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夜来当即一抱双臂,示蔑斜睨着他道:“我会同你这么个最不堪地小人缠斗滥打?你那模样再出丑也不过就那么着了,我可是全京名妓,顾保着这美丽姿态呢。”边说边还故意显晃着实是完美动人的腰肢,接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呵,老娘只………………,你却非要不死不休。你若硬要同我拼命我当然打不过你喽,也当然不能总得机得逞,也又已说过,不愿在这帮兄弟前那样厮打着难看,不过我从不做会亏着自个的事,我头前既说出能随便整死你就能随便整死你,你只当我是吹牛是吧?那我就吹出个牛给你看看。”说着睨目一转,早又复现撩人妖媚地朝何老七等人一流顾,笑迷迷含讽重指着苟宝前话道:“这天皇老子是不会来的,你们任哪个也不必出头,只叫牛老大来便成了。老七,就着你去通告一声吧,我保证那牛头一听知我来了,只恨不能插上翅膀往这飞呢;你再顺便告诉他一声,他小弟要和我过不去,唉呀我可真是怕呵!”
何老七顿大现坏兴的“嘻嘻”直笑,又忙不迭地点头奉应道:“是是是!二姐,你能专挑上我授命我真是受宠若惊、备感荣幸,我这就去!”正欲如脚底抹油般的一呲溜便奔回来路,却被公孙群一声喝住道:“你就别再跟着瞎起哄啦!生怕事起不够大是怎的?苟宝不谙事你也是个真不谙事的?再怎么说大家也兄弟一场,这牛头大哥若是为这事来了,他苟宝还不管保得在床上至少躺两月!况且你我在跟前又是干甚吃的?你觉着牛老大能听咱们解释说是二姐不教咱们大家伙管的?连带着你我都得有顿好受!”何老七顿又停步,连摸后脑,大失主意道:“那……那,这个……那二姐有吩咐,我也……也不敢不遵呵……”
公孙群没好气道:“一边去,二姐只是说说,哪能当真就闹到那份上?”说着转向前一把扒拉开苟宝,对着柳夜来打了个“哈哈”,满面陪笑道:“二姐儿,这厮是昨晚上马尿灌得多了,今儿正逢上你才这么耍疯,确是对你冒犯得太过份了,不过我们这伙人同你们姐俩好歹也都识交这么多年了,这小子虽以往压根得不到老大重看,从没资格随老大往你那儿去,对你少有机识、更别谈同你有甚交情,但恳请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在我们老大那儿勉强还能充算个人物,你就权当卖我个面子,高抬贵手饶过他这遭吧,且你方才也算惩治过他啦,他实也吃了大亏,嘿嘿,二姐,这就罢了吧。我们兄弟本只是胡寻个乐子,一不留神就搞成这样,这若是真闹到我老大那里,可真叫自找难受、没趣得紧呢,你就忍心让我们个个受累遭罪?”
柳夜来哼声一笑,瞟了眼被他边说边力阻在身后兀自愤愤不平、跃跃欲动地苟宝,轻慢道:“我大姐都中意公孙大哥你是个知轻知重的良人,我柳夜来虽擅游魁占妓场,惯于逢场作戏,也不是那全然没心没肺的人,你以往跟着牛头总也顾帮着我,年纪比我长得多,又总恭敬对我叫着我姐儿,你的面子我是定给的,且原本我气也出了,哪屑再同他纠缠,只可惜他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我纵饶他,他怕却不饶我呵。”
第十一章娇女再上浮罗山哀乐惊望百情萦14
早耐不住的苟宝跳脚蹦高立回一叫:“你认得倒准!我今儿若能饶你再不用活着现世!”这次不用柳夜来再及有应,公孙群已立先反手对着他便是当胸一拳,着实阴沉下脸怒道:“你前一句不活后一句不活的,今儿这是怎么着啦,没完没了的非要找死呢!早能听我句劝也不致闹到这步,难为我这会又得厚着这张老脸使命替你求情,你却倒自视命贱得很!”苟宝被他那全没料到的一拳击得连退两步,其后虽感得未受甚伤,当然是他并未真出重手,却还是震惊万分,直瞪着他激忿难平道:“公孙大哥!平素就属你还真心关照我些,怎么今儿你也打欺起我来?”
