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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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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剑山庄(上)

这飞剑山庄依山傍水,风景极佳,只可惜,当我离开的时候才发现。

等我醒来,天际已隐约泛起鱼肚白。我睡的,是一张宽敞的木床,盖的一层薄被甚是轻软,棉纱织就的蚊帐被两侧的帐钩勾起,让我一眼便能将室内陈设看个真切。这房间约有四十平米,室内物件的摆设与TVB那些古装剧如出一辙:靠窗放置一套桌椅,上面有面铜镜,旁边是一个带小抽屉的方盒,想必是用来摆设头饰之类的梳妆盒吧。房间的中央有块四方地毯,光线太暗,看不清花式,地毯上的圆桌直径不足一米,围着两个圆凳,房门侧墙边摆放着一个搁着铜盆的洗漱架,靠床的一边有面两开门衣柜,另一边邻墙放置着一扇半折起的四面屏风,看这陈设,毫无特色,此间定是飞剑山庄一客房。

对我来说,最有吸引力的莫过那面铜镜。来到此间,除了曾在水中看过自己恍惚的倒影外就没曾见过镜子,更无法知道自己的相貌。虽说现今我还年幼,但女子见到镜子的第一反应,往往都是凑上前去,照上一照,我自然不会例外。可,当我利索地掀起薄被,翻身下床,换来的却是……

“哎哟……”这声惨叫可把周遭正在赛歌的蟋蟀宝宝都吓愣了。

我哪晓得,古木床前必有一尺宽的脚榻。俺莽莽撞撞地一脚跳到脚榻上,另一脚便踏空摔下,脸面与地毯来了个最亲密的接触。

被俺吓坏的不仅仅是那些可爱的蟋蟀宝宝,一个路过此处的小丫鬟在这声中也手忙脚乱地冲了进来,睁大眼睛到处寻觅凄惨叫声的源头。在我第二次的“哎哟”声中,她发现了我,并急忙将从地上提拎起。可怜我那稚嫩的漆盖头,怎经得起如此撞击,用火般的灼热向我提起抗议。不用看也知道,它,破皮了。

“哇……”刚一站稳,顿觉腿脚酸痛那泪珠在眼眶中一个转都没打就噼里啪啦落了下来,搞得那小丫鬟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去,拿套干净的衣服,打盆水,给她洗洗。”一个冷冰冰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寒意之深,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用手背抹了抹泪眼,想看个清楚,可来人却潇洒地甩给我一个背影,飘然而去!

“切……”她如此傲慢,显然小瞧于我,我自当将其敌视“哼,这德行,嫁得出去才怪!”话,脱口而出,却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给我打水洗澡吧,身上臭死了!”看她正被我的话吓得一愣一愣,赶忙把她点醒,要不,下巴就真亲上地板了。

平心而论,洗澡,是我这一个月来最梦寐以求的事。没“死”以前,我可是严冬酷暑都要洗澡澡的,可来这里之后,条件所限,根本没洗过。要实在受不了,俺就跑到城外的后山,找个僻静的小水坑快速处理一下,就这还老担心被人看见(说实话,俺现在这身段,真没什么好遮掩的,可本能避讳被人瞧,呵呵)。实说了吧,我可真觉得自己立马要发酵成功了。

换了三趟水后,澡盆的水才逐渐清亮起来。泡了足足一个时辰,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澡盆。低头看看我的手脚,被水泡得又白又皱,心里那个美哟!本打算自己将床边那套鹅黄色裙衫穿上,可折腾半天,俺也没搞清那些横七竖八的衣衫带子应该怎么处理,最后还是叫门外候着的小雁(哦,就是那个吓坏了的丫鬟,呵呵)帮我搞定。

