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来更新了,拖了这么久,对不起各位,鞠躬…… “属下无能,只发现童薰和以氏兄弟的尸体。”黑衣人战战兢兢地跪拜在地。
“饭桶,给我滚出去!”司马部佐雷霆震怒。
黑衣人见自己的小命保住了,立刻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会不会是有人得了藏宝图,杀人灭口?”歌翁捋着自己的胡须。
“我已查过童薰的尸体,死因是以氏的剧毒飞刀,和前胸的一掌,似乎是阴阳道的生魅。”歌天的眉头拧在一起。
“哦?难道此事与墨氏有关?”司马部佐变了脸色。
“目前定论言之过早,我看这事瞒不住了,还是告诉墨冰佐长吧。”歌翁叹了口气。
心砚和水砚被墨羽安排在剑河乡的一处农家,隐蔽安全。而童澈和墨羽,则越过朱雀,赶往光州去了。这一日,心砚和水砚上市集买生活用品,却发现布告榜处人头攒动,不禁好奇,便也凑上前去一瞧究竟。
“见龙城人氏童薰,越狱潜逃,前日伏法已毙。现悬赏捉拿其家仆,名单如下——”心砚一看就变了脸色,赶紧拉着水砚挤出了人群。
“以后我们不能再出现了。”心砚小声道。
“那怎么办?”水砚一脸的担心。
“公子已死,我们不能留在青龙,去朱雀吧。”心砚握紧了他的手,“边境一定查得很严,我们走天狼山。”
澹溪北岸。
“义父,我要去明州,特向您辞行。”墨冰晏施礼道。
“我正好也有要事回御气道总坛。”冰量若点点头,“路上小心。”
墨冰晏转身要走,却被冰量若叫住:“小晏——”
“义父还有什么吩咐么?”墨冰晏好奇地问。
冰量若叹道:“小晏,我违背御气道的祖训,偷学绝技寒练、极目、佛手,又全部教会了你,已经算是御气道的叛徒,人人得而诛之。此次回总坛,却是为了同样的事。”
“怎么?难道义父教我的事被宗主发现了?”墨冰晏眉头微皱。
“那倒不是,是宗主的一个弟子,冰魄。”冰量若摇摇头,面有一丝犹豫,似乎不想再多说。
“冰魄?”墨冰晏一愣,“怎么会是他?”
“你们认识?”冰量若也是一惊。
“不过见过几次面而已。”墨冰晏淡然道,“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好像是和阴阳道的宗家墨羽有什么纠葛。小晏,你以前便是跟着墨羽的么?”冰量若猛然醒悟。
“义父不是说自己吗,怎么说到别人的事去了?”墨冰晏微微一笑。
“嗯,是的。我这次回去,准备向宗主负荆请罪。小晏,也许以后,我们无法再见面了。”冰量若爱怜地抚摸着墨冰晏的后脑,“除了宗主,其他的师兄弟表面对我友善,暗地里都视我如眼中钉,这次让他们抓住了把柄,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在想,与其回去受尽□□,倒不如我自行了断。”
墨冰晏猛然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之大,倒吓了冰量若一跳。冰量若试了试,竟挣脱不开,忍不住变了脸色:“小晏,你要干什么,快放手!”
