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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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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关系,这一招是要慢慢练习,慢慢领悟才能学会的。”师父拍着我的肩微笑着说,“你继续练习吧,学会了就可以休息了。”

说完这句话,她对我的其他师姐们说:“好了,大家回去整理一下然后去吃饭。”

众师姐们一哄而散,刘若萍师姐悄悄走到我的身边:“小师妹,加油。”

望着师姐们的背影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练就练,谁怕谁,我一遍又一遍地练,却总也不能领会什么叫做“剑未到气先出”。

啪,我的剑第n次摔了出去。

望着那把躺在碧绿色草地上红得透明的长虹剑,我感到无比沮丧。

为什么,为什么别的师姐可以在半天里面学会的招式我花了一天时间还是没有学会。

一双雪白的靴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抬头就看到沈师兄那双好看的眼睛。

“小师妹,你怎么还不去吃饭?”他温和地问道。

“我……我笨,我学不会,我……哇……”我委屈地哇哇大哭起来。

沈师兄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有如此举动,连忙手忙脚乱地用他的衣服给我擦眼泪。

“小师妹,乖,小师妹听话,你哪里不会,师兄教你。”

我噙着眼泪,不置信地问道:“真的?”

“真的。”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夕阳西下,碧绿的草地上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少年和一个哭得脏兮兮的小女孩。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的武功突飞猛进。用刘师姐的话来说我好像是突然开了窍一般。

其实我很纳闷,沈师兄并没有怎么教我怎么练习剑法,他跟我说的最多的不过是怎么运用心法,那些心法不过就是一些常用的口诀,他天天说,天天讲,我的耳朵都被他讲出茧子来了。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沈师兄是个典型的剑痴,只要一说到剑,他就滔滔不绝起来,而且整个人都洋溢在无比的快乐中。

“小师妹,你在听吗?”偶尔他会停下来问我。

“啊,当然当然。”我毫不费尽地接着:“你刚才说到由丹田发气,然后呢?”

我很喜欢看他说话的样子。他的声音温和好听,他的眼睛明亮得想天上的星星,说到乐处他会眉飞色舞,兴奋得像个孩子。其实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在静静地看着他,有时候也听进去一些。可是很奇怪,以后再学功夫我练两下就会了,而且还融会贯通,灵活运用。

原来学功夫也不是很难嘛,我又开始跟小商子跑出去抓野兔烤红薯,玩得不亦乐乎。师父向来疼我,见我的武功没有落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只要沈师兄有空,我仍然跑去缠着他讲武功。我承认我很坏,因为我知道武功是沈师兄无法抗拒的话题,所以每次都故意提出一些古灵精怪的功法来跟他讨论。

“如果换成是左手发力会怎么样呢?这样是不是既可以攻又可以守了?”

“哎呀,小师妹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不错不错,值得推敲。”沈师兄果然上当。

“笨丫头,这一招你的内力已经完全由剑挥出,你的左手还怎么可能发力?”跟在我后面的小商子难以置信地说道。

“那也不一定,如果我们将内力引到天门,再由天门转至……你看这里这里……应该也能够行的通。”沈师兄在地上画出人体几个穴位,慢慢思考着。

“嘿,真邪门了。”小商子也来了兴趣。

三个脑袋立刻凑在了一起。

“来试试,来试试。”小商子一跃而起。

沈师兄立刻跟了过去:“你攻我守!”

二人在草地上比划了起来。

蓝天白云,碧草红花,青春年少,正是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

我在一旁欢喜地拍手:“沈师兄真聪明,这一招果然不赖。可是,要如何才能破解此招呢?”

“如何才能破解?”那两人面面相觑。

“来来来,再商量商量。”

三个脑袋又凑到了一块。

等我们勾画出一个破解的大致招式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我哼着小曲乐悠悠地回到宿舍。今天又跟沈师兄在一起待了好长时间呢,我开心极了。

“小师妹,你还没吃饭吧。给你。”刘师姐递给我一个馒头。

“啊,师姐你真好。”我乐滋滋地接过来,津津有味地吃。

刘师姐摇头:“真搞不懂你,怎么现在忽然这么喜欢研究剑招了。”

我眨了眨眼睛:“掌门人不是说剑是我们学剑人的生命吗?我只是想窥探剑术的最高境界罢了。”

刘师姐笑道:“可是你是真正的学剑人吗?”

我停住咬馒头,是啊,我是真正的学剑人吗?

我的爷爷乃是当朝太师,父亲年幼时候虽然也师承华山,但最后仍然进入仕途。父母意外身亡后,我大病一场,差点一命呜呼,把爷爷吓坏了。等我病好了以后,他立刻将我送入华山,不过是希望我能练武强身罢了,说不定什么时候爷爷就会来将我接走。到时候就见不到我的沈师兄了,还有华山派的师兄师姐们,当然也包括小商子。我不想走,我舍不得走。心里有一种酸酸的东西在往外冒。

我甩甩头,决定暂时不去考虑这件令我难受的事情。

“刘师姐,你在做什么?”我咬了一口馒头偏过头去凑热闹。

刘师姐将手里的东西拿给我看。原来她在帮别人补衣服。

华山派向来主张勤俭节约,一般衣服破了缝一缝又继续穿。华山弟子以男的居多,好多师兄都不会这个,偏偏他们又经常比剑,衣服被剑割破是常有的事。我师父门下收的都是女弟子,所以常有师兄过来求师姐们替他们补衣服。

“可是师姐,您确定您是在补衣服吗?”我看着衣服上那条缝得象蜈蚣一样的线小心地问道。

“啊?难道不是这样缝的吗?”刘师姐不解地问我。

我接过她手里的衣服,熟练地将那条“蜈蚣”拆开,然后选了与衣服同色的细线,飞针引线很快地将那条口子缝上。

“好了。”我将衣服递给她。线脚整齐,补口平整,不是我吹牛,你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捏。

“哇,小师妹,你真厉害!你原来有学过吗?”刘师姐十分惊喜。

“那当然,我的手艺是我娘亲手教的。”我得意地说。真感谢我那位聪慧的母亲,她骗我说淑女不会针线会被人家笑话的,我赶紧跟着她认真地学,可是后来我问自己:我是淑女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在师姐面前露一手实在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如果我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的话,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多事。

当天晚上,住在一起的所有师姐们都知道了我会针线,第二天中午我一回宿舍就发现我的床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师兄们站在一边陪笑脸:“小师妹,麻烦你了。”

我恨,我恨,我干什么要多事啊,这个时候本应该是我去找沈师兄的。可是……唉,唉,唉——哎哟……

心不在焉的下场就是手被针扎了个洞。

“小师妹?小师妹你在吗?”

门口有人在叫我,不知道又是哪位师兄。

“我不在。”我恶狠狠地说。手好疼,人说十指连心,果然不假啊。

“你不在又怎么能答应呢?”有人笑道。

我一抬头,就看见小商子那张可恶的笑脸。

“你来干嘛?”我没好气地说。

“你中午没去绿地,沈师兄要我来找你。”

“啊,是沈师兄要你来找我的?”我的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花。沈师兄惦记着我呢。

“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好白痴?”小商子皱着眉头说道。

“要你管。哎哟。”一激动的下场就是又把自己扎一下。

“你的手出血了。”小商子立刻把我的手含进他嘴里。

“哇,哇,你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只不知道?我还要嫁人呢。”我立刻嚷了起来。

“那没关系,你嫁我就成了。”小商子看着我笑嘻嘻地说。

“我才不嫁给比我小的人呢。”我立刻拒绝,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如果我可以嫁给沈师兄,那我一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沈师兄啊,我幸福地憧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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