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还真和谈无欲不好管别人的梯己事,便继续听著破戒僧扯动扯西。风一直刮倒下午,方才停下来。
五个人走了出去,终于松了一口气,只听到一声嘶鸣,素谈二人一看,自己的马居然还在,大喜过望,忙牵了过来。
金鎏影和紫荆衣的坐骑却是昨天就已经丢失了的,此刻他们两手空空,从这里去千佛洞,骑马都要几个时辰,更何况步行?他俩面面相觑,心中叫苦不已。
素还真跟谈无欲耳语了几句,便走上前去,对这他们两人说道:“两位道长是去接英娘的吧,恰巧我们也是去那里,这两匹马都还不错,我们两个同骑一匹,馀下的送与两位道长,还望两位莫要推辞。”
金鎏影还要犹豫,紫荆衣抢先说道:“再好不过,我们到了那里,便将马给张先生管看,你们去他那里取回就好了。”他又要掏钱付钱给素还真,算是用马的费用。
素还真忙推辞道:“这是平常的事,岂能收道长的财物。”他坚决不要,紫荆衣也只好拿了回去,笑道:“那份人情往日再报好了。”
他翻身上马,冲金鎏影喊著:“上来啊。”金鎏影也上马环住他,两人扣著缰绳,纵驰而去。
馀下三人,破戒本来就是徒步而行,方向也不相同,谈无欲和素还真和他道了别,就要离开。却突然被破戒叫住。
破戒从到尾仔细打量他们二人一番,看得谈无欲只觉得毛骨悚然,汗毛倒竖。看了好一会儿,破戒拍手笑道:“甚好甚好。”
谈无欲和素还真四目相对,心中一阵莫名其妙,又听到那破解眉开眼笑的说:“我有一样东西,想给你们换些银子,不知可不可以。”
谈无欲心中一松,想著,这人想借钱就直说麽,装神弄鬼,神神刀刀的。
素还真在一边回道:“大师能信得过我们,我们再乐意不过的。”说著他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来,沉甸甸的,里面装著好几锭银子,递与破戒。
那破戒解下身上的包袱,塞给素还真,素还真忙摆手说道:“这怎麽使得,我送东西给大师,那是交情,这样,岂不成了买卖了麽。我在洞里看到大师你对那个包袱里的东西十分珍惜的,怎麽能够夺人所爱呢。”
破戒眼一横,粗声说道:“给你们,你们就拿著,别人我还不给呢。”见他面色不悦,素还真只好接了过去。
破戒打开锦囊,见都是大锭的银子,取出一块来,用手指生生的捏断了,拿了半块,掂了掂,笑道:“刚好五两。”他将剩下的全部还给素还真,说道:“这些都给你,这些东西我拿五两就好了。”
素还真本来不收,结果破戒僧严肃说道:“这是规矩,你且把银子收了,我慢慢说与你们听。”
素还真拿回锦囊,收回怀里,破戒这才笑咪咪的说起来:“这个包袱里,是我师祖和师傅留下来的东西。我师祖出身贫贱,他年少时,饥寒交迫,几乎死在街头,那个时候,他一生最大的期望,就是能有三两银子,让他活下去,再弄副杂货担子,能够讨个生活。后来他有了一番奇遇,练成了一身的本事,后来老了收了我的师傅,他欲将毕生所成传给我师傅,便收了他三两银子,说是自己后来摸爬滚打的收穫也应该值当初期盼的三两银子,我师傅传承了师祖的衣钵,后来又收了我,只可惜我根骨资质都并不是最好,不能学到他们两位所有的本事,我师傅也总是遗憾不已,他离世时交待我,如果能遇到资质上佳的有缘人,一看便有慧根,品行也好的,便将这些东西卖与他,他不敢多收,收二两银子就好,加上师祖的三两,一共是五两,因此我才收了你们五两银子。”
这番稀奇古怪的事情,只教素还真与谈无欲是目瞪口呆,破戒又笑著说道:“我自幼跟著师傅学观相,你们二人,都是绝佳的人才,极有慧根的,而且品性也好。”他指向素还真,说道:“你,为人厉害些,但终究还是走正路的,将来必有大作为,是个有福分的。”他说完,又转向谈无欲,摇了摇头,歎道:“你是个绝顶聪明的,可是凡是难得糊涂,不要心思太多,否则只怕命途坎坷。”
交待完,破戒便飘然而去。只留下素还真和谈无欲惊疑不定的站在那里,目送他离去。待看不到破戒的身影了,素还真和谈无欲两人打开包袱,随便抽出一本册子,翻了几页,看那落款上,赫然是一莲托生。
两人吓了一下,又连著翻了几本,原来那破戒所说的师祖,竟然就是被江湖称为传奇的一莲托生,这些册子里面,有一莲托生所撰写的修炼所得,有抄写的经书,有四处的游记,还有破戒的师傅自己所写的东西。这是多少人梦寐难求的东西,此刻却被他们用五两银子换来,两人只觉得跟做梦一样。
突然,素还真微笑起来,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竟大声笑了起来。那爽朗的笑声在宽广寂静的戈壁上分外的震耳,远远的传出去,仿佛要震破了天地。谈无欲愣愣的看著大笑不止的师兄,心中担忧这人是不是快要疯了,怎麽这两天遇到了一堆的怪事。
素还真好不容易止住笑,看相谈无欲,满脸喜色的说道:“无欲,我们立刻动身去金陵,不,是去整个江南。”
谈无欲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欢喜,就被素还真一把抱上马,扯动缰绳,疾驰而去。
两人到敦煌,作别张家父女和金紫二人,奔回玉门,收拾好东西,告别了叶小钗一干人等,便向金陵赶去。
白日里素还真赶得很急,总是挑省时的线路,晚上投宿休息,有时两人睡不著,便起来翻看那些册子,一莲托生的一笔字写得十分漂亮,谈无欲见了喜欢,经常临摹学著练习,素还真也陪著他一起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