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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诉忆身世恍如昨多少勇士颂悲歌3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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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这才转好,慰然一点头,把秦川披在他身上的大衣衫裹紧,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说道:“洲儿,你听好,从今往后,你不再姓丘,你姓秦了,而你的三舅父也就是你的爹了,按照我秦家世规,你从此就是我秦家的儿郎。”然后将他直送在秦川面前道:“快,快叫一声爹。”

秦川不虞妹妹会如此急进的行出这样一番主措,眼看剑洲露出些惶犹之态,正想劝阻一下,剑洲却已前态尽消,对他大露诚挚亲近笑容,就如同对亲生父亲般唤道:“爹。”

那一声亲唤顿如一股暖流直冲入了秦川的心窝里!漫天雪花中,他却周身热感,一时间再顾不起别的,唯觉疼爱不及的赶忙揽住他应道:“好,好孩子。”其后便牵着他又带妹妹一同进到屋中。

剑洲一看见母亲房中床上躺着的自己的小妹妹,登时欣喜希罕得紧凑在旁,一会儿摸摸脸一会儿动动手,叽叽咕咕问说个不停,逗得秦楚连绽出多日来已难得一见的笑容。

万分担重妹妹会难扛婚变伤痛的秦川后来却见她得儿女相伴之喜慰,也很感欣慰,又受温鹂主意,在晃眼又至的秦楚女儿百天那日摆宴庆祝。

秦岭一家也专门前来聚欢,宴席上,众人皆暗存特意的引逗秦楚开怀,但欢乐热闹过了一阵,秦楚终还是禁不住蓦地感伤凄言道:“这么多年了,我总算又可以和你们这所有家人团坐在一起吃饭了,只可惜昔日众多的兄弟姐妹而今就只剩下了咱们几个,再也见不到以前那种喧热的场面了。”

秦川等人顿也觉一阵伤感噎喉,秦岭忖语笑解道:“可咱们的下一代却都够满一桌的了,四姐,这就叫做‘生生不息’,尤其在我秦家,前仆后继是常有之情。今日是我宝贝外甥女的百天喜庆,咱们不提那些伤心事。”

秦楚忙也绽颜一笑道:“六弟提醒的是。我总是这样想不起顾重大家的情绪,你们别因我扫了兴,来,快继续吃菜喝酒。”

众人复归欢情,陆女英为能进一步岔解开秦楚忧思,便笑问道:“对了四姐,自我来此,还没顾上细问你因何给这无比可爱的外甥女儿起了‘月明’这么个好听的名字,想必是你生她那天的月色十分明亮吧?”

秦楚果喜疼之色一现道:“正是呢,那夜我腹痛时一直凝盯着窗外的月儿,只觉那夜月色格外清皎明亮,心里就象能得到某种慰籍般,似也痛苦得不那么厉害了,后来生下了她,就给她取了这个名。”

陆女英频频颔首道:“这名字听去还颇具诗意呢,可惜我们凌霄是个男娃,不然我一定学四姐也给思取个这般好名。”

此后众人不断故增喜兴的对秦楚闲谈笑语,秦楚也一直殷勤顺应、笑容灿烂,但深解她的秦川看得出,那其实大都是强作出来的。

散宴后天色已黑,秦楚让秦川同她在园中走走。秦川这一向本就重意竭力抽机能陪妹散心解闷,自是无不应允。二人步到芙蓉池边,秦楚忽而停下脚步,望着一轮冷月下波光粼粼地池水,怔然幽思。

秦川见她神情郁重严肃,正关测欲慰,却听她已蓦地缓缓说道:“三哥,过一阵子我就要离开这里了,麻烦你届时代我向嫂嫂和六弟他们一家打个招呼,我不想自己再同她们大家告别去,不然必得又经受一番难为劝阻和不堪伤情。”

第十七章诉忆身世恍如昨多少勇士颂悲歌34

秦川大吃一惊,因谙她性情,知她绝不会是要去寻丘莫高,是以实是着急道:“你又有什么地方好去的?四妹,不要胡思乱想!这儿就是你的家,好好安生住着!哥知道你眼前心里难受,可再痛苦的事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总会过去,也总会有解决的方法。哥也知道这一时间奈何不了你和妹夫的事,但等过段时间你们俩人的气都消一消,我定会极力设法使你们夫妻间消除误会、重归于好!”

秦楚再听不下去,哧然一笑道:“三哥,你对他的了解还能深得过我去么?我可绝无负气的保证对你说,就算你能消除我二人的误会,就算他能知道是他自己错了,他也不会再回头的;我和他经过那天那样一场绝断,他如果还能和我重归于好,那他可就真不是他丘莫高了,而且我也决无复合之心!”

秦川忙道:“那好四妹,就先不争较这个。总之你别想又生存什么任性主意,我可哪儿也不许你去!”

