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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镜心八卦迷尘阵,情绵心冷依人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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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背渊而立,左手扼住马文彬咽喉,浑身杀气腾腾。

展御轩、赵暮雪和展御青三人则远远立在他对面,赵暮雪悄脸发白,美目含泪,满是焦切;展御青一手提弓,一手按腰,杏目圆瞪,露出厌恶之色;展御轩却讪笑尔尔,双臂环抱,浑然自得。

不远处的梅林中,无数人影晃动,或癫或狂,怪叫连连。

那人身后几名少年瞧得心惊肉跳,擎燎之手颤抖起来,火光忽忽闪闪,甚是诡异。

地面上一袭青光如带,明明灭灭,两拨人分据青带两侧,遥遥对峙。

这局势怪异非常,渊下众人瞧在眼中,无不惊愕。

展御轩啧啧笑道:“刀教主昂藏七尺,堂堂一个铁血男儿,今日怎生恁地婆妈?站那么远说话不累吗?在下耳朵可不大灵光,教主大人何不走近一点说话呢!”

刀应宇目生厉芒,却并不向前,左手不由地一紧,怒吼道:“云进那厮在哪里?!”这一声犹如平地起了个惊雷,当真振聋发聩。身后几个弟子离他较近,只觉耳边好似炸了声雷,登时充耳嗡声大作,前一刻的惊惶顿消无踪。

展御轩讪讪一笑,扬首道:“小可真是高估刀教主了,敢情阁下只是个无胆匪类!”

刀应宇脸上青气直冒,却愣是不愿跨出一步。

秦浪甚为奇怪,御轩三人分明不是那“刀教主”的对手,却为何会占尽上风,逼得他不敢上前?目光一转,落到地上的青带上,细细看去,竟是满地磷粉,与冷若冰适才所用的一般无二。又是不解,刀教主何以对磷粉如此忌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且说那时李佚突然抱着靳泠阑跳下锁寒渊,秦浪也疾疾追去,渊上四人皆是一惊。

展御青疾唤一声:“阑哥哥!”飞扑过去。

眼看着展御青足下一滑,身子向渊中倾去,展御轩忙拦腰将她揽回,口中骂道:“死丫头,你不要命了!”

展御青适才一时情急,并未想会发生如此意外。现下虽踏实地,但方才阴风割面,天地摇晃,足下虚空,如入鬼门,那感觉想想也觉后怕。但她心中对展御轩怒气未消,被他一救,更觉不服,倔强地推开他,小嘴一噘,没好气道:“谁要你救?”

展御轩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当即双目一瞪,气道:“好!你以后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了!”

展御青愣了一下,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马文彬英眉紧锁,忽地双拳一攥,一步决绝踏出。

展御轩快步闪到他身前,冷冷道:“你要干嘛?”

马文彬道:“我下去看看。”

展御轩厉声道:“不准去!”

马文彬睨他一眼,露出不耐神气,绕开他继续前行。

展御轩却不放弃,回身扯住他衣袖,目中生寒,一字一字道:“不准去!”

马文彬冷笑道:“我爱去不去,你管得着吗?”

展御轩皱眉道:“周斋主要你留下照顾赵姑娘,你下去了,她怎么办?”

马文彬一怔,回望赵暮雪。

赵暮雪定定地看着他,神情既似期盼,又似失落;忽而展颜,忽而锁眉,如此变换几次,终于化作淡淡一笑,言道:“人多总是好办事,文彬哥哥下去也许能帮上忙。我的伤一早便好了,不会有事的。”

展御轩一心不想赵暮雪难过,故而下决心盯死马文彬,不让他做出过份的事来。见他要下锁寒渊,料到他必受情丝牵动,而他这情丝一动,以赵暮雪的冰雪聪明,必有所察,想到这节,展御轩便不由地上前去拦他。却不料赵暮雪竟说出这句,令他大感意外,急道:“赵姑娘……”喉中一哽,竟而说不下去。

赵暮雪微笑道:“展大哥的好意暮雪明白,但是,我真的不愿见到文彬哥哥为难。”

展御轩心中一沉,正欲发话,展御青却抢了个先:“真是奇了怪了,人家暮雪都不介意,展御轩,你操哪门子心啊?”

