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风缓缓站起,早待起身的郑刚等人登也随之而起,郑刚早怀大担不安的紧视着高风,只见他目色异烈、瞬也不瞬地凝盯着雪晴道:“你明知道,也许只是这一刻不愿明想而已,即使是下十八层不复地狱我也会跟你去的!我不怕受你连害遭王爷任何惩罚,如果你主意已定,那就请吧。”然后便束手侧身、让开门路。
郑刚顿一下大急攻心,忘忌叫阻道:“你不能呵……”高风却立对他厉喝一声:“住口!你也敢犯上抗命么?”郑刚顿闭口停声,紧握双拳一俯首退侍一边。
先前本又有些震呆望着高风的雪晴又如有省般朝郑刚蔑忿冷笑一声,恐他等再有妨,当即再无延误的一步行过高风身边,上前推开堂门而入。高风眼无转动地由她行过,一咬牙帮,腮肌鼓起。
堂内江冠雄已被灌得目饧耳热、酩酊大醉,散去歌舞,一欲只同那干近侍艳伎尽兴淫乐!先前一去搂众伎中那为首的、姿色最佳的娥皇,却被她“嘤咛”一声假意躲开,其后更是被她连逃带挑道:“你若能抓到我,我便随你!”的引下堂去。
一众艳伎顷时也全部起动,追围着他嬉来逗去,晃神迷眼,撩拨不断道:“来呵,来抓我呵王爷。”“快来呵王爷,看你能抓到我么!”江冠雄“哈哈”醉笑,应着她等之趣左右乱抓。那干艳伎被抓时惊声尖叫,躲过后得意兴笑,直闹了个天翻地覆!
江冠雄是时已实大醉,再加本存戏意,一时满眼但见花枝乱颤,足下虚浮,次次扑空,忽而暂停下手点着她等笑道:“你们个个身姿轻盈,都躲得好轻巧呵!看本王现使出真本事来,你们哪一个再逃得过!”说着大作势态向她等扑去。那干艳伎顿又爆起一片欢声惊叫,如飞鸟投林般四下逃去!
正在这时,两名艳妓突然参差发出两声真意惊叫!但江冠雄并其她众妓这促时间皆未顾到此、再联见得一外方女子已怒气冲冲的直闯上来。江冠雄醉耍纵欢地正疾扑向前,正见一窈窕红衣女子迎面送上,登一把便扑抱住她大笑道:“我看你往哪儿躲……”
那女子自是江雪晴,她一入堂满眼映入这满堂寻欢作乐地不堪景象,更是怒忿狂迸、胸腔如炸!一径闯过众伎直寻向江冠雄,却冷不防被他抱住,再听他语,不由一阵热面辱臊!急忙狠命一推他更是愤恼道:“你看清楚了再耍你的酒疯!”
江冠雄其实先前一抱后便也已觉着被己抓住之人浑身湿漉、大存异状,紧接着又闻其斥,也是急忙便松了手退后仔细一视——竟然是自己女儿!这一下顿也感面上一臊,出虞吃惊道:“雪晴?怎么会是你?”仓促间竟全然顾记不起前事,心思糊涂,又问:“这些天你都跑到哪儿去啦?”
雪晴见他居然能把自己那般天大之事抛忘到了九霄云外,虽是在大醉之下,却也足见事后平常何尝对此重意?更是直如火上浇油般愤恨冲炸!一把便扯落外罩红袭,尽显出一身缟素,厉叫一声::“你问得倒真好!”
这一切仅是眨眼功夫。其实江冠雄在问完那句话后即已自省过来,几乎同时见得雪晴回应,酒更是醒了大半,飞瞟了一眼她头上白花和身上缟素,面色一郑沉,负手阴森森寒睨着她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大着丧装回府来见我?你会不知道这是大犯王府忌讳的么?”
雪晴这会儿还哪受他这个?即回道:“我回来问你一句话!”说着两道恨重目光中又夹起些复杂万分地深意道:“父王,我的好父王,只要你确肯一声,那就万事可作了断。”
堂上一众艳伎早已是鸦雀无声,退避在一边惊怔惶望;高风并白虎营派在此当职的一干军士也早已入侍在堂下四侧,忌警待命。高风紧紧凝视着雪晴,只见她面肌微搐了两下,神情已是极其可异可怖,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续问出:“是不是你暗寻杀手害死了我秦哥?”
高风脑中直如劈下一道厉电!顿一睁双目,惊骇难名的注望着江冠雄,几难置信间又因平素对他的了解而隐感他大可做下这种异事!一时一颗心已是莫名紧张到了极点,只盼他能明确否认。
江冠雄此时自然全顾不起他等,面色愈发寒重的睨对着雪晴。诺大的堂上一时充斥满了令人窒息般的寂静。
忽而,江冠雄“哼哼”两笑,阴酷缓言道:“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吧,如果不是你使他和你结下□□,他不会就这样死。”
雪晴一怔后,即刻方省他这虽未明确自认的话中却实含已认之意,一腔实已无可再极的凶烈痛恨顿激炸开来!呛得拔出腰下长剑便向他刺去道:“我杀了你这罪魁元凶!”
江冠雄倒真有些没料到她竟能对己说杀便杀,是时与她相距甚近,又实尚存些短时间难以解尽的醉迷,竟致仓促一躲,撞翻了正在旁的一只小几,几上本陈列的酒果杯盘登乱撒了一地!雪晴到此已是毫无容延,紧接着又是疾猛一剑!江冠雄再次闪过后,一指她怒腾躁迸道:“你疯啦?我是你父王、是你亲爹!”
雪晴暂一停身,怒眉倒竖、赤目圆睁,直如喷出火来般激烈大叫:“不!你不是我爹!你是杀害我夫君的凶手!江冠雄!你这天杀的老贼,将我一生幸福尽毁,自己却在这儿寻欢作乐得好不快活!是可忍孰不可忍?”说着又是一阵悲恸气苦、热泪冲目道:“你、你真真好狠绝毒恶的心!七夕婚期,那牛郎织女天河生隔,一年尚能得一日相会之期,而你竟害我和秦哥阴阳永绝、再无得见!我不杀你、誓不为人!”话毕便又一挥长剑,激跃向他击去!
一众伎女早吓得惊魂出窍,连声尖叫,四处逃蹿,乱成一团!一众侍卫则也有些乱难主措间,纷纷动身跃跃欲上。而高风全神投视见王爷在这一刹间面上就已变得如笼严霜、狠怖情显。登周心惊抽、紧急大叫一声:“郡主!休要无礼妄为!”抢先跃上!
但就在那同时一瞬间,江冠雄已飞起宽袖一掌便将雪晴反击退跌出几步之外!然后即环眼虎视向他等一众,暴起怒喝道:“都给我滚到一边去!无用的奴才,这会了本王还用得着你们来护?”又连带着那干哄乱的艳伎一同道:“哪个若再敢乱出一声、乱动一步,本王立刻便要他的命!”
众侍卫当然也并高风即刻皆谨从应诺,退到堂边规整侍待。那些艳妓们也当然紧不迭地掩口绝声,慌慌张张地乖乖退缩在墙角,个个噤若寒蝉,吓得再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也下了。高风领站人前,双拳紧捏、极尽自制,一颗心如同油煎般为关顾雪晴而大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