问个缘由,而这个缘由大关我卫家一番不能对外人言道的家事,是以我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秦川微一思忖便道:“卫公子,我早闻你英名、敬你义举,虽然你出此实令我出虞费解之行,但期间所现的顾让及现在又肯真相以对之情也足可证你所具之本来英品,我仍可深信于你,既是你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今夜之事就全当没发生过,你尽可自去。”
卫安邦目光大闪、感动莫名,却又眉峰一拧、异坚一现道:“盟主之宽怀深恩卫安邦愧不能当、永生不忘!可不敢相讳,这花似真实与晚辈渊源颇深,我绝不能袖手任他在你秦家受困遭杀!盟主,人命关天、死则无复,万请你恕我不识好歹、不能就此自去!”
秦川不由惑然难解道:“他犯入我府居心叵测,我为明事端原由只将他收押,几曾轻起害他性命之心?”
卫安邦头前寻赶至那柴房时正见若非月明那短瞬一阻,心鸿就要将花似真毙于剑下!这时才见知并非秦川指使,下意识便朝已立在秦川旁后的心鸿一瞅。
秦川来时只闻有人潜入欲救花似真脱逃,再见是心鸿等人就在柴房近处先与来犯者交着手,虽也测到些应是心鸿本已带人前来寻难花似真,才正逢对上花似真同伙有此一情,但还未顾问详况,这时不由也转目朝心鸿一看。
心鸿再按捺不住,忿然大声道:“卫公子!你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这花似真在东海□□掠杀、臭名昭著!更何况他昨日还曾恶习难改、斗胆包天的就在我家里对我小妹行歹,当时不还是你最先出手相救的吗?我纵杀他又有何为过?”
卫安邦又正对向心鸿甚持谦礼道:“秦公子,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能静心听我一言。江湖传闻,多有夸大,当然花似真是曾行为失检、算不得什么好人,可也非是你所想的那般罪不可赦之徒。我此言缘于对他本性曾早有多年深知熟解,并非为达己意而胡说虚拟。只因他自小身落差境、失所漂流,后才会被左道异人收走为徒,从此失我正道教而致误入歧途。他昨日面众时为己的一番自我辩护也很具情理,想我江湖中人多确是几已武斗为生,就算他以往有所杀伤也是在所难免,且又非你我亲见之情,难衡罪度,又岂可轻易判定生死大惩?还有相害令妹一节,正是我也中存大失,所幸令妹既然无恙,望公子对这些就皆不要再执究不放了。适才若非令妹一言相阻,我如又再来迟一步,他便已成为公子的剑下之鬼,那我卫安邦真不知再当如何,此生怎安……”
月明听他提到自己前行,下意识便朝花似真一瞅,不想却见他也正直视着自己,目光甚显怪异!不由又微吓了一跳,忙避转过脸去!
耳听卫安邦续道:“秦公子,你对他的威吓惩诫也够他受的了,我想他经此一番险畏挫伤后,日后定可记训谨行,节身自好,而我也会尽我全力旁管近制,绝不让他再做有违正理之事。”说着紧抱双拳,先一对秦川和心鸿,然后又团团转顾向周旁众人道:“卫安邦在此至诚恳请各位能宽怀存悯、高抬贵手,放他一条改过自新之路!”
众人一时间皆多少有些被他那副诚恳凛正的语态所动,只心鸿仍深怀不忿的冷哼了一声,但他也不得不顾忌卫安邦毕竟声名高卓,无论年龄身份都可算得自己前辈,眼前又极显谦逊。实不好再太显逆意。却忽听花似真嘶声大叫道:“卫安邦!你这一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你们那虚伪世家满门里都没一个好人,你又在这里充什么充?我的事同你们卫家没半点关系,哪个希罕你来救?你还自以为本事有多高呢,看我现在横竖也是脱不了身了,你还不快滚!再让我待见你这副样子多一时我都厌憎得要命!”
