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不过随口一句,没想到却招来她这多怨气利语,也大感无趣怏郁,又沉目自饮,不再理她。彩虹一顿激动回刺后,却见他这样又不动怒又不说话的全不做应,似对己轻视的不屑一顾。不禁忿臊更腾,索性啪的一拍桌面大发挑衅道:“喂!我骂你哪!你装得好象没听见一样,还是不是个男人?”
江涛酒气一涌,按捺不住道:“你存心来找我生事泄忿的是不是?那可真对不起,我自己还顾不了自己呢,来这儿是为了解烦、可不是添烦的,没心情奉陪你消遣。”
彩虹既已发作,还哪能歇去就罢?更是秀目恶瞪,不依不饶道:“你倒还真有理呵?怎么,而今是真要对我也拒于千里之外了?你可别太断没了良心,想我自小便来在了这楼里和你相识下的,这么多年把你当亲哥哥一般,如今你就这样理也不理、帮也不帮的轻视冷落于我!”
江涛面色一软,拧眉流难道:“那你要我怎么样?我们早年的身世你也是有闻的,你明知大姐二姐救过我弟弟联我的命,对我恩情深重,我又是个男儿,难道还能帮向你有说二姐是非?”
彩虹即又高奋忿嗤了一声道:“二姐她那也算救过你?即使是真救了的,你也早还报得够了,须得一味下作如奴般的至今无改么?你以为我会信你就是因为感恩才对她处处向护、无所不从的?算了吧涛哥,你们俩那档事打量这楼里的哪个还不清楚呢,更别说就派在二姐房中的我啦。以往我只是不愿揭破这层窗户纸伤臊了你的面子而已,今儿我还非想好好说说了呢,你是也如眼前这一干世俗浅薄男子一样被她媚迷得贪恋无尽、骨气全丧,才一直任由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死心塌地的做她的一条忠实无比的走狗的吧?”
江涛先前还无甚在意,可听完她这最后尖利刻薄的一句,目色顿然一寒,后即含诮冷睨着她道:“我可以明告你,你自以为能看破我的这些测定有的确实不错,我不是只因为感恩才肯象狗一样尽从二姐,还有点原故是因她是这世上第一个使我变成了一个真正意味上的男人的女人,虽然当时我并非情愿,但我绝不可能对自己平生初次占有了身体的一个女人不作顾重;我还也是有些非你所想那样种类的自甘迷恋她,这下你觉着满意了吗?你今天真是无聊得很,我和二姐之间无论有什么事难道还怕你知道?且我只要不做你的走狗,就和你没半点关系、你又哪管得着是不是?”
彩虹那本艳抹的胭脂下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刷白,大受挫败、备感羞辱的紧紧咬了两下下唇,方可出言道:“当然是同我没半点关系,不过我还很想提醒你一下,她不过是把你当成消遣寂寞的玩物罢啦!”说完就欲转身速速避离,却见他语态甚显特异道:“你以为我不明白?这一点我对她有些情由也是一样的。”
彩虹不由大感出虞愕异的一怔待,随后又复顾起臊窘,只觉两眼竟已热烫冲泪!更是大恨未及的再急欲离去时,却被江涛一把拉住,赶忙避脸不视的恨挣了两下,其实哪能挣开,却觉他不愿强难的松了手,同时耳听他大为示软道:“好好,我不强迫你,可你先别就这样走,是我方才言重有错了成不成?”这下顿也觉着心中一软、脸面有补,其实又原与他是久已亲熟的,当下再狠不了心背意执去,勉勉强强的站留了下来,一时却又仍有些臊窘的侧垂着眼。
江涛很是不忍的又望了望她那已湿濡目,轻谓了一声道:“彩虹,今天二姐是不是又给你大气受了?”彩虹被他一语道中隐情,方疏忘、缓歇下去的泪水登又复腾了上来,赶紧避脸一抹。江涛愈发动恻,苦忖好言道:“彩虹,咱们俩也算早熟的了,你刚才不是还自己说视我如亲哥哥一般么?你这会如实在觉着委屈,哭一哭宣泄出来也好,对我又有甚好避的?”彩虹听到他这亲切慰解,羞意顿去,再无避心的转过正对向他,实觉委屈的泪珠一颗颗流淌出来。
江涛忙又苦心劝道:“你伺候她也远不是一天两天了,她那个脾性你还不熟知,何苦往心里去呢?这么多年都处下来了,而今又认得什么真?只能伤损了自个,又有甚济事益处?若逢上她实在闹腾得厉害时,你就找个借口躲远些,再说不还有大姐看顾着呢么?你一定要想开些。”
彩虹含感一视他,悲色一退道:“其实我早就习惯了,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这两天正走着红,心情本就有些烦劣,刚才才一时不制胡乱发泄了出来。”略微停了一下,大复常态,温颜柔语道:“涛哥,这些年来我在二姐房里没少受你照顾,你虽不擅表现,可我心里都明得,方才我还对你说了那么多尖刻不当的话,你千万别在意。”
江涛道:“是我不会说话,先伤了你的自尊心,才激恼了你。”说着回顾起她那前话,也不知怎的便大起评兴道:“彩虹,本来我们就没有人觉得你不如二姐,其实在我眼光中你的天生容貌比她要秀丽,可男人们贪迷得不仅仅是女人的美貌,往往一个女人的媚比美更能吸引男人,尤其是到这里来的男人,他们纯粹就为享受淫乐、满足□□,二姐的极善妖媚正投最适,而你则比她还嫩太多了。然而你就象一只含苞待放、正值佳际的花骨朵,她却已如一只成熟怒放多时的鲜花,过后就会残败;青春是你这种女孩子最可恃有利的资本,你这一优势是二姐永远也无法比过和抢夺的,将来你当然会超过她,不过彩虹,你盼望要同她一样、抑或比她更多拥有的这一切又有多大意义呢?”
彩虹知他常性冷僻,以往只同己等这干相熟的女子、还得大有兴趣时才能说上两句话,就更别提还有甚赞美了,而此刻听他竟能对己还是大加赞美,又知他绝非会说假话之人,且本也就一向自觉自赏资色不凡,不禁早喜得心花怒放,根本顾不得他最后一问中所含的深长意味,莞尔欣悦、娇靥如花道:“那当然有意义喽!涛哥,你这一喝酒说话就跟写诗似的,还说自己不会说话?那一套套的,我连学都学不上呢!”
江涛方才能说出那一大段话确是有些借了酒兴,受她这么热切一反应,登又有些羞窘。彩虹这会心情已好,顾起不宜多耽,便即微正了色道:“涛哥,我该上去了,她这舞快跳完了,指不定就要回房去呢,若没个现成的灯火热水的,又得狠骂我。”江涛忙一点头道:“你快去吧。”彩虹便扭身穿过席间,袅袅摆摆地步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