墨冰晏的表情陌生而绝情:“你费尽心思才弄来的绝技,又对我毫无保留,倾囊相授,我感激涕零都来不及,怎会恩将仇报呢?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只要你的内力。”
“小晏,你——”冰量若话音未落,但觉自己的真气透过与墨冰晏肌肤接触的地方源源不断地迅速传了过去,全身无力。
“佛手的最高境界,便是汲取对方的功力化为己用。”墨冰晏冷笑,“冰量若,你当初没有救得了冰晏,如今又救不了自己。你就在悔恨和自责中苟延残喘,度此余生吧。”
冰量若的表情愤慨不已,嘴唇翕动了半天,却颓然闭上了双眼,瘫软在地。
“紫苏,我们走。”墨冰晏终于心满意足地放手。
“去哪?”紫苏暗自捏了一把的冷汗。这个墨冰晏,自从服食了绛珠草,简直变了一个人。他的眼睛,仿佛自黑暗而生,充满了对欲望和征服的渴求,令人不寒而栗。主人,我对他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和厌恶,我已经快要忍耐到极限了。
“明州天顶峰。”墨冰晏调整了一下气息。冰量若二十年的内力,一时半刻在体内不是那么容易化解调和的。
光州御气道总坛。
思光堂天霜院。
“九师叔怎么还没回来,我都飞鸽传书好几遍了。”冰彬撅着嘴巴,对师父诉苦。
“七师叔,九师叔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冰千雪道,“接到飞鸽传书却迟迟不归,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老九武功高强,为人机敏,有什么意外在他来说也不算意外。”七师叔冷笑,“但言知人知面不知心,若他有意如此,任凭多少飞鸽传书也叫不动他的。”
“七师叔,您怎么能这样说九师叔——”冰千雪愣住。
“长师姐,师父并不是凭空臆测。”冰彬解释道,“八月九师叔得了一封密信,看完就变了脸色,连一个弟子也没带,只身前往冢山,似乎是去见一个神秘人物。您是知道的,冢山与白虎素来不和,那里的人物形形色色,九师叔悄悄去那里干什么?就算是会朋友,就算是路上有事耽搁,现在都已经十月了,怎么还不回来?”
“既然是秘密,你怎么会知道?”冰千雪微微一笑,反问道。
冰彬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只看向师父。
“七师叔,我一直敬重您,可您竟然在九师叔身边安插眼线?”冰千雪冷声道,“宗主最忌讳的,便是内部不和,相互猜忌。像今天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希望师叔以后自重,切勿再为。”说到这里,话锋却是一转,“不过七师叔一向谨言慎行,九师叔的这件事恐非空穴来风,我自会派人详查,请七师叔放心。”
七师叔面色铁青,缄默不言。
冰千雪刚走出天霜院,七师叔的徒弟冰彬却追了出来。
“长师姐请留步。”冰彬道,“您误会我师父了,不关师父的事,是我。”
“哦?”冰千雪好奇道,“你倒说说,如何是你呢?”
“九师叔的心腹冰惜是我从小的好朋友,我们无话不谈,就连师父的小秘密,也——”冰彬胆怯地看了冰千雪一眼,忍不住流下泪来,“我便经常从她那里得知一些九师叔的事情。”
冰千雪叹了口气。缕飞,我们以前是不是也经常这样,交换彼此的秘密,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她故意板起脸:“这次我就饶了你,下不为例。”
“多谢长师姐不罚之恩。”冰彬破涕为笑。
澹溪北岸已在视野之内。
墨羽对星夜道:“星夜,等救了冰魄,我们再去冢山见祖父吧。”
“我不去。”星夜冷冷地答道,“你要去我没有权力反对,可我坚决不去。”
“我也想去看看小晏,几个月没见,怪想他的。”童澈见两人陷入僵局,急忙插话道,“墨羽,我陪你去。”
十月二十日,墨羽和童澈日夜兼程,终于到达光州,在离御气道总坛不远处的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小二,天气这么冷,怎地不生暖炉啊?”童澈冻得直打哆嗦。
小二鄙视地看了童澈一眼:“客官,看您这么怕冷,是从朱雀来的吧。我们光州的规矩,不到隆冬不取暖。”
“什么!”童澈欲哭无泪,“这什么破规矩啊。”
“若您受不住,就多穿些衣裳得了。”小二嘲笑着,一边走了出去。
“墨羽,你不冷么?”童澈又是搓手又是跺脚。
“奇怪,按你的内力来说不该如此怕冷啊。”墨羽眉头微蹙。
“我以前也不是,可自从变了模样,好像就突然怕起冷来。唉,人老不中用了。”童澈自怨自艾,说完还打了个喷嚏。
“那我出去帮你买些厚实的衣服吧。”墨羽无奈地摇头。
“哈哈,童澈,你好可爱,像个粽子。”星夜换了一套衣服,毛绒绒轻飘飘的,仍是淡紫和银白二色,童澈看了都觉得冷。而墨羽也换了厚重的衣服,雪色的外褂,碧色的夹袄。光州的天气,的确寒冷非常。
“笑屁!”童澈狠狠地瞪了星夜一眼,不过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两只眼睛,倒真像粽子。衣服穿得多了,行动自然有些不灵活,星夜更是捧腹大笑。
“御气道守卫如此森严,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不知里面是什么模样。我们怎么浑水摸鱼?”童澈烦躁地来回踱步,“再说那里面都是嫡系弟子,黑发红眼,我们的样子一碰到人就露馅了。”
“相貌倒不是主要问题。”墨羽道,“可以用易容术。”
“你会?”童澈一脸的惊喜。
“你不会?”墨羽一脸的诧异。
“搞什么,看你说的那么自信,我还以为你懂咧。”童澈嗤之以鼻。
“墨羽不懂我懂啊。”星夜微微一笑,“琉璃和黛黛,现在才是你们大展身手的时候,还不出来?”