展御轩怒目射来,大声道:“展御青,我方才那样说你,是我不对,但你也不用处处与我做对吧?”

展御青吃软不吃硬,闻言,跺脚道:“骂!骂!骂!动不动就开骂,你骂上瘾了是不是?我们两个大活人不是人吗?我们就不能照顾暮雪了?我若是有马大哥的一身武艺,我也一早就下去了,总好过待在这上面干等!”

展御轩只气得面色铁青,忽地一咬牙道:“好,好,算我多管闲事,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言罢,一拂袖,朝来路去了。

展御青不料展御轩有此一举,登时呆立当场。

马文彬经此一闹,去意全无,悻悻转回,坐在一块大石上发呆。

赵暮雪看了看展御轩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马文彬,叹息一声,沉下头去,闷闷不乐。

展御轩怒气冲冲走了一程,不知走了多久,来时的甬道入口已在眼前,回头一看,竟已看不见那三人的影子,心头蓦地一阵失落,想折回去,又怕三人笑话,索性拣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望着眼前这片梅林胡思乱想。

展御轩啊展御轩,你也忒笨了些!姓马的家伙要下去就让他下去嘛,你没事拦他做甚?现在好了吧,全成了你的不是了!是,你怕赵姑娘伤心,但是你拦得了他一次、两次、三次,就拦得了他一辈子吗?他心中若没有赵姑娘,你硬把他们扯在一起,赵姑娘受的伤害只怕会更大!你虽然武功比人家差了一点,样子也没人家那么帅,但你好歹也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一个呀!而且你性格随和,对人谦恭,不像那小子眼睛长在头顶上,成天一副跩不啦叽的样子,看了就让人讨厌。赵姑娘要是跟你在一起,真是比跟着那小子强百倍千倍!想到此处,展御轩心情为之一振,不由地挺起了腰板,可是转念一想:赵姑娘眼中全是她的文彬哥哥,你要等到何时才能听她叫一声御轩哥哥呢?一想到赢得佳人芳心遥遥无期,刚刚振奋的精神为之一颓,垂头丧气接踵而来。

一阵清风拂来,梅林因风作舞,花瓣如雨萧落,还伴有簌音沙沙,展御轩瞧在眼中,听在耳中,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看着如斯美景发了一会儿呆,忽觉这林中梅树的种植不是太为稀疏,就是过于密集,颇为怪异。本想进林一看,但想到冷若冰的叮嘱,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寻了一处高地,攀上去一看,不禁慨叹,那梅林竟是一个诺大的八卦阵,稀疏处的梅树只是为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正当此时,隐约有人声自入口处传来,展御轩吃了一惊:蓝碧灵已死,她的余党也全数被制,李延棠的人亦早就退出了花间派,现在这个时候,是谁来了?忙奔到入口处侧耳静听。

只听有人道:“教主,搜遍了花间派也不见云进一干人等的影子,阮青竹也不知去向。只有几个女弟子倒在闲月居,还有一个死了。”

沉默几许,另一人道:“西夷兵退已久,却不见云进一行人出谷,他们若不在谷里,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成?”

展御轩心头一骇,听出说话的正是刀应宇。

先前那人道:“除非这谷中有密道,他们从密道里逃脱了。”

刀应宇道:“密道何在?”

手下一干人等嗫嚅一阵,终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刀应宇怒哼一声道:“还不快去找!”

众人齐声应诺,接着便是一阵踢踢踏踏、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突听刀应宇“咦”了一声,招回众人道:“你们看这岩壁前的草木是否有些怪异?”说罢便听到悉悉索索拨草弄叶之声。

展御轩听得心惊胆战,拔腿便往回跑,岂知脚下一绊,惨跌一跤。

外面之人听到动静,纷纷道:“里面有人!”

