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舍里已燃起火堆。
秦浪盘腿坐于晕迷不醒的向一南后方,正双掌贴于其背上为其趋毒,稍一运功,令向一南喷出一口乌血来。
秦浪收掌,慕啸北扶住向一南软倒的身体。
靳泠阑问道:“秦公子,一南的伤势怎样?”
秦浪微微一笑道:“已经没事了。”
靳泠阑道:“眼睛也没问题吗?”
秦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道:“其实这种毒的毒性并不强,只是眼睛比较脆弱,复明是没问题,却需要一段长时间的调养。”
靳泠阑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又马上凝结回去,表情严肃地道:“那几个黑衣蒙面人招招狠毒,分明是想致我们于死地,却为何又会用这种毒性不强的毒?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慕啸北安置好向一南后道:“会不会和在缥缈斋上陷害我们的那两个西夷人是一伙的?”
秦浪略有所思地道:“有此可能。据说西夷人最擅用刀,而那四个黑衣人的刀法个个精湛,十有八九是西夷人。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在缥缈斋的地盘上对你们痛下杀手,目的还是一样,就是挑拨朝廷与正派武林的关系。”
靳泠阑道:“有道理。不过还是那个问题,既然他们那么擅长用毒,为何不干脆用毒来对付我们,而要舍易求难与我们兵刃相见呢?即便他们用了毒,又为何不是致命的毒呢?”
慕啸北意识到什么似的道:“不错,适才与他们交手时,他们完全可以轻易取我的性命,但却并没有这么做。他们的目的好像只是为了拖住我和一南而对小王爷下手,但是他们既然都要取小王爷的性命了,又怎么会留下我们两个活口?这怎样说都不通啊!”
靳泠阑摇摇头,放松语气道:“算了,现在不想这个问题,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一南养伤。”
慕啸北问道:“小王爷,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靳泠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神态安详的向一南,吩咐道:“啸北,明日一早你去雇辆马车,快马加鞭送一南回府静养。我随后便到。”
慕啸北反对道:“属下怎能让小王爷只身一人上路?还是与我们一同乘马车回府吧?”
靳泠阑道:“如果载两个人,马车的速度会慢许多,这样会耽误了一南的伤势,况且……”他望向秦浪道,“秦公子会送我一程的吧?”
秦浪一呆,岂会料到靳泠阑会提出这么个要求?看着靳泠阑深不见底的眼睛,他竟忘了拒绝。不是有要事要办吗?不是约了师傅几日后相见吗?怎么他给人的感觉是那样不可抗拒呢?半天才吐出一个字——“好”。
慕啸北道:“有秦公子保护小王爷我便放心了。”
听到“保护”二字,秦浪突然记起了先前的一个疑问,向靳泠阑道:“对了,靳公子,恕我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不会武功?”
靳泠阑秀眉微扬,吃惊却又颇有兴趣地问道:“秦公子如何得知?”
秦浪有点尴尬地道:“实不相瞒,我其实可以再早一点出手的,实在是想看看公子的身手。”
靳泠阑道:“秦公子是见一南武功不错,所以以为我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秦浪老老实实地“嗯”了一声,接着道:“岂知千钧一发之际你也束手无策任人鱼肉,所以我猜想你若不是根本不会武功,就是武功修为尚浅,所以没什么内力。”
靳泠阑在屋内踱起步来,念经似地道:“所以马文彬中了火蛇毒只消一个时辰便醒,我却要用两个时辰。”
秦浪又老老实实地“嗯”了一声,他真是对靳泠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接着道:“一般服用解药后,一时辰内苏醒,两时辰内功力尽复,没功力者就另当别论了。”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只有马文彬才出现冷热交替频繁的症状,内力会使毒素在体内蔓延的速度变快。
靳泠阑踱回秦浪身边,一脸正经道:“所以我要暂时麻烦秦公子作我的保镖了。”
秦浪奇道:“靳公子为何会如此信任在下呢?我们只见过两次而已。”
靳泠阑绽出一个无比好看的笑容道:“秦兄两次对我们主仆三人出手相助,就凭这一点,足可令靳泠阑信任秦兄。况且秦兄快人快语,也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朋友不就是用来信任的吗?”
“秦兄”二字顿时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秦浪心中一热,原来得到别人的信任、被人视为朋友是件这么亢奋的事,自己好像一下子重要了许多,不禁激动道:“承蒙靳兄对我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如此信任,我秦浪就算赴汤蹈火也要保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