“来啦!”绿光一闪,琉璃和黛黛一脸兴奋地蹦了出来。
“究竟我是主人还是他是主人!”墨羽满腹黑线。
星夜眯眼一笑:“墨羽你不要吃醋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冰惜,东西都买齐了吗?”少年对着单子问。
“是的师兄,应该——”冰惜看了看,“呀,还有一样。”
“快点吧,回去晚了,又要被大师兄责骂。”少年催促道。
转过街角,人渐渐稀少了起来。
“说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也不必躲在这种旮旯里吧,除了师父这些老主顾,鬼才知道这里有上等的——”冰惜正埋怨着,却突然惊呆在原地。“冰惜你怎么——”少年顺眼望去,却也呆住。二人的鼻血流了一地。
星夜万种风情,千娇百媚地半倚在前面的墙上,微微一笑,二人气血上涌,立刻晕了过去。
童澈立刻跳出来,点了二人的穴道:“墨羽,快!”
“我的美人计,果然是屡试不爽啊。”星夜自恋地一甩头发,闪亮迷人。
“哟,二位客官买了这么大的箱子啊。”小二合不上嘴。
那当然,不买这么大,哪里装得下两个人。童澈面目紫胀,满头大汗。该死的,不能跟冰魄学学身轻如燕吗,重的跟肥猪一样。
好容易平安无事地抬到了房间,墨羽和童澈均松了口气。打开箱子,却是冰惜和她的师兄,二人昏迷不醒。
星夜将右手平放于少年额上,紫色的光晕将他包围起来,光华隐灭处,赫然是冰氏少年,不过仍穿着星夜的衣服。“在下冰贺,见过青龙的不速之客。”
“星夜?”童澈一愣。
“琉璃。”冰贺向琉璃招手。
琉璃看了冰惜一眼,却是不满的神色:“星夜,我不想扮女人。”
冰贺一愣,却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琉璃的脸上顿时一片红晕,他凝视着冰贺:“这可是你答应我的,不许反悔。”冰贺微笑点头。琉璃不再犹豫,亦将双手平放在冰惜的额上,绿色的光晕,又一个冰惜站立眼前,仍是琉璃的衣服。
黛黛却闭眼伸手在冰惜的喉咙处摸了一把,点点头,再开口,却俨然是少女的声音:“师兄,耽搁到这么晚,回去该被大师兄骂了。”说完,却化作蝴蝶的模样,停在冰惜的左耳垂上,乍看上去,倒像是别致的耳饰。冰惜微微一笑:“哥哥,有了你的声音,这下子惟妙惟肖了。”
冰贺看向墨羽和童澈,故作一本正经:“没关系,我们不是抓了这两个青龙的奸细么,回去对大师兄不仅有了交代,还可以领赏呢。”
墨羽恍然大悟:“星夜,你的这个办法不错。”
童澈三两下便扒了仍在昏迷中的冰贺的衣服:“要装就得像,你们快换衣裳。”
冰惜有些不好意思:“这毕竟是女孩——”话未说完,却见星夜已经迫不及待地帮冰惜宽衣解带。
“已经酉时三刻了,这么晚才回来?”思光堂的守门弟子嘲笑道,“怎么还带了两个客人?咦,这臭小子翡翠色的头发,敢情是阴阳道的墨氏?”