公孙群全没好色道:“我再不打得你清醒清醒,你怕连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苟宝更是激急得面红目赤道:“至于吗?我惩治一下这臭娘们就真得死了?你也早被她迷住才这么狠命护她是吗?可她刚才怎么奸使我吃大亏的你也亲眼见的,这口气我还能咽下去了不成?”公孙群霍地一挥手道:“那还不都怪你自个?前面大家伙连着一大堆话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对你却全白搭,我这会也没空同你再说,等事后你能多久慢慢明白过来就自个慢慢明白去吧,我若再管你那可真能去做菩萨啦!总之眼下你甭想再冒犯二姐,若还执意不醒,不敢劳动老大来,我先收拾你!你掂量掂量自个能打过我吗?”
苟宝对他当然是熟知万分,哪可能是他对手?真是再无可措、没法奈何,忿憋情急地一转顾他连何老儿等人道:“我知道你们个个都大是顾忌着什么!可而今光景已大改了,你们怎么就能都想不起来了呢?咱大哥对这俩骚娘们亲近那本就和咱们势不两立的黑白无常俩个也是大怀恼忿已久的,就在前儿晚喝着酒时大哥不是还对咱们说,如今没了白无常,只剩那一向目中无人、最是可恨的黑小子可是倒了靠山,日后多有机会得寻着狠狠收拾收拾他,不活揭他三层皮就不姓祖!柳夜来这骚货若再敢跟那黑小子瞎混,那就也到了算帐的时候,旧帐新帐加一块儿,一并也活揭了她的皮!”说到这里又振奋得意起,掉头对着柳夜来便叫:“我大哥对你早存着气、至今更是添盛地只等着拿你算帐呢!你还自己臭美得搬出我大哥来恐吓我?快别神气啦!总当自己是个什么爱物呵?我今儿若先整治了你,代我大哥先出口气,他还指不定有多称心快意呢!”越说越大觉得着,顾不得待柳夜来反应,又转顾向一干同伙意存煽动、力求响同道:“这可是咱大哥亲口明表出的强意!你们当时不也都在场的吗?”
他本以为大家伙经自己这么前时一直未顾起的一大讲提醒,就算还存顾忌,也必大为所动、不会对己再执异非拦,却不料满眼但见方才还嘻闹乱哄的帮众不知何时已是一片沉寂,道道异样目光相投。不觉有些傻眼间,耳听柳夜来大含怪味意趣地哼笑了一声,得空开言道:“我说呢,你纵再与我少交,再上不了你老大的台面,也总是他这帮小弟里的,不可能不知道我是他的老相好,今儿怎么就敢这么直犯到我头上来?也怪我以往对你了解太少,还只道你是个爱犯浑的疯呆白痴,原来你是存着这么个念头呵,怪道我怎么点你你都一味烂糊。”说着又那样哼笑了一声道:“原来你并非没脑子、而是很有脑子爱于思策的,你大哥有你这么个穷心竭思琢磨他意欲、争先恐后机讨他欢心的小弟可真可谓是得着了福呵。只可惜公孙群主带着大家伙总要拦你,害你没法趁这飞来良机建下可向你大哥大示效忠之功。”
第十一章娇女再上浮罗山哀乐惊望百情萦15
苟宝当然听得出她满含的讥讽之意,待她到此暂一停口,急欲只是还未及再回击伏她,也伺上这空的何老七已赶前一拉阻他转避向旁,满面正经惊惶之色,当真急切起来道:“我的天哪,咱们一块儿都这么多年了,以前只觉你就是原本窝囊却还时不时爱争闹个别扭,只拿你那劲儿当着个好玩的,怎么一直就没大留意发现到你可真是蠢到家了你!你竟然敢把大哥这背地里偷说说的话正当着柳二姐的面给泄揭出来,你还等着大哥活揭二姐三层皮?你就等着他活揭你三层皮吧!”
