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淳志微微颔首,又回想起头前在兵部大牢中有闻的那小花子和洪旺孙交语中所大涉出的此类关于洛诚礼和四大宦官两方形势之情,便即放下心来。只是因今朝所历情况实在太过异多,所以此念方一罢,却便又再生一念道:“噢对了文锐,还有一节!教主刚才还曾有提即使你我可保安至班师回朝的那一天,他也不能让咱们受到皇上并相国在内一朝臣子的礼迎接见,那后日首批援军开拔出征也可算国朝大事,按例皇上是一样要携百官礼送饯行的,你我既已要担援军副将要职,那自是不能沉匿于万千平常军士队伍中不被皇上等人注见,如此还哪须有提那远漫无期、形势难测的归来之际,就只后日这首发之际却又该当如何?还有这次援军必得你我近伴协处的总帅又是谁,大总管为你我究竟设计下如何身世来历公报予了这些人,可教他们不起疑心?”
文锐微露一笑的先答了一句:“大总管自已力尽周细的安排好了一切。”然后稍停忖理了下下言,尽量说得清楚的慢告道:“淳志,你我二人这一别已可谓逾过太久,又在此大异境况下重逢,当释之情、要说之话实在太过繁多,一时哪得顾全?其实即使你此一时顾想不起问这些,我这一日间也自会陆续告诉于你,这会也就说到哪算哪吧。今朝我朝又逢北虏宿敌的大举入侵、边关告急,战情之危迫尤胜往昔,一向昏庸的今圣陷此几如火烧屁股之迫境下,竟可难得明智的听纳了一等良正老臣一派的良策,颁布新宜旨意,向天下广募招荐有勇能战之士,只要实具此能者,无论出身高低,可不行前制直接入选重用为即备连批派前增援抗蒙的部队小领。其实久怀待机重扶我报效国民之意的教主一知此情,便认大适时机已到,随后告意于我征明我愿后,即向皇上进言说他有一早年民间知交,正具勇猛能战并卓可为将之才,其实早年也曾参入我国军赴北作战,多效勇不畏死、冲锋杀敌之功,只因性品唯图报效国家之志而淡泊名利,故战事胜结后便悄然离军自隐,这多年来一直僻居远乡山林;今朝恰又逢此国家危难、且皇上出下圣明新旨之际,其人闻得便复出来京,专寻于他求门举荐;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身为一大吴子民,同样逢此国家危难之际,得此深知实具战事能才之士来投,即为国家皇室大公利益忱感为幸为重的来向皇上全力作荐,保得此人足可担当援军协帅副将一领带兵赴战。教主的说服之能你应也是能想测得到的,何况少智无主的皇上对其父皇在世时便颇为嘉赏的他也是早怀敬信,只是他这后多年还通常都是沉静少为,否则若再刻意表作,那皇上还不知得对他信赖倚重到何等程度。由此皇上一听便无所不信不允,且还大感生悦的准喻大总管尽可依自意办定此事,传他圣命着告主管此番援军事宜的军务处。
原本此番事宜中还有的一些情况是,那等良正老臣尚进言重示皇上,此番议定速利组建连批援军的大发举措,是为力助前方卫将军所领主力初捷却仍艰苦异常地战事,这首一批赴北援军的统帅极其重要,定当慎重尽宜择选,这也是大总管存忌未便向皇上荐保我直接担任此军统帅的原因,否则虽然皇上也必可同样信允,而以他毕竟是宦官之身份,那等老臣虽也有忌他威势,于一般事不会大起对争,而于此事若知是他荐保之人要为一副将也还罢了,但要为这全军第一首要领将,却势必大生不愿,即便不诤谏反对,起码也要对其人经一番仔细审察见度,那又得他多费一番多情释解、麻烦措策;所以他前番一行后,自度朝中时况早显稀缺将才之败政,那等老臣并一朝臣子当此紧时下也选不出甚才能可在我之上的将者,那无论他们最终选定的统帅是谁,他都会动用自己威势暗相授意其人自可大为倚重任派于我,待大军到至前方战区自是要尽速投战为用后,将我能必有创的战功酌情据实抑或作巧饰添夸的立报回京,奏请朝廷按皇上那新旨后则中的‘再佼出功赫者,可直升授予同现卫定邦这我军主力首将一等的领帅级衔,据当处时情委以重权’之公诺实行特升励奖,他也自会再加己能使得皇上决定下命至在战区直接委任我为这首批援军统帅,以便我尽可无碍施展军事才能,自主行军布阵、成收胜战大效。