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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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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的悉心照料下,爷爷一天天地好了起来,没有多长时间,爷爷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虽然他的身体仍然还很虚弱,可是他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我那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可以放回原位,久违的笑脸也回到了脸上。

梁太医跟我们是老熟人了,他取笑我说:“从来没有看见柔柔那么紧张过。太师真是有福气啊,孙女那么孝顺乖巧,孙女婿又那么懂事能干。”

我娇羞:“梁爷爷,您也为老不尊了。”

爷爷倒是十分受用:“不错不错,我家柔柔当然乖了,朗请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确实是个好孩子,不然我也舍不得把柔柔许给他啊。”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我满脸通红。“不来了,你们都欺负我。”我握着脸躲了出去,引得二人哈哈大笑:“小妮子害羞了。”

站在花园里,我有片刻失神。

其实说心里话,谢朗请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对爷爷恭敬孝顺,对我温柔体贴,人又十分优秀。做他的妻子,应该会很幸福吧!我呆呆地想。

只是,我为何还有一些犹豫,心里那一丝不确定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柔,难道你还不知足吗?

我轻轻捂住我的胸口,在那里,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深锁着一个秘密。爷爷以为我已经忘了,已经不介意了,甚至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这样认为了。可是呵,可是,只要我一不小心地碰触,胸口却仍然隐隐发痛,痛得那么真实,那么毋庸置疑。

原来内心的伤竟是如此地脆弱,如此地不堪一击。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那小小的伤口却还未痊愈,不经意的撕开,里面仍是血淋淋的一片……

沈师兄,那个温和如玉,和煦如阳光的人,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人啊。

我当初是那么地期待,那么地努力,那么地牵挂他。我曾经想尽办法去接近他,竭尽所能地逗他开心,绞尽脑汁地想那些剑招引他注意……真的,就这样了吗?

“柔柔?”身后传来谢朗清柔和的声音。

我迅速擦干眼泪,回过头去对他嫣然一笑:“你下朝啦。今□□上的事情多不多,你累不累?”爷爷身体有了好转以后,朗清也开始继续回朝廷做事。

谢朗清握住我的双手轻笑:“柔柔,你让我感觉我们好像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我脸上一红,慌忙挣扎,想把手缩回来。

谢朗清却紧握住不放,他直直地看着我:“柔柔,我们就这样生活一辈子吧!我真喜欢这种感觉,每日一下朝回来都能看到你。只要看到你,我就很开心,很开心……”

他生性腼腆,能将这些话说出来实在是不容易。我有些感动。朗清,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啊……

朗清一来,爷爷就忙开了,一会与朗清谈诗论画,一会又缠着朗清下棋品茶,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得不行。前段时间爷爷不能下床,也的确把他闷坏了。朗清像宠孩子一样地哄着他,对他百依百顺。偶尔,朗清也抬起头来,对我温和地一笑。

感染了他们的融洽,我心里也非常愉悦,将绣架拿来摆在一边,静静地坐在那里绣。远处的是青山,近处的是绿水,天上飘浮的是朵朵白云,地上开满的是遍地的鲜花,只要再绣上几只蝴蝶,这件绣品就大功告成了。我一针一针地绣着,一只翩翩起舞的美丽蝴蝶很快就出现在鲜花上……蝴蝶?

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只绣在雪白衣袖上的蝴蝶。

我猛地将绣架一推,站起身来,脸色大变。难怪最近总觉心欠欠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做。

我,我居然忘了送信去华山!算算日子,那三个西域女子只怕早就到了华山。

陆柔,你好糊涂!

“柔柔,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爷爷与朗清见我这样都吃了一惊。

我这才意识到我有些失控。爷爷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不能让他担心。我连忙挤出一丝笑容:“啊,我忽然想起爷爷的药还在炉子上熬着呢,这会只怕已经熬干了,我得赶紧去看看。”

爷爷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呢。柔柔,你也太紧张了,那药有下人看着呢,便是真的熬坏了,叫人再抓一付不就行了?”

