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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流水人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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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心妍一声轻叱,从腰间抽出软剑。“烈焰”一出,四下黯淡,唯有一条血红的赤烈蛇划破夜色。但见它划过夜风,一阵清冽的锋鸣,似乎告诉主人,它迫不及待想沾血。

曾奇寿一直以为他的妍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不想竟又此等武学修为,落实爹的那句话“心经必是她盗走的”,心中不免一阵失落,但转念一想,若与妍妹结成连理,心经早晚夜会给她的,如此心中又雀跃起来。然他只顾盯着谢心妍发愣,被黑衣人逮了个空隙,一剑刺来。幸好七寒一鞭过来,剑锋失了准头,曾奇寿才险险避过,只是手臂还是被剑气擦伤。

“留着性命再想风花雪月吧。”七寒没好气地向他吼道。

曾奇寿心神一震,这才收敛起情感,专心应战。

且说谢心妍手持“烈焰”剑,一招“仙人指路”挑开攻向她的一剑,也不收势,直刺向对方面门。那黑衣人不料她一介女子竟出招如此急而狠,不由一愣,但他毕竟不是无能之辈,即使有所耽搁,还是灵敏地侧身躲开这致命一剑,同时一掌劈向谢心妍握剑的手腕。这一掌力量非同一般,不叫她废了右手,起码也得震破虎口。岂料谢心妍知道他能轻松避开这剑,所以这只是她的虚招,真正攻击的是她左手那玩意。黑衣人以为这一掌定能成功,不想眼前银光一闪,他下意识收手,虽然躲过了谢心妍的银针,却也耽搁了攻击时机,被谢心妍逮了空隙,烈焰直刺向他眉心,如一条长虹贯穿他头颅。黑衣人没来得及哼声便栽倒在地。

一侧个子稍矮的黑衣人见自己同伴被残杀,一把刚刀嚯嚯向谢心妍招呼过来。眼见要砍上她后背,“妍妹,小……”曾奇寿那“心”还没来得及出口,竟眼生生发现谢心妍消失了。矮个子也是一愣,怎么人就这么不见了,难不成遇上鬼了?鬼当然没有,不过是谢心妍的看家本领“鹤影神功”,用于逃命绰绰有余。当矮个子的刀挥向她时,她刚将剑拔出,只觉得脖后根一阵寒意,没加思索便身子一矮,嗞溜一下转开了身,绕到矮个子身后。矮个子也不是吃素的,虽没看清谢心妍的去向,直觉身后有人,一个机灵,跳开一丈。脚未站稳,谢心妍的烈焰又缠了上来。她出招招招毒辣,直取性命。但狠毒中有带有灵巧,明明刺向这处,到了眼前,突然又改了方向。如此刁钻的剑路,矮个子闻所未闻,一身功夫竟无法使出,只能招招闪避。

那边七寒亦被两三个黑衣人缠住,强将手下无弱兵,但见他一条银鞭挥得嚯嚯作响,三人纵有一身好本领,却也一时难近他身。只是长鞭作战,尤其是现在的近身搏斗,十分不便。其中一人看准这点,持剑上前。七寒手腕一挥,将他逼退了两步,却没想到他手中的剑脱手往前刺去。七寒忙翻转鞭子挡开这一剑,就是这眨眼的时间,让旁的人钻了空子,幸亏他反应灵敏,身体往后弯下,剑沿擦身而过,他胳膊被划开一道口子,不然这一剑不要了他的命,也足以让他躺个把月了。他就地一个驴打滚,随手捡起一把剑,借力跃起,击向来人。那人也不含糊,迅速移转步伐,躲开这夺命剑。哪知这是前招,七寒的鞭子紧跟其后,封住他的退路,当黑衣人躲剑闪避时,鞭子如蛇般缠上他的脖颈,不待他“呀”出声,脖子被生生扒了层皮,咽喉也被鞭子上的倒刺割断。

由于谢心妍和七寒的加入,曾奇寿一方的败局被扭转。一支生力军的加入,使黑衣人眼见的胜利化为泡沫,而且同伴一个个接连倒下。所谓军败如山倒,东方露出鱼肚白时,能站着的黑衣人只剩俩,而且身上都挂了彩。

二人相视一瞬间,默契地且战且退。谢心妍等人看出他们的意图,步步紧逼。不料,黑衣人袖中一动,一弹丸弹落在地。

“有毒!”谢心妍警觉,出声提醒其他人。此时,他们与黑衣人只见弥漫起白色烟雾。

众人闻声,赶紧闭息,待烟雾淡去,早已没了黑衣人的踪影。

谢心妍恨恨地收起“烈焰”,仔细打量弹丸掉落的地方,并捏起一撮泥土,“是‘鬼皱眉’。”

