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剑在妳身上吧…」逍遥子脸色冷晙的瞪着蝶与并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把剑给我交出来!」
「不…」蝶与丝毫不敢乱动,硬着头皮拒绝着。
「哼!妳没有资格拥有它!!」逍遥子冷哼着。
蝶与向后退了一步:「师…师祖爷,为什么我没有资格,我…我是师尊亲手收下的徒儿呀!」
逍遥子怒道:「既然妳不肯乖乖合作,就别怪我动手了!」
只见一道银光自逍遥子的手上射出,蝶与便觉得她的身体被银光团团包围住,下一秒,藏在她体内的无尘剑竟缓缓的脱离她的身体…
蝶与神色大变,不顾一切的施展御剑之术…她急得满头大汗,但无尘剑却一点也不听她的指挥,最终,无尘剑完全离开了她的身体,她哀痛的跪了下来…难道我只能眼睁睁的任人宰割吗…
逍遥子一个眼神,无尘剑便如一道金色的流星般钻进了他的眉心,他道:「妳一身的道行我也要收回,从此以后,妳不再是重阳派的一份子!」
蝶与猛然抬头,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逍遥子…只见逍遥子面无表情的举起右手,一团火焰般的东西出现在他的手上…就在逍遥子准备将东西扔出的时后,一道声音从上空传了下来…
「住手!」发话的是一名看不出是男是女的金发美人。他身穿金色鳞甲,披着白色披风,从高空俯冲了下来。
金发美人飘在逍遥子和蝶与的中间:「逍遥子,请您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吧!」
「帝斯!?」逍遥子显然讶异非常。
「帝斯?不,您认错人了,我叫『金翅鸟』!」
蝶与大吃一惊,张口结舌道:「金…金翅鸟!?你是那只上古神兽…大鹏‧金翅鸟...」
「不!」逍遥子神色异常的大吼一声。「不…我知道你是帝斯,你是我的火凤凰‧帝斯呀,你忘了吗!?」
金翅鸟说道:「帝斯是『凤凰』,而我却是『鹰』,您是不是认错了啊!?」
蝶与心道不妙,万一逍遥子认定金翅鸟就是帝斯的话,那他会不会连金翅鸟也一并抢走呢…
想起心爱的帝斯,逍遥子的脸色终于柔和了下来,他像是缅怀的说道:「帝斯是一只很美丽的凤凰,但他为了救我却死在他人手上…据所知,凤凰是不死鸟,他不可能会死的…我费尽千心万苦,好不容易才保住帝斯的『灵』…可惜的是…一直到我飞升之前,都没办法让帝斯复活…」
讲到这,逍遥子忽然静声不再说话,蝶与和金翅鸟知道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均很有默契的安静等着。
「你说你是金翅鸟,但你知道吗,帝斯以前也叫金翅鸟,这个名字是我后来才帮他取的…是的…在他第二次『脱变』的时候,我帮他取名叫帝斯…而你…到目前为止只『脱变』一次吧!」
蝶与心道:脱变!?指的是脱毛吧…金翅鸟的确脱毛过一次,那次之后,他的羽毛才由黑变成金,难不成他还会再脱第二次毛!?
想到这里,蝶与失声嚷道:「啊…」
逍遥子对着蝶与冷笑:「没错,金翅鸟就是帝斯…」
「不可能…」蝶与不能接受的直摇头。「金翅鸟是我在那个谷底发现的,那时他还只是一个蛋而已,孵化后谁知笨得要命,还是我花了许多心血炼成『还神丹』才让他开悟的…这怎么可能…」
逍遥子哼了哼:「哼,什么这个、那个谷…妳不会不知道那个谷名叫『向阳谷』,是我重阳派的『大门』吧…当年帝斯是怎么死的,妳可知道,是脑部创伤而死啊…」
蝶与含着眼泪吼道:「不是的,不是的…」
金翅鸟飞了下去,紧紧将蝶与抱在怀中,却抬头看着逍遥子:「可是我却对你一点记忆也没有,今生今世,我的主人只有蝶与一人…」
逍遥子竟冲着金翅鸟温柔一笑:「这种小事,难不倒我的…」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瓶小药罐子,朝空中一洒,只见七彩斑斓的美丽颜色团团包围住金翅鸟的身体…
蝶与哭喊:「不要…求求你…不要…」
逍遥子嫌蝶与太吵,竟抛出一个巴掌大的鼎,那个鼎就这么罩在蝶与的头上:「我要给帝斯治伤,妳给我安静的待着…」
蝶与只觉得一阵晕眩,周围的景色不再是鸟语花香的森林,而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定神一看,逍遥子和金翅鸟都不见了…
不管蝶与怎么跑,怎么喊,能见的除了沙漠还是沙漠,滚烫的沙子马上烫伤了蝶与的双脚,她被太阳晒得头昏眼花,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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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大雨正在下着,官道上一匹黑马正没命似的赶路。骑在马上的不是别人,便是人称南侠的展昭了。
一道闪电忽然霹断了路旁的大树,大树「轰」地一声朝路中间倒下,黑马为此受了惊吓,前蹄瞪得老高,不住嘶鸣。
马上的展昭制服不住黑马,竟从马背上滚了下来…为了防止被马蹄踩到,他敏捷的向一旁翻了过去。这一翻可不得了,竟撞上了人家的墓…
展昭大吓一跳,连忙道歉着:「抱歉,抱歉,打扰前辈安…宁…」借着闪电的微光,他看到了墓碑上的字…这是…蝶与的墓!?
