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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喜洋洋群英庆寿悲惨惨众亲哭灵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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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蒋勤出门后,夏盎直转向芳玫,这下两只眼睛再不肯从她脸上移开半分,绵意盈盈道:“芳玫,这几天我都快想死你啦,你可知道么?”说着便握起她手紧贴在自己心口上。

芳玫虽怪他总是轻礼疏放,却也感他挚热爱情,道:“你方中甲待封,诸多事务要备理,我怎好来打搅?再说这些天我家里开着盟帮大会,有很多平常难得一见的武林名家前辈到来,我也想见识一番,没多空暇。”

夏盎迷眼含怨道:“那你就不想我么?”

芳玫正对着他柔情缱绻的面容,心波也不禁荡起柔绵甜蜜的涟漪,微微偏过头,娇羞道:“我,我当然也想你。”

夏盎大喜,拉着她的手让她共坐到一边椅中,然后便紧凑在她面前,柔情一振,兴意大腾道:“芳玫,我承诺过你的话可都做数兑现了吧?那时住在你家里时,我说要为你赚个状元夫人当当,现在我已经是状元郎了,你要几时才能成为状元夫人哪?”

芳玫轻“呸”了一声道:“我好希罕的么?”微顿了顿,又正经道:“夏郎,那时我还虑你是因性狂而恃才过傲、多少有些自大,可如今你一入闱考便就果然得了头名状元,真乃是个自知甚明的饱学卓才之士!我心里也钦佩高兴得紧。”

夏盎更是兴悦,又紧执起她的手道:“芳玫,今日在此得你夸赞,可比那天在金殿之上得皇上圣誉、戴上魁花金翅还要令我欣喜!”

芳玫抿嘴一笑,微含戏谑道:“如今你已将是朝廷命官了,怎么样,感觉和从前为一介布衣时不同了吧?”

夏盎“哼”的一笑道:“我永远都只是我自己,仕体官制,不过是我凭借来为民达意创利的一种途径而已。”说完声色一正道:“芳玫,告诉你件事,就在我中魁朝圣后的那一天晚上,洛诚礼就命人将我秘请入了他相国府,让我拜在他的门下。”

芳玫心头一紧,忙问道:“那你怎么说?”

夏盎一站而起,往前踱了两步,清眉冷立道:“我一进他相府的白玉大堂,心中怒气就直冲脑顶!你看看这城外四处流离而来、失所饥迫的灾民,最近方才被朝廷行措得略解困境、陆续返乡,天下百姓又还有多少都过着衣不蔽体、食难裹腹的悲惨生活,而他家四处厅堂琉梁焕彩,金壁辉煌,装典陈设,极尽奢华,各地各色奇珍异宝、玉器古玩,无所不有、一应俱全!这哪一件不是敲吸自民骨民髓、收刮自民脂民膏?我夏盎乃是个有学有志之士,岂屑与这等奸相为伍?自然是严辞拒绝!我还对老贼说,我夏盎本乃一介寒儒,如今金榜高中,凭得是满腹真才实学,不期高攀相国这样的富豪权贵!尤且似我们这等酸臭秀才、迂腐文人,平生别的犹可轻疏,但甚看重的就是这‘名誉’一节,我可不想落个千夫所指、万民唾骂的下境!”

芳玫虽为本具胆量、又出身习轻朝礼的江湖女儿,闻言却还是大惊变色道:“夏郎!你真就是这样说的?那他,他没有为难你么?”

夏盎昂首一笑,浑不在意道:“他若为难我,我此时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同你说话吗?这老贼诚府极深,当下只冷笑了两声,便命人送我出来了。”

芳玫不由柳眉紧颦道:“夏郎,你真是太直狂莽撞了!”一时忧急攻心,将头转向一侧,说不出话来。

第十六章喜洋洋群英庆寿悲惨惨众亲哭灵14

夏盎一审她神情,正对向她道:“芳玫,难道你想让我屈从权贵,顺附于这样一个重贪己利而祸国殃民的奸相吗?你要知道,朝中若不是还有卢大人、袁大人这等良佐重臣,我大吴社稷只怕早衰败断送在洛诚礼一干恶小党徒的手中了!”

