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御轩与展御青见是他二人,惊喜交集,展御青更是忘了所有不满,挑眉笑道:“秦大哥说放宽心我就大方一次,不与他们计较了。”
展御轩听得眉头大皱,举手在展御青额前落了一暴栗子,嗔道:“你还敢说?不先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就乱逞英雄,若不是我和马兄及时赶到,你的便宜就被人占干净了!”
展御青摸着额头哇哇大叫,心中甚是不服,还嘴道:“是功劳就往自己身上揽,你比我还差一截儿呢!别以为那小色鬼是被你赶走的,他是人家马大哥吓跑的!况且,秦大哥在这儿,你们不出手,我们也吃不了亏!”
展御轩被她这样奚落一番,脸都气绿了,沉声道:“你就会嘴硬!”
展御青不依不饶,顶道:“不说你自己假扮清高?”
二人就这样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骂将开来,只瞧得众人连连摇头,大感无奈。
赵暮雪打量了秦浪半晌,忽向他抱拳道:“想必适才在暗中提醒我的就是秦公子吧?”她在缥缈斋上与秦浪有过一面之缘,故而对他的声音相貌还留有印象。
秦浪哂道:“举手之劳,何况我出声再快也不及马公子身手快,不然姑娘定是要吃亏了。”
这本是谦虚之词,马文彬听来却相当受用,心中掠过一丝得意,见他道出自家姓氏,好生奇怪,便问道:“这位公子认识在下吗?”
赵暮雪道:“文彬哥哥,他就是秦浪秦公子了。”
马文彬双眼一亮,目视秦浪道:“缥缈斋一役后,爹爹常对文彬说起秦兄,嘱我不要忘记秦兄救命之恩,江湖上的各位叔叔伯伯每每提起秦兄也都是赞不绝口,今日总算让我见到秦兄本人,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秦浪道:“身为裔朝子民,秦浪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至于相救马兄也纯属机缘巧合,实在不足旁人挂心。”
马文彬淡笑道:“秦兄谦虚了。”
二人相互寒暄推捧了一番,马文彬自是个中高手,诸多场面上的话,张口便来,加之他谦恭有礼,听得秦浪好感大生。秦浪虽不善逢迎,但自回中土以来,听多见多,也渐明其中道理,从从容容回了几句,倒也学得似模似样。
展御轩眼见秦浪大有被马文彬“同化”的可能,当下忘了与展御青的争吵,跳到秦浪身边,皱起眉头,不悦道:“秦兄多日不见,口齿怎生变得伶俐了?”言语中竟带有些许酸意。
秦浪知晓他对马文彬的排斥,自然明白他是在怨自己不该与马文彬太过亲近。他回望展御轩一眼,发现他正灼灼地盯着他,那眼神,似乎在向他暗示:你当他是兄弟,就不是我的兄弟!然而在秦浪眼中,马文彬又实在无任何不妥之处,只好装一回傻,顾左右而言他,佯愣一下,讶道:“展兄与展姑娘吵得累了吗?”
展御轩哪能不知秦浪在装傻,但赵暮雪面前风度绝不可失,也只好睨他一眼作罢。
靳无双得了间隙,拉起展御青的手,微笑道:“竟能在此遇到御青,真是开心!”
展御青道:“我们可是专程为你而来的!”
靳无双愕道:“为我?”
展御青点头道:“阑哥哥也真是的,你被人掳走这么大的事,也不知会我们一声。我听大娘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心都快跳出来了!无双你柔柔弱弱,怎生受得了这般折磨?我实在放心不下,就拉展御轩一道去王府,心想无论如何,人多好办事嘛!当时马大哥和暮雪也在我府中做客,便一道来了。”
靳无双与展御青自小就感情颇好,听得她为自己的安危挂心,心中一暖,又道:“你们既然一起上路,又怎么会分开?还险些吃了大亏!”
展御青一听,秀眉大皱,气鼓鼓地道:“还不是怨这该死的展御轩,一路都和我绊嘴……”
展御轩一听这话,急了,抢道:“你可把话说清楚,是你找我绊嘴的!我是斯文人,不像你,粗粗鲁鲁,我还能够强迫了你?”
展御青瞪他一眼,也不与他理论,续道:“我是气急了想打他啊,可是有马大哥和暮雪拦着,我又打不过他们,只好一个人先走啦,眼不见为净嘛!谁知道……”
赵暮雪接过话茬儿道:“谁知道她半夜偷走的时候被我撞见了,我劝不住她,又担心她一人上路太危险,就陪她一起走了。来到这里,看见卖艺的那位姑娘被人欺负,就忍不住出手了。”说到这里,她的脸微微一红,续道,“只怪自己学艺未精,不但令师门面上无光,还连累了御青,真是惭愧。”
靳无双虽不认识马文彬与赵暮雪,但亦从展御青的言语中听出他们都是好人,且又专程为自己而来,她生性善良,不觉心中一阵感激,颔首道:“马公子和赵姑娘对无双的关切之情,无双在此谢过了!”
马文彬见靳无双目光扫过,心中竟泛起阵阵涟漪。他从未见过这样一双眼睛,清澈而不染一丝尘埃,温婉而不失三分坚韧,无怪忽接触到它的一瞬间就已深深地烙进他的心里,这就叫一见钟情吗?
赵暮雪见马文彬兀自发呆,也不知他心中突生这样的变化,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拉着他一起还礼。
展御青笑道:“天幸无双平安回来了!”
展御轩道:“泠阑那小子真是越来越不能小看了,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你给救回来了。”
靳无双微微一笑,道:“其实是秦大哥救了我。”
众人一愕,正要问个明白,忽见数十条人影自街边屋顶上窜出,眨眼功夫已将众人团团围住。赏灯游街百姓纷纷惊得退避四舍,再不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