彷佛雷电灌顶般,展昭一个箭步凑上前去,用袖子擦了擦墓碑上的雨渍,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他愣住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怎么会…不…我不信…我不信…」展昭仰空长啸,滑落于面的不知是雨还是泪。
展昭跌坐在地上,抚着墓碑愣了半晌…他从地上拿起一块小石头,拔剑快速朝石头雕去,不久,一尊人形石像赫然出现手中。
展昭将小石像放在蝶与的墓前,然后咬破右手手指,表情哀凄地在蝶与的墓碑上写着:吾爱,你我相知相惜,竟忍舍吾去,在这个花花世界,唯有卿使吾销魂,吾不忍别卿墓。想卿魂寂寞,定怪吾情薄,刻石如吾面,朝夕伴卿乐。卿见石人如见吾,石人代吾常守节,吾心不似石心坚,石身更比吾身洁,吾身虽去石身留,朝朝暮暮在坟头,坟头不断风和雨,卿魂好共石人语。
展昭不知道守在蝶与的墓前多久,大雨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止了,茫然抬头,只看见几只归雁,天色,就要暗了,但他却舍不得离开。
「你是…」莫生的声音从展昭的背后传来,展昭因心痛蝶与的玉殒,竟浑然不知有人来到自己的背后,直到声音响起,他才恍惚回神。
来人见展昭的哀痛的表情,又开口问道:「你是蓝道生的朋友吗?」
原来这个人就是将蝶与埋入土里的白磊。
展昭点头:「请问你是…」
「我叫白磊,也是道生的朋友…」白磊放下手上的水果、鲜花篮,叹了一口气后又道:「她…她是毒发身亡的…」
展昭苦笑道:「我知道…凭她的本事,是不可能被谁杀害的。」
「你对她很了解?」
「我们是朋友!」
白磊正色打量着展昭,虽然展昭看起来憔悴不少,却一点也掩盖不了他俊美的容颜。
白磊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开封府的四品带刀护卫,展护卫吧!」
展昭点头。
白磊又道:「即使是你,也不会猜到她其实是被人害死的吧」
「你说什么!?」展昭一激动,竟扯着白磊的领子高声问道:「她是被人害死的!?」
白磊含泪点头:「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带她去那个地方的…要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
「告诉我,凶手是谁!」展昭一脸杀气的逼问着。「我发誓,我定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你冷静一点…你可是官府中人,可千万别错手杀人了!」
展昭双手紧紧握成拳,狠狠的朝一旁的树木搥去:「可恶,难道连帮她报仇的机会都没有吗!?」
白磊急道:「机会当然有,那就要看你狠不狠得下心了!」
展昭咬紧牙关,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为了能替她报仇,什么事我都愿意做…」
「那好,你跟我来!」白磊边道边骑上他的坐骑。
展昭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翻身上马…不舍的回头再望新坟一眼,一咬牙,拍马跟了白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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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美楼---
「哎呀,白磊公子,媚娘姐姐今晚不在楼里耶!」一名打扮花枝招展的□□扭着柳腰慢慢地靠了过来…这女人是拥美楼的二号人物,名叫翠华。
楼主媚娘不仅仅是整个拥美楼的老板,还是楼里的头牌花魁,翠华则紧追在后,是拥美楼的第一把交椅。
