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切不过转瞬之功。那白衣人在外听见异声,急忙几步跃到橱门边问道:“什么事二弟?”询问间已看见月明,不觉也是一愣,耳听无垢在后一声惊呼,已跌跌撞撞地疾奔了过去,一下子便扑倒在那女孩儿身边,搂住她的脖颈哭道:“她……她是我妹妹,你们可不能伤害她啊!”说着眼见那慑人憷心的利剑就指在月明面前,喉中一阵气急!顷刻间便泪流满面,喘息成一团。
白衣人急忙上前去扶无垢道:“有话慢慢说,你快别着急!”黑衣人这同时才恍若大梦初醒,脸上大现局促之色,急急收了长剑侧向一边。白衣人搀起无垢,语音转柔道:“你不用担心,我二弟只是没想到这密室内还藏得有人而已。我们这些人平日里刀光血影的提心吊胆惯了,他这是本能的反应。我们即要救你,自然连你妹妹一起,哪儿有又害她的道理?看你,干吗急成这个样子?”
无垢经他亲柔安慰,气绪渐平。那白衣人见得,松开她垂头将月明上下一睃,展露笑颜道:“小妹妹,你是被点了穴道吧?别害怕,让大哥哥为你解开。”说着俯手在月明身上几拍,手法甚是轻捷。月明登觉周身一松,试着一动手足,已然可以活动自如,当下喜不自胜,赶忙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扶无垢左臂关切道:“姐姐!你没事吧?”
无垢心里正一阵后怕,暗怪自己方才就宛若鬼迷了心窍般也不知只顾乱想什么,全然忘了九妹尚拘密室,竟险些害得她小小年纪便遭不测;此刻听她反来关问自己,内心更加愧疚,尚不及答言,又听她疾问道:“那该死的花似真刚才没弄伤你吧?”
无垢经她一提醒,才觉这只先前被花似真扭着的手腕隐隐生痛,忙卷起袖子一瞧,才见手腕上已有一道明显瘀青。月明顿时“呀”的一声,捧起她手腕一阵乱抚。白衣人看见无垢长袖滑下,露出皓玉般的半臂,心中又爱又疼,口中却不好表达,从怀内掏出个小瓷瓶,向月明微笑道:“小妹妹,你这样不行的,让我来吧。”无垢急忙便要拒绝,那白衣人却已自然而然地从月明手中接扶过她手腕,从瓷瓶内倒了些药油出来,在她手腕间力量有度的揉搓起来,表情庄重认真,全无一丝轻浮亵渎之色。无垢面红过耳,背过头去一声儿也不敢再出。
白衣人替无垢治理一番后,松开她道:“好了。”然后转向月明,言语可亲道:“小妹妹,刚才没吓坏了你吧?其实我这弟弟外表看起来虽然冷酷,内心却良善得很,绝不会加害你这种柔弱的小姑娘的。”月明见他语态亲切,心中好感更甚,赶忙的使劲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和这位黑大哥当然都是好人,否则也就不会搭救我姐姐啦!”
白衣人见她那张尚满含稚气的圆润小脸上表情颇为认真,不禁有些好笑道:“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我们是什么身份你还不知道呢。”月明忙道:“我知道的。”说着一指橱柜道:“喏,你们的所言所行,先前一进来时我和我姐姐就能听见看见的。”白衣人顺她所指略微俯下身一瞧,“噢”的一声,也未甚在意道:“原来这里开着暗眼。”说着直起身,还未顾上再往下问,却见她那尚挂着一滴泪珠的雪面上已是笑靥如花,一双点漆般地大眼睛骨碌碌朝自己打量个不停,尽是欣喜之色。
那白衣人见她生得明眸皓齿、娇嫩甜美;又如此说笑即笑,愈显出一派天真烂漫,真象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般可人。心中喜爱,忍不住逗问道:“小妹妹,能不能告诉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今年有十三岁了吧?”月明见他关询自己,更是高兴,乌眉一扬、明目灿亮道:“我叫月明,月光明亮的月明,今年十四了,不过是冬季里生的。”
白衣人听得甚感有趣,先笑赞了声:“好名字。”略停了一下,话锋一转,接着前言道:“月明妹妹,你既已知道我们的身份,心里就不害怕吗?”月明急忙一摇头,一脸正经道:“我不怕。白大哥,方才你斥责胡孙他们时善恶分明、正气凛然,真乃是男儿本色,一点儿也不同于那干专干坏事的□□中人。我听我大哥讲过,历来做杀手的身份形貌最是隐秘,你明明在那花似真面前已败了相,却为了救我二姐这个素昧平生的人而放走了他,全没顾惜自己的利益安危,我和我二姐,心里都感激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