这些都是大总管据原本情况而也原本所出的备意下措,然而就在此时期内又出一事,那就是那等良正老臣中的袁大人因他等也实再择不出甚更宜旁人担任此番首批援军领帅,便出于一片忧焦国利的公心,在明晓那人暗自并不情愿的情况下,不顾有冒不妥的向皇上进行了强力推举。那人你怕难有知忆,就是现任国京总督的邵国栋,他系当年同咱楚元帅一样擅战堪敬的卫定邦大将军部下,虽也是个曾随卫定邦将军身经百战的大将,但其能比起卫定邦将军这一门将才领首主嗣可不知差去了多少,尤且在卫定邦将军当年继咱们之后著创赫赫战功荣归京师却未久便病故、其家也辞封归乡后,他则一直留京为官致心升达,这可谓由卫家一门献身铸保下的十几年太平盛世中,早唯重于钻营权术,过惯了安逸日子,又是何等煞费心力才混升至那二品高职,对那等荣华富贵何等惜保贪恋,哪还有甚志愿要去赴那无比险苦的战事杀场?他若想去早在卫□□未请缨前便可奏请去了,袁大人一等老臣也是明见得其心,那时才隐忍了下来,偏又于这际一时急起下再未忍得的强荐了他,可能也有出于考虑过此番乃是为援部协战之帅、比前番乃为主力先锋之帅要好为不少的原由,而当今朝中,也确只有他可算身具战能、堪为一帅了。
第十章万千变情哪堪承英雄毅怀振高志4
那邵国栋被袁大人当朝冷不防这一下搞了个措手不及,方寻故求推,早对今朝战务大感烦躁的皇上便龙颜大怏,吓得那邵总督未敢再轻出一字,退下朝来后,细作自度当此非常时期,若强推不任那即便仍可安留京中,也必受降谪,一样要损自己多年苦营下的高职荣贵;但若受任赴战,历来此等军事之将都是无功便是罪,而若要建功势必勇猛寻战、冲锋陷阵,那可是稍有失虞就连性命也难保全。此人在京都这顶级官场上已历练顺处多年,行风甚擅圆滑通容、八面玲珑的交际之道,重于明哲保身而若无干己利便无害人之心,倒也非甚嫉贤害良的洛老贼一般大恶之徒,又实具些眼识,他早暗出下向大总管这方投诚示亲、表意愿效之行。今朝逢此一事,他百思难出良策,急得直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秘求到大总管处,诚告心意,恳求大总管于后宫这私言便利处、动其超伦卓能,向皇上类如旁敲侧引般帮他进上可使皇上转变心意、安然无损的免了他这一任的适宜措辞。
大总管稍作思考,便即授意于他,次日一上早朝便自管向皇上告愿承任,大表‘虽尽管已逾多年未历战事,战能有疏,同时也岁渐添老,已确有这些实况不适于边疆艰紧战情,而值此国家当须之际,仍是誓死愿为国朝君主效忠,力承援军首帅大职领兵赴战,竭尽一身能命奋战到底云云’的忠勇臣将之风,再释‘前日之所以有所犹豫,也只是因方才所奏的不适之况,却非虑于自己私利,而是虑于自己能力不足怕会有误国家时下如此要紧的军务公利,然既是圣君并一等良臣皆认自己堪为重任,那自己再当有何顾虑,今日一朝即奏明耿心,纵是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这样必可挣得皇上大赏,心中先记他一功。然后他再自管先领兵赴北,按行我先前已对你有述的大总管本是对任一选为领帅者的那番意措。而因当时已明确此一领帅为邵国栋,大总管便据其情况又也明确备出下为,告予邵国栋说待得他奏报一回京,大总管便会象他先前所求那般向皇上私适进言,说他性格诚淳、作风谨稳,为任国京总督之职,主管这一国之京安全防务,一向忠于职守、慎防微疏,同时这多年来谙擅把处的已是国京防务,确如他自己出征前所虑的而疏失谙擅于边疆战务;国京防务直关皇上安全,同边关防务一样首极重要,只是不同在两个方面而已,何宜为这一方而舍另一方,还须再促择不谙国京总督职务的另人代担此职,可虑存下隐患;现既已有自己当初保荐的易副将果证军事才干,实行出足可担当统帅一职之功能,正当赏升之际,不如就委为援军统帅,换下邵国栋回朝继行国京防务职责,以保皇上至重安全,两面皆可为宜。