苟宝大出本意,恼躁对着他便一搡道:“去你的吧!胡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蠢到家?咱兄弟中本就没几个聪明蛋,你也是那大家公认的愚钝主儿、敢情这会倒成个聪明的了?”何老七愈发气急地还未及再说,孙悍也再忍不住一步蹿上,急恼照着苟宝脑袋就是一巴掌道:“你他妈的自己活腻烦啦作死还得连累大家伙!二姐她是老大心尖子上的肉,老大一向对她都是巴着捧着都唯恐不及,只恨不能把心活挖出来显供到她面前讨她一欢,她随便一笑老大都能美到天上去!这么显而易见的宿情大家伙都明白,你怎么就能不明白呢?”
苟宝对他可是实在大怀惧忌,但因今日又实在是大受臊愤,是以虽不敢对他向对旁人般偏执厉害,声气大敛,却还是势所难服、插口强辩道:“可是那……那大哥前儿就是那么说的吗……”孙悍双目一瞪,立又是一巴掌暴恼道:“老子我说话你而今也敢打起岔来!本身我这会要教训清你这废物都费劲着呢,你还添乱!”说着又躁狠拨搡了把他脑袋,续道:“你可真浑得就象二姐头前警讽过你的,今儿才上山来混的!老大那是私下里对咱们这帮兄弟宣泄宣泄的话,不过是随便逞逞口头之快,加又喝多了耍着性才多说了些,我们哪一个都当然知道不用上心,就你这蠢物还当真了你。原你是个备招人嫌的,大家伙乐得看你去疯闹出丑,闹大了惊动到老大自由你一人顶承着,同我等也拉扯不上甚干系,全没想到你竟把这话给连底一骨脑尽兜了出来!原来你是真疯傻着呢!老大欲收拾那黑小子的话倒必为真,可他哪能收拾甚二姐呢?”
何老七听到这最后,大是烈感他话说得确准,见他暂停了口一时未忖上下言,便禁不住接上大表挚感附同道:“可不是么!别说是收拾,大哥就只是对二姐微板个脸也是不敢的呵!”说着更是挤眉动眼、绘声绘色又大作玄色地向他描述着:“你少得亲见想必这会还不肯信,大哥在二姐面前连个屁也不敢轻易放,唯有低声下气紧着讨好以求她欢顺爽侍,同在咱们面前可是天地之别、直叛两人,就那还常吃着闭门羹呢!咱们他妈的全是一群没娘的主儿,自然也没见过大哥他亲娘,不然我看大哥对他亲娘也没这么孝顺恭敬……”
正不觉越说越带劲,孙悍又懊躁起打断他道:“你他妈的只要一来劲就得忘乎所以!怕老大不先修理你个缺胳膊断腿是怎的?当说书呢,哪来闲情同他讲这多废话!咱们原是要紧说什么的,这怎么越扯越多?都是被这狗崽子害的!”说着掉头又对苟宝续起自己还未得发宣完的话道:“你这下可真叫好到家啦!老大要一知你把他这番背着二姐如摸老虎屁股一般的私忿话好个正着的直告给了二姐,连我这个不惧事的都想也不敢想他那副霹雳雷神般的暴脾气会怎样发作!原本你若只是冒犯了二姐落个床上躺几月也没甚大不了的,可事致此步,我们平素再厌弃你,也没哪个安真盼你落要命大难,尤甚的是这下我们全都得跟着你遭殃,但凡当在被你惹创下这祸场的哪一个也甭想再逃过!只怕老大一激火,先一把扭下你这当主的头紧着去向那姑奶奶赔罪,那姑奶奶若再不依谅,再闹腾闹腾,老大一回来可不知得怎么逮着我们泄气!那我们今儿这乐才真叫寻得亏冤呢!”说着又大是气恼起来,对着他脑袋又是一拨搡道:“都是你害的!自己找死还得拉上我们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