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青弟子又有些激动不服,忍不住插嘴道:“大师兄,我还没入门前就早已听说过‘南秦北卫’的大名!武林各大门派,无不对这两家尊崇有嘉、马首是瞻。而今咱们近到秦家的地盘上来拿人,不先持礼知会一声,恐怕不太妥当吧?”
那大师兄顿时瞪起一对小眼道:“谁说这花江府又是他秦家的地盘啦?你懂什么呀?小孩子家听点夸大其辞的传闻就紧得跟着瞎吹捧!武林各大门派对这两家尊崇有嘉、马首是瞻的是有很多,但那可不包括咱黄山派这等的名门大派!哼哼,‘南秦北卫’,这两家的底细你不清楚吧?”眼见那年青弟子露出困惑之色,大现骄妄得意道:“要么怎么骂你没见识呢?告诉你吧,这两家一个是定国公之后,一个是卫国大将军之后,当年是曾荣耀一时,而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介布衣罢啦。哼哼,秦世家、卫世家,你听听,其实不过是靠些朝廷的封赏和祖上的荫荣才致声名显赫,而今虽然都在江湖上行走,单凭武功,也不见得就能高明到哪儿去。不是我自吹自擂,秦老爷子虽然是江南六省的武林盟主,你我这些后生晚辈自然敌不过他,可他未必就能胜出咱师父去!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入门才几天哪,就这么多嘴多舌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年青弟子被他这一顿排揎,面上涨得一片通红,方欲申辩,已被身旁那人使了个眼色制住道:“辛师弟,你不要同大师兄争。”只得强闭住口。
那人又转头对向大师兄道:“大师兄,师父是咱黄山剑派一代掌门宗师,与秦盟主在江湖上本来就是身份相当、平起平坐的,只是他老人家此次被那丧心病狂的狼徒剑创,一时下不得山来。眼下你我都不是那恶和尚的对手,若是能请得秦家助我等一臂之力,那抓取本门叛徒就会容易得多。”他这番话语音轻和,言态间十分恭敬,而那大师兄却仍是立刻一板脸,更加烦厌道:“马师弟,你今天怎么也这般多事!此事关系到咱师父和咱整个黄山派的声名,岂能让外人插手?尤其是那秦家,素来难缠得紧,最喜欢狗拿耗子了,江湖上各大门派的事他们都是想要伸手管上一管的!咱们不紧着躲远点,还哪有自己撵上去让他们知晓的道理?那岂不是生怕节外生不了枝吗?”
秦忠先前听那大师兄言语轻妄,心下便早已动气道:“这名黄山派的大弟子好不识礼。你投不投帖、拜不拜晤的倒也没什么,我秦家虽然名震江湖,却不是倚势欺人之户,向来没这么多个规矩,只是你明知此地与我京城秦家已仅逾百里,说话仍这般张扬狂妄,丝毫不避人耳目,忒也不将我秦家放在眼里。”待听到后来,又不禁大生惊诧:“久闻黄山派庄心慈庄掌门剑法高绝,已尽得前代掌门人齐云松齐老前辈之真传,想不到他居然能被自己的徒弟剑创,还竟严重到了连山也下不来的程度,这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之事!这等本该震动江湖的大事,我等此前一路行来如何竟未曾听到半点风声?”转而又想:“是了,这等事自是同时也让庄掌门颜面丧尽、羞于启口,必会竭力隐瞒、秘而不宣的。不过这黄山派的什么大师兄言语可疑,想我秦家在武林中素来主持公义、侠名远播,大家本为武林正派同道,即是抓拿叛徒这种天经地义的大事,人又已逃到了我秦家地界,因何还有躲着生怕被我秦家知晓的道理?虽然此事是他门派内务隐私,但说什么‘节外生枝’,只怕其中也尚有些不可见光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