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
虽未行拜师大礼,那师徒名分已板上钉钉――敲定了。
师父本复姓上官,单名一个逸,当朝太子的授业恩师,飞剑山庄能成为江湖第一庄,也因有朝廷做靠山之故。
从晔城的城隍庙到同在韵湖边的飞剑山庄,约有三十多里的路程。师父一个响指便将正在城隍庙边草地上用餐的白马唤来。
真真站在高头大马前,小腿已没骨气地哆嗦起来。记得当年曾到少林一游,为了在寺后的塔林留下证据,曾骑马拍照。谁知刚跨上马鞍,就被马尾扫到小腿,一个激灵,俺就蹿下马来。幸好老哥为了在未来嫂子面前表现出英雄气概,舍身做了肉垫。自此之后,我逢马必绕,就算遇到的是骡子,也保持两米的距离。眼前,这白马目光炯炯,嘶声嘹亮,腿长身健,更较当年那少林马魁梧一大圈。而如今的我身形瘦矮,站在这庞然大物前,又忘不了前仇旧恨,怎能不心惊胆战?若据实去说,必定会被师父看不起,真真让人烦恼。就在此时,脑中灵光一现:俺想起一绝佳的借口。
“我……我还是等小虎子他们回来,言明之后在一同前往飞剑山庄和师父你汇合吧……”虽说自觉此借口合情合理,但看看那马儿,心里却不甚惶恐,口气也硬不起来。
师父见我往其身后闪躲,便知我是畏惧马儿,哈哈大笑“那小虎等人今晨早已被飞剑山庄卢总管接走,你若畏马,直说好了!”
说完,反身横抱起我,一个健步飞身马上,只手握扇牵缰,策马而行。
师父单手把扶住我横坐于马背,出于畏惧之心,我紧紧拽住师父的胸襟,唯恐一个闪失就会堕下马来。师父知我,放松了缰绳,任那马儿信步而行。都说习惯成自然,果然不假。半个时辰后,眼见有师父庇护着,胸口那颤抖的小胆也略为舒缓开来。大脑一旦放松,人的思考能力也相应恢复了。
“刚才,他说已将小虎接走,看来对我们留意已久,并且吃定我会答应他的要求。哼,可恶!本小姐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我腹诽道,“我本身无一物,他却如此留意我,非要收我为徒,肯定另有原因。呵呵,现在,俺身虽五岁,可心却十八,这倒是他想不到的,倘若真要害我也非易事。不过今后还需稍稍收敛,时不时装装天真,做做小白,让他放弃对我的警惕,待我平安成人,首先搞定你!哼,让你自以为是!然后,嘿嘿,海阔凭鱼跃,天高任我飞咯……哈哈哈!”越想越美,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刚才还吓得发抖,这么快就好了?!”一句话在我头顶上轻轻飘起。看来再好的声音听多了也就只剩舒服了。我抬起头,仰视着师父,眼中那份疼爱就像老爸,想想一个多月没见到父母了,也不知近况怎样,鼻子一酸,眼睛里的水珠子就自觉地涌了出来。
“别,别哭……”师父显然很少见到这阵势,又腾不出手来帮我擦拭眼泪,语气很是无措。
我一低头,就势往师父怀里蹭。虽说真有些伤感,但我总体还是个识时务的人。就像当年我想读文,而父母非要学理一般,我都默然接受。现实已经如此,再伤心也是无补。眼泪在秋天可万万不能多流,湿了的脸被秋风一扫,会变得红糙糙的,又疼又难看。于是乎,我抓住机会,把眼泪还有鼻涕全数蹭他身上,呵呵,可惜了那件上好的衣衫!
是什么时候到的飞剑山庄,我一点也不知道。
其实,这也不能怨我。师父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让人觉得身心舒软。可惜我对植物的了解知之甚少,说不出来是何种花香,加上刚才被师父一惊,马儿一吓,这幼小的身躯本极易疲劳,我擦完眼泪和鼻涕不久,就被周公召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