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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追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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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焦急的来回走动,脸上挂着明显不安的表情,好不容易,他终于看见掌柜回来了,连忙问道:「怎么样,可以当多少钱?」

「我们老爷说这面令牌相当贵重,他要亲自同你谈…这个价钱…所以请你跟我来吧!」

「真的吗?」男子虽一脸犹豫,但想到巨额的钱财,仍是移动脚步跟了过去。

男子跟着掌柜往当铺后门走去,原以为掌柜所说的老爷就在那扇门后,岂知事实并不是如此,门的后方竟是一个说大不小的花园。他跟着掌柜穿过了假山绿水的花园,走过九曲回肠的小桥,来到一处雕刻精美的走廊…

男子忍不住在心里赞叹:想不到这家当铺的后院竟如此别有洞天,可见这当铺的老爷非富即贵,等一下谈价钱的时后定要狠狠的敲他一笔才行…

等他胡思乱想回过神后,那名掌柜已经将他带到一间相当豪华美丽的大厅里。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请老爷出来!」

不用多久,他便看见一名俊美冷酷的男子从偏堂走了进来,手上还拿原本是属于他的那面令牌。

「啊…那是我的令牌,快点还给我!」男子急道。

「你的!?」坐在椅子上的蓝建月冷冷一笑,说起话来不怒自威,让人一身寒气从头冷到脚。

男子说道:「当然是我的!」

一边的掌柜忽然换了另一副冷酷无情的表情哼道:「我劝你最好实话实说,这面令牌到底是从那里来的!」

男子终于发现情况不对劲了:「令牌还我,老子不想当了!」

蓝建月怒道:「这里岂是由你来去自如的地方!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虽然那名男子的武功不弱,但蓝建月这边出手的可全是杀手之流,三两下就将那男子给制服了!

「再问你一次,这令牌你是从何得到的!」蓝建月彷佛死神般的冷冷逼问着。

「这是我家的传家之宝,我是在我家里找到的。」

掌柜知道蓝建月担心小姐的下落,于是开口说道:「我知道你身上还有一面段家的金牌,你敢不敢拿出来!」

「你…」男子后悔极了。真不应该把他还拥有金牌的秘密告诉掌柜,这下可好了,连金牌都要被人给抢走了…

蓝建月马上下令道:「给我搜!」

一旁的杀手闻言马上从男子的衣袋里找到了金牌,匆匆双手递上。蓝建月接过金牌仔细一看,知道是段氏王朝的皇室金牌无议。除了段海,就再也不会有谁拥有此物,除非段海将金牌送给了蝶与…

先前看到四海帮的信物,蓝建月只是以为蝶与遇上了麻烦而已,此刻再见到段氏金牌,他已经能百分之百的确定,蝶与出事了!

掌柜眼看着蓝建月的脸色越变越难看,是拔出自己的佩剑指着那名男子冷喝:「还不快说!?信不信我砍下你的右手掌!?」

「哼…你别…啊…」掌柜见他废话太多,果真把他的右手给砍了下来。

「说!」

男子害怕到了极点,再也不敢有一丁点的隐瞒,把他所知道的全盘脱出。

******

一辆由八匹高大骏马所拉扯的豪华马车就停放在知府大人的家门口,为首的是一脸冷峻,浑身怒气的老太爷-蓝海萍,跟在他身后的则是英俊却一脸严肃的蓝建月,优雅的下车缓缓的走着的二公子蓝智星,走在最后面,一脸迷死女人风流相的三公子蓝廷旭及蓝家的大总管-林忠。

迎接的排场从知府大人的家里到大门外一公里,整齐的官服一字排开,从最小的九品官员到最大的皇亲国戚,无一漏缺,还有各级政府及地方绅豪所派出的官差保镳,每个人的脸上莫不严正以待,却又充满见到蓝家成员的强烈期待。