芳玫抬目直望着他道:“当然不是,可你即便是不答应,也该找个委婉的托词才好。洛诚礼乃是当朝一品大员、今圣国丈,亲随众多,权势熏天,你也知他是个奸恶小人,那你如此直冲得罪他这样一个人,就不知日后真是祸患无穷么?”

夏盎不屑一哼,毅然摇头道:“我不怕。此番蒋师兄已荐我拜入工部尚书袁敬业大人门下,前日他又已和卢大人在朝圣共议今年秋闱头三名中者的选官事宜时,保举我任民务督管之职,此事基本上也就这么定了。我本来就想在为官之后,力寻机会向圣上好好参一参洛诚礼和他一干门党欺下瞒上、大损民利的种种恶行,如今更是职责所在、义不容辞!日后总归是要得罪他的,早一点晚一点那也没什么关系。”

芳玫想想也有点道理,且事情已做再说无改,可还是有些止不住内心的忧虑道:“夏郎,若非我秦家乃定国公之后,世代忠于皇室,那我们这等武林中人的素来习风,原是无所顾忌这些国朝法制和什么朝廷命官的。我并非畏怯官居当朝一品的奸相权贵,而你要明白,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一个人若要达成己愿,须得权衡实际情势度谋举措,当退则退、以求后进,光具无畏勇气那可远远不够。你既已身入仕途,所谓官场险恶,哪还能如从前一般狂放自任、口无遮拦呢?你多年寒窗苦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一朝得中、壮志能酬么,总不想出师未捷就身先死吧?”

夏盎不由一笑道:“芳玫,我知你是为我担忧,不过你勿须如此,朝堂上的事情你不清楚。蒋师兄对我详述过,目前满朝权系分为三大派:一是‘相国派’,不用说你也能知指的是哪些人,朝中倒有一大半官员都是归属这一派的;一是‘宦官派’,以四大宦官为首,他们主要掌握的是后宫蝎厂等特务机构,还威制着大内禁卫军、各级御前侍卫。

三年前那桩刺杀朝廷命官、震动京师天下的大案你一定听说过吧?满朝文武其实皆明这桩案子乃四大宦官中排名第二的紫阳宫总管大太监施戚暗使,可皇上都对其充傻不究,底下做臣子的又敢怎样?此案最后就不了了之、草草收场了。

你由此可自见出我要对你讲的情况,‘宦官派’因其身份所限而隐于后宫,在朝堂的公然权势虽不及‘相国派’,事实上却深具威力。洛城礼门下那一干党徒大都是只会阿谀奉承的贪生怕死之辈,他们可不知有多恐惧会遭后宫特务的报复,哪里敢同四大宦官真正明显对抗?不过是跟在其主子洛诚礼的屁股后面跑跑龙套罢了。

当年那桩行刺案中被刺死的那名‘相国派’贪官钱尚书,据测传就是因暗受洛诚礼秘命与卢、林两位大人联本参劾了四大宦官,才落了那么个也算是罪有应得的下场的。这两大派在朝上朝下、明里暗里的已对峙多年,也算势均力敌,因此以卢、袁大人这些忠正老臣为主的本该是他们皆排斥的第三派,反倒成了他们皆不轻易敌立并权宜拉拢的对象。只因卢、袁等大人都官居尚书,所以就被称作‘尚书派’。

当今圣上贪乐好逸、怠理国政,又性情软懦、缺乏主见,平素对这三派都算仰重。如今这三派在朝局势可谓是三足鼎立,‘相国派’和‘宦官派’之间早已久结怨隙,但在可倾覆对方势力的时机未得前,虽谁也不轻失打破这种格局,却也各自费动阴心伺机利用‘尚书派’打击和牵制对方。而‘尚书派’平日所措理的诸多国事民务,也的确是有时会符同于‘相国派’主张,有时又会暗合于‘宦官派’心意,不过他们可不管这些,本是只全凭可利国利民的公心虑措理事;且在多时皆不合于这二派,会把两派都得罪了,但正如我先前已对你介绍过那诸多情势,也引发不出激明的矛盾争端。

