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胡孙见那黑衣人脱困,暗自吃惊道:“此人兵器脱手,竟还能应变奇速,如此轻易自如的便摆脱了我神行八式鞭法的围困,功力比那白衣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真是高深异常。马猴呵马猴,你今日可是自作聪明、大错特错呵!”他脑中虽思,却并不疏懈,一收金鞭,当下又变动招式。
众人只见胡孙双目紧盯着那黑衣人,忽然一声闷喝,右臂一伸,他手中金鞭登如变做一柄奇长利剑般挺得笔直,就连鞭梢处也无一丝儿晃动!
白衣人忍不住开口大赞:“好功力!”与此同时,胡孙已提气运起全身功力,源源不断地送入手中金鞭,哧的向那黑衣人直刺过去。直鞭划破空气,势如利剑、啸声骇人!那黑衣人侧身闪开,只见那鞭梢如尖锐的剑锋,转眼便又穷追不舍的朝自己刺来。
那黑衣人这次却站立不动,双目紧凝着逼近的鞭梢,忽然便挺胸直迎了上去!胡孙不料他竟有这等似要蛮干般的举动,登然大是惊诧,尚无暇多思,只见他已右手一伸,竟然是朝自己送出的鞭梢抓来!真所谓“艺高人胆大”,正当胡孙简直不敢相信他竟会有这般惊人的想法时,那黑衣人眼明手快,已分毫不差的一把将那充斥内力、形如利刃的鞭梢牢牢抓在一只肉掌之中!
胡孙“呵”的失声,一时瞪目结舌,惊得呆住;脑中如电光石火般的一省明后,急忙便将金鞭向回拉扯。那黑衣人却紧紧握住鞭梢,任凭胡孙怎么使力,连手臂都不曾晃得一下。胡孙慌忙又疾运内功把金鞭向前刺,可更是推不动半分。他生怕这件看家宝贝被敌人夺去,拼尽全力又往回拉,不知不觉手心中已握起了一把冷汗。眼见那黑衣人仍是手握鞭梢纹丝不动的站在对面,自己那条金鞭却被越扯越长,不住地发出噌噌轻响,脑门上不禁也随之渗出一颗一颗汗珠,滚落在脸上。
月明又挤了挤眼睛后赶紧朝外一望,只见胡孙那张黄绒绒的小脸上肌肉不住颤动,显得惊慌失措、甚是可怜。心中不由泛起几丝怜悯之意道:“其实他素昔的恶行,我也是今日才听晓。如果是像以前一样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单看他适才的言行,倒也知情重义,不似那等穷凶极恶之辈。”忽听胡孙咬牙怨叹道:“想我‘赤戾马猴’成名多年,威慑东海,平生鲜逢对手、灭敌无数,今日却敌不过人家的一双肉掌,真是再无颜面去见地下的恩师啦!小子,你……你真是好功夫。”
那黑衣人冷立无应,片刻方幽幽叹出一口气,似乎索然无味已极道:“我也不想杀你,只可惜我非杀你不可。”月明正觉他这话说得实有些前言不对后语、自相矛盾,又听那白衣人朗声一笑,似有些解慰那黑衣人之意道:“胡孙,你这一辈子□□害命,坏事干得也够多了。所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何况咱们闯江湖的,本来过得就是刀头舔血、朝不知夕的日子,如今即技不如人,你就安心的去吧。”
胡孙目光大闪,突然仰面怪笑,大叫一声:“那倒也未必!”话音未落,便暗自按动机括。众人只听嗖的一声大响,眼前一阵金光暴蹿,但见胡孙那条鞭上的金甲已如孔雀开屏般直弹了起来!金色的甲片片片立如刀刃,一时不住轻颤,在火炬下闪耀着慑人的锋锐光芒!
胡孙此后更不停怠,用力一扯,那黑衣人先前瞬时便被鞭梢处较为细碎的甲片穿破的手掌更是鲜血直涌!他一痛松手,染血的鞭梢立刻飞扬而回。
月明心头竟莫名痛跳,只听那白衣人已略显着急道:“二弟,你没事吧?”黑衣人摊手一看,低声应道:“还好,没有淬毒。”说着抬头望向胡孙这边,目光中方现出一丝关奇之意,不似先前那般漠无生气。
胡孙可难以多待他等反应,扬起金鞭又朝黑衣人抽落。黑衣人身形一展,向洞厅左方掠去。那金甲鞭此时已变成了一根周身利刃的刀鞭,比先前威力又不知大了多少倍,直追在他身后不放。所到之处,石地留痕,尘屑飞扬,真若毒龙探爪,声势骇人!月明眼见那黑衣人径自向前,虽纵跃如飞,身姿奇快,背部空门却尽数露于金鞭前。一颗心几发提到了嗓子眼!忽见他霍然于一处停步,就在那瞬息之机,右足已轻轻挑起地上一物持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