「他们在干什么?希望我们可以早一点进棺材吗?」蓝智星真的被吓到了。

林忠好心解释着:「二少爷,他们是来欢迎我们还有保护我们的!」

蓝廷旭亦是啼笑皆非:「顺便昭告天下我们蓝家的人来了,准备好冷枪暗剑等着喂饱我们!」

「你们有完没完!?」蓝建月冷冷的瞪着他们。他眉头微皱,脚步不慢反快的紧跟在蓝海萍后头。

「究竟怎么一回事呀?」蓝廷旭一头雾水的询问着。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拜访知府大人…一大早人还好端端的在后花园练剑,下一秒却莫名其妙地被蓝建月给扫进了马车,然后被带到这里来…

林忠回答:「今早从当铺传了消息过来,好像是小姐出事了!」

蓝智星及蓝廷旭闻言听头一跳,连忙急问道:「小蝶!?她发生什么事了…」虽然蓝家的「小姐」有很多个,但唯一能让蓝海萍及蓝建月闻之色变的却只有一个…

「小的也不清楚…好像…当铺那边拿到了大少爷给小姐的帮里信物…」

蓝智星和蓝廷旭再也听不下去了,纷纷收起玩味的表情,风也似的向前冲去…

******

依照白朗的指示,蝶与来到一座树林。白朗说这座树林并不大,而破庙就在树林的西北方。

奇怪的是,蝶与在树林里足足走了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但就是走不出这个地方…难道…她已经碰上鬼魅挡路了!?

随着时间的前进,天色也愈来愈暗了,寒冷却又带着腐败气息的空气,布满在这个树林中,像是幻影一样,蝶与甚至感觉到有人坐在树上对着自己冷笑。

蝶与握紧手上的木剑,左手在空中划了几道符印,然后提起木剑「吓」的一声朝空处劈去,硬是将鬼魅的迷障给劈出了一道缺口,定眼一看,那破庙果然就出现在前方不远处!

破庙年代久远已不可考,但在破庙的斑驳强壁上,还隐约可以看到暗红色的血迹,这儿到底发生过怎样可怕的事情?看来只有惨死在这儿的幽灵鬼魂才会知道。

这样的地方,原本是不该有活人出现,不过此时,除了蝶与以外,竟还有「喵喵喵」的猫叫声!?

一只老虎斑纹的小猫正将牠的两只前脚趴在蝶与的小腿肚上,小猫叫的急切,似乎想传答什么讯息似的。

蝶与秀眉深锁,表情十分怪异的瞪着虎斑小猫。那虎斑小猫大嘴一张,死咬着蝶与的裤管左右甩头,喉咙处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是催促着蝶与快点离开此地的模样。

蝶与知道牠不是普通小猫,也知道此处不宜久留,叹了一口气,然后抱起虎斑小猫,准备转头离开。

就当她要移动脚步的剎那间,破庙的木门忽「碰」的一声紧紧关上,一阵尖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就可以感觉到,怀中的虎斑小猫正瑟瑟发抖着。

刺耳的尖锐笑声让蝶与的耳朵疼痛不已,她勉强集中精神撞开那扇木门,朝来时的方向逃之夭夭。

「妳逃不掉的…」阴柔的声音从蝶与的身后传来,慌乱中蝶与掏出紫金葫芦想要将身后的妖怪收了炼化,哪知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扑跌过去,手上的紫金葫芦也抛飞了出去…

她反身坐在地上察看双脚,才惊骇的发现有数十双从泥土地里伸出来的血手正抓住自己的双脚…

「啊…」蝶与大吃一惊,双脚猛蹬着那些血手,而原本用来撑住身体的双手也忽然被莫名的力道一扯,害她「碰」的一声,大字型的躺在泥土地上。

蝶与的双手双脚都被恐怖的血手紧紧缠握住了,在挣扎无效的情况下,蝶与眼睁睁的看着一群如干尸般的恐怖殭尸从泥土里爬起……其中一只动作较快的殭尸张嘴就往蝶与的手臂咬去……蝶与又痛又急,偏又动弹不得,无计可施……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正牢牢的罩在蝶与体内的每一条神经上…