“‘鬼皱眉’?那是什么玩意儿?”七寒凑近她,细看她手上的土。这时曾奇寿也走向谢心妍,无奈,七寒不动声色地绕到谢心妍另一侧,恰好挡住他。

“‘鬼皱眉’是西域的□□,毒性不是很强,但发作很快,中毒者来不及配制解药,就一命呜呼了。”谢心妍拍掉手中的“鬼皱眉”残渣,轻快道,“不过,它的解药配制还不算很复杂,我的‘点绛唇’能轻松地化解它。”说完,也不理会其他人,跑过去拉起隐在林中的星舞便走。

“妍妹这是去哪?”

“喂,你又要去哪?”

曾奇寿与七寒异口同声,前者下意识跟去,而后者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青山不改,绿水常在,后会——无期!”言下之意是让他识相地离开。

岂料曾奇寿置若罔闻,快步上前拦住谢心妍,“妍妹,我一直在找你。”

谢心妍抬头,没好气地回道:“找我?是找《吞云心经》吧!”

曾奇寿忙辩解,“妍妹你别误会,我一直不相信是你拿走心经的。真的,所以我……”

“是我偷的。”谢心妍打断他的话,一旁星舞好笑地看着曾奇寿嘴巴张张合合,竟不知说什么。“现在完璧归赵。”谢心妍不待他反应过来,掏出《吞云心经》扔在曾奇寿怀里,拔脚救走。

“不是,你、我……”曾奇寿见谢心妍又要离去,一时心急,不知要说什么。

“什么你你我我,”谢心妍回过身,“当初接近你就是为了《吞云心经》,我也不是什么童妍,更不是你的妍妹。今天救你,算是两清了。拿上你的镇庄之宝,回去继续做你的少庄主。七寒,你磨蹭什么,快回去了。”后一句是对正在看热闹的七寒说的。

七寒见谢心妍面色不善,也不耍宝,闷声跟上。只留曾奇寿呆呆地站在原地寻思谢心妍那番话,心中万般苦涩。

“以你的能耐,大可随随便便救能糊弄住那个痴情种子,何必将话说得这么绝?”路上,星舞见七寒不在跟前,将自己的疑惑说出。

“糊弄他当然很容易,但我不想再伤害他。”谢心妍随手折了根树枝,在地上乱划,“七寒去阎王那借马了?怎么这么慢。”

星舞心知她故意转移话题,却仍不依不饶,“你可不想良善之辈,不然也不会在我快被抓时才出手相救。”

谢心妍突然抬头,细细审视了星舞一番,笑嘻嘻地摸上她如羊脂般雪白细腻的脸颊,“我的星舞,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你不会是对他动真情了吧。”星舞拍开她的魔爪,微微离她远些。

“别浑说,我看你是近墨者黑,尽跟你妈妈学得满嘴胡言乱语。”谢心妍挥挥手,不怀好意地靠近她,双目故作凶狠。

星舞笑推了推她,娇嗔道:“纸糊的老虎!”

“唉,”谢心妍突然坐回去,“他是第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这点星舞理解,她就是因为这,才一无反顾地跟着谢心妍。

一时间,两人都默不作声地坐着。直到七寒牵来两匹马,谢心妍独占一匹,他与星舞共乘一骑,三人两骑动身追赶月闲等人去,一路无话。

且说段宜兰跟着月闲一齐进京,乘坐的是宁顺为她准备的马车。这马车对一般人而言已很是不错,宽畅,平稳。但这“兰花仙子”出身显赫,自幼锦衣玉食,仆从环绕。出门坐的马车犹如一般人家小姐的闺房,装饰精美,布置舒适。往锦缎被上一靠,丝毫感觉不到马车的颠簸。今日坐此“简陋”的马车,早已颠得浑身的骨头散了架。不过为了“良人”,再大的苦,她都忍了。可是随行的丫鬟却耷拉着脸,平时随小姐享受惯了,哪受得了这等苦。

“这月闲公子的大哥好歹也是京城第二大富,怎么就这破车啊!”鸳歌忍不住抱怨。

“休得胡说。”段宜兰轻叱道,“江宁说大也不大,仓促间找了这么一辆已算不错了。”