又有人道:“原来这里有扇石门!”

展御轩忍痛爬起来,眼角忽地瞥见一快巨岩后有青光冥闪,心中一动,凑近一看,发现大量磷粉匿于巨岩后,想也不想,扯下一片衣角,兜了一些,揣入袖中,而后发足狂奔。耳听轰隆声大作,心知石门已开,更是加足脚力,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

少顷,遥见赵暮雪、展御青和马文彬三人仍在原处,心中一喜,继而一惊,大叫道:“不好啦……”这“啦”字还未出口,便觉身子一轻,已被人抓小鸡似地拎在了半空。

刀应宇在身后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们躲在这儿!让你爷爷我好找啊!”

展御轩黠笑满面,嘻嘻哈哈道:“刀教主安好啊!哟,换了一身衣服,今日已洗过澡了吧?不知道有没有昨天那次洗得痛快呢?”

刀应宇知展御轩在讥讽他被骗入河中之事,心中虽怒,却并不着恼,眯眼一笑道:“你小子这笔帐老子来日再找你算不迟。”言罢朝谷中三人望去,眉头一蹙,奇道:“云进不在?”回瞪展御轩。

展御轩眨眨眼,佯作不解。

刀应宇虎目一瞪,喝道:“问你呢!”

展御轩吓了一跳,不由地缩了缩脖子,偷偷抬眼将刀应宇一瞧,悻悻道:“刀教主神威无边,连说话都有气吞山河之势。但小可我胆子小,一次还勉强可受,多来几次,可就受不了啦!”

刀应宇听得受用,语气稍缓,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少说废话!”

展御轩笑道:“小可只是地上蝼蚁一只,刀教主却是天上神龙,你打个喷嚏都能将我淹死。刀教主说东,我又哪里敢往西?刀教主说‘少说废话’,我又哪里敢多说一句?”

刀应宇被他七捧八抬,吹到九霄云外,面上不觉露出得色,言道:“你这贼小子,也不知生了张什么嘴?再敢多言,定不饶你!快说!快说!”

展御轩忙笑道:“是是是,你说云进云大侠吗?他在……”

刀应宇忙竖起耳朵,生怕听错,却突然一道剑光飞来,忙斜移几步,避开来剑,定步一瞧,只见马文彬提剑立在眼前,目光闪烁,若有惊色。眉头大皱道:“你捣什么乱啊?”

原来马文彬生恐展御轩会将锁寒渊道与刀应宇,暴露了众人的行踪倒是其次,万一因此而取不到冰昙花,靳无双的性命就危旦了,当即也不多想,抖手就是一剑,虽是仓促而出,却也用尽了生凭所学,万不料刀应宇身法更胜从前,毫无防备之下的躲避也是轻之易之。此时刀应宇厉声一问,不觉心神一震,半晌才道:“展御轩,不要乱说话!”

展御轩将嘴一撇,冷笑道:“我爱说不说,你管得着吗?”

马文彬一怒,叫道:“你……”话未说完,忽见刀应宇蓦地欺身而来,忙展开身法,舞起青云剑翻绽如花。

刀应宇在华丽的剑雨中款步从容,无一剑临身不说,竟依然是节节逼近之势。

展御轩仍被他拎在手中,周身剑风呼啸,时而能见断发碎衣在空中乱飞,当真是心胆俱寒,索性双眼一闭,在心中问候各个菩萨神仙。只听“锵”地一声,剑风骤止,他怯生生地睁眼一瞧,却见刀应宇右脚踩着青云剑,左脚踏着马文彬,眼中满是讥讽之色。展御轩心中一惊:刀应宇竟只用双脚就将马文彬制住了!想不到短短一日,他的武功就有如此精进!

刀应宇大笑道:“你小子想做我的对手,回家再练个十年八年再说吧!老子成名江湖的时候,你还光着屁股满地爬呢!”言罢又是一阵狂笑。

马文彬始终瞪着双眼,牙关紧咬,将这一分耻辱和恨意深深刻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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