自从知道拥美楼的姑娘都是透过男人来练功后,白磊便对这里的姑娘相当感冒,是忍着想冲出楼外的念头苦笑道:「没关系,她这么忙,偶尔休息也是应该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断盘算眼前这位□□的真实年龄…想着想着…忍不住一阵干呕…
「这位是…」翠华见到一旁温文俊美的展昭,见猎心喜的抛了一个媚眼过去,期待着小绵羊的上勾…
「我叫展昭!」由于展昭不知道这群姑娘的底,是很自然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翠华闻言,惊喜地问道:「展昭!?可是在开封府当差的『御猫』展昭…」
「是的!但今天我不是以官差的身份,而是以客人的身份来的!」
翠华闻言,细细的打量的眼前的俊美男子…瞧他的眉有多浓啊,漆黑如墨,斜飞如鬓,宛若游龙般俊逸;还有他那双灿若明星的黑眸,似诉说着他的认真及潇洒…而且他还有一管挺立的长鼻,连鼻下朱红的薄唇都那样好看,让她…让她好想好想凑上前咬一口。
翠华勉强收回浪荡的心神,忙召唤楼里的所有姑娘出来,然后对着展昭娇笑道:「咱家拥美楼的姑娘可是各个才艺双全哦!这些姑娘展大人若看上哪个仅管说,两个也无所谓!」
展昭斜眼瞄了白磊一眼,红着脸尴尬道:「我…我只希望能欣赏妳们的才艺…至于其它的…我想就不用了…」
翠华的脸上明显摆着不高兴的失落表情,她嘟着嘴道:「既然如此,那么桂儿,妳来弹琴给展大人听吧!」她随口叫出一名姑娘的名字。
桂儿从女郎群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抱着一把古筝,她看起来相当年轻,目测年临在十四、五岁左右。
桂儿端正坐下,开始拨弄琴弦,其它姑娘则是忙着端菜倒酒,随侍在展昭及白磊的身旁。
「嗯…她的琴弹得可真好听…如果指名找妳,她也都会一起前来吗?」展昭随口问向一旁的翠华。
翠华却不依的嚷嚷着:「啊,真讨厌!大人您是比较喜欢桂儿吗!?」
展昭急忙否认:「不…不是这样的…」
「嘻!没关系啦。」翠华的美眸含情脉脉的瓢了展昭一眼。「她是个好女孩,所以我走到哪都会带着她,让她跟着学习。」
展昭和白磊点了点头,继续聆听桂儿那抑扬顿挫的琴声。
翠华心怀私心,将身子往展昭靠了过去,对着展昭的耳边轻声说道:「若是能有幸,常和你这样的知音在一起,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哩…」说着,她竟然一手搭在展昭的肩上,一手摸着展昭著发丝:「但至少今晚…请您好好疼爱我吧…」
展昭一把抓住抚摸他头发的素手:「那可不行啊,我已经有心爱的女人了。」
翠华微微吃了一惊。
下一秒,展昭的神情忽然变得狰狞,言声峻色的大声吼道:「但是她却因为妳们,而长归尘土了!今晚不管用任何方法,也必定要妳吐露实情!说!洪丽及媚娘现在人在何方,快将这两人给我叫出来!」
白磊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行动了,急忙拔出长剑,并一脚踢烂脚边的椅子。
「姊姊…」桂儿见翠华受制于人,吓的尖叫了起来。
展昭杀气腾腾的嚷道:「别叫!叫的话这个女人就没命了!」他抽出长剑,抵在翠华的颈边。
「阿…」
一闪眼,桂儿已被白磊制服在怀中。他喊道「洪丽,我知道妳在这里,快给我出来!」
翠华冷道:「开封府…应该不允许如此粗暴地审问吧?」
「没错!」展昭回答。「但我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今天我并不是以官差身份来的。我以前曾是江湖侠客,为了正义,什么粗暴的事也都做得出来。」
翠华一声娇笑,信誓旦旦说道:「你若下得了手就试试看吧。你是不会杀人的!」
白磊担心展昭心软,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展昭冷峻着一张脸说道:「我虽不杀人,但是可以划花妳引以为傲的美丽脸孔。再不说出洪丽人在何处,妳的脸可就见不的人啰。」