那邵国栋一径听下大总管这番意措到此,当即大喜于色,不消多思都可确信一向只好贪逸享乐、对自己的安全可是看得比甚人甚事都重要的今圣若听到大总管这般进言必然受动,岂有不准情理?真是感佩至极的对大总管连道大恩,简直不知当如何显报的叩谢不停。大总管当日为我作下安排后,又曾于一日将这些后发新情告知于我,因那日恰逢他有得大空,是以讲得很详尽,而我当时对这些繁情倒不是十分重意,只是甚感于大总管对其中一些本应存私讳之处也可对我如实尽告的那种坦诚。”说到这儿又突想起一节,便忿说了句话道:“不过如今即出你这一变,大总管其实也早有掌知你的军事能力是在我之上的,想来也应是会随变改由让你换我将来担任统帅一职。”
刘淳志本自一直目不转睛地谛听他这番多情细释长说到这里,顿先顾不起别的,直生一阵惶疚不安道:“噢不,阿锐!我只要能重赴战场杀敌卫国便好,岂能累你失了这统帅一职……”
文锐即大“嗳”了一声打断他,一派诚挚道:“你何出此言?难道我还有甚贪重于那统帅一职的名利之心?早在你我一为副将、一为参将跟随楚元帅那时起,你的职位能力就一直高我一级,此乃实情,你我已属性命可交的生死兄弟,我是真心实言应由你换我担任此统帅之职、由我续担副将协任而更可宜于我战务公利,你对我还须这样客气生忌么?”
刘淳志兀自难安的又强嘟了一声:“可你心智胜我百倍……”却见文锐大露真气之色,便也住下口来不再多言于此,文锐便又续道:“本来对于此番援军事宜,一等老臣就曾当朝有言兵贵神速,此番援军诸务当大改往常礼制,一切费时拖拉的礼制可免俱免,尽可速捷建成开拔前线、赴战为用;而皇上对于这度战事早可谓是焦头烂额,不耐其烦,巴不得所有相关事宜能全不理会才好,原本大总管在保荐我时还备下皇上若想召见我的应对措行,结果皇上自己压根就没这心思,近日他又还实被烦心连致得染病上身,更是没半点心力愿投顾在此度战务上,就在昨日,他已草草召见了邵国栋,作样嘱交了一下后日援军开拔一事,赐邵将军喝了杯国酒就权作践行了,已明确告之后日不再行繁文缛节践送大军,着邵将军自管肃整领军按时出发即可,待大军凯旋回朝后再举隆重国礼接待,又哪有可能再与你我见面呢?淳志,你有没有觉着,此番实乃你我苦熬隐盼多年方才一得的良机,诸多处都似如得天可怜鉴赐助般适顺于你我之情,当然大总管的超伦人力也不可轻过。明日大总管去行你一事时,测去应是会为你拟上如我一般、也或是另适的来历诸情,总之必是可教皇上毫无疑犹的即刻信允,就算再出甚难虞旁节,他自己先前会上也曾对你说了,还有施公公可用助处,不知你对施公公可有无知忆,在很多方面,他与皇上的亲厚程度可是尤胜过大总管成倍,可谓无人能及。所以你将同我一样为将出征之事已可保定万无一失,大总管今日适才已与你我作别,待他明日行完你一事后不会再行相见,但自会着人对你有番确切交代。你现在须有所警念的一节是,在对外公处,你是姓重名振志,可再不是甚刘淳志;而我叫易世仁,不叫文锐。这多年来我早已习惯了自己的化名,你却怕一时尚难以适应,会多有疏忘,应在即时起便多在心中提醒自己,以免外处时露出马脚,还得多废释语补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