我赔笑:“说的是呢。我真糊涂了。”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可别真的出了人命。

爷爷轻轻叹了口气,怜惜地说道:“乖柔柔,最近也真苦了你了。总是这么提心吊胆的。”

我撒娇:“爷爷,说什么呢。柔柔关心您是应该的呀。”

爷爷怜爱地摸了摸我的头:“乖孩子。”他转过身去对朗清笑道,“闹了半天,我也乏了。看朗清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还是知趣一点,赶紧去休息了吧,让你们小两口好好聊聊。”

目送爷爷出门后,朗清关心地问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怔怔看他:“朗清,我又做错事了,我忘了给华山送信。我真该死。”

朗清听后轻轻将我拥入怀中:“可怜的柔柔,你放轻松点,不要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可是……”

“嘘……”朗清阻止我继续说下去:“柔柔,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的未来交给我好吗?以后,让我来帮你遮风挡雨,让我成为你的依靠。”

“朗清……”

朗清轻抚我的脸:“别担心,在我们回来的那一天,我就派人抄近道去华山送信。送信人飞鸽传书说他已经赶在那三个女子之前把信送到了,他现在正在回京城的路上,你要是不放心,等他回来你再细细地问他。前几日我见你一心紧张爷爷,怕你分心就没告诉你。”

听他这么一说,我方松了口气:“朗清,谢谢你。”

朗清皱眉道:“我们之间需要说谢谢吗?”

我吐了吐舌头:“真小气。”

“哈,我看到了!”门口忽然有人大叫,把我和朗清下了一跳。

定睛一看却是朗清上次抓的那个淘气的弟弟,我未来的小叔子。

“朗月,你来做什么?”朗请问。

朗月作了个鬼脸,笑道:“来看未来的二嫂啊。”

我脸又是一红。

朗清将我护到身后,呵斥道:“朗月,别耍嘴皮子,究竟有什么事?”

朗月笑道:“二哥,别那么紧张嘛。你上次派出去送信的人回来了,我是专门把他送过来给二嫂过目的。”

“那人在哪里?”我连忙问道。

朗月带进来一个黑衣劲汉。那汉子恭敬地说道:“小的一路抄近道去华山,一到华山就向周围人询问是否有那三个女子来过,周围的人都说没有。小的这才放心,总算及时赶到了。二少爷将信交于小的原来说是要小的交给沈晋沈大侠的,可是小的去得不巧,那日沈大侠正好有事出去了。”

“那你将信交给谁了?”我连忙问道。

那汉子回道:“小的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且时间紧迫,不能拖延,所以当时也很着急。门子问明白小的是从京城来的,就知道小的是受了未来少夫人所托,所以就带小的去见了两个人。”

“哪两个人?”

“一个是商洋商少侠,一位是沈大侠过门不久的妻子沈夫人。”

我点了点头,商洋与我向来交好,与沈晋的关系也不错,而莲儿则是沈师兄的妻子是以门子会去找他们俩人来。

“然后呢?”

“商少侠知道小的是从京城来的以后,非常高兴,后来听说小的是来给沈大侠送要紧信的,就变得有些严肃了。那位沈夫人看上去十分柔弱,却是一进门就很沉默。小的犹豫再三不知道该把信交给谁,这时候,那位沈夫人却说话了。”

“她说什么?”

“沈夫人说,‘这信是陆师妹送来给晋的,此事必然关系重大,就让我与商师弟一起看信吧。’说罢就要小的将信交于他们二人,并派人送小的去休息。事情没有办完,小的不敢休息,就悄悄等在门外的松树旁边。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出来,小的有些疲倦,竟然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沈夫人站在我面前,她说他们已经看了信了,这事果然关系重大,多谢陆小姐费心了,还叫我赶紧回来回话,免得陆小姐担心。小的听了这才松了口气,连忙飞鸽传书给二少爷,第二日便赶往京城。”

我点头:“连日来辛苦你了,你去休息一下吧。”

那汉子弯腰:“这是小的该做的。”就要退下。

我顺口问道:“你走的时候商洋在做什么?”

那汉子回道:“小的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商少侠。”

“嗯?”不知为何,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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