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洞庭湖地处长江南岸,属于我国第一大淡水湖洞庭湖的一部分。由于湘江、资水和长江及沅澧水汇流注入该湖,使南洞庭湖湿地具有水浸皆湖,水落为洲的沼泽地貌特征,境内河汊纵横,洲岛密布,广阔的湖面上星罗棋布地散布着一百多个人迹罕至的湖洲和湖岛。
君山并不是山,君山是一个岛,是这一百多个湖岛中的一个岛。
小庭和李青耀是撑着小船出来的,晚上的湖面很是清凉,空中散发着水汽的一种很特别的气味,带着太阳的余温,暖暖地。
船顺着水流划近岸边,李青耀扯着缆绳先跃上了岸,把手臂粗的缆绳缠在桩上扎实地绕了个结,小庭足下一踮也跃了上去。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没有说什么便笔直往陆上走去。
不多久,便到了城中,一路上一些丐帮弟子用特有的手势指引他们一路走去,兜兜转转过了好几个弯巷。一个丐帮弟子擦肩走过撞了李青耀一下,李青耀没有作声瞧了那弟子一眼,便迈开脚步往右边巷子拐了出去,面前腾然出现好一副繁华的景象啊!
“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矾楼。”此时夜色渐暗,街上大小酒楼不可胜数,看着街上最大的招牌——“岚楼”!小庭脑海里突然想起梦花师父吟过的这首诗。
在北宋的都城东京,无数的酒楼里只有72家持酿酒许可,其中诗中所说的矾楼,当为之首,环绕相连的四层楼宇无疑已经是时人眼中名副其实的标志性建筑了。但是,今日看来,这个离京城几千里远的小地方与东京相比起来也可说是毫不逊色。只面前这“岚楼”的门面便已经颇有帝王之风,气势恢弘,门前人潮来去,热闹非常。
“走!”李青耀向小庭含糊地吐出一字,脚下没有停留直奔“岚楼”之内。
若是在平时,一身乞丐装扮的他们还未靠近门前便被恶狗咆哮驱逐了,但是今日他们是来办事的,不想惹人注意就得稍做易容了。
小庭一身白衣公子装扮,手持一把纸扇,看起来就像是半大的风流“少年”!这身衣物是临走前列海亲手交给她的,不知为何竟十分合身。
而李青耀则一身深色布衣,中间透出几分崭新的味道,不用说也知道这衣物的出处了。
入到里面,小庭不由大吃一惊。
原以为勾栏瓦舍只是普通的妓院,不想竟是这样!只见里面极其宽大,犹如集市般人潮不断。各式各样的摊档整齐排列,书画、玉器、饰品、饮食……应有尽有,让人怀疑此处不是妓院而是闹市。
凡卖饮食的人,把新鲜的食物装在干净的器皿里,车檐动使,不但模样奇巧可爱,而且食味和羹。
就连卖药卖卦的,也皆俱冠带,显得特别彬彬有礼。
至于乞丐,在这也是有规矩的,如果稍稍看似懈怠,就会被众所不容而赶出门外。
其中士、农、工、商诸行百户的衣装,各有本色。
真是人烟浩穰,添十数万众不多,减了也不觉少。传说中的花阵酒池,香山药海也不能与之相比。另外别有幽坊小巷,燕馆歌楼,举不胜举。
置身其中,让人不得不有一番感叹。
突然耳边一阵锣鼓声响,身边的人群纷纷向一个方向涌了过去。
小庭好奇地看了过去。
“各位看倌,今日我们说的是……”只见一个木头搭成的四方高台上,一个儒生模样的老人手持一把扇子,晃头晃脑地说了起来。
小庭仔细一听,不由大吃一惊。
“山色晴岚景物佳,暖烘回雁起平沙。东郊渐觉花供眼,南陌依稀草吐芽。堤上柳,未藏鸦,寻芳趁步到山家。陇头几树红梅落,红杏枝头未着花。
这首《鹧鸪天》说孟春景致,原来又不如‘仲春词’做得好:
每日青楼醉梦中,不知城外又春浓。杏花初落疏疏雨,杨柳轻摇淡淡风。浮画舫,跃青骢,小桥门外绿阴笼。行人不入神仙地,人在珠帘第几重?