「呜…呜…」就在蝶与等着被活吃生吞的同时,虎斑小猫正叼着那只被她抛飞出去的紫金葫芦飞奔而来,且小猫的身后似乎还有什么怪物正在追杀牠。

蝶与彷佛看到救命稻草般的叫了起来:「天…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然后就可以看见,那紫金葫芦接受了蝶与的意识操控,凌飞到她的眼前并将她身上的殭尸全数给吸了进去。

恢复行动自由后的蝶与马上爬起,并用食中两指点着自己的额头,嘴里念了一段咒文,然后指使着地上的木剑朝追逐虎斑小猫的怪物攻击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木剑爆裂开来,那只怪物则被炸的血肉横飞,当场惨死。

被殭尸咬的全身是伤的蝶与不敢再继续逗留,抱起虎斑小猫,无暇顾及还在流血的大小伤口,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

她强忍着伤痛来到了与白朗约定的城外,白朗那因过度震惊而略显苍白的脸是她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景象。

迷迷糊糊中,蝶与感觉到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什么?有人在脱我的衣服!!

蝶与心头一惊,一对大眼倏地张开,眼见她的玉腿就要往那名妇人踢去…幸好她身上的伤过于严重,那名妇人不痛不痒的吃了她一计软绵绵的无影脚。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不小的骚动引起门外白朗的注意,他紧张兮兮的想要闯进房间,却被那名妇人给赶了出去。

「我一直以为你是男生…想不到妳竟然是女孩子…妳可能不知道,妳可是我们家小朗二十年来第一个带回家的女孩哦!」妇人又惊又喜的喃喃念着。她已经把蝶与当成是自己未过门的儿媳妇了。

蝶与虚弱的只能抓着被单遮住胸口,还不断冒着汗喘气着。刚刚踢腿的动作太大,不小心牵痛了伤口,疼着她浑身直打颤。

妇人一个箭步上前,才不管蝶与微弱的抵抗,三两下就把她给脱个精光,边念边替她擦拭着身体:「小姑娘,妳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呀,我看这些伤口还一直冒着黑血呢…对了,妳叫什么名字呀,妳爹娘呢,他们怎么会任妳一个姑娘家到处乱跑呢…」

蝶与看着水盆里的水由清变黑,忍不住皱眉道:「大娘,我想…妳应该拿糯米帮我敷在伤口上面,如果我没猜错,我…」她不敢说出她中了尸毒,免得吓坏人家…

「糯米?要生的还是要熟的?」大娘心里奇怪着:怎么会拿糯米当药敷呢。

蝶与□□着:「当然是生的啊!」

大娘点头道:「哦…我们家应该还有不少糯米吧,我去替妳拿来,妳等我一下哦…」临走前她还不忘把那盆黑血水给端走。

******

「娘,娘啊…我兄弟…我是说那个蓝老弟怎么样了?他要不要紧啊?」白朗紧张兮兮地一路跟屁在妇人的后头,没见过大场面的白朗可是差点被吓破胆了…

「哎呦,我说小朗啊,娘可是忙的很呢…可不可以麻烦你让到一边去啊!」妇人一脸暧昧的笑着…啧…还兄弟咧…这只呆头鹅难道不知道里头的那位其实是位姑娘吗!?

「可是…娘啊…他可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啊…毕竟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呀…」

妇人秀眉一扬,心中暗暗窃喜:哎呦,看样子小朗是知道人家姑娘的真实身份了,不然也不会如此替她担心…呵呵…

找到了糯米,妇人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回自己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娘,妳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找衣服…对了…还有这个也要…那个也要…」妇人喃喃念着。

白朗有看没有懂,不知道他自己的娘亲拿着女人家的衣服,梳妆用的东西要干什么…白朗满脸疑问的跟在妇人身后,忽然「碰」的一声,妇人竟当着他的面把门给甩上。

妇人含笑转身,却见蝶与身裹被单,盘腿坐在床上。她的身上还隐隐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茫。