秦楚又一笑,这次却添了很多凄意道:“三哥,你还把我当成是从前那个总撒娇赖着你的小女孩呢?我现在早已是个大人了,腿长在我自己身上,你看管得了我一时、还看管得了我一世吗?其实我的性格你也最清楚的,当初爹他老人家那么厉害都管我不住,何况三哥你还是从小便事事都让着我的……”

秦川只下意识一思也知她话具确理,不由愈觉急火道:“所以才惯得你总是肆性妄为、自己想起怎样便是怎样!早知如此,以往我才不会那样宠让你!”秦楚顿不忿一噘嘴,露出在他面前的惯来骄纵道:“反正我去意已决,你再说什么也是无用。”

秦川急神一省:“我这会子又说这些气话干吗?”忙一缓颜语道:“阿楚,别再非跟哥别扭了,那你说说看,你究竟想去哪儿呵……”说着忽又生腾一念,竟觉一阵惊惶道:“你该不会……该不会有什么轻生的傻念头吧?”

秦楚见他脸都变了,如何不明他是因万分关重自己才致如此失常,还哪再负气?忙解虑道:“这个三哥尽管放心,我而今早省悟为那样一个对我毫不信任的男人所付出的实已是太多、太不值得,哪里还会再为他去死呢?”稍顿了一下,发出深长一叹,手抚向自己的胸口,凄伤无限道:“但是,我的心已经死了……父亲在世前因我非要嫁随丘莫高而不许我再回这个家中,如今他老人家早故,诸位兄弟姐妹们也亡得亡、去得去,而我和丘莫高的感情也走入了毁灭……我若再继续留在这里,眼前的一草一木皆可勾忆起前情往事,真是历历在目却不堪回首,只能令悔不当初的我更加痛恨自己,令我心如刀割、备受煎熬……

其实那天我让剑洲叫你爹时,就已生种去念,是有预意的……剑洲和月明以后自会在此好好生活成长,我也无甚后顾之忧……三哥,你能体会我那种触景伤情、悔痛无尽的滋味么?只要你能,你就不会阻拦我。虽然我去便是择定从此要孤苦漂泊,但也比留可安然许多。”

秦川顾不上理会她心情,虽也明知难阻,却仍力图道:“那你就不多想想没有亲娘在身边照顾疼爱的孩子有多可怜?剑洲和月明两个现在还都那么小,你这为母之人怎么就能狠下这心,抛下他们就要走啊!”

秦楚早流出的泪珠更是扑簌簌疾落,遭受重击般颓然扶住身旁一树以支软躯,悲声道:“他们以后就都是姓秦的了,我知道三哥你一定会将他们视如己出。他们会和无垢、香蓉、芳玫、志鹏、心鸿还有媚娥这一大群孩子一起,在咱秦家这个充满正善仁爱的地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成人,比和我在一起可不知能好上多少倍。三哥,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抑郁颓废、动辄流泪,自己都顾不好自己,又怎么能好好教养孩子呢?我实已无此心力,唯想一走了之,三哥你就权当应我解脱了吧……”

秦川忙道:“你无心力教养孩子不要紧,咱家自有细妥妇婢、还有阿鹂可代此责,只要你能留在这里,让孩子们可时时见到你这亲娘便好……”

秦楚连连摇头道:“我这副样子只会给孩子们带来不良影响,况且我先前已同你诉了那么多,你因何只不肯体会?我在这里多留一刻,心里就是象刀割一样多痛一刻,先顾不了孩子们怎样,自己已是不堪再承如此苦楚……”

秦川急道:“那你走了就可获得解脱么?阿楚,你总是没有个理智的思维,虽然你今生是小小年纪便离家成婚、自立门户,当然也具自立能力,但那时是有夫有家,不比今境。而今你自己也知此一去便是要孤苦漂泊,那种滋味不是你想像的就能比留下得安可承的!一个女子只身在外失靠无助的漫苦生活你何曾经历,又怎知那是有多么的艰难?你别以为你离开了家倒能好受些啦!”

秦楚又是泪珠成串往下掉道:“就算如此也是理所应当,我不该再获好受的生活。想我平生皆是在忤逆不孝爹,如今既已知错,那任何人错了都要付出代价、受到惩罚。爹他当初是不许我回来的,我这次回来见见你们就好了,不能再至终仍违逆他老人家,我要从此流放自己,算是向他老人家赎罪。”

第十七章诉忆身世恍如昨多少勇士颂悲歌35

秦川听得实觉一阵钻心刺痛,道:“四妹,你究竟是个什么心思只怕你自己都搞不清楚吧?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现又说出这种话,可不是安心拿刀戮哥的心吗?”说着一扶她双肩,满目挚情的鼓慰道:“你给哥听清楚,你今生没有犯过什么还要赎罪的错!你的妄加自责只是因为你曾误选了一桩结果不幸的婚姻,而你是其中的受害者,不是有罪者。哥凭对爹的深谙可确保说,他老人家若如今还在,决不会再不许你回家,也决不会愿你离开;在他内心,定是一直将你视为他最亲爱的女儿!哥也永远视你为最好的妹妹!”

