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佑不觉失声叫道:“燕燕。”此人就是在江上唱歌的燕燕,在酒里下药却被识破,最终反而上了云遥的当,想不到在此地又碰上。看着前面这个女人,那种勾魂的歌曲又仿佛在耳边轻荡。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马天佑不禁脸上发热。云遥见到这个女人,也是一阵心跳,同是又觉得有点纳闷,看样子,这个女人应该是这帮人里的首领,莫非,此人就是“浈水毒蛇”何螣蛇?想至此,不禁又是一阵心惊,心想幸好那天晚上她自作聪明下药,若真动起手来,在江上真是插翅难飞。从刚才她放飞针的手法看来,绝对是一位高手。
此时燕燕带着众人慢慢的走了过来,边走边说:“小妹子可好,两天不见,长得越□□亮了,怪不得你马大哥如此喜欢,连我也忍不住想多看两眼。那天晚上我不胜酒力,醉了没来得及送两位客人回去,不如今天我们再痛痛快快喝一场,两位意下如何?”
云遥笑道:“甚好,天气太热,又无事可做,不如喝酒解闷,只怕姐姐这次仍不胜酒力,大白天躺在地上可是不好看。”
燕燕不怒反笑,道:“这倒不必担心,我知道妹妹和马公子酒量大,所以今天多叫几个人陪两位喝,在这个地方喝醉了,就算是躺到衙门里,也不会有人打扰。若是嫌这里不好,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正好有事想和两位商量。”
两人对话轻松淡定,在旁人眼里,就如一双亲昵无间的姐妹,丝毫看不出敌意,。
云遥不由暗暗佩服眼前这位美人的镇定,自己杀了她一个护法,又出言奚落,她居然还是一脸笑容。内心毒如蛇蝎,在人面前却是千娇百媚,风情万种。这种女人在江湖中最为可怕,比刚才的僧道组合还要胜上十倍,笑谈弹指之间,便可将人置于死地。看眼前的形势,心知今日必有一场苦战,对方越是毫不在意,云遥心里反而有点紧张。
对方武功究竟有多高,马天佑心里也是没底,以云遥平时的脾气,早已出手,现在却迟迟没有动静,恐怕也是没有把握。对方人多势众,马天佑心里并不畏惧,只是不想连累云遥,于是说道:“今天大家是冲着我来的,与我的朋友并无关系,不要为难她,我跟你们走便是。”
云遥很是开心,想道:“这头笨猪这个时候居然还会为我着想,看来还不是笨得太彻底。”燕燕又是一阵娇笑,笑得头上步摇不停颤抖。笑罢说道:“这位马公子果然是有情有义,怪不得我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也喜欢你,她真是有福气。我这个妹妹脾气虽然古怪,见姐姐喝醉了丢下不理,刚才又把我们家的和尚送了去西天,但确实长得可爱,我见犹怜。马公子不想她去,我们也不会勉强,更何况我还怕她在我们家捣乱呢。”
马天佑见她这样说,心里稍安,只要云遥可以脱身,自己去哪里都不怕,就算打不过他们,逃跑应该还是有机会。正想说话,云遥已经抢着说道:“何教主盛情,焉有不去之理,只是怕我手中鞭不同意,教主不如亲自过来问问,若是同意,我们都随教主同去,若是不肯,教主还是把酒留着自己慢慢喝吧。”
何螣蛇心中微微一惊:“这小丫头好厉害,知道的还真不少”。吃过她一次亏,听道灭说她只一招就把僧生送上西天,知道她的武功肯定不弱,也不敢贸然行动。这时还真的想她先走,剩下一个马天佑就好对付多了。脸上依然是神色不改,笑道:“妹妹说话见外了,若是不想去,姐姐也不方便勉强,只是远来是客,今日碰见,难免要喝杯水酒,以免别人说姐姐不会待客。”说完向后面一招手,立即有人拿上一酲酒。何螣蛇打开酲盖,双手捧起酒酲,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直喝得酒都流到脖子上。喝完用手在脖子上轻轻抺了一下,说道:“轮到你了。”用手轻轻一拍,酒酲向云遥飞了过去。
马天佑伸手一抄,抢过酒酲,说道:“我来喝。”正要举起酒酲来喝,何螣蛇仍是一脸笑容地说道:“马公子不怕酒里有毒?”
马天佑心想自己百毒不侵,有什么可怕,况且你都能喝,我为什么不能喝,就算真是有毒,我偏要喝给你们看,让你们知难而退。双手捧起酒酲,仰头就喝。突然觉得嘴唇一阵剧疼,象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马天佑急忙把酒酲拿开,嘴上火辣辣的,用手一摸,有血渗出。把酒酲往地上摔去,里面溜出一条褐色长蛇,快速向何螣蛇爬去。
蛇的速度非常之快,云遥刚要用鞭去打它,它已经跑到何螣蛇脚下。何螣蛇俯身拾起蛇,笑吟吟地说道:“都叫你不要贪杯,偏是不听,如今被我的毒蛇咬中,五步之内,恐怕会有生命危险,莫说姐姐心肠硬,想要解药,除非用‘滨铁神功’交换。”
云遥用关切的眼光去看马天佑,见他正用手捂着嘴,一脸的愤怒之情,却没有中毒的迹象,觉得非常奇怪,难道他真的练了“滨铁神功”,已经百毒不侵?但看他的武功及内力,却又不大象。何螣蛇格格笑道:“马公子想我妹妹想得疯了,把我的‘毒妇五步蛇’当作是妹妹了,可惜这家伙不解风情,连亲嘴都不懂,马公子还是快快交出‘滨铁神功’,回去和妹妹緾緾绵绵亲个够,胜过到阴曹地府受那相思之苦。”说完又格格格的笑个不停,得意至极。
马天佑涨红了脸,大声喝道:“妖妇休得放肆,吃我一剑。”说罢就想冲过去。云摇伸手拦住他道:“且慢。”何螣蛇见马天佑被毒蛇咬了,除了嘴唇有点红肿,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心下大是吃惊。这条“毒妇五毒蛇”剧毒无比,跟随自己多年,从未失手,立过不少汗马功劳。即使是一流的高手,被这条蛇咬中,如果没有解药,很快就会毒发而死。即使能支持一时三刻,但咬中之后蛇毒立即会遍布全身,哪里会象面前的马天佑这样若无其事。
云遥拦住马天佑,看着何螣蛇笑道:“我马大哥洪福齐天,区区一条小蛇能奈他何?倒是何教主的宝贝,该是酒喝多了,要睡觉呢。”
何螣蛇一惊,低头去看五步蛇,本来还乖乖緾在她手上的毒蛇,此刻却无力地垂下头来,果真象喝醉了一般。用手摇了几下,毫无反应,显然已经死去。
云遥揶揄道:“浈水的毒蛇看见男人就动心,这样很容易吃亏的,你看,又死了一条。”
何螣蛇号称“浈水毒蛇”,云遥是拐着弯在骂她。何螣蛇大怒,粉脸失色,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子敢使魔法,快赔我的蛇来。”手一扬,三支飞针向马天佑飞去。马天佑挽剑一旋,打落飞针。这次所用的针跟打云遥的又是不同,颜色发黑,一看就知道是淬过剧毒。这个人也是相当古怪,死了个护法,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死了条毒蛇,却象个疯婆子一样,看来是爱蛇远胜于人。
何螣蛇正待跃起扑向马天佑,突然对面一少年骑着马疾奔而来,大声叫道:“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