洛诚礼乃是久游皇朝官场、早擅使弄权术的举国头一巨奸,老谋深算、阴怀远虑,向来是拉拢当朝一切可以拉拢的对象,以尽最大量充壮其势力。否则以他赫赫一品老相、皇亲国戚之至尊,又怎么会看中亲召我这个方中科举的小状元,做出那样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如今我既投在袁大人门下,虽然袁大人他们自己并无心结立什么派别,可洛诚礼势必要将我视归为‘尚书派’无疑。他在此非常时期,不会不必要树敌,已便落四大宦官力逮可乘之机,是不会把我这他认定为的‘尚书派’中人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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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玫一直边听边忖,这时表述己意道:“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既已试知你坚志不能为其所用,那就迟早都是要寻机扫除,且你即将出任后所拟的便是直违大损他利益之举,他又岂能容你?若稍弄激切,他对你这一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官可不见得就能如平常般深谋暂忍。

就如同四大宦官,你先前说过他们不是也不愿与‘尚书派’敌立吗?可当那年卢、林大人上本参其罪则,行此直接侵害到他们利益之举的时候,他们还不是立刻就狠施报复、痛下毒手?行刺朝廷命官那可是自我大吴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天号第一大案,举国上下皆震惊轰动、匪夷所思!你可想这些人嚣张到如此极端地步,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就是你在花江与我家人结识这次,我忠叔曾奇怪怎么会在那儿逢见灭顶这个本是在关东武林中名号很响的旁门人物;而我秦家也因发觉那阵陆续有不少远近各异的江湖左道中人暗中来到京畿,行迹可疑、意图叵测,便有所打探,后察知正是洛诚礼的贴身亲信保镖绝户,为其主私下广泛招募四处本事高强的江湖人士,秘密聘养在相府门下。

那绝户人称‘恶头陀’,正是那灭顶的师兄,也是个江湖旁门中大具声名的人物。灭顶就是受他相召来到江南,但至于不知为何却在花江歇了脚不前,咱们就先不究管了。洛诚礼身为朝廷命官,又何以花费重金收雇这许多江湖高手长期私养,难道仅仅是为其保镖护院、教强家丁?这你会相信么?只怕他也欲暗设个如同‘宦官派’所立蝎厂一般的特务组织,为他日后秘行些铲除异己、不可告人的可怕之事也未可知,你说叫我怎能不替你的安全担忧呢?

我当然也不会愿同你与洛诚礼为伍,可对抗这等位高权重又阴险狡诈的国蠹,要选择适当的方法和时机,不该就如此直言冲撞、厉语回绝,一早便招他记恨在心。”

夏盎听过她这数番苦析之语,方才流现重色,拧眉沉思,良久无语。

芳玫见他如此,又恐太寒了他的心,忙伸手拉他复坐于自己身旁,柔声抚慰道:“夏郎,我刚才那些话只是为你担忧,其实我也很欣赏你的品格气节。事已如此,多想无意,就先不要去顾重它了。我只望你日后能重保自身,方可于此基础上再尽己之力,为国家百姓多做一些有益大事。”

夏盎神色一振,满目深情大现道:“芳玫,无论到了什么险峻时期,遇到什么艰难情势,只要你能在我身边支持我、鼓励我,我就定可一如既往般勇往直前。你放心,我决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芳玫也激感一腾的深情凝望着他。二人正炽光热对间,忽见看馆门人来禀道:“禀报夏大人,门外有一位女子来寻,她自称是这位秦小姐的丫环。”

芳玫心头呼呼一跳,顿然站起道:“晴云?夏郎,那我得走了,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她这会是决不会专门赶到这里来寻我的。”

夏盎忙也起身道:“那我送你出去。”

芳玫一点头,二人一起步出馆所大门外,只见晴云站在阶下,竟然是泪流满面!不由齐吃了一惊!芳玫急忙一步跃下问道:“晴云!出了什么事?”