其实诚如她所说,在江宁府找一辆如她平日所坐一般豪华的车,实在困难。月闲交代宁顺找辆上好的马车,宁顺翻遍了江宁府,只找到这辆算得上最好的。他还暗中抱怨,若和谢心妍那样骑马,不是轻便多了。

“要不我们也骑马,活动活动身子骨吧。”鸳歌提议。

“也好。”段宜兰往了往前面马背上的英姿,欣然同意。

行了半日,月闲考虑到车内的段宜兰,便示意停下休息片刻。后者由鸳歌掺扶着款款出了马车。那边凉亭,月闲嘱咐宁顺备下茶水点心。

“段姑娘一路颠簸,暂于此地休息一下吧。”见段宜兰主仆进了凉亭,月闲站起让座。

“比起两位,我们何苦之有。”她盈盈一笑,优雅地坐下。

美丽的女人永远懂得如何使自己保持完美形象,除了那个女人。宁顺见状不由感叹。殊不知此时月闲也不由想起了那个不辞而别外加拐带他侍从的女人,也不知她跑哪去寻开心了。思及此,不由眼中流光婉转,清冷的表情多了份柔情。

而段宜兰也正在偷偷打量他,挺直的鼻梁,薄而坚韧的唇,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无垠的黑潭,将她深深吸进去,而她也心甘情愿深陷其中。

两人就这么各想其事,宁顺安之若骛,鸳歌有些不明所以,瞧着两人的神色,嘴角逸出一缕笑意。

一炷香后,一行人再次启程。

“月闲公子,宜兰冒昧借马一骑。”段宜兰见月闲向马匹走去,犹豫了一下才羞涩的开口。

月闲顿了一下,回身含笑道:“骑马甚为辛苦,姑娘金枝玉叶,宁某恐有所闪失。”

“公子见笑了,家父尚武,宜兰多少受其影响,哪能如此娇弱。”她指指拴于车后,通体雪白的“雪龙”,“那儿正好多了一匹马。”说着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向雪龙。

雪龙长得不是十分高大,却很是健壮,加上浑身没有一丝杂色,最是受女人喜欢。段宜兰伸手想抚摸雪龙的头,不料,雪龙倔强地转开头,鼻子里还哼哼地打鼻响,倒是令她尴尬不已。

月闲知道雪龙现在只认谢心妍这主人,连他们都爱理不理,本想出言阻止,无奈段宜兰已径直过去。此时她碰了一鼻子灰,反而不好拒绝,“这马性子烈,不若骑我的吧。”

“如此多谢公子了。”段宜兰不愧为段时岚段大侠之女,虎父无犬子,见她平时文文弱弱,竟一提裙裾,伶俐地翻上马背。

月闲轻拍雪龙的脑袋,喃喃道:“看在心妍的份上,今天有劳您了。”雪龙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似是听懂了。

谢心妍三人追上他们时,看到的是段宜兰骑着月闲的马,而她的雪龙乖乖地驮着月闲。

见到谢心妍来,最开心的莫过于雪龙,它撒开蹄子欢快地向她奔去,压根忘了背上还有一位,月闲见状无奈,“君子不与畜生计”,只得随它。

“你很懂得享受生活嘛。”谢心妍下马,捧着雪龙的脑瓜子,意有所指道。

看到她又出现,尤其她现在还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月闲嘴角勾起,眼中溢满笑意。

“物归原主吧。”说着,月闲作势下马,却被谢心妍按住,他疑惑地看着后者。

“七寒,别老占星舞的便宜,下来,骑我的马。”说着瞟了一眼旁边端庄明媚的女子,莞然一笑,向月闲伸出手,那神情分明要月闲拉她上马,共乘一骑。

月闲明知她意,故意迟疑了会儿,不解地看着她,直到她两眼即将喷火,这才伸手一拉。谢心妍借力轻巧上马,坐于月闲身前。两人共骑,在旁人看来也就一般,连星舞这后来之人也不过是了然笑笑,唯有段宜兰看了刺眼,他们那样在她看来,姿态很是亲昵,分明是相拥的两人,她转开了眼,心中酸涩。

七寒见过公子后,窃笑着爬上谢心妍之前骑的马,与星舞、宁顺并行,一路滔滔不绝地和宁顺讲述这两天的精彩,宁顺偶尔讶异地张了张嘴,却是依旧一言不发,而七寒也不以为意,反正他早习以为常了。

月闲听了,挑了挑眉,“看来你也挺会享受生活嘛。”

听他也话中有话,谢心妍晃了晃脑袋,大言不惭道:“是龙,当然得在空中盘旋着。”说着转头对着月闲那张永远带笑的脸,感慨着,“有些人天生一张好皮囊,风流快活自会接踵而来,生活想不精彩都不行。”在月闲听来,她话中泛酸。意识到这点,他笑容更深了。

谢心妍见状,双眼微眯,“是不是该称你这笑是‘得意’的笑?”