第十五章秋千落处恩怨深江湖百争总无休30
庆虎等人由不得均想:“这花似真真是不知好歹!”又省思到:“莫非他是想让卫安邦独自脱险?”但见他对卫安邦那副真切憎恨已极的神情,又回念起他前时对卫安帮的不善态度,便即否却此思。
又见卫安邦一视他,满目痛惜之色!有些激动起来道:“什么你们卫家?想我卫家一门忠烈,难道不是个本该当让你同感荣敬的家族么?花似真,无论你曾再怎么自认蒙屈受辱,做人最起码也不能忘了根本,不能为一己偏激私愤便对我卫家这前仆后继、献身国民的英烈门族妄言辱没。”
花似真却嗤之以鼻一声,恨恨掉过头去不理会他。
卫安邦仍苦口痛言道:“我为你蒙面偷为,自堕此小人鼠辈行径,昧心丧我大丈夫风操,你又何必非得毫无顾念的恶语相对?”
花似真立刻又回脸厉驳道:“怎么?你还以为你是当年那个威震杀场的少年大英雄呢?快赶紧打住吧!你早已本来就是个鼠辈,一只只能任人摆布的缩头乌龟!这世上还能有谁比你更窝囊的么?你这懦夫!还有脸自提自当什么大丈夫?”
卫安邦紧拧的双眉被激的轻颤了两下,目光疾闪!但随后面色便一灰落,低喟了一声,却又昂然凛正道:“我是不能如你一般只执己性、少知顾忌的对抗所有令你感到不平不满的人,眼下无谓论此。只是随便你怎么看我,怎么厌我,也应能深明,我是绝不可能丢下你不管的。现在我竭力救你,你承不承我情都没要紧,但我奉劝你最好不要自先轻绝生路,你还年青的很呢!”
花似真这才似为所动般面色连变了变,没再说话。
卫安邦再不罗嗦,直朝秦川一扯下襟,单膝跪倒,施行大礼,掷地有声道:“秦老爷子,晚辈今为此霄小行径,实无颜再对您和秦家各位英雄!但万请恕我不能就此罢手,说句斗胆不敬的话:今夜我卫安邦纵然血溅于此,也誓得带这个人走。冒犯得罪之处,此刻先行谢过!”说完便起身直步在花似真身前,正然对向众人,双目炯炯一环顾道:“敢问哪位英雄先来指教?”
月明眼看他一副气势凛凛的英雄模样,本就对他大怀好感的内心更添莫名佩意!
庆虎等人一时也皆生有些与她一般的感觉,不由探察目视向秦川,等他主张号令。
秦川默默注视了卫安邦斯须,道:“卫公子,如果相斗,你若还对他们怀存顾让,自然就难达己愿;你若迫于形势难免要伤到他们,我当然也不可能袖手旁观。而非我自大,你还远不是我敌手,那你仍是难达己愿,又该如何自处?”
卫安邦本执的坚凛之色顿一犹豫,实显为难道:“这个……晚辈现时现境也想不出什么良策,只是事在必行便也顾不了许多了,相斗起来唯有走一步看一步,晚辈只能力求解决得好些……”说到这里,实禁不住无奈低谓了一声,眉头紧锁,目光一垂。
秦川蓦然一点头道:“那好,卫公子,望你能信守己诺,日后对他好生管制。现在你就带他走吧。”说完目光一示,庆虎立即会意,带示众小厮让开通畅去路。
卫安邦出虞大惊!怔站须臾,朝秦川一抱双拳道:“老爷子,大恩不敢言谢,晚辈就此告辞!”说完转身携起花似真便走。
花似真下意识便不愿顺他,一阵挣动,但一是抗不过他,二是转瞬又反应过来他这次可是真能带己脱险保安,这才如大梦初醒般不再相逆,只是一边被他携带着如风般疾去,一边拼力大叫:“秦盟主!你千万不要忘了我说过的那件事!他日我师兄若能来寻,你可一定要相信他所言……”声音至此远消不闻。
秦川双眉微拧,暗怀复起疑测的回步向居所。
心鸿跺足怨嗳了一声,狠狠一瞪月明,转身便走!
月明撇了下嘴,唤上小乞自回,其他人也各怀思绪的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