秦楚大现激感的直凝着他,忽而含泪道:“我的傻三哥,你对人总是这般好的,尤其是对我这个原不值的妹妹……”

秦川顿又大感违意,忙要再慰,秦楚却已背过身避开,复现执意道:“不过我心已决。三哥,你若真心疼我,就由着我去吧。”说着又大流自诮伤情道:“从前我就总是只由着自己的性子,处处和爹他老人家较劲争执,也全不受旁人好劝,今时我又是难以自加理制、顾重大全,要抛离亲亲的两个孩子啦。三哥,你看,你看我一向都是这么自私自利的……”

秦川一阵心疼,转向她面急欲劝解,秦楚却明测他欲要何言,仍不待理,向前踱了两步又避开,然后举头望着是时天上一轮明月,自顾凄发感叹道:“月明,我可怜的女儿,你哥哥他是个从小性子就坚强的男孩,娘还可不过担,可娘亲放心不下你呵,你还那么小,本正当母亲周细照顾的时候……是娘亲对你不起,如果你长大了恨娘抛下了你,那你就恨吧……但娘无论走到天涯海角,心里都会想念、祝福着你和你哥哥的。好女儿,你会有一个很疼爱你的爹爹,还会和哥哥还有许多兄弟姐妹们相伴着幸幸福福地长大,不象娘,从此就只有孤孤单单地一个人……”

秦川眼内一酸道:“阿楚,那你又何必非得要拗犟自苦呢?听哥哥的话,打消这念头,好好在家里待着!”

秦楚这次没再立逆,两道异样目光大含哀婉深意的怔看了他一会儿,方一句句清楚言道:“三哥,你对妹妹的情意,今生我怕是已无机图报,奢求你最后再宠爱我一次,代我好好养育剑洲和月明,教诲他们兄妹友爱,宽厚待人,不要象他们的生父那般心胸狭隘、怪僻多疑,害了自己也害了亲人。三哥,其实我也知道勿须多嘱,你这豪侠男儿的言传身教也定可让他们成长为我所期之样。只再重嘱一言,你自己也要多多保重!”说完便向他深深一拜。

秦川热浪冲胸,急忙扶起道:“阿楚,怎的对哥哥行此大礼?”眼看她一脸毅色,一时间实已难再忖出可劝服之语,便道:“你才生完孩子百天,这水边风寒露重,不宜久待,快先回房歇息吧,这些事以后慢慢再议。”

秦楚轻点了下头,抬目又望了下月儿,最后感谓幽吟了一句:“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就此再无停滞地回房而去。

对众诉到这里,秦川目光直投向月明道:“本来我还想缓上一两日,待阿纤的情绪平稳些,再好好忖法劝说于她,尽力使她可回心转意,哪料就在次日一早,安排在她房中的妇婢起身伺侯时便发现她已不知去向,后来禀报于我时,她们还怀诸多猜测,以为阿楚是不是暂去了哪里走走,而我却已明白,我只怕是再也见不到这个平生最亲的妹妹了。

不幸果然,从那以后,阿楚和丘莫高两人皆是一样销声匿迹、全无消息。这么多年来,我总测想着阿楚毕竟是个为母之人,所谓‘儿是娘身上掉下的心头肉’,纵然哀莫大于心死,纵然此处是她的心碎意死之地,她也总会忍不住回来看看自己的两个孩子,然而她却宛若从这世上消失了一样再没有出现过。也许,也许她真的已离开了这个人世。”

芳玫等听完父亲那似平常相诉的最后一句,如何又体味不到他其实内心深含的悲情?皆大生恻担的也朝月明这个近期前一向天真无忧、纯稚喜乐的小幺妹关视去,却见她怔怔静坐,泪渍遍布的脸上神情恍惚,一如这几日时常一般模样,并无甚特殊悲痛的表情。

却说月明身为秦家最小的女儿,向受父亲爱护、兄姐疼让,原比其他人多得些家人宠纵。又一派天真、娇憨烂漫,以前从不知愁为何物,对自己的身世并无甚在意;这几天突遭人生剧变,整个心神皆沉浸在至亲大哥惨亡的莫大悲痛中,已被消磨得时而清醒时而麻木,且其它任何伤情也难盖过于此,是以此刻听父讲述自己堪伤身世,倒象在听别人之事般,全没心力觉着有甚多感,唯有每逢父亲言出“剑洲”这两字时,她内心才会激翻起一下刺痛,此外就再无所动。