「你在威胁我!?」翠华恨恨的咬牙说道。
「这并不是威胁,为了替我心爱的女人复仇,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住手!」桂儿哭喊着。「我知道媚娘姐姐在哪,我告诉你,请你放过翠华姐姐吧!」
「哦!?」白磊低头打量这位娇小的桂儿,揣测着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桂儿,住口,妳想要背叛媚娘吗!?」
桂儿摇头道:「对不起,翠华姐姐…媚娘姐姐在…」话尚为讲完,二道无形的剑气忽然从门□□了进来;一道射进桂儿的眉心,白磊见状吓了一大跳,不小心松开勒住桂儿的手…只见桂儿张大着眼睛,全身瘫软的倒在地上…
另一道则是打断展昭架在翠华颈上的长剑。
展昭将断往地上一丢,回头看去,一名身着红色华衣的美女满脸怒容的站在门旁。那两道无形的剑气正是她施展出去的。
「洪丽姐姐…」翠华惊喜的喊了一声。
「老妖婆,妳还记得我吗!?」白磊冲着她怒喝着。
洪丽秀眉微扬:「我对丧家之犬没有兴趣!」
只见白磊怒急,随着长剑飞跃过来…却见洪丽双手一探,发出了数十只大小不同的暗器射向白磊…
这暗器来得又快又急,白磊根本无从闪避,不由得暗暗着急。一旁的展昭见状,扯着白磊不慌不忙的左闪右躲,一一避过洪丽的暗器攻击。展昭向来是闪暗器的空隙的…而这项特技是需要高深的轻功做底子才行…可见展昭的轻功有多高强!
「多谢!」白磊抹去额上的冷汗说道。
「姐妹们,咱们一起上!」一旁的□□扯呼着。
展昭见状,一举脚就往白磊的屁股踢去:「她们就交给你了!」
见对手使用暗器攻击,展昭当然不会跟对方客气…展昭伸手往怀里一探,七种暗器赫然出现在手,个各都是大小、重量、样式完全相异的暗器。但他却可以将七种暗器同时射出,让它们同时射中目标。这是一种相当厉害的招术,需要高深的内力来辅助才行。
展昭通常是闪暗器空隙的。闪不过才接,但他几乎是不接暗器的!不是不会,而是懒得动手,另一个理由则是担心暗器上沾有剧毒!他向来爱惜自己的生命,绝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洪丽也不是省油的灯,轻松地接下展昭投射过来的武器。她一声怪笑,将手上的暗器照单全仍向展昭,不死心地又发动第二匹的暗器攻击…展昭剑眉一皱,左手起桌上筷筒里的一把筷子,右手将筷子一根根地丢出,全部打中了洪丽射来的暗器。最后空荡荡的筷筒也不浪费,充当护具挡住一旁偷袭的女郎的小刀。
白磊也在这个时候解决了一群不入流的□□,赶过来支援展昭。一个凌空三翻滚,正巧落在展昭和洪丽的正中央。他的拳脚随即展开,猫窜狗闪,兔滚鹰翻,身子灵钻,轻捷而迅速,攻击得洪丽不禁节节败退…
洪丽娇喝一声,双手变招,一掌打在白磊的肩上。白磊只觉一阵疼痛,差点晕死过去…忽见下一掌来式汹汹…已是退无可退…说时迟那时快,展昭飞跃过来,硬接下那凌厉万分的一掌…
「就是她害死蝶与的吗!?」心念电转间,洪丽已拍出数十掌之多,但见掌影飘忽,缤纷细密,有如蛛网一般,剎那间便已将展昭包住。
只见展昭乍一动手,面色一片凝重,但后来却只能见到掌影缤纷,再也看不到他的面目。
数百招之内,展昭被那蛛网蚕丝一般的掌法困住,连拳法都竟施展不开,有时明明击出一拳,但拳到中途,便被绊了回去。只见洪丽掌影越来越小,渐渐竟变成了淡淡一重掌影包在展昭笔挺身子的四周!
突听一声暴喝,展昭奋力一拳,直击而出,带着一股劲风,突击洪丽胸口。洪丽面色顿时变得十分凝重,一言不发。展昭精神大振,一双掌拳,有如出笼之鸟,振翅飞起,招式大开大阖,隐含一种正气。
洪丽这时却已换了数种掌法,俱是招式怪异,身法飘忽,武林中从未见过。突听展昭低叫一声,洪丽一声长笑,两条人影突地分开…原来展昭胸口中了一掌,吐了一大口鲜血,看来是受了内伤…
好厉害的手段,就算是蝶与亦不是她的对手…这时的展昭已经确定洪丽就是杀人凶手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