见她面色不善,月闲也不逗她了,“她是都统段时岚的女儿,在京城有过一面之缘,此次与我们结伴回京。”他把段宜兰来访的事粗略说了下。

谢心妍已经感觉到自己好像喜欢上这个男子了,既然如此,当然不达目的不罢休。她是聪明人,虽然不容别人窥视他,但见他主动向她解释,也不继续夹刀带棒。她知道,只有笨女人才会喋喋不休,最终还是见嫌于男人。

转念一想,她突然放柔了声音,换上怯雨羞云模样,只是所说之话不见半点柔情,“我们遇见了那帮黑衣人。”

月闲有些不适应谢心妍这莫名的转变,但她的话令他神色一紧,谢心妍捕捉到这瞬间的变化,轻笑道:“这回交上了手,他们没占上便宜,大多数把命给丢了,不过逃了两个。”

“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月闲知道她向来心细,定会发现什么。

“他们也许来自西域,至少和西域脱不了关系。”稍稍落后于他们的段宜兰一双杏眼布满失落地望着他俩的背影,这幕情景落在转过身的心妍眼里,她附近月闲,贴耳细语,“逃走的两人扔下了‘鬼皱眉’。”

段宜兰见此,更是神情萧索,愁意满盈。

月闲没注意他们现在的姿态有多亲昵,他在思考心妍的话,“鬼皱眉”他知道,确实来自西域。其实“鬼皱眉”原本是天衣教五毒司司主研制的,后经圣战大败,叛逃至西域,因而流传到了那里。丰昔继任教主后,发谕,天衣教从此不用叛徒之毒。丰昔虽然性情乖张,但说的话却是铁板钉钉,决不食言。因此,天衣教从此不用“鬼皱眉”。

“难道这事和天衣教叛徒有关?”月闲没将疑惑说出,他问道,“你们怎么遇上了他们?”

谢心妍无奈地皱鼻,“他们截杀曾奇寿等人。”

“原来是还债。”月闲轻笑,“那《吞云心经》也物归原主了吧。”

“嗯。”谢心妍倒不惊奇月闲为何知道她还了心经,她坐正身子,“方正都背下了,何不做个人情?”

“人情?”月闲哑然失笑,“你认为曾天启会感激你把他的宝贝还回去?”

谢心妍正要反驳,段宜兰紧着上前几步,“公子,宜兰有些乏了,想回车内休息,这马就还与你吧。”不等月闲回应,便下了马,神情淡淡地进了马车。

月闲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叹息。

“回你自己的马上去。”谢心妍突然变脸,抓过他胸前衣襟就要扔,月闲拍开她的手,自行跃上自己的马,还回头冲心妍似笑非笑地道劳,“雪龙兄,有劳了。”

谢心妍气急,一鞭子抽向他坐下骑,月闲的马是大宛良驹,颇通人性,与月闲默契十足,乖巧地跑开了,躲过这一鞭。

前头的七寒正好回头看到这一幕,嘲弄道:“谢大小姐也有吃瘪的时候啊!你该不会跟‘火云’计较吧。”

被他这么一说,谢心妍还真不好发作,总不能真和一匹马较上劲吧。她恨恨地瞪着七寒,直到后者缩回脖子,才收起手上的银针。

前面几人打打闹闹,其乐融融,后面马车里却是愁云密布。

“不过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和小姐如此端庄闺秀一比较,就显了形。”鸳歌安慰着主子,“小姐吃亏的是与月闲公子相处时间不够长,假以时日,月闲公子定会发现,谁才适合他。”

听鸳歌这么一说,段宜兰原本黯淡的目光闪过一丝流华。段宜兰本是单纯而又有些骄傲的贵族小姐,对感情又是十分执着,一时受挫而情绪低落。但一想,她是“三仙子”之首,月闲是“三公子”之首,两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绝配。思及此,她又恢复了自信,重现神彩。

很久以后,她才知,月闲所表露的温文尔雅并非他本性,他更崇尚无羁与自在,奇葩艳卉,对他而言,惟是深红浅白而已,只有谢心妍身上的无拘无束,无恶无善,深深吸引了他。只是眼下,她正试图用自己的雅态妍姿博取月闲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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