然而,忽又听得父亲蓦然发出一声大叹,痛悔难禁道:“如今洲儿猝然身死,我愧对他母亲当年的一番重托,真是百身莫赎呵!”这一下她顿然全神痛醒,一声悲泣出喉,汹涌泪水狂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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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大篇陈年旧事说罢,已近午时,窗外透入的阳光早显阴郁,小雨淅淅沥沥地洒落下来,众人听在耳中,更添忧情。

秦川深含关重的凝视了众儿女一会儿,再次出慰励嘱语道:“现下你们都已经清楚知晓了自己的身世,爹知道很多人心里都必定万分难过,但在这世上,即使是最平常一人的一生也要经承无数坎坷,何况你们还是我秦家子弟,爹相信你们不会连这一点伤磨都扛不住。我秦家祖来重男轻女,那并非是不喜欢女孩儿,而是出于对她们的一片偏护疼惜深意;女孩子家天禀柔弱,自古世风中就是该受保护者,我秦家的女孩儿原也不该背负甚重责大任,将来能有个良正的归宿就好了,但毕竟异于常女出身,起码也当以我秦家这忠勇世族的风操为榜自坚,能勇敢对承就象今日一般的任何挫苦。你们另几个男孩就更不必多说,以后要承的还多得很,只怕流血献命都保不准,若连今时这点事都过不去,那就太让爹小藐了。”

心鸿等人当然能明父亲反激之意,禁不住争相力表道:“父亲尽管放心!”

秦川大含鼓肯的用力点了下头,随后目中又流出丝许感慨道:“爹对你们几个男儿期望甚重,原本尤其是对剑洲,因他在你们中年纪最长、有为最早;这孩子从小便心胸宽仁、知孝懂礼,武功超群、德识过人,自出道江湖,重怀大义,力行侠举,勿须爹自夸多誉,天下同道有口皆碑,除了暗结私情一事,从来也没教我失望过。而今回想起来,我以往可能不自觉的确是时常偏宠了他,引起了你们某些人心中的不满,是不是?”

他这一问别人尤可,心鸿心头却顿然便是一大跳!好在耳听一旁凌霄已激情争首表道:“不爹爹!大哥的高风亮行,世人皆知,更何况我等这些亲熟兄弟?我们心里一向都是将他视为偶像榜样,无比敬服!实感即使是爹爹真有偏宠也是理所应当,又哪会有什么不满之心?如今虽是天妒英才,致他英年早故,可是……可是他会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话到尾已有些哽咽。

一直俯面自悲的志鹏这时也抬起通红双目,意示肯同的使劲点了下头。

秦川看着他们,目流嘉同之意,忽又一正凛,直投向心鸿道:“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心鸿正中不安,措不及防道:“我?我没怎么想呵……”

秦川不待他音落,又进一步道:“前番我外出之际你和你大哥发生激争之事,我已曾教训过你,但我自能看出,你心中并不服气。以往你总觉我事事都偏向剑洲,为什么就不肯好好想想,你大哥是不是事实比你强?不过爹自有过处,躁疏了你已入血气热拗、喜好自主的近要成年之龄,生性又原比志鹏他们自以为是些,不知分人而教的仍一概一味对你强加训念,而使你许多都根本听不进去。爹此刻问你,就是要听听你内心真实的想法,你勿须有何顾忌,也勿须有所勉强。”

心鸿心神一定,忙起身到案前正中,对父恭施跪拜大礼,诚谨诚正道:“禀报父亲,孩儿此番是真心实意悔悟知错,不曾有丝毫勉强虚言。其实大哥以前明里暗里的一直在提携点拨我,又处处包容忍让我,可我却被妒忿猜疑迷了心,全然不明是非、不知好歹,如今儿早已回想万遍,实感追悔莫及、汗颜无地!想我从前那般心胸狭隘、气盛好争,枉为我秦家堂堂男儿,今后我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只望爹能相信,心鸿不一定就永比大哥差!”

秦川听到他这一番真挚告白,微流满意道:“倒没有如此言重,心鸿,你以前所犯也非甚极大罪过,只要及时悔省、知错能改就好。爹今日期你明白,就因你原是爹的亲生儿子,爹素昔有意无意间才对你要求更严、责备更厉。希望你日后牢记不忘你今时之言诺,节身自好、奋发进取。”

心鸿又一叩首道:“孩儿是直到今天才明白爹您对我的一片深望苦心,现不愿在此再多言絮表,只请爹看我以后实行。”

秦川一点头,然后双手一起示意众人起身道:“爹今日把这一怀深压已久的往事尽讲出来,虽是重揭旧创,却也倒觉轻松了不少。你们当然也须各自经一番心理调适,现在时辰已不早,都自去用饭休息吧。”

众人无有违意,俱皆起身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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