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儿,轻轻地吻你苍白而冰冷的唇。
明明看到他的衣角有你拼死遗留的暗号,明明偷查出他的针上沾有你的血迹——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不想为你报仇,而是不能为你报仇。
一摸他的脉搏,我便知道,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脏蕴。漫真,你究竟如何,才摆脱这八苦的呢?
绯儿,为这世俗的眼光,我们已受尽了这爱别离和求不得之苦。
至死,方可解脱。
生不同衾,但愿,死能同穴吧。
若有来世,仍要相知相守,不离不弃。
青儿,也请你原谅我。
泪,不禁潸然而落。
“前夜?我竟已昏睡了整整一天多么?这个肉身,还真是不便啊。”漫真微微皱眉。
童澈,对不起,没能及时赶回你身边。
该发生的一切,早就发生了吧。
你一个人,是如何应对的呢?
漫绯,你使我错失了一件有趣享受的事,死有余辜。
离溪舍越来越近了,我的心,竟忍不住剧烈跳动。
童澈,真想快点见到你啊。
却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这样说。
哼哼,真是有趣,位列九歌的你,居然会对一个凡人动心。
不关你的事,我也冷冷地回他一句。
“咦?”漫真愣住,“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是一片平地,地上仍有风未吹尽的灰烬,却毫无溪舍的影子。
这个以笙,究竟派了哪个笨蛋过来的?居然胆小到毁尸灭迹么?
(以弦美人:怒,你居然敢骂我是笨蛋!手中的弦轰然作响。以笙:不得无礼! 以弦美人:呜呜~~~枉我一直让你做攻,你居然帮他不帮我! 以笙:无奈。亲爱的,我没办法,小命在他手里咧。你也不想这么年轻就守寡吧~~~ 以弦美人:你死了,我就去找以彤,可以翻身把攻作~~~ fujid530:谁准你提前泄露故事情节的?以彤:先茫然,以弦?再一脸肯定,莫说我看不上他,就算看上,他也还是做受! 以弦以彤争论中~~~)
童澈,我的心不禁一沉,不,你千万不可有事。
以笙,若童澈死了,我定灭你全族!
还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声音。
喂,你随便玩玩,我管不着你,但若要灭我以氏族,却是过火了。提醒你一句,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哼,那你就希望童澈安然无恙吧。
呵呵,放心,他没事。
原来你也一直在看么?
哈哈,这样才不无聊啊。
有一句话我忍了很久,今天就对你说了吧。
什么?
你的笑声,真的很难听。
溪边,一个孤寂落寞的身影。
童澈,果然是你。
漫真面带微笑,轻轻地走到他身旁,坐下。
童澈双手环膝,头深深地低埋着,一动不动。
漫真也不说话,拈了片草叶,轻吹起来。
那曲调在童澈听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忍不住,泪簌簌而落。
“你回来了?”童澈仍是埋着头。
“嗯,有事耽搁了一会儿。”童澈,这是实话哦。
“溪先生,去了,估计是前夜寅时。”童澈的声音有些颤抖。
“哦?”漫真故作惊讶,“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日卯辰之交。”
漫真无话。寅时,卯辰之交,至少整一个时辰的时间。童澈,这才是你真正的言灵追溯的时间极限么。
“溪舍,被我烧了。”童澈哽咽着。
“嗯?”漫真倒真的感到惊讶了。“为什么?”
“因为我不给自己后悔的理由,以绝后路。”
“我知道凶手!”
“我要替童溪报仇!”
童澈的声音变得坚定。
“他杀?”
“是。”
“谁?”漫真眯着眼。
“流弦手以弦。”
“相貌?”
“一身黑衣,脸照面纱,恰于力之边界,更看不清。”
意料之中。
竟是以弦么,嗯,记得我吩咐以笙,三步为界,以弦的流弦,确可远身动手。
“哦。”一时为限,三步为界。呵呵,童澈,你果然并非池中物。
童澈抬头,神色骇人地盯着漫真。
漫真从没见过童澈这样的表情,竟吓了一跳。
“漫真。”
“什么?”
“教我顶空针法。”
漫真愣住,“童澈,你——”
“鸳鸯绣出从教看,莫把金针度与人。”童澈眼里的一汪湖蓝似是结冰,“漫真,你不会如此吧?”
“当然不,”漫真摇头苦笑,“你想学,我当然教。只是顶空针法力阶较高,怕你——”
“我、要、学。”童澈的表情冷然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