妇人拿着糯米,轻手轻脚的靠到蝶与身旁,唤道:「姑娘?」

******

妇人依照蝶与的指示,利落的将糯米敷在蝶与的伤口上,再结实的把伤口给包扎好。接着就是帮蝶与梳妆更衣,弄了大半天,妇人这才含着暧昧的笑容,开启房间的那扇木门。

在外头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白朗一见房门被打开了,是迫不及待的把门一踹,闯了进去:「兄弟你…」看到一身女装的蝶与,他张口结舌着:「妳…妳怎么会是女的…」

妇人搭着他的肩,想好好嘲笑他一番的时后,白朗居然暴跳如雷的指着蝶与嚷着:「妳…妳怎么会是女的…妳为什么会是女的…妳…妳千万不能是女的…」

「啪!」的一声,妇人一巴掌打在白朗的头上,喝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白朗没有理会妇人,他一个箭步的闪到蝶与面前,抓住她的手硬是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快走,妳赶快给我走,走!!」那最后一个字几乎是用吼的出来。

看见蝶与因伤口被牵扯而痛苦的表情,妇人大惊失色的跑了过去,双手推开白朗,将蝶与护在怀中:「你发什么疯呀!」

白朗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喃喃念着:「完了,来不急了…一切都完了…」

蝶与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和那间破庙的事情有关?」

妇人不明究理问道:「什么破庙?」

白朗爬到妇人的面前,边哭边磕头道:「娘亲,请原谅孩儿不孝,孩儿之所以会这么做,全是逼不得已的呀…」

妇人将他拉了起来,坐在床上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说给娘听吧!」

白朗将眼泪擦干,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说道:「蓝…姑娘…妳说过我被鬼魅给盯上了,其实,这件事我早就已经知道了…那是在十年前的一天夜里。」

那妇人听道「被鬼魅给盯上」时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她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事情。

白朗继续道:「那是一只…蜘蛛精…她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了一句当时的我不是很理解的话。」

「她说什么?」

「从今以后我就是她的人了!」白朗苦笑着。

妇人急问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从此以后你就是她的点心粮食?想吃你的时后随时都可以…」

蝶与摇头:「应该不是…不然白朗也不会好好的多活了十年。」

白朗点头又摇头:「虽然她没有活吞我下肚,却要我成为她修练的工具,每隔几天,就必须供应她充足的阳元…」

「阳元!?」蝶与大大吃了一惊…那是说…他和那只蜘蛛精…

妇人不解问道:「你的阳元是什么?」

白朗又羞又怒,双手握拳的浑身颤抖,最后是忍不住的往床上一锤,凄厉的喊道:「就是能帮我们白家传宗接代的男人的精华啊!!」

妇人彻底傻了…

白朗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激动的又说:「她要的不只是我的人,还要我的心呀!」

妇人哭得老泪纵横,蝶与问道:「你的什么心?」

「八年前,我们家隔壁搬来了一户陈姓人家,他们家有一个姑娘长的相当可爱,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位姑娘。结果没几天,那位姑娘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五年前,也有一个姑娘死于非命,她是因为爱上我所以死了…那个蜘蛛精,不管是我爱的人还是爱我的人,通通弄死了,全死了…没一个活着…」

以至于白朗习惯性的与异性保持距离,以免又有无辜的受害者。

「儿呀…你好傻…」妇人将白朗拥入怀中。「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娘商量呢…」

难怪十年来不曾见他跟哪家姑娘比较要好,原来其中还有这层关系…这样下去还得了,白朗这辈子不就不能娶妻生子了!?他们白家就只有白朗这一条血脉,她怎么对得起白家的列祖列宗!?

「对不起,孩儿不孝…」

蝶与忽道:「你有没有找过道士收妖?」

「有,但是全失败了!!蜘蛛精吸了我十年的阳元,功力以非昔日可比,再加上那间破庙常年闹鬼,根本就没人敢靠近…蓝姑娘,既然妳看得见我印堂发黑,就肯定有办法帮我,求求妳救救我,拜托拜托…」

蝶与一个头两个大,暗叹为什么总有倒霉的事找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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