冰贺趾高气昂道:“这是我和冰惜出去偶然抓获的可疑人物,我猜是青龙的奸细,所以带回来仔细盘查盘查。”
守门弟子仔细检查了冰贺和冰惜的腰牌,抬头对冰贺道:“要不要通知别的弟子?”冰贺一听,急忙摆手:“不行不行,这事得保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师兄的脾气。他好大喜功,不准我们对别人乱说的。”守门弟子似乎知道这位大师兄的恶劣性格,顿时变了脸色,又见墨羽和童澈被五花大绑,还哭丧着脸,便和另一个弟子商量了一下,挥手放行。
本以为轻松过关,谁知一进大门,绕过穿门厅的大屏风便傻了眼,左中右三条延廊,一样的曲径通幽,却不知梨花院的方向该往哪里去。
正发愣,又不愿碰见别的弟子,冰贺咬牙道:“不管了,走中间。”“不,依我看走左边。”冰惜皱起了眉头。“中间。”“左边。”两人竟然争吵起来。
“喂,你们只顾站在这里干什么哪?”冰惜觉得肩膀被人猛地一拍,吓得立刻住嘴,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年纪与自己相若的少女,又不认识,只得勉强笑笑。
少女却似乎与冰惜很熟,拉住她的手就聊起来:“你知道吗,我今天又被师父臭骂了一顿,还严令我以后不准再和你来往。你师父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冰魄长师兄都被关了这么久,就等他回来决断了。”
冰贺眼中锐光一闪:“冰魄长师兄还好吗?”
“好什么好,虽然梨花院的景色是不错,可空荡荡的大院子,就他一个人被关在里面,就连千雪长师姐也不能进去看他。我因为每天给他送饭,倒是能见到。他现在可憔悴了,见了我也不说话,更是滴米不进,真搞不懂,难道他要绝食么?冰魂长师兄知道了,今天上午还偷偷地进去劝了一回,却怒气冲冲地出来,估计又是不欢而散——”少女说到这里,却眼尖地看见一个青年从左边的延廊走了过来,忙吐了吐舌头:“你那狐假虎威的大师兄又来了,我可不想见到他,先走了,记得晚上老地方来找我,不见不散。”
冰惜愣愣地听她说完,还没回过神,却被青年的厉声训斥吓了一跳:“你们两个,师父不在就无法无天了不是?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又要我处罚你们?”
冰惜拿眼一瞧,这个青年身材伟岸,不苟言笑,始终是板着脸,眼睛竟像是看着天上,盛气凌人。
“这两个是什么人?”青年利如尖刀的眼神在墨羽和童澈的脸上扫过,两人顿觉一阵寒意,均故作害怕地低垂了头。
冰贺立刻故作神秘地附在他耳边如此这般了一通。那青年眉开眼笑,却立刻又板起脸孔:“既如此,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回天鹰院。”
“是。”冰贺应声道,却不知该走哪一条路。那青年却在前面走着,像是带路一般。冰贺松了口气,若他让自己走在前面,倒真会露馅了。
类似于密室的小房间,四面无窗,光线昏暗,空气中还有一种陈年的霉味儿。青年左右手各提一个,将墨羽和童澈扔了进去,却转身对冰贺道:“他们交给我了,你们出去吧。”
冰贺的心里咯噔一下。交给你?出去?那可不行,这里只有你们三个,不是你玩完,就是他们玩完。
“冰贺,怎么还不走,你——”青年变了脸色,却惨叫一声,瘫软在地。冰惜看着冰贺,得意地笑了笑:“让他先睡个三天三夜。”
“快去梨花院。”墨羽心急如焚,“先找到方才的少女,让她带我们去。”
冰惜面有难色:“主人,可我不知道怎样找到她。”一直伪装成耳饰的黛黛忽然开口道:“那少女的衣服熏的是茉莉香,我可以寻香找人。”
冰贺不以为意:“这么大似迷宫的地方,你得找到什么时候?”