这首说仲春景致,原来又不如黄夫人做着‘季春词’好:
先自春光似酒浓,时听燕语透帘栊。小桥杨柳飘香絮,山寺绯桃散落红。 莺渐老,蝶西东,春归难觅恨无穷。侵阶草色迷朝雨,满地梨花逐晓风。
这三首词,都不如王荆公看见花瓣片片风吹地来,原来这春归去是东风断送的,有诗道:
春日春风有时好,春日春风有时恶。
不得春风花不开,花开又被风吹落。
苏东坡道……”那人在评词吗?
小庭拉了一下李青耀的袖口,纳闷:“这里是?”
李青耀笑笑道:“小子,没来过这种地方吧?这‘岚楼’虽然比不上东京的‘矾楼’,也够不上汴京街南桑家瓦子,但里面诸艺杂陈,什么人都有。”
“评词的也有?”小庭睨了那台上一眼。
“说话的,因甚说这春归词?绍兴年间,行在有个关西延州延安府人,本身是三镇节度使咸安郡王。当时怕春归去,将带着许多钧眷游春。至晚回家,来到钱塘门里,车桥前面。钧眷轿子过了,后面是郡王轿子到来。只听得桥下裱褙铺里一个人叫道:‘我儿出来看郡王!’当时郡王在轿里看见,叫邦总虞侯道:‘我从前要寻这个人,今日却在这里!只在你身上,明日要这个人入府中来!’当时虞侯声喏,来寻这个看郡王的人,是甚色目人?正是:
尘随车马何年尽?请系人心早晚休?
只见车桥下一个人家,门前出着一面招牌,写着‘璩家装裱古今书画’。铺里一个老儿,引着一个女儿,生得如何?
云鬓轻笼蝉翼,蛾眉淡拂春山。朱唇缀一颗樱桃,皓齿排两行碎玉。莲步半折小弓弓,莺啭一声娇滴滴。”
那老人讲到此处,众人一声喝彩。
“评词?”李青耀愣了,“哦,你是说那儒生?那不是评词,是‘说话’。霍老科举已经考了三十余年了,却连秀才都还不是,因为手无缚鸡之力而几近饿死。后来因缘际遇竟然到此处来说话,倒是说得头头是道,颇得大伙欢迎。这里有很多说话的艺人都和他一样,没啥好稀奇的。”
“说话?”这次小庭可傻眼了,前面一段像是评点诗词,后面一段倒有点像是说书!说话,谁会听他的?
李青耀失笑道:“你们南蛮子真是的,像霍老这样在台上讲故事,便是‘说话’了。有些人说的是历史逸事,有些说的是平常百姓之事,都是一些读过书的人。说得好,人们与些铜钱,他们便以此为生。对了,霍老有个叫‘一枝花话’最是精彩了,讲的是长安名妓李娃的故事,可好啦!我常偷偷窜进来在角落听他讲,嘿,那个迷啊!奇怪,霍老今天怎么不说那话了?”李青耀憨厚地抓抓头发。
不就是说书嘛!小庭也不管这许多,心里立即升起了好奇。
不知这宋代的说书又是怎么样的呢?