小雁手很巧,只轻轻几下,便把我的头发顺出几缕,在头顶盘了个小云髻,额前原本杂乱的刘海也被她顺成小辫,用一个镂空小梅花金簪固定在髻下,并随意地垂下两缕刚及眉梢的散发,而后又用一浅黄丝带轻系于云髻之后,稍稍一动,那丝带便随之摇曳,甚是飘逸。搞得镜前的我,只顾看她那小手在我发间穿梭,都忘了多看自己几眼。不太留意自己也是有原因的,当我刚坐到铜镜前时,我就注意到,自己长得的确很一般:双眉英武有“力”,单眼皮的眼睛不大不小,眼眸有着孩童般的乌黑澄亮,鼻子较为小巧,鼻尖微翘,双唇较薄,嘴角自然上扬,和微微上扬的眼睛配在一起,就是一张天生的笑脸。哎,去掉那腮边两坨肉肉,这张脸勉强打80分。

经过这番折腾,天已大亮。在用美食镇压了肠胃的起义后,我便被瘦猴般的卢管家带到了后院的练武场。还没来得及打量练武场,正在蹲马步的小虎子他们就飞奔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我举起,向天抛去。在我连声的抗议下,做完三次自由落体后,那群毛头小子才饶过我。

原来,小虎子他们是三天前认识的卢管家。本打算昨晚与我商量此事,却在昨日出门后被告知:我已先行到达山庄,并要他们直接来此。那群毛头小子本来就空有蛮力,毫无IQ,何况他们觉得:来这飞剑山庄学艺,不仅衣食无忧,更有机会成为江湖大侠,我定会百分赞同,再说,要是不听话,人家不收他们,岂不太亏?有了这份私心,就算不相信我来了,他们也会屁颠地跑来。“哎,傻呀!”我心中长叹“他日,要真把你们卖了,肯定还会帮人贩子数钱!”可笑的是,自己却丝毫没觉得,自己当时的行为跟他们何尝不是一样?

“小姐?” 见我双眉微皱,那卢管家毕恭毕敬地插话进来“主公吩咐的事,必会全力以赴,不负所托!这几位小哥是主公介绍来的,自是我等的上宾,小姐请宽心,还是尽早随若梅姑娘上路吧。”

“啊?上什么路?谁是若梅,我师父呢?”听闻卢管家所言,我疑窦渐生,不由得机关枪般地直接对卢管家发起问来。

“主公将小姐送来后,已先行返回上京。临走前,主公吩咐:小姐与众位小哥拜别后即刻随若梅姑娘回京。若梅姑娘今早曾探视小姐,小姐忘了么?”那卢管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只言片语便将我的问题全数打发。

知道师父已走,心中有些失落,再听他所述,知道那傲慢的冰女人就是若梅,更加不爽。那若梅对我似乎并无好感,言语中也颇为不敬,我现今这般模样,若跟她同行期间,她倘若假公济私,欺凌于我,我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上京离这里有多远?”路程长远是此行关键,心中也暗暗期盼能早日回到师父身边。“依照主公吩咐,我等已备好马车,此去大约需要七日左右。”我真不得不佩服,卢管家能坐到飞剑山庄主管之职的确有几刷子。说话只需半句,他便能将你所想全数了解,真不简单。看来,我这七天得咬牙挺着过了。

“卢管家,我想跟你要一个人。”这个话一说,那卢管家倒是一惊。谁见过五岁小儿开口跟飞剑山庄要人?何况他猜不出我要的是谁,这才是症结所在。“小姐要的是谁?”卢管家贼亮的眼中露出一丝惶恐。“小雁,我就要那个伺候我的丫鬟,没问题吧?!”说是在询问,我口气根本不容他置疑,谁要我吃定他畏惧我师父咧!再说,小雁手又巧,胆又小,一路上逗逗她玩,也好打发时间!“好说,此事全凭小姐定夺。”卢管家听说我要的是个丫鬟,眉眼顿开。对他而言,小雁根本就不值得我开口要。哎,看来这里果真谈不上人权二字。

见我与卢管家的对话告一段落,两人表情也都轻松下来,小虎子他们开始唧唧喳喳对我言语轰炸。对着众多好奇宝宝,我有问有答。说实话,也就半天功夫,我对师父已经有了相当的信任,而依照卢管家对师父的态度,这飞剑山庄对师父所吩咐的事情定是言听计从的。那么,小虎他们可以安心在此学艺,再不用做那风餐露宿地小叫化。我,也能安心的走了。

一番惜别后,我带着小雁坐上马车,随那“冰梅”离开了飞剑山庄,直奔本朝京都——上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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