“黛黛,快去快回。”墨羽点头示意,没有理会星夜的怀疑。
“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冰惜看向墨羽。墨羽点点头:“一切小心,随机应变。”
如果我还有言灵力,无邪,如果你还在我身边,这一切是不是会变得简单许多?童澈但觉胸口隐隐作痛。
冰惜一路低头,心绷紧如弦,虽然竭力装出镇定,然而还是引来旁人怀疑的目光。冰惜更是加快了脚步。哥哥,你确定是这条路么,怎么一路这么多人啊。冰惜的额上冒出了冷汗,心怦怦直跳。前面左拐,黛黛的语气有些愠怒,怎么,连我也不信?
左拐过去,倒是一个寂静的院落。老树枯枝,白沙冷石。
冰惜在一个房间的门前停住。就在这里,黛黛松了口气。这时,冰惜听得房内忽有响动,心猛然一紧。一个少女探头张望,正是冰彬:“奇怪,明明刚才有人影晃动,怎么没人?”冰惜攀在檐上,暗叹好险。谁知忍不住放了个该死的响屁,悠长味浓,倒把自己吓了一跳。冰彬大惊,一抬头顿觉恶臭,有洁癖的她吓得连退三步。她捂着脸尖叫:“冰惜,怎么是你,还不快下来?”冰惜犹豫了一会,只得跳下来。她满脸通红,窘迫不已,愣愣地说不出话。
冰彬见冰惜又羞又气,一脸哭丧的表情,反倒安慰她:“没事,没事。”一边说着,还自然地伸手去抚摸她的后背。冰惜却目色一寒,冷不防将她反手擒住。冰彬哎呦一声:“冰惜,你这是干什么?”
“带我去见冰魄,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冰惜咬牙道。
“你已经对我很不客气了。”冰彬忍不住流泪,“我带你去,可你能不能松手,真的很痛。”
冰惜松了手,心下不忍,叹口气道:“对不起。”
“冰惜,你师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冰彬凑近了冰惜的耳朵,冰惜顿觉一阵热气酥痒舒服,不禁面红耳赤,不自觉地离了开去。“你今天好像有心事。”冰彬的眼神深情而温柔,“有什么不开心么?”
冰惜心慌意乱,急忙避开她的目光:“没有,赶快带我去见冰魄。”黛黛偷笑,琉璃,你第一次与人类的女孩独处,她又如此清纯可人,难怪你会心猿意马了。
冰惜跟着冰彬,一路拐进了梨花院,远远的就看见守卫森严。二人蹑手蹑脚地躲在假山后面。“我们不能进去的。”冰彬小声道,“冰惜,我们回去吧。”
“明知道我进不去,你还带我来?”冰惜冷笑。
“你的要求,我何时拒绝过?”冰彬勉强的微笑有一丝凄凉和落寞,“自从冰清死了,过去一直不明白的,全都明白了。”
冰惜哑口无言。冰彬却突然眼前一亮:“你看,那不是冰魂长师兄么?”冰惜顺眼看去,果然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不顾守卫的阻拦,气势汹汹地闯了进去。“冰惜,你耳朵上的蝴蝶怎么没有了?”细心的冰彬傻傻地问。“谢谢你带我找到这里。”冰惜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少年,她弹指一挥,面无表情地看着冰彬瘫软在自己怀里。
“找到梨花院了。”黛黛的声音难掩惊喜,“绕了一大圈才发现,居然就在这个鬼地方的后面——”
“那还等什么,走!”墨羽第一个冲了出去。
“站住,没有令牌,你们谁也不能进去。”守卫拦住了冰贺和冰惜。
“是么,我刚才可是看见冰魂长师兄大摇大摆地闯进去了。”冰惜冷笑。
“嗯,这个——”四个守卫相互对视了一眼,表情有些局促和难堪。冰贺却按捺不住,转眼间便封了四人的穴道。
“我和琉璃在这里帮你们挡着,里面的问题自己解决。”冰贺微微一笑。
墨羽一阵风地直奔进去。冰魄,我来了!