思及此处,小庭的脖子不由伸长了几分。
原来宋代市民音乐的活动场所有瓦子勾栏、茶馆、酒肆以及寺庙等,其中主要以瓦子勾栏为中心。瓦子是商品贸易集中地,也称瓦舍、瓦肆,里面设有各种店铺和娱乐场所,五花八门,一应俱全,有“货药、卖卦、喝故衣、探搏、饮食、剃剪、纸画、令曲之类。”是市民们最爱出入的地方,常常“终日居此,不觉抵暮”。军人也时常光临,《梦梁录》称“城内外创立瓦舍,招集伎乐,以为军卒暇日娱戏之地”。瓦子中用栏杆和幕布围起来的固定演出场地叫勾栏或乐棚,用于各种民间艺术的演出。
北宋都市汴京有桑家瓦子、朱家桥瓦子等八处,有勾栏有五十余座,宋《东京梦华录》载:“街南桑家瓦子,近北则中瓦,次里瓦。其中大小勾栏五十余座,内中瓦子莲花棚、牡丹棚,里瓦子夜叉棚、象棚最大,可容数千人”。
受商品经济的影响,这些勾栏都属于商业演出,要付钱观看,类似后来城市中的戏场。宋代瓦子勾栏里的各种音乐活动十分活跃,不管刮风下雨都可演出,深受市民欢迎,观众如潮,天天客满。《东京梦华录》载,“不以风雨寒暑,诸棚看人,日日如是”。在这些演出中,经常表演的节目有舞蹈、嘌唱、小唱、影戏、诸官调、杂扮、讲史、杂剧、南戏、傀儡等,演出形式大致包括了歌舞、说唱、戏曲、木偶戏、杂技等各种艺术类型。每种类型都有一些名家名角,如嘌唱有张七七、王京奴,小唱有徐婆惜、封宜奴,影戏有董十五、赵七,诸宫调有孔三传,杂扮有刘乔,讲史有孙宽,傀儡有任小三、张金线、李外宁等。这些民间艺术家不仅演技精湛,吸引大批观众挥金观看,而且善于创新,如北宋勾栏艺人孔三传创立了大型说唱音乐诸宫调,南宋杭州勾栏艺人张五牛根据“鼓板”中的《太平令》,创造了一种散板和定板混合运用的歌曲形式——赚,这些都在很大程度上丰富了民间音乐的内容和形式,从而使勾栏成为民间音乐新形式的滋生地和传统形式的营养地。正因为如此,勾栏才能具有诱人的号召力,这种演出形式一直盛行不衰,明清时各大城市繁华地段仍然有类似的场所,只不过演出内容和宋代不同罢了。
“说书”是后人的说法,在以前,人们管这种活动叫“说话”!所以难怪小庭和李青耀会有两种说法的。后人也常常误会“勾栏瓦子”只是妓院而已,却不知道“勾栏瓦子”里包含了更多的东西。
李青耀看看天色,见她这副模样宽厚地道:“小子,反正这天色还早,你想看的话便在这看看,我先去打听打听再回来寻你,如何?”
小庭这时正巴不得他说这话呢,连忙点了几点头,便窜进了人群里。
小庭笑笑对身边的人问道:“现在说的是什么?”
“叫《碾玉观音》,好听着呢!”
“哦?”小庭好奇地踮起脚像台上看去……
“吴教授道:‘姐姐,我先起去。’来那灶前过,看那从嫁锦儿时,背后披着一带头发,一双眼插将上去,脖项上血污着。教授看见,大叫一声,匹然倒地。”
此时上面的霍老唱了个喏,《碾玉观音》早已经说完,现在上面说的是《西山一窟鬼》,小庭心里突然记起李青耀来。看看天色已经不早,怎么他说一会便回来,这一去就不见了影子了?
小庭心里顿时担心起来,但因为太精彩,又是听了一阵。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了,虽然心里却仍想听下去,也只强忍着,没了听的兴致。忙钻出人群,却只听背后又是一阵叫好,惹得小庭心里一阵痒痒。
“你们此行必定要小心行事,对方可不是好惹的人物。”小庭记起师父说过的话,虽然灯光灿烂,但小庭眯着一双近视眼在夜幕中也是看得一片模糊,又不能大叫:“李青耀你给我出来!”
唉,这可怎么办?
小庭咬咬牙,暗道:“只能一处一处找了!”但这“岚楼”何其之大,逛了一圈,小庭忙走回那“说话”的台前,台上说话的已经不是刚才的霍老了,换了一位中年儒生,但说话的功底也似乎十分深厚,围观的时不时传出声声叫好。
四处扫视了一下,小庭不由心底开始发慌了。原本担心李青耀可能很快会回来的,自己如果走开了可能就遇不见他了忙赶了回来。但是看了这许久也没有看到李青耀那熟悉的身影,这到底是怎么了?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小庭心里又是一阵忧虑,心里猜测着种种可能性。
突然心底升起一股凉意,小庭左脚往后一旋,硬物划破衣袖的裂帛声映入耳朵。她深吸一口气往衣袖一摸,一个两指宽的裂口。
有人暗算!小庭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只有这句话。
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一阵凉意,小庭身体不自主地又退了一步,“笃”一只铁蒺藜深深没入地面,这时小庭额上的冷汗才缓缓地流了下来。
真是有人暗算!