晴云抽泣一声,拼力自控不哽禀诉道:“小姐,你快回去吧,家里出了大事了!”

芳玫心头更是惊测大跳!再急切一问,霎时之间,真如五雷轰顶、天地崩前,直唬得神昏智灭、心颤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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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一口气不断的直掠近己家那座万分熟悉、朱漆金钉的大门前,眼看门上的家人立时全都对己注目相望,眼神又全都是那么的怪异至极——他不由得身形一滞,浑身忽觉一股说不出的烧灼焦虑!虽然周心急切,却又分明极度怕着什么似的,缓缓一步步迈向那血一样红的大门,朝外一凝望——就在那一瞬间,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已冰冻凝固,什么感觉都消失了……

外面已整个是一个白色的世界,地上铺满了散落的纸钱,空中还有无数张在飞舞着、飘旋着,宛若一只只折断了双翼的冥蝶,虽不断飞旋挣扎,却终究还是要向下,凄然无奈地落坠尘埃。四周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似真似幻,如实如梦。

秦川周身一冷,忽恍象是回到了十四年前那个极其寒冷的冬天,天地也如今时一样,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大雪象撕绵扯絮一般纷纷扬扬的飞落,一个小脸冻得红通通、却笑得那样美好可爱的男孩子站在雪地上,对着自己无比亲切动听地唤道:“爹!”

突然之间,那个清脆的声音似从广阔空蒙地苍穹间不住传洒下来,一遍又一遍回响:“爹!爹……”

秦川不由睁大双眼,虚晃着脚步下了门外台墀,茫然寻望着无边天幕——不,不对,天空是那么的青白,但却并没有下雪,可又哪来这么多白色的雪片?

他定了定神,终于幻觉全消,这才顾看清面前站着的许多素衣白事雇者:吹打的乐手,抛洒纸钱、高举灵幡的礼夫,一张张皆是陌生的面孔;而还不及再反应什么,正前方又响起一声:“爹!”

这次他听得很清,是真的,再注目一看相唤的人——原来是个少年,浓眉痛拧、虎目悲凝,满面风尘、一脸怆痛,不正是自己的五儿子志鹏吗!

秦川余光明见却偏避不正视他双手郑重环捧之物,双目只是紧紧盯视着他那张脸!

志鹏再不敢直对他那满含凝重询问的惧人目光,慌促垂头,惨唤一声:“爹!我、我对不起你!”已是拼尽全身勇气力量叫出这一句,就再也说不出话来,饶是个素重自坚的男儿,又经一路思备,可一旦真到此相见之时,还是瞬息间便心智全溃,热泪哗哗狂迸涌流!

秦川威躯一晃,一刹那就象已苍老至垂暮之年般,缓缓怔怔转视向志鹏右旁,观向那个浑身缟素、满面悲戚的年青女子;又见她左手里拉着一个尚幼的男童,那孩子披麻带孝,一张稚嫩脸孔上显着已经久泣而疲弱不堪之态,这时似连哭得力气也没有了,只时不时地抽噎一下。

秦川又用心一视那女子,果然生得美貌非凡,虽是面肿目赤,又哪掩得住那天生丽色?且悲戚之下又都别有一种动人的凄美韵致。她端持在身前的右手中紧捧着一块黑漆漆的灵牌,上面无比清楚地竖书着一行无比刺眼金字:“亡夫秦剑洲之灵位”

秦川再也无法逃避,矍目大睁直瞪着那一行金字,瞬时宛若从天迫顶直炸下一道巨震霹雳!虽然他内心深处其实早有感测,可都远不如此刻来得这般真切痛彻!那区区八个字却笔笔划划皆如一枚枚尖利钢针,狠狠扎在他的心上!扎得他万孔血涌、无一好处!他踉跄奔上一步,一手虚晃伸出,就象急欲抓寻什么一般,失声惨唤道:“洲儿,洲儿,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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