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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悲幸情债泪命偿云起云落笑随风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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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节无人顾瞅注意的与江涛同来那人本自来便落立在江涛等人之后,一直静视着他们没有上前插扰,此刻突然双臂一举、仰天痛呼道:“老天爷!你真是一味的不长眼啊!飞儿他没有错,犯罪的人是我!你要惩罚就报应在我身上,为什么要带走飞儿呀!”说完又握拳接连砸向自己前胸,砸得咚咚作响,实是猛烈!

秦家等人不能不被他这突发的大动引得顾重投视,这才仔细看清他身骨干魁,周身披着一件黑色长斗篷,是时双手忽而砸胸忽而上举,那篷衣随动飘展,便如一只大黑蝙蝠一样,其样颇显激恸诡异;霍然又见他一下落手停止前行、转过脸来直对向己方,脸上戴着的一只青面獠牙的阎王面具登大为清楚地显在眼前,在是时暗夜中甚显可怖,心鸿等人心头都微生一凛。

秦川见那人面具后露着的凸大双目直视向自己,知他必要发仇恨语动,当下正视相待。果见他目中忽而精光一暴射,含恨辛笑道:“那秦无垢是你的女儿对吧?哼哼,我们这些□□中人当然配不上你赫赫武林盟主的千金,是不是?”

秦川虽当然早能测明他为大敌,但实对楚云飞前番始料不及地一迭行为颇怀痛疚感意,是以对他这话默然相让,未出一声辩驳。

一旁的心鸿却本性便不甘旁看父亲受敌人不善之辱,当即一昂首傲回道:“你既自己也知是当然又如何无聊再问?从古到今,我武林正派与□□□□都是势不两立!□□宵小恶徒岂能配上我正道任一女子、更何况还是我爹这武林盟主的女儿?”

那人登转视向他,心鸿全无畏忌地傲然直对!那人审视了他两眼,精光一退,点了点头道:“骂得好!只是飞儿他生性良善,后行存正,实大非你们口中的宵小恶人,你们为什么非要逼他于死地?”

心鸿方欲再驳,秦川已示意止住他,然后正对那人,双眉痛拧,自发坦表道:“今夜之事原存复杂情节、千头万绪,随后发展变化又委实太快,我本实无逼他致死之心,然接连出虞而致无从控制情势。事已至此,我也无多语可释。”

那人默然斯须,忽而大流凄灭之色地点头道:“是,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是无谓了。”秦川也不由得低谓一声,发自肺腑地无比痛惜之情挚流于面!

那人见得他这副神情,又忽而语态大变地激动一呼:“秦川呵我的川老弟!你我虽两离多年,可当年义气相投重交一场,难道我的声音而今你就一点儿也听不出来了吗?”

此言一出,举场皆惊!秦川登睁目紧视着他,心头疑云大起,猝然间却实想认不出道:“你,究竟是谁?”

那人顿“嘿嘿”两笑,备显辛然偏激道:“川弟你这些年接掌秦家、位登盟主,英名愈著、倍受崇仰!可谓是春风得意,一路畅行,自然早已忘记我这本早该死的故人,我如何又没有自知之明?”说完一反手便扯下脸上面具习惯地往篷内腰下一插,一张疤痕累累的异常脸面赫然明现,在青冷的月光下,更是真如地狱里的阎王恶鬼现世、愈显可怖!

秦川定目投注,蓦地目光无比一激道:“你,你是当年的征北副将军刘淳志!”

旁处的心鸿等人自头前见到这人至现时情势,当然也即能测到他必为浮罗山阎罗殿□□、且为其中位高之人,可乃己方大敌,历来黑白殊途,万难料想到他竟忽然自表为父尊重交故友!再更没料想到父尊又认说他还竟是什么征北将军!真是一惊迭过一惊!不觉皆对他愕异凝顾!只见他闻到父尊这一言后却又激色全消,大现伤颓地目光遥落,似乎望着一个万分久远的年代道:“不错,我是刘淳志,只是你若不提,我早已忘了自己还曾是什么征北副将军了。”

秦川早在方才一认出他时便已是一阵心潮迭荡!惊待他说完这句话,立刻激动地一步跃前,伸手便紧握住他双肩道:“刘淳志我的刘大哥!真的是你!”说着已是旁事俱忘,满心唯腾起那多年来关他积埋心中的诸多往情!激表如流道:“想当年楚元帅满门惨遭错杀,你们几位他的重要部下也尽遭连罪冤害,死的死、逃的逃!我和我七弟曾四处寻找你的下落,却苦不得迹!这一晃眼就是一十六年光阴,我还真以为你早已暗遭杀掩、不在人世了!刘大哥呵!这么多年来你到底都藏身哪里?还有,还有你的脸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刘淳志正对着他那挚情大流、厚谊真切的言态,目光一暖,也是旁事暂忘、往情连腾喷表道:“川弟,当年我是随楚元帅被昏庸今上逼召回京师时,楚元帅有所预料得会遭那正是谗唆皇上出此一行的奸臣续害,是以暗使我提前将四岁的小公子带出府去暂躲了起来。其后果然一道圣旨,将楚元帅一家满门杀了个干干净净!只落得我带出的小公子一条活命,但是我拼尽一己之力,却势难逃抗得过朝廷官兵并那奸佞府下所养的武林高手的重重紧急追杀!我带着小公子四处藏躲、中经百战,最后郊野一决,我浑身上下中刀无数,这脸面也全毁了,本以为是必死无疑,那会当然是心肺痛炸、肝胆急裂!自己万死不惜,却怎甘保不住小公子那至重一命!真正是只能叫天却恨不应之际,万料不到却竟能得一伙突冒而出、脸戴面具的人相救,我随后便即昏厥过去,苏醒时已到至浮罗山上,也随后才知那伙人即皆为阎罗殿□□中人。从那以后,我隐姓埋名、委堕□□,终日真如行尸走肉、醉生梦死,这么多年来苟且偷安、卑保一息生图的,就唯是能完成楚元帅的最终重托,保全他楚家这千危万难下仅遗幸存的一点骨血,将小公子养育成人、安度一生……”说到这里,势所难止地又神回当前实境,猛然又一下宿愿乍灭、万念俱灰地剧痛攻心!竟致声音一哽,所禀之高魁男儿之身扑嗵一声颓跪在地,又兼无顾众人当面,两目浊泪顷刻纵横满面!举手对天悲愤难抑地惨呼道:“老天爷呵,整整十六年的漫苦岁月,你磨折得我刘淳志还不够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残酷狠毒?当初既肯侥存下小公子性命,一十六年后却又终要夺去!那我这么多年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痛苦不都白受了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啊!”

秦川先早听得神注魄动,悲愤恻疼!一时未有多旁顾思,待他这样一颓倒发感,正也大感其情间,蓦然心头一片雪亮!随之整个心便如炸开来般,情潮迭荡呼啸!虽明已可确突省之情,却万不敢置信,遥手一指楚云飞,竟声音发颤地问道:“刘大哥,难道楚云飞,他,他就是楚元帅的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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