小庭回头急视四周,无奈一双近视眼实在是起不了什么作用,更何况她没戴眼镜!
身边川流而过的人们似乎没有发现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正面临着不知来自何方的死亡威胁。
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这时候唯有……
小庭脚下不敢再有停留,直窜向人群最密集之处。
保住小命再回来找李青耀也不迟,但愿他还平安。
小庭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
小庭矮小的身影在人群中窜来窜去,利用人群掩护,果然没有再受到暗算。
随着人潮,小庭立在一栋二层的朱楼前,看着门前姑娘挥舞的雪臂,小庭没有一刻迟疑笔直冲了进去,进门前,小庭似乎看到牌匾上两个眼熟的字!
“哎呀,这位小公子……”刚入门,一阵胭脂粉香立即扑鼻而来,还惊魂未定小庭便突地被人一把抱住手臂。
定睛一看,原来是位身着霓裳的妖艳女子。
“公子,看你这表情,是第一次来吧?”女子呵呵一笑,不知为何小庭身上竟不自觉地浮上来一片鸡皮疙瘩。
“嗯、呃,呵呵……”小庭咽了口口水,呆呆地陪了个笑。
“要不要我为你介绍一个姐妹?”女子吃吃地笑着,脸上的表情很是暧昧。
这时却只听身后一把女声尖叫:“哎呀,是周大人啊!快!女儿们快来招呼周大人‘登山’!”
小庭好奇地回头一看,心底不由打了个突。
门口走进来一头大腹便便,肚子比额头高,全身金光闪闪的猪,一群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亲热地凑了上去在他脸上“唧巴唧巴”地就是一个香吻,嘴里埋怨着他怎么这么久没有来了!一群人便径直上楼去了。
虽然让人看了很不舒服,但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头猪的旁边站着一个女人,一个胭脂浓抹、风韵犹存的女人。
看得出来,这女人年轻时也应该是位头牌,虽然老了点但如果她要,也许男人们还是会扑上去的。
但是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女人看上去很眼熟,眼熟到小庭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老鸨!
“破庙”的老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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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小公子?”小庭心里正纳闷却被身边的八爪女叫了回魂。
“什么?”小庭不着声色地拍开身上的“魔爪”。
“小公子是想在这‘门床马道’坐坐还是‘登山’去?”八爪女在小庭身边磨蹭着,一副想把小庭活吞下肚的表情。
什么东西?
“呃,不知何谓‘门床马道’又何谓‘登山’?”小庭担心地扫视着门口,此时出去只会有死无生,倒不如在这暂避,既然是想暗算,那人想必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下手。打定主意,小庭打算在这耗上一段时间,等李青耀寻来。
那八爪女吃吃地笑道:“小公子怕真是第一次来吧?一些囊中羞涩的客人一般只坐于楼下,这便是所谓的‘门床马道’;相反,有一些阔绰的客人会径直上楼,谓之‘登山’。”八爪女就势伏在小庭耳边咬道,“当然,上得山便不会只喝闷酒,自是有人将小姐们的花牌递上,谓之‘点花牌’,抑或小公子你喜欢让她们一排站开,到时桃花人面,可是任君选择了。喝酒,不过是助兴,这醉翁之意,显然不在酒了……”那八爪女又吃吃地笑起来。
听得小庭一阵冷汗,心里极度怀疑这女的是想把自己骗上楼去□□了,看她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自己能不能完璧而出似乎很是问题!
等等,她好像忘了点什么!
对了,她是女的,还有一身武功,那还怕什么,最多不过是被揭穿女儿身而已。小庭嘿嘿一笑。
突然小庭背后一凉,一股浓厚的杀气扑首而来!
小庭旋身一抓,扯过八爪女险险站住,耳边一声微乎其微的声响让小庭不禁又是一身冷汗。
是梅花针!
虽然是近视眼,但这声音她还是可以听出来的。
这贼子倒聪明,知道在这种地方不宜引人注意,不用铁蒺藜改用细如牛毛的梅花针,这针想毕也是淬毒的。
“公子?”八爪女不解地看着小庭。
小庭嘿嘿一笑掩饰道:“我们上楼去吧!”楼上人比较少,这样比较能有效防范贼人躲在人群中的暗算!