“冰魂,你放弃吧。”冰魄皱着眉头,“你屡次犯规进来,不怕宗主怪罪么?”
“怕,当然怕,可我更怕你被——”冰魂面色苍白,情绪激动,“我不能让你死在别人的手上。”
“我也不会允许他死在你的手上。”温暖熟悉的声音,是他!冰魄的心狂乱不安,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冰魄,别来无恙啊。”童澈仍是一脸的微笑,“冰魂,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俩还真是阴魂不散,居然敢一路跟到白虎,还光明正大地在思光堂出现——”冰魂突然变了脸色,“你们怎么进来的?”
墨羽径直走到冰魄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冰魄,跟我走!”
“这算什么意思?”冰魄冷笑,却挣脱不开,“我既然选择回来,就不会跟你走。”
“你是我的,我不准你死。”墨羽突然变得强势无比。可这也激怒了冰魄,他气得发抖,只狠狠地瞪着墨羽,忍不住骂道:“你这嚣张的臭小子,狂妄自大,你——”看着墨羽,却再说不下去,只能冷哼。
“你们要救走冰魄,可以,须从我的尸体上过。”冰魂毫无惧色。
“我不走——”冰魄话未说完,却被墨羽抢白,“冰魄今天我一定要带走,从此他再也不是白虎御气道的人,与冰重若再无瓜葛。”
冰魂冷笑:“你倒是问问冰魄,他敢不敢与宗主恩断义绝,一刀两断?”
“敢也好,不敢也罢,以后他的事,都由我一力承担。”墨羽握紧冰魄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以后你的心里,只能有我。”
“墨羽你吃错药了!”冰魄怒喝,“我的事我自己解决,由不得你帮我做决定!”
“现在不是你们吵架的时候。”童澈无奈地撇嘴,“冰魄,你要怎样是你的自由。但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忘记。君子当言而有信。”
“那当然。”冰魄话一出口便后悔不已,他知道童澈接下来要说什么,便叹声道:“好吧,我今天跟你们走。”岚信子,若没有遇见你,我所走的道路,会不会跟今日完全不同?
“冰魄,你可要想清楚,你今天一走,便是叛道!”冰魂急得跺脚。
“我自会回来向宗主请罪。”冰魄无力地一笑。
冰魂颓然仰天长叹:“罢了,你去吧。离开御气道,未尝不是幸福。既然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冰魄,再不要让我见到你,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冰魄欲言又止,毅然转身。
“童澈,拜托你把我打晕,内通外敌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冰魂指指自己。
“放心,我最喜欢成人之美了。”童澈一边笑着,一边伸出拳头狠狠地砸向冰魂的鼻子。
冰魄叛道出逃的消息,很快便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满城风雨。冰重若竟气得当场吐血,敕令八部所有御气道弟子对冰魄杀无赦。看守梨花院的四名弟子亦被逐出师门,而冰千雪和冰魂难辞其咎,都被关起来责令面壁思过。而真正的冰惜和冰贺一回到总坛,未明所以便被斩首示众。隔日,冰量若武功尽失,离奇自尽的消息传入,冰重若受不住打击,终于一病不起。御气道的总坛,一下子出现了权力真空的窘境。平日里德高望重,与冰重若一辈的众人纷纷开始争权,七师叔当机立断,亲自去请久未露面的八师叔出马。二人齐心协力,快刀斩乱麻,这才解决了总坛混乱不堪的情况。而事后,当冰重若要嘉奖八师叔时,他却云鹤四方,杳然不知所踪。而七师叔为了追查冰量若的死因,亦离开了总坛。冰彬因冰清和冰惜的相继死亡心灰意冷,随同其师出行,再也没有回去。
冰魄的离去,冰量若的死,老八的不告而别,这个冬天,冰重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凉和孤寂。他终于发觉岁月正在自己的指间如流沙般无情的逝去。一入江湖岁月催,印苒,我是不是真的老了?黑夜里,冰重若对月长叹,冰冷的泪水顺着年轻俊美的脸庞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