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隆大吃一惊,急急向嘈杂之处冲去。到了近前,却见一群官差正围了新桐,推推搡搡地拦住了她。新桐怒气冲冲,高声叫骂,却是脱不了身。东隆连忙赶上前去冲进人群中,大叫:“有话好好说!”奋力将新桐从人群中拉出,场面好不混乱。
好不容易两边停了手,新桐只气得双目圆瞪,俏脸涨得通红,呼呼地喘着气。东隆将她拉到身边,对众官差抱拳道:“各位辛苦了。这是舍妹,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众官差有人识得东隆,便走上前来,行了官礼,道:“原来是东大公子的妹妹,方才真是误会了,误会了。”
东隆还礼道:“无妨,倒是舍妹给各位添乱了!”正待问何故起了争执。忽听一人道:“东隆,这就是你那上天难寻,入地难见的表妹,简新桐?你二弟的形容倒是很贴切呢!”说着话,林中踱出一位身着淡青便装的年轻男子。身形修长,面如冠玉,甚是俊美。只是面上冷冷的,带了一丝嘲讽的神色,实在让人难以亲近。
新桐见那人腰上挂了腰牌,心知这是个捕快。看样子也是这群官差的头。心里立刻起了厌恶之感。但碍了东隆的情面,不好说什么,只冷冷“哼”了一声。东隆察觉新桐不满之意,暗中拉了新桐一下。才道:“苏瑾,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的臭脾气,也免得老得罪那么些人。”那苏瑾哈哈一笑,道:“你我可是老相识了。你可见过我怕得罪人吗?”转头望着新桐上下一番打量,“啧啧”两声道:“倒是果然美人胚子呢,只可惜身形未足,容貌尚小呢!”
新桐本就心中不甚痛快,听了这话,立刻勃然大怒。腾身一旋,脚下踢起一片雪花,飞雪中夹杂几缕银光,直奔苏瑾。东隆大吃一惊,叫道:“小桐,不可。”
却见苏瑾大袖一拂,一阵劲风将飞雪及银针轻易扫过一旁,才松了口气。待要开口,却不知该训谁才好,只得苦笑一声道:“真是棋逢对手了!”话音刚落,却见
新桐表情似笑非笑的望了苏瑾,心中一凛,他与新桐年龄相差七岁,又是家中长子,难免俗事缠身。故与新桐远不及东流那样熟悉。但毕竟从小与新桐一起长大,也知这小表妹不是轻易好惹的人物。苏瑾如此激怒于她,断不肯善罢甘休。如今见了新桐这表情,就知不妙,顺了新桐的目光望去,却见苏瑾发髻之上插了一个枯枝。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杰作。但见苏瑾尚不知晓,依然洋洋得意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了来。众衙役本已肚里笑的打跌,个个憋的满面通红。东隆这一笑,便都忍不住大笑起来。苏瑾这才觉得不对,四下里打量自己,却没有不妥。向头上一摸,带下一截枯枝。发髻被这一插一拔便乱了起来,样子颇有些狼狈。于是众人笑的更欢了。
苏瑾有些恼羞成怒,喝道:“笑什么!”猛一抬眼却见新桐默然不语转过身沿路向林中走去。急忙道:“简姑娘,你去何处?”新桐顿了顿,停步道:“我不是来此玩笑的。”声音凄凉。众人一下没了动静,面面相觑。东隆忙道:“表妹,这位是京中名捕苏瑾,也是我的刎颈之交。此次二弟的案子会交由苏瑾处理。苏瑾一向办事干练,京中很多大案都是经了苏瑾的办理才破了案的。二弟此事交了苏瑾处理,一定会很快水落石出的。”
新桐回了头,看了看苏瑾。见他一幅受之无愧的样子。眉头一皱,道:“那请问苏大人请您将事情始末讲给我听,还有现在苏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苏瑾诧异道:“咦,你还什么都不知道么?”东隆一咳,道:“小桐,此事自有苏大人处理,你快与我回去吧。姑母也许等的心焦了。”新桐向后一退,满脸的气愤,道:“大哥哥,难道现在你还要瞒着我吗?二哥哥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我会回去吗?这些人是不是名捕神探的,我不知道。但你看他们悠闲的样子,指望他们做事吗?”东隆一窘,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苏瑾倒不以为意。这一会他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冷地道:“你们兄妹两个有什么争执我不管。案子我已经接下就会全力去办。我是东隆的朋友,不代表我就是东流的朋友。况且一个捕快要是满脸悲痛去查案,你认为他能够冷静处理事情吗?”新桐为之气结,看着苏瑾说不出话来。东隆忙道:“小桐,别急,姑母原是怕你难过才不让我告诉你。不过事已至此,也无需隐瞒了。事情是这样。今早二弟去了你家,可不知为何爹爹忽然大发雷霆,急速招二弟回来。东旺驾车去了许久不见回来。爹爹要我前来迎一下。谁知迎出很远,也不见人。直到沿路到了这片树林之中忽然见到东旺驾的马车翻在路旁。东旺早已气绝。雪地一片狼藉,却不见二弟踪影。我派了人回家报信,又报了官。想到应该去给姑母报个信。才有你看到的一幕。”
新桐细细听完,半晌才道:“前面就是出事之处吗?”东隆不及回答,苏瑾已道:“这路穿过密林。虽是寒冬,树叶落尽,但仍然深密。是个伏击的好地方。我方才在前查看了一番。倒是有些收获。” 一个官差道:“是啊。苏大人正是怕闲杂人等进入破坏了现场,才令我等封锁此处。没想到却与简小姐发生了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