上得楼去,只见与楼下相比又是一番天地。
莺歌燕舞之声隐隐从各门窗中渗出。走过一个大厅,只见中央五名红衣女子翩翩起舞,四个大鼓围成一个半圆,演奏乐器者又在大鼓之后,一群男客背对门口欣然鼓掌。
小庭被领进一间空房,刚就着凳子坐下便进来了一名绿衣女子。
绿衣女子帮小庭倒了杯茶道:“请喝茶!”转身便是两击掌,一皂衣女子便捧了一个托盘进来递到小庭面前。
“公子!”绿衣女子指着托盘做了个请势。
只见那托盘上整齐地排列着几行深赭色的木片,木片上漂亮地刻着一些漂亮的金字,其中有一些位置却是空的。
“这是?”小庭迟疑地看着。
竟遇到个愣头呆!
绿衣女子眼中明显愣了一下,却极快地恢复了过来:“这是花牌,每一个牌子代表我们楼里的一位姑娘,公子在其中挑选出合意的,我们等会便把她叫来。”
“那这些空的……”小庭指着那些空位道。
绿衣女子道:“那些个姑娘已被别人点去,公子可点别的,我们‘破庙’的姑娘每一位都是从小经过严格训练筛选出来的,不但极富才艺修养,而且温文尔雅、善解人意,容貌更是出色,公子尽可以放心点牌。如果公子没有熟悉的姑娘,我们也可以为公子介绍一位,又或者公子想亲自挑选?”
小庭想了一下问:“你们的头牌是谁?”
绿衣女子明显吃了一惊:“公、公子想点我们的头牌?”
“嗯!”小庭点点头。
“公子,你可清楚我们头牌的价钱?”绿衣女子忙道。
“多少?”小庭问。
“若无五十两起,可是见不得她一面的。”绿衣女子扫视了小庭全身道。
小庭微微一笑:“无所谓!包她一晚要多少钱?”
绿衣女子倒抽一口冷气:“这……”绿衣女子眼神游离了一下,“公子,这事我得和老鸨商量商量!”
“怎么?怕我付不起钱?”小庭冷笑一声,刚才看这绿衣女子进来时不耐的表情,她便知道是自己一身的素衣让人家狗眼看低了,本来身后的隐患未除是不该张扬,但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奶奶的!
看小庭这身气势,绿衣女子忙澄清道:“不,不!公子言过了,小女子这便去把琴阿叫来。”语罢转身急奔了出去。
小庭嘿嘿地怪笑两声,心底无限地爽,回头想想也许叫了那头牌来也不一定是坏事。
至少可以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名妓是怎样地美轮美奂!
“呵呵!”小庭喝了口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门开,是绿衣女子。
“呃,公、公子,这……这该怎么说呢?这……”绿衣女子似乎很为难。
“三百两!”小庭从怀里掏出几张交子。身为一个乞丐,要问她钱是哪里来的?那得说是郭大娘辛苦的结果,郭大娘常有事没事往她兜里塞钱,生怕她因为讨不到东西而饿死了。她也乐意地收下了,毕竟钱嘛,谁还嫌多的?当然,这些钱的存在,师父是不知道的,经历过一次“有钱”后的教训,她哪里还敢让他知道?不怕他又让她去扎马步练基本功?
绿衣女子瞪大眼睛垂涎地看着桌面上的几张“纸”,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公子,这不是钱的问题,是琴阿她……”
“她怎么了?”不是钱的问题?小庭一听顿时起了兴趣。
“近来我们这有位柳七官人,温文尔雅、才高八斗、风流倜傥,能叫人迷昏过去,这不,我们的头牌琴阿已经陪了那位爷一个月了,两人日夜吟词雅对……”绿衣女子娓娓道来,语气中不难听出冲天的醋味,看来这个柳七倒是个万人迷。
“柳七?”小庭低声念了念这个名字,竟然好不熟悉,“这我倒要见识见识!”小庭微微一笑道。
“啊?”绿衣女子吃惊道,“小公子万万不可,不是小女子看小公子,公子若是去闹事定是没你好果子吃的,这柳七官人惹不得!”
“哦?”她这般说,倒让小庭越是感兴趣了,“那就更要赶快带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